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泽川脸上蒙着层黑色面纱,手持呼延霖死士令牌,光明正大地自北狄国城门走进。
他望向身旁的侍卫:“敢问二王子殿下现下在何处,我有北疆城重要情报同他汇报。”
侍卫将谢泽川带到呼延霖寝宫便离去。
呼延霖正蒙着眼睛与美人玩闹:“美人儿,你们躲好,本王子要来抓你们喽~”
只见他伸出手跌跌撞撞地朝四处探出,口中不住地叫唤美人儿快来。
女子娇媚的调笑声,呼延霖的淫/笑回荡在整个寝宫内,闯入谢泽川耳中,他强忍住内心泛起的恶心,走进寝宫中。
谢泽川站在寝宫角落默默看着这一幕,岂料呼延霖朝他这边走来,他欲躲开却避无可避。
背部贴上冰凉的墙壁,谢泽川被呼延霖一把抱住。
“美人儿,本王子抓住你了~”
谢泽川被呼延霖摸上几下,觉得愈发恶心,他开口阻止呼延霖的动作道:“二王子殿下,您抓的人是属下。”
扯掉眼睛上的粉色牡丹花色肚兜,呼延霖不善道:“为何是你,没看见本王子正在与美人们玩闹吗?”
“属下得到北疆城重要情报想与殿下汇报。”
挥退寝宫内美人儿,呼延霖恋恋不舍道:“美人儿,本王子今夜再去找你们~”
呼延霖没有直接问是何情报,他瞧过谢泽川的令牌,见其蒙面,故问道:“为何蒙面?”
“属下与人会面时遭北疆将士发现,一路被追杀,虽捡回性命,然面部尽毁,恐惊主子,方蒙面前来。”
“是吗?”呼延霖嘴角带笑:“我可不怕这些,把面纱摘下来。”
见谢泽川站着没动,呼延霖嘴角笑容更大。
“没听见吗,把面纱摘下来!”
谢泽川仍然没有动,呼延霖嘴角浮现出胜利的笑容,直接上前扯下谢泽川面上黑纱。
呼延霖面色难看,黑纱被丢回谢泽川脸上。
“给我包好,不要让你这副丑脸露出来!”呼延霖怒吼道。
谢泽川将黑纱自脸上拿下,包住一张布满刀痕伤疤的可怖面孔。
呼延霖猛灌下一杯水,强压下胃里的不适感,见谢泽川已将黑纱包回脸上:“还杵在那儿干甚,那把刀的锻刀师打听到了没有?”
“打听到了。”
走近呼延霖,谢泽川附身与其说了些什么,眸底晦暗不明。
“你所说的可为真?”谢泽川看着呼延霖大喜过望的神情,唇抿成直线,朝他微微颔首。
“好,大赏!”
当日晚上,书房议事时,呼延霖提及此事。
呼延烈闻此大喜:“好啊,老二此事做得甚得我意!”
“不知二弟的消息从何而来?”呼延旭望向正得意的呼延霖。
“我的消息乃是我的下属拼死自北疆城带出的。”呼延霖望着位居上位的呼延烈答道。
呼延烈闻此,对呼延霖口中所述的下属十分好奇。
“本王没想到老二手下竟有如此能干的下属,可否带来给本王瞧瞧?”
“自然可以。”呼延霖让人将谢泽川唤来。
谢泽川被人带至书房,看着书房里坐着的人,眼底闪过危险之意。
他朝书房内众人依次行礼,众人神色各异。
当谢泽川朝独孤轩行礼之时,独孤轩眼眸微眯,示意其起身。
这人的身段他仿若在何处见过。
“黑纱遮脸,何不以真面目示人?”独孤轩望着谢泽川狐疑问道。
谢泽川再度行礼:“属下面部可怖,恐吓到各位主子,方包以黑纱示人。”
“独孤将军,此事我已核实,确实可怖。”说这话之时,呼延霖便想到今日在寝宫见到的那张脸。
“即便如此,本将军亦想核实一下真伪。”
谢泽川脸上的黑纱再度揭下,众人见其黑纱下的真实面容,身形颤了颤。
“赶紧把你脸上的黑纱戴回去!”呼延霖捂住自己隐隐不适的腹部,朝呼延烈行了一礼:“儿臣着便让人将这惊扰父王的下属带回。”
谢泽川离开书房时,回头望了一眼,与独孤轩视线相撞。
他迅速撇开视线,仿若适才的对视仅仅只是巧合。
书房里的人继续商议明日战事,呼延烈最终决定明日再度攻打北疆。
“既然锻刀师已死,北疆城中的刀具终有一日会因此耗尽。”
“北疆城,不足为惧。”
躲在屋顶之上的谢泽川听着下面书房里的话。
呼延旭骤然问道:“二弟,你之前从北疆城抓来的那一家人眼下如何?”
“还在我宫里押着呢。”呼延霖挑眉,意有所指道:“若不是我下属意外抓来那家人,我们怎能得知北疆大部分机密情报。”
他起身朝呼延烈道:“儿臣在此提前祝父王驱骑踏平北疆!”
声音传至屋顶,谢泽川拳头捏紧,真相竟是如此吗?
从书房里的话,谢泽川知晓辛平除北疆城守备布防图外并未给北狄这边透露更多机密,且少数机密存在缺漏。
难怪辛平不愿吐露出半个字,家人与北疆城的未来,想必他的内心亦是十分煎熬。
谢泽川垂眸,唇角勾起一抹笑。
夜半,一道黑影穿梭于北狄王城之中,谢泽川来到呼延霖寝宫,他准备给呼延霖来个此生难忘的教训。
他走到呼延霖床榻旁,见其正在熟睡,怀里还抱着名娇美人儿。
手刀落下,谢泽川将床塌上熟睡的两人打晕过去,将两人分开后他从怀里拿出个盒子。
盒子是周听澜交予他的,说此物威力极大,侮.辱性极强,非绝对之事,万万不可打开,否则后悔终生。
他当时不信,笑着问周听澜:“周姑娘,谢某能否多问一句此物何时可用?”
“当你瞧谁不顺眼时,直接将盒子里的东西浇在他身上即可。”
谢泽川后来又问周听澜此物配方,虽然名字不甚好听,然而都是些寻常之物,他并未觉得有何不妥。
臭豆腐、臭豆干、臭鸡蛋、老陈醋和咸鱼。
记忆终止,谢泽川打开盒子,迎面袭来的臭味差点没将谢泽川臭晕在原处。
他内心想着自己还好之前听周听澜的话从未私下打开,天呐,这究竟是何物,堪比茅房毒气。
要是周听澜此刻知晓谢泽川内心所想肯定会露出个鄙夷微笑。
“男人,这可是臭豆腐蛋,能将你直接臭死,吸上一口,悔恨终身。”
谢泽川强忍住呼吸将盒子里所有东西尽数浇在呼延霖身上,甚至还在他脸上多教上些,也不知呼延霖那微动的唇齿有无咽下些。
实在受不了如此臭味,谢泽川慌忙逃离呼延霖寝宫。
太臭了!
翌日,呼延霖寝宫内传出惊呼声,呼延旭闻讯赶来看热闹,一进门便捂住口鼻。
“我说二弟,你到底多少天没洗过澡,都腌入味了。”
“闭嘴!”
呼延霖已然被气得脑子不太清醒,他愤怒朝身旁同样强捂口鼻的侍卫吼道:“都是废物,有人潜进寝宫都不知,查,都给我去查!”
侍卫转身欲离开,岂料被呼延霖叫住:“去瞧瞧关押着的那家人如何?”
闻此,谢泽川上前朝呼延霖行礼:“主子,属下可否一道去瞧瞧?”
呼延霖此刻正烦着,正想呵斥,见来人是谢泽川,烦躁地拂袖答应了他的恳求。
待谢泽川见过关押之人后,确定其正是辛平的父母亲族之后回去欲禀告呼延霖关押之人尚在之时。
两匹高大骏马自城门方向飞驰而来。
“报,城外发现大批北疆城将士!”
谢泽川瞳孔惊变,他将与一道的侍卫打晕,转身回到辛平父母亲族的关押之处。
“你们这些北狄人坏事做尽,我们谢将军定不会饶了你们的。”见谢泽川返回,年长的妇人恶狠狠道。
谢泽川示意众人噤声:“我是谢泽川,特意来救你们的。”
虽未见到谢泽川面容,然多数人已然认出谢泽川。
“谢将军,你来救我们了!”在场之人雀跃,他们有救了!
“此地不宜久留,我先带大伙儿出去。”
谢泽川昨日已将北狄国几乎逛了一遍,他带着人躲在临近城门的一处隐蔽之处。
“你们先在此处藏好,不要出声。”
“谢将军究竟发生了何事?”
谢泽川摇头,示意自己要出去查探情况,妇人拉着他的手叮嘱其要注意安全。
“谢将军,你可是我们北疆的英雄,万万不能有事啊。”
谢泽川颔首,表示自己知晓,便离去。
北狄国城墙之外,秦斯年望着身侧坐在高大骏马之上的女子,周听澜正定定地望向远处隐约出现的北狄国城墙。
他忆起昨日谢泽川将两人找来道他要再去趟北狄国时的场面。
“泽川,如今正逢大战关键之际,北狄国势必如北疆城般严加防备,若你遭遇不测,那该如何是好?”
谢泽川自然知晓此番去定比上次凶险万分,今日唤他与周姑娘来便是想交代后事,从书桌里拿出个盒子递给他示意他打开瞧瞧。
他接过盒子打开看了眼,啪的一下合上,如烫手山芋般塞回谢泽川手里:“泽川,这我不能收。”
谢泽川被他硬塞回盒子也不生气,沉默着将盒子收回。
然而当他翌日来营帐寻谢泽川时,已无人在营帐之中。
谢泽川在书桌上留下封信道他已前往北狄国,而兵营事宜往后将由秦斯年、徐程与周听澜共同主持。
周姑娘得知望向边界方向的天空,同身旁的他道:“秦副将,我有件事想与你商议一下。”
“周姑娘不必客气,直说便是。”
“秦副将,谢将军如今独自潜入北狄国必定凶险万分,北狄迟早会再来攻打北疆城,与其等待他们来攻打,不如我等主动出城攻打。”
他愕然:“如此泽川的处境岂不会更加凶险。”
主动攻打,若是泽川在城中身份暴露,那……
他不敢继续想下去。
“谢将军此次潜入不同于你们上回,乃伪装成呼延霖的死士进入,他在城中势必会知晓我等攻打之事。”
“周姑娘的意思是泽川知晓之后会在北狄国内做些什么,以此来与我们里应外合?”
“正是。”
他见周姑娘望着谢泽川营帐方向:“想必他听到我等攻打的消息自有考量,若他没有,那天便不是谢泽川了。”
思绪终止,秦斯年指挥将士们:“如今北狄人欺辱我们北疆在先,与其等他们来欺,不如我们主动出击,痛打北狄!”
将士们听此热血翻涌。
是了,北狄人长期欺辱北疆城中之人,有百姓亦有将士。
压抑太久,他们亦是想痛痛快快地与北狄打上一场。
上回北狄骤然来袭,若非有周姑娘锻出的刀,恐将是场恶战。
兵临城下,势不可挡,北疆将士望着面前的北狄国城门。
此战,必胜!
与周听澜一墙之隔的地方,谢泽川看见独孤轩匆匆赶来。
他混入北狄士兵登上城墙,一眼便见到秦斯年身侧的周听澜,她今日如将士般身着一身黑色铠甲,与平日所见气质全然不同。
谢泽川微愣,周姑娘怎么也来了,是因为忧虑他会因此受到伤害吗?
心底莫名涌起丝丝充实感,谢泽川不知这股充实感因何而来,然而他很享受这种感觉且不排斥。
周听澜自然也瞧见位于城墙之上的谢泽川,虽然面上蒙着黑纱,然而身形挺拔,与周围北狄士兵的气质全然不同,亦然兵器厂锻造室初见那次。
好小子,谢泽川果然有两把刷子,有做暗探的潜力。
她内心想着谢泽川果然没让自己失望,便见谢泽川朝她比划了一个动作,两人距离甚远,周听澜却看懂了谢泽川的意思。
周听澜回以微笑以示知晓。
她见谢泽川转身消失于城墙之上。回眸望向秦斯年:“秦副将,谢将军适才告知我他会配合攻打。”
秦斯年茫然,他四下张望,没找着似谢泽川之人。
“周姑娘,泽川在哪儿呢?”
周听澜示意城墙之上,他刚下去,应当是去做什么事情去了。
城墙上,独孤轩望着下方的北疆将士,不屑道:“秦副将,怎么不见你们谢将军率将士攻打,派你来了?”
“有我在足矣,打你们北狄蛮人不必我们谢将军亲自来。”
“好。”独孤轩吩咐城中城墙上的北狄士兵即刻放箭驱逐北疆将士。
数箭齐发,北疆将士手持大刀以此砍断面前射来的箭矢,在无盾的情况下,竟出奇的无人因箭而受重伤,仅有少数将士因断成两节截的箭矢碎屑擦伤。
独孤轩见此,夺过一名士兵手中长弓,亲自搭弓射箭,依旧无果。
气急败坏下,他正欲让士兵拿火油来,放火箭之时。
城墙之下,传来北狄士兵惊慌失措的声音。
“独孤将军,城门……城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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