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威严的衙门大厅内。

方才打架斗殴的末兮和朴娘一前一后,在侍卫地引领下,一一迈入门槛内,身旁默默无闻跟着方师兄。

自带威严的场地,端坐在大堂严阵以待的司法大人,让原本嚣张的朴娘,脸上瞬间萎靡。

紧跟其后地王富贵打量了四周后,缩了缩脖子,一言不发。

平日里欺负养女惯了,这次不仅没欺负成还被领至威武官堂下,愤怒和不甘像一团熊熊烈火,烧得她恨不得将眼前地末兮生吞活剥方能解她心头之恨。

大人案板一拍:“来者所谓何事?”

朴娘下意识一抖,思绪拉回,反应过来后立刻扯开嗓子吼道:“大人,眼前这女子乃我养女,不仅不顾养育之恩,竟然大逆不道,殴打养母,还得我无家可归,简直是白眼狼,求大人主持公道啊。”

司法大人自带威慑地目光看向末兮:“确有其事?”

末兮眼眶微微发红,带着哭腔,字正腔圆:“大人,求明鉴,养母自领养我那日开始,全家人的洗衣做饭打扫卫生的活便全落在我头上,不仅如此,自小我便被啊爹带去工坊做绣娘,不仅干的活一分钱没有,甚至为了多赚点钱,迫使我夜夜操劳,为此,落得了夜夜咳,弱不禁风的身体,为多赚点钱养活他们,她们甚至让我晚上只睡三个时辰,而如今,秀坊落魄后,她甚至赶尽杀绝,为了十两聘金,将我送到贾相珍府里做妾,谁人不知女子进了贾府,不是有去无回,便是遍体鳞伤。”

末兮噼里啪啦机关枪一样地痛诉,说到激动时,声音带着悲痛欲绝地嘶哑,让人无不动容。

一旁的方师傅想到了第一次见到末兮那模样,秀气可人,伶牙俐齿,能画一手好画,没想到还有这层经历,就他一个中年大叔,听着也心酸至极。

朴娘怒目圆睁朝末兮恶狠狠地示意她闭嘴。

既然已到这份上,末兮无视她的眼神,抬头望着司法大人越说越委屈,说到最后,痛哭流涕:“大人,都说养育之情胜过千金,如若养母有恩于我,我必当投桃报李,可她不仅欺凌弱小,对我心狠手辣,我方才对她也仅是她平日对我的万分之一,求大人明鉴。

说完,末兮俯身叩首,留下一脸复杂的众人。

司法大人目光沉沉,灰暗的眼神从末兮身上移至朴娘:“却有其事?”

声音不大,却是透着一股不容亵渎的威严。

朴娘微征,收起凶狠的眼神,一脸委屈:“大人,我们也只是平民老百姓,原先家中就靠丈夫,如今丈夫已死两年,只剩孤儿寡母,我只不过是让她多干点活维持生计,那知她不仅偷奸耍滑,甚至有辱女子斯文,同外头三教九流同流合污拉扯不清,我也是为了她将来有个依靠,这才选了贾府,否则依她这品行…”,朴娘说到一半,一副失望至极叹气,似乎有什么话羞得她开不了口,惹得引入深思。

末兮翻了个白眼,内心独白 :放你她娘的狗屁!

正不知如何辨别时,牧归轻歌漫步前来:“即是为养女好,又为何到处宣扬养女不检点,况且我方才便见你堂而皇之从方师傅的店铺,到司法大堂,便随意玷污女子清白,更何况,这还是没拿出证据的情况下,怎么,你就是这么对养女好的!”

一顿回怼,朴娘顿时嘴瓢,张开嘴想说争辩,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脸色煞白。

“哼,这公然如此侮辱女子,别说是母女了,恐怕是仇人也不为过”方师傅闷哼哼地紧跟一嘴。

“本女子本本分分,堂堂正正做人,大人方可调查,并且我还要告她诽谤!”末兮随后下跪叩手,义愤填膺道。

“大人,你听我说,我怎么可能”朴娘这时急红了眼,开始抢话。

现场开始叽叽喳喳起来。

司法大人案板一拍:“安静,既然两方各执一词,就便请上证人。”

门外,在侍卫地引领下,几位村妇村妇畏手畏脚地走至堂中。

末兮一眼便认出,这便是柳州村脚下朝夕相处的邻居。

朴娘心里七上八下,第一次上朝堂的她,竟没做任何准备,这见了熟人,一股莫名的危机蔓延全身,让她说话都打着颤:“刘大爷,杨嫂,这几日不见,瞧着瘦了一圈,回去我给你带几颗鸡蛋补补身体啊!”

杨嫂瞥了她一眼,目光灼灼: “哼,还鸡蛋,平日里偷奸耍滑惯了,别说鸡蛋,我们家的鸡见了你都得躲!”

“这是什么话,回去好好说!”朴娘一边挤眉弄眼的暗示,奈何平日人品太差,此刻开始遁地无门起来。

一旁早看不惯朴娘的刘大爷先发了话: “大人,我们可以作证,朴娘说的话全是放屁,我们村早就看不惯忒着养女使劲薅了。”

见人人维护自己,末兮顿觉心头一暖,原来不是她一个人在抗争命运的不公。

另一头的牧归默默得将视线投向末兮,眼里闪过一丝心疼。

一时朴娘被众人一口口唾沫星子淹没,似平日里犯的浑像刀片一片片朝她心口刮。

最后谣言不攻自破,朴娘被拉出去挨了二十大板,除此之外,还要赔毁坏方师傅店铺里的损失十两银子。

一时,朴娘鬼哭狼嚎地声音不绝于耳。

“这解了心头恨,怎么还是一脸闷闷不乐”,回去的路上,牧归弯腰将脸移至末兮面前,呈同一水平下,打趣问道。

末兮脸上染上一层红晕,止不住扬起嘴角,近距离地四目相对,暧昧升起,末兮眼神慌乱低下头默默前行:“方才,谢谢你替我出头!”

末兮声音不自觉压低,恰巧够牧归一人听到。

牧归勾唇,同样压不住笑脸:“以后,有什么困难大可向其他人求助,你不说,怎么能知道背后关心你的人呢!”

闻言,末兮不自觉红了眼眶,是啊,她不说,可不跟原主一样被欺负到死,也无人可知,这段时日,压抑在她心头上的苦闷,莫名被牧归轻飘飘一句话,惹红了眼眶。

兴许是她想家了,愈发体会到原主身处的绝望,她愈发的想念疼爱自己的爸爸妈妈,融洽的亲戚邻居,这难不成是自小过得太舒服了,上天让她来这里遭一回。

只是她不知道,不久以后,还有更糟糕的事情等着她。

牧归看着末兮憋着唇,眼眶发红,思绪万千,一时内心不知所措起来,忍不住想将她拥入怀里,可是碍于身份,却只能生生克制着。

眨眼间,二人已经走到了店铺门前。

末兮对着牧归缓缓转身:“感谢牧公子一路相送,正好我有点累了,就不留公子喝茶了。”

牧归洒脱摆手:“早点休息,改日再聚。”

说完,便头也不回得离去。

等回了店铺二楼的格子间,末兮这才卸下一身的负重,准备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只是她不知,此刻她的一举一动正被人在眼皮底下来回打量。

等末兮换了身干净的衣物回到卧室时,突然脚下一重,一只手猛得握住她的脚踝。

末兮一刹那只觉得脑袋空白,时间仿佛静止,还没反应过来,她便被人按倒在床上,王昭的脸占据在她眼前:“王昭,你怎么会在这,你给我滚开!”

末兮反应过来的她,一阵窒息,奋力挣脱,弱小的身躯却耐不住一股重压迫使她氧气不足。

“臭娘们,我找得就是你!”王昭一脸阴戾,对着末兮白净的脸便是一巴掌。

末兮顿时疼得龇牙咧嘴,还没反应过来,另一边又是一巴掌。

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使得末兮狼狈的瘫软在床。

“那日我和灵儿的衣物是不是你拿走的!”王昭一脸质问,表情狰狞双手钳住末兮的肩膀,使劲摇摆:“你可知,那天我有多狼狈,灵儿因为你差点自刎,你平日里没想到你竟是个黑心肝的,还想着等我娶你,呸,没人要的垃圾!”

被这么一顿摇晃,末兮只觉得恶心至极,脑袋眩晕,想吐。

突然,呕的一声。

伴随着一股腥味,就这么水灵灵地吐在了王昭身前。

王昭浑身一僵,这一吐,把他生起的燥热一下浇灭。

刚吐完末兮只剩下精疲力尽。

可是求生的思绪却让脑子超负荷运转。

很明显王昭是因为上次衣服被丢受辱的事情来找她秋后算账的。

此刻的她必须想想怎么摆脱眼前这个人

眼下,方师傅已经回老宅,这二楼只有自己一个人居住。

这正是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候。

她一个弱女子,在这种情况下什么危险都有可能发生。

刚刚那一吐,似乎让王昭正准备发泄在末兮身上怒火短暂得转移到秽物身上。

冷静片刻,末兮压着内心的厌恶,抬起无辜的眼眸,楚楚可怜,柔若无骨得看向王昭:“王昭,你说的那些事我根本不知道,我心里好难过,你居然这么想我的,你可知,我逃脱朴娘的逼婚,全是为了你,只因为曾经你许诺同我相伴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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