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

一整天,温客行接受到的都是糟糕的消息,不管是那白衣人莫名其妙的言语,还是周子舒躲躲闪闪的态度,亦或是猝不及防之下得到的真相,都令温客行有一种心肌梗死的感觉。

原想着,能够带他回到人间的光,真的就要这么消失了,还好还好,总算听到了一些好消息,虽然不确定最后的结局如何,但好歹有人给了他希望不是,差一点,差一点他就要永远沉浸在那无休无止的深渊里了。

“否则,你以为你还能站在这儿?”周子舒不答反问,可温客行就是明白了他的未尽之言,想来若不是有把握,周子舒估计会躲得他更远也说不定。

看着白衣人和阿雪由桥上打到地上,由地上打到天上,再由天上打到屋顶,且不论毁坏了多少公共设施,就那结果来看,阿雪的武功还在那白衣人之上,否则它怎么还会露出那么一副嫌弃的神态。

桥上的一家三口收拾妥当,倒是看戏看得还挺投入,也许是觉得这样的行为不太符合晚辈的道德标准,周子舒率先出言:“阿雪,叶前辈,你们别打了,这天马上就要下大雨了。”

“阿絮,你管他们做什么,那个白饭桶可是欠收拾的紧,刚好阿雪可以替我们出口气,谁让这嘴贱的小白脸乱说话呢!”温客行则是一副看好戏的神态,他算是看出来了,阿雪揍那个叶白衣可是不在话下,只不过可能觉得那人好玩儿,所以才一直给他面子。

“说什么呢老温!”周子舒不赞同地斜视了一眼温客行,可是待转过脸之后,又偷偷的勾了勾嘴角,其实说实话,看阿雪揍叶白衣,还是挺爽的,毕竟那人确实有些为老不尊。

温客行接受到了他家阿絮眼神里传递出的讯息,顿时偃旗息鼓,乖巧的抱着夜霜寒站立在一侧。

“阿雪,叶前辈!”看着一狼一人落在了走廊上,周子舒飞身前去阻止,温客行原本并不想过去,怎奈他家阿絮都出动了,他不去似乎有些不太合理。

“嗯,阿絮重伤在身,那个白饭桶要是无意间伤到阿絮怎么办,所以我也得过去看看!”自我找了个不错的理由,温客行也拎着夜霜寒飞了过去。

周子舒上前隔开了两个白影,阿雪和叶白衣才停了下来。

阿雪很是无所谓的瞅了瞅身前的周子舒,又看了看站在旁边的温客行和夜霜寒,最后上前一步,立于周子舒身前,很是挑衅的看了叶白衣一眼。

叶白衣依旧是一脸的冷漠,可心里的震惊却是如滔天巨浪一般。他从未想过,这个世界上还会有比他武功还要高的存在,而且还是一头雪狼。

“秦怀章的徒弟,这头狼是你养的?”叶白衣毫不客气的出言问道。

“叶前辈,阿雪是友人所养,今天来此乃是为子舒送药,不想却因为误会冲撞了前辈,还请前辈海涵!”周子舒又上前一步挡在阿雪身前,一席话说的是滴水不漏,可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周子舒在维护阿雪。

“送药?什么药这么金贵,得劳烦此等存在出动,难道还真是能逆生死的仙丹不成?”叶白衣一脸怀疑。

“呦,老怪物,你还真是猜对了,阿雪送的啊,还真就是疗伤的圣药,专门治疗我家阿絮的伤的。”温客行嘴上不饶人的说着。

“老温!”毕竟是前辈高人,还是与师傅有过交往的人,周子舒觉得,怎么样都该客气一点,是以出言阻止温客行。

“好啦好啦,阿絮,我不说了还不成嘛!”温客行示弱,要是放在之前,他铁定不会这么听话,可是如今得知周子舒的伤势,下意识的就不想要忤逆他的想法。

“这世间还有此等医术?秦怀章的徒弟,你跟我来!”叶白衣带头进了走廊下一处歇脚处。

叶白衣认真的替周子舒把了把脉,确定了一下他身体的情况,一切如同他知道的那般糟糕。

“秦怀章的徒弟,你这伤要医治,也不是不行,得先化去你的内力,然后将钉子取出,大约可保你十年寿命,那人治伤,可是依据此法?”叶白衣说出了自己想了一天的医治方法。

“叶前辈,具体怎么治疗,子舒也不确定,那友人只说,我若想活,他便可治好我的伤,可保我寿数无损,武功不失!”周子舒将墨朚的原话告诉了叶白衣。

“不可能,哪怕是神医谷的老谷主在世,也不可能在不损武功不折寿数的情况下治好你的伤,除非是你一口气钉入的七颗钉子,那到还是有可能,可现在你的情况,怕是每三个月钉入一颗,直至钉子和肉长在了一起,才钉入下一颗的吧,也是够狠的!”

“抱歉,叶前辈,晚辈真的不知道。”

“把那头狼送的药拿来我看看!”

“哎,老怪物,你什么意思,你想看就让你看了呀?自己技不如人,还不允许别人治好阿絮的伤啦?”温客行立时反驳,倒不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可是人心险恶,事关阿絮,他不得不防。

周子舒正要有所动作,阿雪则走上前,抬起右爪按住了他的手。

这下所有的人都不说话了,连叶白衣都看了过来。

周子舒看着一脸严肃看着他的阿雪,从他眼神里看出了不赞同,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周子舒直接将药吞了下去。

在场之人都被周子舒这波操作搞蒙了,只有阿雪十分赞同的收了爪子。

“噗……哈哈哈……”温客行爆发出一阵狂笑。

夜霜寒也跟着笑出了声。

周子舒此刻才反应过来,一脸的尴尬欲死。

叶白衣除了最初的惊讶之外,依旧是面无表情,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温客行觉得,他脸上的表情有些绷不住了。

“哼,物以类聚,一群蠢货!”叶白衣讽刺一番,愤然离去。

夜雨依旧,只不过少了刚才的肃穆,多了一起温柔。

帮助周子舒压制了七窍三秋钉之后,温客行一脸温柔的看着身边的人,刚刚他趁机为周子舒把了脉,知道了他身体的情况,虽然依旧很是糟糕,可是墨朚的药好歹也起着效果,最起码运功的时候他能明显感觉到,周子舒体内的经脉正在被一股力量温养着,是以连他度内力的时候都格外小心翼翼,生怕触动了那七颗要人命的钉子,更怕损伤了周子舒那被温养着的经脉。

“阿絮,之前你钉伤发作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痛苦。”看着一身冷汗的周子舒,温客行小心翼翼的帮他拭去额上的汗珠。

“都是经历过尸山血海的人,若不是真的难以忍受,阿絮刚才也不会痛的浑身发抖。”想到这,温客行更加心疼。

“今晚多亏有你了,老温。”周子舒满脸惨白的说着。

“哼,这墨朚也真是的,既然能有这疗伤圣药,怎么不研制些止疼的药来,你看你这一会儿,简直刚从鬼门关回来!”

“好了,老温,哪有你这样的,人家好心给咱疗伤,你倒好,反而埋怨起来,再说墨朚也不是没有给我止疼的药剂,只不过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想来要重塑经脉,这点儿疼是少不了的。”周子舒一脸好笑的看着温客行。

“哼!”温客行不乐意的哼了一声,但也没再说什么。

七月十五,鬼门大开,百鬼夜行,生人避退,有主归还,无主徘徊。

五湖盟盟主高崇,于七月十五召开英雄大会,遍邀天下英雄,可惜来的都是些不太出名或者压根叫不上名字的帮派,唯一称得上行业领头羊的,也就五湖盟本身以及丐帮。

然而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句话,放在此处当真是再合适不过,否则怎么会连封小峰和高山奴这种流氓组合,都会出现?

“阿雪,你说这也叫什么英雄大会?高崇怕是闭门造车,独自乐呵吧。就这些人,别的不说,哪一个不是为琉璃甲来的。哎?说到这,你说高崇这招棋到底有何深意?所谓七月十五,鬼门大开,你说他到底是想要放出哪头恶鬼啊?”隐身在五湖碑旁边的墨朚,听着周围各怀鬼胎的言论,冲着身边的阿雪吐槽。

墨朚在五湖碑上下了印制,为了防止九幽深渊的恶鬼趁机出逃,遂在这里一直守着,活脱脱的将个半仙愣是变成了守门人。

阿雪从上次送药回来之后,就一直陪着他,半步都不离开,就怕这人一时兴起干出点儿什么出格的事,生怕他再来一出徒手灭鬼的戏码。

如果此刻撤掉了墨朚周围的隐身符,就会看到,一个长相极其清俊的青衣男子,背靠一头浑身雪白的狼,倚着葛优躺,磕着一捧瓜子,瞅着周围人的嘴脸,看戏看得是相当认真,只不过那嘴边时不时的冷笑,可以看出此人的不屑。

许是文无第一文武无第二,两个势力旗鼓相当的门派,也会彼此嫌弃对方,特别是其中一方势力还手握宝藏的情况下,这种不对付就更加明显。

黄鹤作为丐帮的执法长老,手握整个南方势力,可谓是帮主之下无人能出其右,是以也滋长了一些不该有的野心,再加上五湖盟目前自身难保,高崇眼看就要成为历史,作为一个有雄心抱负的帮派长老之一,他若是不做些什么,仿佛有些对不起如今这一片大好的局势,是以整个过程中,跳的最欢实的,就数黄鹤了。

“高盟主,不是说要交代琉璃甲的来龙去脉吗?”

“黄长老,莫要心急,你到底是想要知道琉璃甲的来历,还是想要琉璃甲?”

高崇一句话,就让黄鹤投鼠忌器,顿时偃旗息鼓,老实了不少,不过那滴溜溜乱转的眼珠子,倒是说明此人又在想着什么歪主意。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不管是什么时候,总有人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就连十二连环坞和漕帮都想要分天下武库一杯羹,所有人都怀疑高崇手握琉璃甲,想要独吞武库内的秘籍。

“阿雪,走,咱们出去清净会儿,热闹虽好看,可这群人就像菜市场砍价的大妈们一样,着实有些聒噪。”墨朚拍了拍身后的阿雪,起身向着人群外围走去,所过之处,那一副副贪婪的嘴脸更加鲜明的映入了眼底,真是不想看都不行。

为了自证清白,高崇请来了龙渊阁的少阁主龙孝,想让其解释一下琉璃甲以及武库的由来。

不成想,那龙渊阁的少阁主临时反水,并扬言说,是高崇想要独吞天下武库,且多次威胁他们父子俩为他开启武库,反倒是龙渊阁一直奋力反抗,坚决不屈服于五湖盟这等恶势力之下。

身残志坚的龙少阁主,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挑拨离间的话,顿时引得众人同仇敌忾,纷纷扬言要严惩高崇。

墨朚玩味地挑了挑眉毛,分了一丝神识关注着张成岭,其他人的'豪言壮语'反倒是并没有听进去多少,只是探究的看着龙孝坐着的那辆轮椅,心下闪过一丝疑惑,毕竟不管是上面的标志还是那东西所用的机关术,都太熟悉了,想当年他可是一寸一寸的拆过的。

“阿雪,瞅见温客行那只绿孔雀了吗,去他那边呆着,顺便趁机帮周絮他们救出小成岭。”墨朚拍拍阿雪的耳朵。

阿雪歪头看着墨朚,眼神里透漏出明显的不信任“你又想出什么幺蛾子?”

“哎呀,阿雪放心好了,我就是看那轮椅和傀儡马车似曾相识,稍微研究一下就回来,放心,绝不耽误正事。”墨朚说着,便飞身冲着龙孝而去。

龙孝的一番话,使得高崇的一番布局化为了泡影,局势于他而言非常不利,然而就在天下群雄的情绪愈加激烈的档口,一直作为隐形人的赵敬却突然冲着高崇跪了下来,好巧不巧的,此时墨朚正好落到他俩中间,是以三白大侠实际上却是跪到了墨朚面前。

还好还好,墨朚此刻还处于隐身的状态,否则在场的所有人都会看到他一副被恶心到的惨象。

看着堂堂太湖派掌门一副哭哭啼啼的白莲花作为,墨朚顿时满头黑线,“原来男人绿茶起来,还真没女人什么事了,这段位,怕也不是一般的级别啊!”

侧身,转到龙孝身后,墨朚专心的研究着轮椅,那形象,就像是见到了绝世大美女一般,不能更投入了,直到龙孝被高崇下令强行送回,墨朚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哎?就这么走了?我都还没研究透呢。不过,这个龙渊阁的机关术确实挺不错的,嗯,等这眼下事了,不如就去龙渊阁溜达一圈,也许还能有意外收获也说不定!”墨朚自顾自的嘟囔着,盘算着怎么去龙渊阁,丝毫不在意此刻越演越烈的形式。

高崇以开启武库,并归还各个门派的秘籍为由头,号召天下群雄团结协作一致对外,剿灭鬼谷。

还别说,这么长时间的盟主不是白当的,高崇也是有自己的优势的,首先这临危不乱的气场,就不是常人所能拥有的。

一时间,嘈杂如沸的形式瞬间又有了转变,其他的暂且不说,高崇画的这个饼确实够大,理由也确实充分,是以大多数的人都给予了响应。至于龙少阁主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怕是都没有人会太在意,毕竟只要能达到目的,孰真孰假又有何妨,说到底,都不过是利益二字。

可惜,若一切就此顺利下去,也就没有世事如棋这一说了。

这不,封小峰又跳了出来,直言武库内的**神功和阴阳册该如何如何瓜分,而高崇开武库的目的也变成了对**神功和阴阳册的势在必得。

一时间,又引得众人是思绪如飞,喊声如沸。

且不管这局棋的背后都有谁做推手,封小峰这一计策,倒是顺应了局势,可谓是出其不意。

不过这一切显然都在高崇的意料之中,布局这么久也不是都在做无用功,是以当下便直言,自己对于武库绝无半点私信,**神功会归还长明剑仙,至于阴阳册,则要归还神医谷后人,而他自己,将会在此间事了之后,剃发出家常伴佛祖左右,说完还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张成岭。

台下诸人对于高崇的安排都心下哑然,其他且不说,能够轻易就放弃五湖盟主的位置,一般人还真做不到这么洒脱。

“高盟主,说的挺好听的,可在场的诸位谁人不知,神医谷早已灭绝,哪来的什么后人?”所谓搅屎棍,也就是指封小峰这样的人,见不得别人好,只要不如他心意的,他就能把事情给捣腾黄喽。

台下一群人就阴阳册的归属问题讨论的是无比热闹,当然都是五十步笑百步,一群文不成武不就的混混,也配指手画脚地决定阴阳册的归属。

场外,温客行握着扇子的手微微发抖,周子舒抬眼看去,只见温客行此刻是满脸的狠戾,恨不得立刻上前了断了那些跳梁小丑的性命。

台上一群人讨论不妥便拔剑相向,台下温客行则是满脸不屑,嘟囔着:“打啊?怎么不打啊?想打又不敢打,没种!”

阿雪叼着夜霜寒来到温客行身边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情景——

周子舒握着温客行执扇的手腕,一脸严肃的问道:“老温,你到底是谁?你还敢否认你不是容炫之子?你恨的到底是五湖盟?还是整个江湖?”

温客行稍微回了神,看着头戴帷帽,满脸不赞同的周子舒,说道:“阿絮,你信我也好,不信也罢,相识以来,我从未骗过你。”

“那你又何必和这些庸人计较?”周子舒疑惑。

“人?他们哪里是人。武林正道,说到底也不过是披着人皮的魑魅魍魉,他们和鬼谷的区别,也不过是一个公然为恶,一个还披着仁义道德的遮羞布罢了,但凡见到一丁点儿肉腥,便会迫不及待地撕下人皮,乱吠狂咬!哼~热闹,真热闹!”温客行恶狠狠的说道。

“好,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劝不了你,各随本心,各走各的路吧!”周子舒看他如此固执,不知该如何劝服,是以满心郁结,负气地说完这句话,便转身离去,留下一脸受伤的温客行独自立在原地。

“便宜爹爹?”看着从他面前走过的周子舒,夜霜寒小心翼翼的叫着,周子舒并没有回应,只是象征性的点了下头。

夜霜寒看着离去的便宜爹爹,又看了看矗立在原地不动的爹爹,一时有些心疼,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他家爹爹像是被抛弃了千年一般,孤独且冷漠的独自舔舐着伤口。

“爹爹,不哭不哭。小寒会陪着你的!”夜霜寒走到温客行身边,尝试着拉了拉他的衣摆。

温客行自情绪中回过神来,低头就看到,原本被他放在凉亭里的小东西,此刻却小心翼翼的拽着他的衣摆,满眼心疼的安慰着他。

“小东西,你怎么过来了,不是让你在凉亭里吃好喝的等我回去吗?”温客行敛了敛情绪。

“阿雪带我来找爹爹的。”夜霜寒看着温客行终于有了一点儿人气儿,大着胆子的抱紧了他的腿。

温客行看看阿雪,后者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温客行愣是从它眼神里,看出了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阿雪你什么意思?不好好待在墨朚身边,跑到这儿来恨铁不成钢?哼~”也不管阿雪的反应,温客行拎起夜霜寒放到阿雪背上,转身去追周子舒。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一阵诡异的笑声伴随着纷飞的黄纸传了过来,了解内情的人都知道,这怕是青崖山的恶鬼出动了。

墨朚研究完傀儡马车回来,看到的就是一片乱战。

台下原本要一起结盟剿灭鬼谷的人,此刻却是自己相互厮杀了起来,更确切地说是围攻高崇,争夺他手中的琉璃甲。

“看来这是合作谈崩了?”墨朚单脚立于写有五湖同饮江湖水的旌旗之上,看着下面的一团乱战,头疼的揉了揉额角:“这架打得,一点儿技术含量也没有,说起来还是武林人士,怎么一点儿武德都不讲究,真是有碍观瞻。”说着就来回的寻找起他的目标来了。

周子舒此刻正在高台上单挑赵敬,说不出为什么,墨朚就觉得那个赵敬似乎是藏着实力,直到赵敬顺着周子舒的力道撞向了旁边的鼓面,墨朚才确定了他的猜测,“果然呐,五湖盟里面还真有深藏不漏的家伙,藏得这么深,你到底是有什么目的呢?”

看着又被丐帮围攻的周子舒,墨朚满眼赞同,“这才是武侠剧的正确打开方式,瞧周兄这只花蝴蝶,暴力与美学完美的结合在了一起,揍人的同时又展现出自己的娇弱,果然呐,温客行栽得不亏!”

瞧着关键时刻御扇而来英雄救美的温客行,墨朚不厚道的笑出了声,“温兄啊温兄,真真是时时刻刻都在展现着自己的魅力,救个人而已,用得着这样耍帅吗?”

周子舒看到温客行,也松了一口气,二人带着张成岭直接飞出混战圈,留下赵敬一脸懵的做出自己武力不济被打倒了快来救我啊的动作,演技可谓是一流。

看着远处一家四口齐聚,墨朚隔空传音,冲着阿雪说了句什么,只见阿雪看了看温周四人,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顺着阿雪走的方向,四人看到了立于旌旗之上的墨朚,只是一瞬间,一人一狼便又消失在众人眼前。

“哎?难道是我眼花了?墨朚和阿雪怎么消失了?”张成岭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的自言自语。

场中,赵敬以退为进,一番哭哭啼啼,矫揉造作,示弱跪拜,字字句句都诉说着为了高崇为了五湖盟好,可实际上却将高崇的后路彻底断绝,终使得高崇走上了他设计好的结局。

“五弟,照顾好我闺女,让她过上平常人的生活!”说罢,高崇一掌劈晕了沈慎。

看着周围虎视眈眈的众人,看着立于他对面的赵敬,高崇一脸悲愤的同时,心里却很是高兴,不枉他布局这么久,赌上了一切,这人终是露出了狐狸尾巴。

“各位列祖列宗,高崇无能,没有守护好五湖盟,以至于有了今日之祸;各位兄弟,高某无用,今日没有办法手刃这个恶贼,暂时无法替各位报仇了。不过想来经过今日之事,那孩子必能看得更加真切,相信他会更加乐意替高某动手的。诸位兄弟,且等上一等,高某这就赴同生共死之约!”心里这么想着,高崇看了看温客行他们所立的方向。

“既然琉璃甲为祸深远,今日我高某就毁了这琉璃甲!”高崇转回视线,冲着众人高声喝道,内力催发,右手里的琉璃甲顿时化为一堆碎片。

所有人都吼出了“不要”,可是所有人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地上的一堆碎片,然而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高崇已经冲向了被高山奴砸倒的五湖碑,在众人惊讶的眼神中自戕而亡。

“阿雪,去把高崇的尸体带出来给张成岭!”墨朚看着眼前的闹剧,却并未阻止,只是在众人扑向高崇尸体寻找琉璃甲时,让阿雪保留了他一个全尸,士可杀不可辱,不管这人活着的时候如何,现在他已经死了。

所有扑向高崇尸体的人,只觉得眼前一阵白光闪过,眨眼间,高崇的尸体已经消失在了原地,可他们却因为惯性不得不继续向前扑倒,是以外围的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往里冲,真真切切地上演了一出群鬼争食。

最后江湖上就只剩下一句歌谣——七月十五英雄汇,彩云未散琉璃碎,青崖鬼出盟主卒,君山纷乱五湖散!

五湖碑已倒,早前墨朚设的阵法也受到一定的影响,不过不严重,毕竟有他亲自坐镇,哪个不长眼的恶鬼想要浑水摸鱼,也得问问他的拳头答不答应。

看着在进行收尾工作的老相识,黑无常大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虽然他很感谢墨朚出手帮忙,减少了中元节的一些不必要的意外,可看着被揍的分不清是头还是脚的众鬼,黑无常亦是觉得脸疼,所以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叙旧,而是点头示意了一下,然后带着众鬼火急火燎的走了,搞得墨朚一头雾水。

这边,温客行和周子舒,在君山的闹剧落下帷幕前,就带着张成岭和夜霜寒下了山,此刻正在一处山洞里躲雨。

温客行独自一人站在洞口,专注地看着外面下的急切的雨,就像他此刻的心情一般。

虽然他知道高崇并不无辜,可当真看到他死在自己眼前时,温客行还是有些难以释怀。

“阿絮,我是个恶人吧?”

“心地向善,便不算恶人。”

周子舒看着依旧一脸沉寂的温客行,出声道:“只许你算计别人,不许别人算计你?再说,之前墨朚已经说过,五湖盟里有一个潜藏的高手操控着这一切,被那人算计一遭,不亏,最起码现在情况不是更加明了了吗?别这么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没出息,连我那徒弟都不如!”

“我这次算是栽大了,满心欢喜的去看戏,没想到,自己也是戏台子上的一员!”

“那还不是……”周子舒一边安慰温客行,一边和他一起分析眼前的情况。

“老温,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说了,你会帮我?”

“你说了,我才能帮你!”

温客行听着周子舒的话,看着天地间连成一片的雨幕,沉思了好久,说道:“我想要不属于这世间的魑魅魍魉,都滚回属于他们的十八层地狱里去!”言罢,一掌向前劈去。

前方正遭受着狂风暴雨摧残的野花,此刻却又遭受了无妄之灾,顿时连茎带花一起被碾碎在了泥土里。

“老温为何会有如此极端的想法?这世间的恶又企是能除干净的,他之前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周子舒表面上不显露,心里却绕了不止三个弯。

正当二人讨论到今天赵敬的表现时,一个土灰色的口袋直接从洞口飞了进来,二人立时戒备,当看清楚执伞而来的白衣人时,都放松了下来。

“秦怀章的徒弟,你武功不行跑的倒挺快,我可是费了好大力气才找到你们。”叶白衣看着周子舒,出言损道。

“前辈!”周子舒依礼问好。

“喂,老怪物,那里面是什么?”温客行倒是毫不客气。

“你想是什么?”

“你!”

“你想是什么当然就不是什么了!你这个蠢货!”叶白衣冲着温客行翻了个不文雅的白眼。

“你这个小白脸,有本事出去打过!”本就心情不爽的温客行,顿时被叶白衣挑的火大。

“打就打,还怕你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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