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所

卫渊最近很忙，楚大将军去世，秦将军造反，军队里清理了一批人，所以还要提拔一批人，招一批兵，他已经连着一个月没有好好休息了。

那日，和太子见了面之后，又等太子调查了秦将军的底细，才知道秦将军和三皇子有关系。于是，皇上又去皇陵抓了三皇子。

最后才从三皇子口中得出，秦将军的确是他的人。他逼宫失败，便给秦将军传了信息，让秦将军拿下楚大将军，好掌控整个北地军队，到时，北地军队攻上京城，他再从皇陵出来。却哪里知道，楚大将军的虎符下落不明，秦将军为了虎符，不能杀了楚大将军，只能令其昏迷。

楚大将军昏迷了，不能不叫军医吧？卫军医是整个北地医术最好的，所以只能叫卫军医。但将军府都在秦将军的控制中，秦将军也不担心一个卫军医能玩出什么花样来。却哪里知道，楚大将军清醒了过来，让卫军医给卫渊传信息。卫军医把信息隐藏在药名中，监视的人不懂药理，又怎么听得出来？

直到后来，卫渊带着人偷偷离开北地，秦将军直觉事情可能暴露了，才对楚大将军下狠手，并且嫁祸给卫军医。

他嫁祸给卫军医的原因也很简单，就是要逃出去的卫渊看到卫军医的情况之后，能返回北地。

不料，卫渊心中的大爱超过小爱，明知道卫军医在秦将军的手中可能九死一生，他依然把北地的事情告诉了皇上。

皇上从三皇子口中知道他和秦将军的计划之后，便给了卫渊圣旨，卫渊的援军并非从京城带去的，而是直接从距离北地最近的城池带去的。因为从京城带过去的话，援军会拖累行程。

最后秦将军被俘，卫军医虽然救出来了，可楚大将军却真的死了。堂堂神将，守护了北地几十年，死在了内乱的阴谋里。

而他卫渊，也因为这次的事情，从卫所的正五品千户，升到了卫所的正四品都指挥佥事。说到卫所，北地一共有十卫，每卫五千多人。也就是说，北地总军队有五万多的将士。而当中。每卫下面设有五所，为千户所。

卫渊之前是其中一个千户所的千户，而今是一卫里的都指挥佥事。每个卫里有一名正三品指挥使(正三品)，两名从三品指挥同知，两名正四品都指挥佥事，而卫又叫指挥使司。

再来说说卫家，卫家是北地出了名的医学世家，名声非常的显赫。而北地军队的军医一职，向来都是卫家人担任的。军队军医为正八品，比皇宫太医院的御医低一品，御医为正七品。但不管是御医还是太医，就就算品级低，却也是所有人不可忽略的存在。

“公子。”

卫渊正闭着眼睛在休息，听到称呼，他睁开眼，“卫风？你怎么来了？身体怎么样了？”卫风是从小跟着卫渊的，也是当初他去京城时带的十个下属之一，很可惜，除了卫风，其他人都牺牲在路上了。而卫风也受了重伤，好不容易才捡回一条命。

“公子都一个月没回家了，自然不知道属下已经养好了。多亏了老爷给属下用了不少好药，属下才好的这这般快。”卫风机灵道。他是家生子，从小跟着公子。如果公子继承老爷的衣钵做军队里的医师，那么他就做个药童。但是公子成了将军，他自然要做公子的护卫。

“你伤的重，再好的药也不至于快的一个月就除了根，还要好好调养。”卫渊知道这小子闲不住，“如果你伤了根本，还怎么跟在我身边？”

“是，小的记住了。公子，我这次是来传个讯息的，程县令派人来府上了，说您让他关照的人今日到了县城了，他也把该做的都做了，也告诉了对方您的身份，如今他们就下榻在来意客栈里。公子，瞧程县令说的神秘兮兮的，是谁啊？”卫风好奇的问。

卫渊看了他一眼：“多管闲事。”说着他起身，“走，回县城。”

卫所是在城外的，每一卫都分开。一卫里设五所，所以占地面积很大。而这么大的面积，也是在城内没办法安置的。

卫渊骑马离开卫所时，路过服役所，服役所的所长，跟监狱的牢头差不多。但服役所是有卫所管辖的，所以服役所的所长也是有卫所那边派人过来，没有官职，却在服役所里是个地头蛇。也因为服役所的所长是卫所派来的人，所以服役所才能安排女人去当军妓。军妓，又叫营妓。

从卫所到县城骑马不过半个时辰。到了县城，卫渊先回了一趟家。从家里拿了东西，他便马上出来了。

卫风跟着自家公子，看着他从屋子里拿出一封信塞进怀里，然后又出来了，搞得他越来越好奇了。

从卫府出来后，卫渊去了来意客栈。

来意客栈里，于子鸳五人正睡的昏天暗地的。就这么被敲门声吵醒了。

咚咚咚……

于子鸳很不想去开门，睡的正舒服的时候被人吵醒，实在是不舒服。她有些不耐烦的喊了声：“谁啊？”

“是我，卫渊。”小二见里面的人有了回声，便退到了一边。

卫渊？

这个名字在于子鸳的脑海里过滤了一边，一开始毫无印象，随后再回想时，想到这个卫字了，她脑海一片清醒：“可是卫将军？”

“正是。”

于子鸳和卫渊才见过一次，自然听不出他的声音，但他一听是卫将军，便马上道：“请稍等。”

于子鸳本来就是和着衣服睡觉的，于是她便起床洗了个脸，见孩子们也醒来了，她道：“你们梳理梳理，我去见一见。”

“嗯。”

好在于子鸳当初订房间的时候，订的这间比较大，有内间和外间，隔着帘子。因为五个人住在一起，男男女女的，所以她才定这样的房间，而今用外间来招待卫渊，倒是凑巧了。

于子鸳开了门，第一眼便见到了站在门口的卫渊，和那日的落魄不同，今日的他一身黑红相交的官服，看上去气派又冷峻。“见过卫将军。”于子鸳行了个礼，“将军里面请。”

“嗯。”卫渊的眼底也闪过一抹意外。那日他遇见于子鸳的时候，这人脸上脏兮兮的，看不清相貌，唯一能看清的是这人有一副白皙的皮肤，和一双黑白清透的眼睛。可今天一看，怎么都没有想到那张脏兮兮的脸洗干净了，竟这般漂亮。

“卫将军请坐，妾身这里没有什么东西好招待将军的，只客栈准备的清茶，还请将军见谅。”说着，于子鸳准备给卫渊倒茶。

卫渊道：“于娘子不用多礼，不必备茶水了，我这里有一封邱侯府世子夫人给你的信，你先看了再说。”他从怀中拿出信交于她，然后在一边坐下。

于子鸳见他干脆，其实很中她的意，她也不喜欢磨磨唧唧的。所以她便直接拆了信，信中笔墨不少，也交代了袁家姑奶奶和卫渊相识的经过，以及她所立的功为什么可以为袁家免罪脱籍。虽然袁家免罪脱籍了，但却不能再回京城。毕竟当初袁家逼宫造反的事情是真，皇上等人也历历在目，如果他们回京城，对袁家来说，并不好。所以即便皇上手谕没有说不准他们回京，袁家姑奶奶信中也说了，让他们两代之内不要回京城。

其实，于子鸳也没有想过回京城。

最后面是袁家姑奶奶一些感激的话，感激她照顾袁家的孩子，并告诉她，她每年会给他们送东西。这话于子鸳看的明白，是在提醒她，不要亏待了袁家的孩子，孩子还有她当靠山。最后一张五百两的银票，说是给他们的开销。

于子鸳收到五百两倒是高兴的，因为养袁家的孩子要钱，她正在想给予袁家的孩子怎样的日子，现在有了五百两银子，她心中就知道怎么做了。

至于说这五百两银子，也给的中规中矩的。在原主的记忆里，她当初出嫁的时候，于家给的嫁妆里，别的不算，银子就有一万八千两，而于家的庶女出嫁，则每人是一千两银子。

其实，世家并不有钱，论真金白银，世家说不定还没有商人多。但是，世家有的是底蕴，有的是珍宝。比如古籍、字画、古董这些。

所以根据于家的嫁妆来说，袁家姑奶奶这五百两给的比较中规中矩。既不多，也不少。可对于子鸳本人来说，这五百两还是很多了。

于子鸳把信收起：“多谢将军。”

卫渊：“不必客气，此事说来也有你的一份功劳，若不是你去衙门报官后，如实说了我交代的话，还把京城的时局告诉我，我怕是也不会那么容易见到皇上，所以你功劳也不小。但毕竟我当时没有告知身份，你当时是流放犯，却配合我做了这件事，如果被皇上知道，难免会有不好的印象，所以我就没有把你说出来。”上位者的心思他们猜不出来，但于子鸳身为流放犯，竟然配合朝廷通缉犯隐瞒实情，难免不会让人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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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28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