仟虹.1
成功转来新的班级了,真是松了口气,只是,我也没想到她竟然也在。那么?
她…
如何面对她?或者,有必要去面对吗?怜,她选择了她的路,那么,每个人都要为她的选择负责吧。毕竟,这是很简单的道理。而且,我需要…不能想那么多,我摇了摇头,专心地听课。
实际上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也许自己的一辈子就被困在这些拥有普遍性的、永远可以被任何论据进行论证、无法用语言变现的,论点们中了。美其名曰,自己的思考。
又或者是逻辑游戏。
同时用一些好看的花架子装饰外表,比如,数轴、尺子...
只是将话语与现象进行对映罢了。
费心、费脑,毫无意义。
否则我将不再是我,因为我本不应该这样,我讨厌现在的我自己。
使劲摇了摇头,习惯性地去阻止情绪自黑暗中涌现。我转了下笔,将思绪引导,去回忆白霜的话。
“怜的姐姐...你?”白霜将手抵住下巴,“怜?是班长。擅长,各种关系,入学时,是核心人物?”
“啊…”
“而且,”她歪头思考,“会调,情?”
“...?”听起来很神奇,如果白霜所说为真,那么,怜的表现…确实是符合波动的论点的。
和过去的她相差地太多,过去的她?或许现在已经沦为想象中的她了吧。而现在的她与现在的她也在以大幅度变换着...所以,不奇怪。
为什么又开始将事件进行深层抽象了...好好经营日常不就好了吗?
但是,只要还在思考,也没有办法只行走在日常之中吧。
只是,这是实际的我吗?不过,就现在的状况来看,思考什么是实际的什么是伪装的也毫无意义了吧。
毕竟二者都共同组成了现在的自己,而现在的自己完完好好地呈现在诸位面前,就是这样了,实际与虚幻一齐在光下共舞,此是花架子。
但是我不想将这一面展现出来,这会让别人远离我...虽然,作为花架子的波形图很美。我不想别人远离我。
也许我可以,更小心谨慎、隐藏自己一些。
又绕回来论点中了,无穷无尽了,我不想...我的意愿与非意愿都仅仅是...一条论据。
“啪嗒——”一下子没有拿稳,笔从我指尖划过,滑过桌面向前面滚。
一步之遥,我的手趴在桌沿上,而那支笔丝滑地溜到地面上。我抿嘴,望着深不见底的地面,也许地面也在凝视我吧。
身影闪过,笔被很快捞起来了。
“…你用钢笔?”
啊...原来刚刚是怜帮我捡的。
“谢谢…这是…别人送的。”
我刚想抬头看怜,她就转回去了,很迅速。
翻出笔袋看看,貌似我的大部分文具都是别人送的,生日礼物新年礼物什么的,累积起来就这么多了,且自己很爱惜文具,一件文具能用很长很长时间,怜的笔袋则与目前流行的款式一样,除了放文具外还能放一些周边什么的…看来她很喜欢看那些娱乐作品?我拖着下巴,盯着她笔袋里的吧唧。
我还是打算先和怜搞好关系。
于是,下课后,我又戳了戳怜:“嗯...你...喜欢下课后出去玩吗?”
“…”怜半侧头,没有搭理我。
“她,很喜欢,”白霜靠在椅背上,侧身插话。
“…你怎么不睡觉?”
怜似乎有些生气了,但白霜永远是一副面无表情的,表情。
“那你,怎么不去,团建?”白霜抽出水杯喝水。
“和你有关系吗?”
对哦,怜在班上应该已经形成了自己的小圈子,不应该去强制干涉她们的。
“没事没事!”我忙摆手,“我出去吹吹风。”
看来自己还是适一个人合趴在走廊上吹风,话说,这是什么声波效应呢?走廊虽也人多,却没班里吵闹。
新学校的护栏高度适中,于是我将胳膊伸出栏杆,想捧一些阳光。
奇怪,明明感觉地面上教学楼形成的方形阴影离我很近,为什么伸手后却不能长出一个手型阴影块?我尽可能将胳膊伸长,踮脚。
“…你在干什么啊。”
怜不知何时闪到我身侧。
“吹风罢了。”我还在想影子的问题。
“…你有这么电波系吗?”怜指了指我的下方,顺着她的方向,手型阴影落在教学楼的交界面上了,好吧,毕竟太阳不会时刻绕着我转。
“电波系?”
“…就是,会作出一些常人无法理解的事情。”
“可能是习惯了。”
“习惯??”
“嗯…在以前的学校,我朋友会带我出去玩吧,你看,昨天我就在花坛找到你了…因为从前自己也跟着她去各种犄角旮旯的地方…她说是探索?”
怜一下子不讲话了,我也继续翻着手影。这里的手影不像在花坛里,无论风再怎么大它们都是静止的,还是好好吹风吧,即使在嘈杂人群里,风声依旧清晰可听。
“你那位朋友,现在还联系吗?”
“她?偶尔吧。”我疑惑,“嗯…你…很擅长去…经营…人际关系?”
“没有没有!我不是为了交朋友什么才问你的,没有打探别人**的意思…”怜有些慌张。
好奇怪,明明现在的她又像以前那样了,是风将她带过来的吗?对哦,毕竟风是流动的,在流动中也是时间的。
于是,我又转过头眺望远处的风景。
“…如果你喜欢去花坛的话,我们现在可以去。”怜这样说。
“嗯…除了花坛呢?”我指了指远方,“那里是?”
“学校领导班子的办公室吧,还有心理老师的一些工作室,会议室什么的。那边装修得好。”
“谢谢,虽然我问的是那一块被树丛挡住的地方?”
“呃,对不起…树丛挡住的?”怜怜探身仔细看,“…什么树丛挡住的?”
“那边,为什么那里凸出来一块圆柱?”
“那是会议室。”
“那边好像有花。”
“是化学老师种的。”
“有哪些花呢?”
“…不知道。”
于是我们与那些不可视之花隔海相望着。
“要不,过去看看?”怜提议。
“那走吧,”应该让怜先走吧
她好像一下子意识到什么似的,低头,拽住我的手拉我向前。
到那边一看,发现有一些月季、绣球花什么的…长得很好。
“真好啊,如果花能一直开着就好了。”我喃喃着。
“你想要的话…我可以摘一些给你?”
“这不好吧,你不是说这是老师种的吗?”
“…回头再和老师说不就行了。”怜有些不耐烦,“放杯饮料在她桌子上,留个字条,老师会喊你来的。她还好,会灵活变通。”
“啊,这。”
是未曾设想过的道路,我俯身,想摸摸那些花,但是,很快,手被刮破了。
“你这…”怜扶额,“我没带创口贴。”
“不用创口贴,我用冷水洗洗就好了。”
“水洗?”
“比创口贴效果要好很多很多呀。”我觉得,用创口贴,生怕别人看不出来自己受伤了吗?
“那我跟你一起去…”
走路过程中,怜一直盯着我的手指看,她突然问了句,“你知道…血是什么味道的吗?”
“这是什么阴间问题?”我歪头想了想,“这也算是电波系吗?”
“!抱歉请忽略我刚刚问的…”
“没事,反正也快放学了,你饿了?”
“也许吧。”
“妈妈和我说,面包她准备好了,然后牛排煎一下就好。”我洗完手,犹豫了一会,还是在水槽中甩干手,当我习惯性想将水甩到别人身上以表亲密关系时,我想,直接把水甩到怜身上很不礼貌吧,毕竟目前和她距离很远。
“又吃牛排…”怜小声嘀咕。
“你不喜欢吃牛肉?”我疑惑。
“准确来说,我不喜欢吃那种,油腥的,拿起来很麻烦,吃完还要洗手的,味道还很难去掉...吃点面包就好了。”怜看了看手表。
“这样吗?和你小时候不太一样呢…”我正准备离开,但怜站定在我面前。
“…怎么了?”我盯着她的眼睛看。
“在你眼中,我小时候…是什么样?”怜逼着我向后退了两步,我被堵到水槽边。
她怎么了?明明她的改变是很明显的,自己意识不到吗?我扶着水槽,侧头,看着地板上零散的水渍,思考道:“嗯,比较,谨慎,温和,细心,这样吧,毕竟你是妹妹,有点伸手,也不奇怪...”
“你在背答案吗?”
“这是我记忆中过去的你,怎么了?”说实话,我有些被她吓到了,她盯我盯得很紧,这种压迫感的营造,也是她擅长的吗?
“仅仅如此?”
“嗯。”
“…好吧。”她好像放弃了什么似的,退开,给我让出了一条路,“对不起…”又在向我道歉了。
“没事没事,马上要上课了吧,我们赶紧回去。”我跟上她,小声说,“谢谢,这边是行政楼,还有化学老师养的花,我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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