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再次相遇

将人引进屋子,田妈妈这才跪了下来道:“我就知道姑娘福大命大。”

“田妈妈,你赶紧起来,如今我早已经不是沈家大小姐,只是沈夫人身边的丫鬟,唤十一娘。”

忽然想起田妈妈是府里的老人,沈幸便邀她坐下,聊起闲事来。

转了几道弯后,沈幸问起杨桃,田妈妈一脸的不屑与嘲讽道:“她去替侯爷巡庄子了,姑娘走的这几年,夫人身体差的很,老爷就将她收入房里,现在我们都要喊她一声姨娘。”

听闻此话,沈幸直觉胃里更加恶心,当初诬陷自己人如今和父亲同榻而眠,还成为她的姨娘。

“他伺候父亲多年,想必父亲是信任她的,不然也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她。”

沈幸假装不在意的说道,可田妈妈却冷哼一声咂咂嘴道:“姑娘,你这几年不在府里有些事情,有所不知。这个杨桃虽然被侯爷收为姨娘,但是眼珠子老是围着公子转。我暗中碰见几回,她夜里穿着清凉往公子屋里去,还好在公子将她撵走了,不然就乱套了。”

沈幸心里愕然,这个杨桃的本事挺大的,既能让父亲纳了她,还敢在侯府这般无所顾忌,按照父亲的脾气,如果杨桃抓住他的把柄,想来活不到现在。

她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三年前无辜诬陷自己,如今又把父亲和沈从拿捏在手里?

没等她想多久,就看见了杨桃。 沈幸早上起来去沈夫人房里请安,却在路上被沈悦拦住。

“你倒是适应的蛮快的,不过在这里当下人也好过在阳山的日子吧?”

沈悦嗤笑着,沈幸不慌不忙道:“我现在是沈府的下人,十一娘。你想让别人知道我的身份,连累沈府吗?”

沈悦被堵了话,眼神迸发怒意,顷刻间又显出冷讽。

“其实你知道三年前的真相,为何还装做这般豁达,回来后不吵不闹。”

“父兄皆向着你,我吵闹有用吗?接下来的时间,我只想陪着母亲。”

沈幸语气格外悲切,向沈悦服了软,沈悦审视着她,盯了好一会才哼声道:“别觉得委屈,你吃的这三年的苦,还不及我的万分之一,不过你既然清楚自己的身份,就要做个听话的下人。母亲这边不需要你伺候,你去前厅。”

沈幸不想和她产生争端,便转身离去。到了前厅后,沈幸看见了杨桃,她在伺候沈侯爷吃早饭。见到沈幸她神情一愣,反应过来后,顿时疾言厉色的指着她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请姨娘安,我是侯府新买来的丫鬟十一娘。”

沈幸顺眉低耳的跪下来请安后,沈侯爷不满的拍了桌子责问道:“你大惊小怪什么?,没看见府里新来了一批下人吗?怎么,我换些下人都要你管。”

“侯爷误会我了,只是这个丫鬟长的太像沈幸了。我怕别人误会我们沈府窝藏流犯。”

杨桃眼神生疑,还在不住的打量着她。

“就是因为她长的像幸儿,所以才把她买回来放在夫人房里伺候,以慰她思女之苦。前些日子阳山有人来报,阳山上的女囚皆死与地天灾下,这件事夫人还不知道,你嘴严着点。”

沈侯爷撇了一眼杨桃,暗暗威胁道。

“侯爷放心,我定交代全府下人不许说出此事。”

杨桃转换面容,眉眼开笑的答应着。

可是下午十分,府内就乱了套,沈幸在厨房里给沈夫人端药,就听见婆子们在讨论阳山天灾地牛翻身的事情。

“遭了!”

沈幸知道这是个圈套,便急忙往沈夫人屋里去,却已然晚了。

杨桃此刻正跪在沈侯的面前一脸的歉意,而沈夫人已经哭的快断了气。

“老爷,是我疏忽,让送菜的贩子把消息传了进来。”

“老爷,我的幸儿真的没了吗?”

沈幸瞧着母亲那逼真的模样,心里安稳下来。

看来这杨桃是故意让母亲听到阳山的消息,以此来证明自己的身份。

母亲知道自己没死,还回到了她的身边,所以如果对阳山的消息没多大反应,那自己的身份就会露馅,而她此刻表现的这般悲痛欲绝,也就打消了杨桃的怀疑。

沈幸端着药站在后面,急忙上前道:“老爷,夫人的药来了。”

见她到了跟前,杨桃立马抬眼,观察着沈夫人。可是沈夫人没有一丝缓和,仍然哭的快晕厥。

“快,给她喝下。”

沈侯一边给夫人喂药,一边呵斥着杨桃:“还不滚下去。”

等人走后,沈幸这才安慰沈夫人,可是沈幸却发现她的母亲并不是装的。

“侯爷,夫人是怎么了。”

“自从你流放阳山后,她就时常不认人,清醒少,糊涂多。”

沈幸握着母亲的手,留下泪。

守了大半夜后,沈夫人才醒来,得知白日的事情,顿时后怕不已。连连拜了菩萨,要带着沈幸去还原烧香。

沈从知道沈夫人要带着沈幸去城外的天中寺拜菩萨,便主动请缨陪伴上路。

沈夫人让沈幸坐进车内,沈幸却怕招来口舌和怀疑,便摇头道:“我坐夫人车外面。”

说着她便侧身坐在马夫旁,可还没稳身,就被骑马而过的沈从一脚踹下了车。

“你又在装什么?非要惹母亲伤心才安。不想做车里就滚后面装行李的驴车上坐着。”

沈从面色铁青,就算沈幸久久没有爬起身来,他还在训斥不停。

沈夫人想下车,沈从却下令让马夫驾车离开。

沈幸艰难的爬起后,发现面部流了血,原来是刚刚摔倒,压到了石子上磕伤了。

车队走远,她只好爬上最后面装贡品的驴车上。驴车上毫无遮挡,寒风四面袭来,冻的她只打寒颤。

车队行驶到城外,过了一个林子后,正准备休息,忽然有山匪拦截。沈从护在沈夫人马车旁,沈幸坐在放着行李和贡品的驴车第一时间被山匪盯上。

带出来的护卫还在奋力抵抗,奈何山匪人多势众,护卫们败下阵来。

沈幸被山匪挟持,逼迫沈从放下武器。沈夫人担心沈幸,正要开口送出细软,沈从却挑衅激怒山匪冷笑一声讽道:“不过我侯府一个下人,你们用她威胁我,是不是异想天开了。

山匪见沈幸无用,便晦气的啐了一口,扬起了刀,看着泛着寒光的利器袭来,沈幸绝望地闭起了眼睛。

可意料之中的疼痛传来,一阵破空的声音响彻耳畔。

沈幸脸上溅起温热,挟持她的山匪被远处而来的箭羽射穿胸膛,还来不及闭眼就没了气息。

身后传来马蹄身,一声冷冽又熟悉的斥责声传来:“还不找地方躲起来。”

沈幸身体赫然紧绷起来,虽然这个男人当时眼睛看不见的,但是瞎子的听觉特别灵敏,只要她出声说不定就会被认出。关键是她下山逃回京都的途中,遇到搜查说是搜捕纵火犯。她用来引人相救男人的火堆,竟然蔓延成山火,还差点把这个男人烧死,真是好心办坏事了。如今他能看见了,若是凭着声音认出自己,那还不得把她活剐了。

“还愣着干嘛?想死滚远点。”

沈从见沈幸愣在秦争的马下,立马面带怒气的冲过来,猛的一推,沈幸猝不及防摔倒在地。正在捆绑山匪的胡圆看见后大步跨过来将人扶起,随后出言斥责沈从道:“你怎么回事?对一个姑娘这么粗鲁!”

沈从见面前的这些人皆身穿军甲,又是往皇城的方向而去,便以为是京中护卫军,他转眼又见马上的人气宇轩昂,面容不怒自威,也不敢用自己候府世子的身份相压,只得低眉抱拳道:“抱歉军爷,此女是我府内的下人,我看她挡了军爷的路,才会一时着急推了她。”

沈幸站在胡圆的身边,死死的垂着头,沈从以为她在装可怜,心里又蹭的起了火,粗暴的抓着她的手腕把她塞到了马车里。风过扫起了帘子,秦争策马而过,沈幸瞥见那一抹人影,脑海里不禁想起逃难的那夜她和这个男人在草屋里赤身相拥的场景。心止不住的砰砰跳,沈夫人见她面色潮红,以为她被吓很了,握着她的手正想安慰,忽然车帘被拉开,沈从言语讥讽的嘲笑道:“你不是说自己是下人不便与主人坐一车吗?怎么现在坐的这般安稳?”

沈幸咬紧了唇肉,抬眼看着嘲讽自己的沈从。纵使她犯了天大的罪,可是刚刚生死关头,他竟全然不顾十几年的兄妹之情,不顾她的生死。是啊,虽然自己比他小三岁 ,但是这个哥哥自小就嘲笑她胆小。他想养犬,但是因为她怕狗,所以母亲便将他已经抱回来的幼犬送走了。他为了报复挖蚯蚓吓她,把她吓得发高热惊厥,父亲得知便把他关在祠堂里跪了一夜。

可是他忘了,如果她胆小,她怎么会在他把太子踹下水,他自己惊慌逃走后,她下水奋不顾身的救起了人,才未酿成大祸。救起太子,幸好太子呛水昏迷醒来后忘了自己掉水的原因,可旁人不知,沈幸心里明白,沈从想必更清楚,可他却在回府后告诉父亲是她把太子推下水的。

她辩解指他,却被父亲认为是狡辩,毕竟她不会水,怎么会不要命的去水里救人,除非心里有鬼。父亲以家父处置,鞭笞了她好几鞭,而沈从却因为心虚,事后把她央求了好久的字帖送给她,而她也将此事深埋心里。

念起往日种种,沈幸赫然释然,既然从小就没有兄长的爱护,为什么现在还要奢望他的关爱呢?

沈幸冷眼越过沈从身边,跳下车俯身行礼道:“是奴婢逾矩了。”随后便坐会驴车内。

沈夫人眼泪汪汪的看着沈从道:“她是你亲妹妹,你怎么这样对她。”

“母亲您别忘了,她害了三条人命,还害得我和江南越氏嫡女的婚约被毁。”沈从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气愤的跃上马交代马夫加快速度。驴车上的沈幸被颠的五脏六腑都移了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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