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好离开镇子的时间,两人便准备去镇子上去置办些物件。
正朝寨子门口走去,周听澜听到寨子外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卖菜刀赚钱是我们山寨的事情,同你们有什么关系?”
是肖若的声音。
“都是附近的山寨的人,大家寨子里的生活有多苦你们也是都是知晓的,听闻你们在镇子上设立了一个刀具品牌,不知可否让我们也加入分上杯羹?”
“你们别想!”
寥寥几句,周听澜已然听明白事情原委,想必是隔壁山寨听闻寨子近日在镇子上卖菜刀赚到钱便想加入。
且从肖若的语气之中,她敏锐察觉到两个山寨之间似有仇怨。
来到山寨门口,周听澜唤住正在怒骂的肖若:“肖若,他们是?”
“周姑娘,他们是隔壁镇子山头上山寨的人。”
见周听澜久久望着对面山寨来的人,肖若忙道:“周姑娘,你可别被他们骗,他们昔日同我们抢粮食时可毫不手软!”
对面之人听到肖若的话,亦不服气,骂骂咧咧:“肖若,那是我们凭本事抢来的,怎么就成你们的。”
肖若气得直接冲上前去,对着说话之人的脸就是重重一拳头。
刹那间,两人扭打在一起。
突入其来的变故让周听澜都来不及反应,她大喊:“肖若,停下!”
肖若动作稍顿,对方拳头直接落在他在脸上,他朝地上倒去。
他擦过嘴角流出的血迹,欲起身回击。
周听澜制止住他:“停手!”
她望向隔壁山寨的人,怒道:“你们今日是来打架的还是向来加入我们品牌的?若是来打架,现下便请你们原路返回!”
对面的人缩了缩头,闷声开口:“我们不是来打架的,我们今日来是想加入你们的品牌的,你们的菜刀卖得很好,我们去镇子上看过,确是上等。”
周听澜随即询问他们能否跟从指令学习锻造菜刀,不听话的学生她可不想要。
得到确切回答后,周听澜让肖若安排他们留在寨子里学习锻造菜刀,吃住不包,还需每日交付房费。
肖若不解:“周姑娘,你为何要答应留他们下来?”
他可不想整日看着那群人。
“你们两边山寨有仇是不错,我留下他们:一是若是他们真有能力学会锻造菜刀,我们的品牌便能卖向更多镇子,拓宽销路,肖若,你难道不想赚上更多钱吗?”
“我想!周姑娘你说的是真的吗?”肖若眼底放光。
“自然,只要他们能够学得会。”
肖若眼神暗淡下来,焉焉道:“若是他们学不会,那钱不是就赚不到。”
周听澜被逗笑,她是发现了,肖若就是个财迷。
“怎么可能赚不到,我不是让他们交房费吗?”
肖若反应过来,一拍手:“对哦。”
“周姑娘等着,我一定让他们全部学会!”
肖若离开前信誓旦旦的同周听澜保证弄得她一头雾水。
接下来的两日里,周听澜惊喜地发现隔壁山寨的人学习完锻造之后,所锻造出来的菜刀竟有模有样。
就在她诧异为何隔壁山寨的人难道学习能力超强时,他们哭诉地跑来:“周姑娘,您劝劝肖若吧!我们受不了了!”
周听澜很快便明白肖若这两日做的好事。
为让隔壁山寨的人全数学会,肖若每晚都拉着人继续练习锻造,不练就不许睡觉,甚至房费翻倍。
周听澜叹道,大昭国版严师出高徒啊!高,真高!
翌日,周听澜等人拿着行李朝隔壁镇子而去。
两人镇子挨得很近,周听澜雇上几辆马车在晌午时分便已到达山寨。
周听澜笑眯眯问道:“我来你们这儿住需要付房费吗?”
隔壁山寨的人立即想起前两日他们在黑风寨付房费的事情,摇头:“不用,周姑娘想住多久便住多久。”
周姑娘可是能带他们现下的财神娘娘,万万不能得罪。
“那他们吗?”周听澜指向肖若等寨子中的人。
隔壁寨子的人咬咬牙:“都不用。”
“那便多谢款待。”
下午,周听澜便与人去镇子上寻找合适的店铺收购。
幸运的是,镇子上恰好有家铁匠铺子的掌柜要外出省亲。
因不知何时回来,他便想将铺子卖出顺道得些路费。
隔壁寨子上的人暂时拿不出收购铺子的银钱,周听澜便让肖若代付。
待赚上钱之后,每个月分批还给肖若他们一定银钱,正好能在一年之内结清。
铺子本身便是铁匠铺子,简单收拾了一番,挂上周氏刀具铺子招牌,众人打开铺子大门,正式开业。
周听澜怕隔壁寨子的人营销能力有限,所以她让肖若盯着铺子,一有异样随时跑来告知她。
不出她所料,正式开业的第一天,隔壁铺子的人便与客人起了争执。
周听澜在铺子后间同谢泽川商议接下来的行程。
“陛下此时定然已经收到我们的死讯,以你在北疆城的名声,想必上京城已然传遍,你亲人那边没事吧?”周听澜担忧地问道:“需不需要提前给你家里送个信。”
“不用,我家里人没你想象中的那么脆弱,若是此时送信回去被暗探察觉,那便是功亏一篑,得不偿失。”
周听澜思来也是,然谢泽川仅有几次提及过自己的母亲,所以她并不知谢泽川在上京城中的身份。
她手撑着下颌:“谢泽川,你父母是干什么的?”
恰在此时,肖若夺门而入:“周姑娘,不好了,他们与客人吵起来了!”
周听澜大惊出门查看。
一名婶子手中拿着把菜刀叫嚷道:“你们是怎么给我介绍的刀,我都说了要买把细长一点的菜刀,你们没有就直接告知我没有,我去临街的铁匠铺子买便是,你们拉我说上那么多没有的废话,现下我就问你有合适的菜刀吗?”
周听澜蹙眉,她让肖若将那人拉开,笑着走上前接过婶子手里的菜刀。
“婶子,菜刀有些重,您拿着累,我来拿便好。”
“好好好,哪来的小姑娘,说话竟如此甜?”
周听澜装作不好意思的捂住脸,害羞道:“婶子,您就莫要夸我,我们来瞧瞧菜刀,您是要买把细长一点的菜刀是吗?”
“对,家里的刀刃处有些裂痕,我想买把新菜刀回去切菜做饭。”
“婶子抱歉,我是刀具铺子的掌柜,适才是他们给了你不好的体验感觉,我想问一下婶子想要买细长一点的菜刀的原因吗?”
婶子想了想:“细长的刀重量相对比较轻,我手腕之前受了点伤,无法长时间拿起重物。”
周听澜扫过旁边刀具架子,她从上面拿下把菜刀:“婶子,您可以考虑下它。”
婶子望着周听澜手中的菜刀,面露狐疑之色:“小姑娘,我瞧这刀的宽度并不细长,肯定很重,我用合适吗?”
“婶子,你可以在铺子里试用一下。”周听澜让肖若拿些能切的东西来。
谁知肖若找了一圈下来,只在角落里找到些铁块。
铁块就铁块吧。
周听澜无奈将铁块放在桌上:“婶子,很抱歉现下我们找不到其他能切的物件,然铁块比菜要坚硬数倍,我想若是婶子您连它都能轻松切断,那切个菜岂不是易如反掌?”
婶子颔首:“是这个道理。”
她接过周听澜递来的刀,面上闪过惊讶,随后她抬起菜刀切向桌面上的铁块。
一分钟之后,婶子拿起桌上被切成两截的铁块,仔细打量,再次不可置信道:“这是我刚才切的?”
“婶子,确实是您切的。”
最后,周听澜将菜刀以低价卖给婶子,并将她送出铺子大门:“欢迎婶子下次光临。”
肖若带着隔壁山寨的犯错的那人走到周听澜面前。
周听澜看着那低着头不敢吭声的人:“你知道你今日做错了什么吗?”
“我不该和婶子吵起来的。”
周听澜摇头:“不,你没能更好的贴合客人需求来为她们介绍合适菜刀,你今日跟在肖若身后,仔细观察下他是怎么卖刀的。”
接下来,铺子中并没有出现其他状况,肖若带着隔壁山寨的人去卖菜刀,教他们如何与客人交谈。
“语气和善,始终面带微笑,问清楚客户要什么款式的菜刀,为什么要,然后根据实际来为他们推荐。”
清点过账目,隔壁山寨的人大喜,说要拿今日赚到的钱请周听澜上酒楼吃饭。
两个山寨的人一改之前的剑拔弩张,在酒楼包厢中相谈甚欢。
周听澜感觉身上吃得有些燥热,想要出去透透气。
她见谢泽川正被肖若拉着,便走到他身侧同谢泽川道了声自己要出去吹吹风,一会儿便回来。
酒楼长廊上,周听澜走过一处转角,脖颈处骤然传来刺痛,她彻底失去了意识。
待她迷迷糊糊醒来时,周听澜发觉她正处于个黑暗狭窄的空间里,手脚无法伸展开,空间不断微微颤动。
鼻尖嗅到淡淡的迷香气息,她眼皮逐渐沉重,黑暗渐渐加深。
待她再次醒来之时,周听澜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周边的场景似隔着层朦胧的白纱。
她试图坐起身,却发现全身软绵绵的,她虚弱无力地瘫倒在床塌之上。
周听澜费力地转动眼珠,厢房内的一切都十分陌生,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不舒服的浓郁胭脂水粉的香味,红色幔帐低垂。
她心中涌起恐慌感。
“这里是哪儿,我怎么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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