“安室先生是什么时候买了这些调酒工具的?完全没发现呢?”下班前阿梓小姐这么问道。
“啊啊,其实是找了一些泡咖啡的工具凑合用的。酒的话平时就放了一些在我的储物柜,之前为了研究新菜单。”他如实回答。
“哈哈~你的储物柜里有酒这个事我知道,但是居然能用泡咖啡的工具**尾酒啊~”
“嘛~如果是经常喝的话大概还是能发现味道有区别的,不过璃宫小姐看上去不像是经常喝酒的人呢。而且我也说了我是初次尝试,就算被发现了也可以狡辩一下说还不熟练哈哈~”他挠着头回答。
“原来是这样,安室先生真是太狡猾了呢!刚才璃宫小姐的表情……看来又是一个被安室先生迷到神魂颠倒的女生了~”阿梓小姐叹了一口气。
“啊?诶?可是,我只是觉得璃宫小姐是重要的客人才……”
“是~是~我先下班了,记得关灯哦。”阿梓小姐没好气地说着,跟他道别后走出了店门。
目送阿梓小姐离开,他收拾好店里,也关门离开。
他下午已经让风见撤走了跟着雨宫千昭的人了。
现在想想自己真的是太急躁了。仅仅因为她出现在“花见”的时机太凑巧,就动用到公安的人手去跟着对方。不论她是不是真的Calvados,这么做都还为时尚早。
根据贝尔摩德的描述,Calvados可是连她和朗姆都还不了解的,却能和那位BOSS直接联系的人。大概是因为这样,他才这么着急想要抓到Calvados吧。那可是除了贝尔摩德以外的,能接近BOSS的又一条路呢。那样关键的人物,居然只是一个自己轻易就能接近的大学生,这可能吗?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搞错了。
不过没关系,Calvados还有两个目标,他也还有两次机会。
回家洗了个澡后,他决定从头开始再整理一下现有的资料。
尾川诚的死警察已经以交通事故结案了。关于晃到司机眼睛的强光,警察也跟自己一样在附近搜查过,但结果当然也是一无所获。
“让人自然消失的魔法吗?”他喃喃道。事故死的话确实非常自然不会让人起疑。那么反过来说,打听一下组织里过去的那些事故死亡的目标,是不是就能大概知道Calvados都处理过什么人呢?调查一下这些人的死,说不定就能发现更多的线索。
这时他接到了风见的电话:“降谷先生,不好了!您让我们盯着的那个本能寺佑介,他刚才……”
“是事故吗?”他下意识地问。
“不、不是。是毒杀,在他常去的那家俱乐部‘金鱼’!”
毒杀?难道是Calvados动的手?昨天还特地设计成事故死亡,现在居然亲自动手了吗?
“犯人呢?犯人是谁?”
“呃,这个……现场的警察还在调查中,我正在赶过去。”
“好,那我也……”不,等等。
他站了起来,本来想说自己也去现场看看。但是想到昨天在尾川诚现场出现的身影,和那从公交车站投过来的可疑视线。
“不,还是你去吧,去了之后电话保持通话状态,让我知道一下现场的情况。”
如果是Calvados动的手,那他现在说不定还在现场。自己又贸然出现的话就太明显了,仿佛就是在告诉对方自己正在调查他一样。
别急,心急才是最大的陷阱。他对自己说,又重新坐了下来。
“对了,也让人调查看看雨宫千昭现在在哪里吧。记得千万小心。”
如果这一次她还出现在现场的话,就不能算是凑巧了。即便她不是Calvados,那也一定是关系人。
十几分钟后他就接到了风见的联络:“降谷先生,刚才调查雨宫千昭的人报告说她现在就在自己的家里。”
“确定吗?是她本人?”
“是的,说是刚看到她出来阳台晾衣服了。问了她的邻居,说是下午4点多回来之后又出去了一趟,邻居听到了开门关门的声音。她出去了半个小时到四十分钟左右就回来了。据她的邻居说,她平时都是那个时间去超市买菜的。她回来之后就一直没再听到开门的声音。”
“好的,我知道了。”
目标都死了,居然还有闲心在家里晾衣服不去确认情况。看来真的不是她?
风见去到金鱼俱乐部,给现场搜查的刑警亮出证件,说上级有命令要公安和警视厅联合调查这个案子。
“死者是倒在卡座上,初步的验尸结果是中毒死,外表没有其他明显的伤痕。根据现场询问的结果,死者今天过来给他最喜欢的女公关礼子小姐庆生,和礼子小姐一起切蛋糕,切完后吃了一口蛋糕就表现得十分痛苦,倒在卡座上挣扎了一阵后失去意识。然后礼子小姐向店长求助,店长过来摸颈动脉确认已死亡。店长当即就让前后店门的保安看好出入口,所以事后应该是没有人离开的。”
“也就是说凶手还在这家俱乐部,对吧?”听完风见的描述,安室透点点头说。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现在刑警要去问礼子小姐问题,我这就去听一下。”风见回答。
“今晚跟死者同坐一桌的只有你一个人吗?”
“是、是的……但是切蛋糕时卡座可不止我们两个,还有其他店员和女公关过来一起唱生日歌。警察先生,我可没有杀他哦!他是我最大的金主,杀了他我的收入也会减少一大半的!而且那个蛋糕我也吃了的!”
“这个我们会调查清楚的。请问你跟死者吃的是同一块蛋糕吗?”
“那倒不是。我们一起吹蜡烛切了蛋糕之后,他就切了一块给我,因为我最喜欢草莓,所以他切了最多草莓的那块给我。”说着她指了指桌子上另一块装在纸碟上的蛋糕。
“那之后本能寺先生就切了一块给自己。”礼子接着说。
“吃蛋糕之前,他有吃别的什么吗?就切完直接吃了吗?”
“我想想……”礼子思考了有十几秒,说:“没有呢,切完后我们聊了几句。我倒是一边吃蛋糕一边聊的。然后我问他怎么一口都不吃,他才拿起那块蛋糕吃了一口,没想到......”
“是用这个一次性勺子吃的吗?”
“是的,那是买蛋糕配的勺子。”
从同一个蛋糕切出来的,但是一块有毒一块没有毒吗?所以毒真的是下在蛋糕里了吗?有没有可能是下在纸碟或者是勺子上......不对,纸碟和勺子在使用之前应该是一套十几个放在一起的,如果毒是下在那里面的话,其他的纸碟和勺子也会沾到的吧?不会光是死者用的这个。
“现场有发现类似装毒药的容器之类的东西吗?”他问。
“现场没有找到,目前搜身还在进行中,不知道会不会从这些人身上找到……咦?等等,刚才好像有什么发现,我过去看看……哦!真的发现了一个可疑的玻璃瓶!目前鉴识科拿去鉴定了!”风见回答。
“是在什么人身上发现的吗?”
“是从一位喝得烂醉的客人的外套口袋里发现的,刚才搜身时还要两个刑警扶起他才能站起来,他现在又倒下去了。”
“那是谁?身份有核实吗?那人跟死者是什么关系?”
“根据同行的人说,是山口商事的部长。今晚是过来庆祝公司业绩大涨的,但是他在死者切蛋糕的半个小时前就已经喝到倒下趴在这里休息了,一直没离开过座位,这点跟他同行的人都能证明。”
所以是没有作案时间吗?但是如果是喝醉之前事先下毒的话……不对,如果是那样又怎样确保死者能吃到被下了毒的那一块蛋糕呢?刚才风见说是从外衣口袋发现的,那也许是凶手下毒后把玻璃瓶放在他的口袋里的?反正他都喝到烂醉了,要放进去应该不难。
说起来,如果不是无差别杀人,而是冲着死者来的,那实际上能下毒的时间,就只有死者切下那一块蛋糕,然后跟礼子小姐交谈的那段时间而已吧?因为凶手事先应该不知道死者会从哪里开始切,切哪一块,切下的第一块蛋糕会给礼子小姐还是给自己或者给别的什么人……所以要确保死者吃的那块蛋糕就是有毒的那一块,凶手就只能在他切下蛋糕之后下毒。但是在那种距离下毒而不被坐在旁边的礼子小姐发现……是不是假装往死者的酒杯上倒酒,然后用衣袖等挡着,往蛋糕下毒?
“风见,问一下礼子小姐,在死者切完蛋糕跟她交谈的那段时间里有没有人凑过去给他们倒酒?”他说。
可恶!没法去现场真的好麻烦!
几分钟后风见回答他说:“礼子小姐说没有呢。死者正在切蛋糕的时候倒是有人在倒酒。”
那会不会是切蛋糕的时候下的毒?不,应该不会。死者切蛋糕时注意力就在蛋糕上,那种时候下毒就太明显了。那是不是趁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蛋糕上时,在纸碟或勺子上下毒?好像也不对,凶手怎么确认死者切下来的蛋糕会放在哪个纸碟,会递给谁?会用到哪个勺子?
“在死者切完蛋糕,到他吃下那块蛋糕的那段时间里,真的没有人靠近过那块蛋糕吗?”
几分钟后风见又回答说:“礼子小姐说没有呢。其他的服务员和女公关在切完蛋糕后就散了各自回去工作了。她还说如果有那样的人她早就说了,因为她也怕警察怀疑自己。”
那到底是从哪里怎样下毒的?他苦恼皱起了眉头。
“风见,拍一下现场的环境给我看看。就是死者坐的那个卡座。”他说。
风见开了视频通话给他看现场的环境。
看了卡座的周围,还是看不出可以从什么地方下毒。他还看到刚才风见说的山口商事那群人,他们坐在吧台附近的位置,离死者所在的卡座有点距离。如果凶手从那边走过来给蛋糕下毒,根本不可能没人注意到……
所以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
“啊啊风见先生,怎么能在现场拍视频呢?”他听到电话那头有人这么说,应该是现场的刑警。
“抱歉,是上司的命令。我没有义务跟你解释。”风见冷冷地回答。
他的手机晃了一下,安室透看到了俱乐部的天花板有些奇怪的图案。
“风见,天花板上那些是什么?让我看一下天花板。”他说。
风见把手机摄像头对着天花板。那不是图案,而是一条一条纵横交错的通风管道和水管。这些管道通常是藏在天花板里的,但最近流行的工业风装修会让这些管道直接暴露在外面。
“风见,让我看一下死者所在的那个卡座的天花板。”
果然,死者坐的位置正上方有一个排风口。
“天花板上那条通风管道是通向哪里的呢?人有办法上去上面吗?”
“诶?您是说犯人是从排风口那里下毒的吗?”
“去确认一下有没有可能?”
“好、好的!”
然后他看到风见快步走出了俱乐部大厅,转身走到了一段走廊的尽头,那里墙边放着一把梯子。
“降谷先生!用这把梯子的话是可以上去的!”风见说着把手机摄像头对着那把梯子,然后又对向天花板。他看到走廊尽头的天花板上也有一个排风口。
风见叫来了店长,问起那把梯子,店长说:“那是昨天过来做通风管道清洁的工作人员用过落在这里的,说是过两天有车了再过来回收。我们这儿的管道也有两年没清洁过了,昨天委托了清洁公司过来清洁。”
“今天晚上有谁用过这把梯子吗?”
“那就不清楚了,但是昨天过来清洁的工作人员今晚也来了。但今晚不是来清洁的,是作为客人过来喝酒的。”
“具体是哪一位?带我去找他。”
店长领着风见走到一个40多岁的男人面前,说:“就是这位白川先生。”
风见照例问了一下姓名工作地点后,按照耳机里安室透的指示,接着问:“请问你清洁通风管道的时候是要钻进去里面清洁的吗?”
“是、是的。我们用仪器检测过里面的空气没问题后会爬上去清洗内部。”白川看上去有点慌张。
“是吗?果然犯人就是你吧?白川先生?”风见复述完安室透的话之后,自己也觉得十分惊讶,心想:虽然确实有可能是他钻进管道去下毒,但现在还没有证据啊降谷先生!
“警察先生,您、您在说什么呢?”
“怎么回事?已经找到犯人了吗?”刑警们也聚集过来。
“没错,犯人就是这位白川雄一先生。他昨天过来清洁管道的时候已经记下了这里的管道的走向,然后今天晚上再趁走廊没人时,用故意落在这里的梯子爬上去钻进管道,爬到死者所在的卡座正上方。等死者切完蛋糕后,从排风口把毒药滴落在那块蛋糕上。”
“等、等等警察先生!您说的这个办法,在场的其他人也可以做得到吧!这里的管道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个排风口可以看到大厅的情况,根本不需要提前过来记下走向!难道不应该先怀疑对俱乐部更熟悉的店员们和身上有毒药瓶子的那群人吗!”白川急了起来,说了一大段话。
“对啊,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这位白川先生做的吗?”旁边的一个刑警也说。
“证据的话是有的。”风见听到安室透这么说。
“请大家看看白川先生的衣服两边手肘的位置。”
众人的目光看向白川雄一的衣服。两边手肘处都有一段线被勾了出来。
“白川先生平时做清洁工作时穿的是作业服吧?那是特制的不容易勾丝的作业服,所以你从来都没注意过对吧?在清洁过程中爬管道时,衣服的手肘处碰到通风管道的接缝等的地方就会很容易被勾到……刚才我看走廊里的那把梯子,上面就勾住了一小段线头,颜色跟你这件衣服一样的,应该是你搬梯子时勾到的。看你衣服的状况,想必通风管道的内部也会有的,你衣服的线头。”
周围的刑警听到后先是一愣,然后就开始张罗着派人上去管道查看。
“不用看了。”白川认命地说:“是我杀的,不要再浪费时间了,刑警先生。”
礼子小姐问:“可、可是,为什么呢?您认识本能寺先生吗?”
“对啊,何止是认识!”然后白川就说起了自己被本能寺逼到家破人亡的往事。
“昨天我来的时候他也在,我趁他上厕所的时候跟过去问了,问他还记不记得当年的白川家……果然他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当时就决定一定要杀了他,为了我们白川家,和其他被他逼到家破人亡的人们!”
挂了电话后安室透疲惫地靠在椅子上。
怎么回事?这完全就是一个替家人报仇的事件啊?只是本能寺死在这个这时间节点实在诡异……Calvados有插手吗?但是可以从哪个环节插手呢?
第二天,他收到了风见发过来的事件的详细资料,仔细翻了一遍后终于发现了一个可疑的地方:白川雄一的随身物品里有一张名片,是一个小周刊的记者里见实花的名片。
为什么他会随身带着记者的名片?
他打名片上的电话并没有打通。于是他让风见去问白川雄一关于这个记者的事。现在白川已经被关押在警视厅了,自己没法接近他。
他再打去这个小周刊,说里见实花前几天有联系过自己,他现在是打来找她爆料的。
“诶?里见?不是吧?”接电话的人很惊讶。
“怎么了?她的名片上是这个名字啊?”
“但是……里见她,她半年前就因为事故去世了……”
事故?
事故死亡?
Calvados吗?
新年第一天居然是在家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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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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