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晨全体高一高二学生在广场准时集合，两百多号人乌泱泱地站在下面听冥罗在主席台上大吼。
——每次开展大规模活动学院都会把高二c班的班导冥罗抓过来介绍规则，于是就能带来不用准备扩音设备的好处。
脖子上挂满水晶石的埃斯利亚站在台上靠后的位置温和地展露出微笑。去年这时候也是由他一人来封印学生们的全部武器和器灵力量。
“……第一阶段的要求就是取得森林中的一段枕木！两个人同时持有一根！时间到后没有取得的人就立刻滚回去自习！”冥罗咆哮着介绍大致规则。
“喔——！”台下的众人以同样的气势回应。
“所以他为什么要喊这么响……”玖在周围一群已经热血沸腾起来的同学间眯起眼开口。这样的音量简直可以用恐怖来形容，不敢想象要是用了扩音设备得有多大的杀伤力。幸好刚才没有挤到前面去听。
“据说是以前任务中损坏了听力，后来就一直这样了。”白叶站在他旁边把背包背到身上，也被音量引得眯了眯眼，“室外还算好了，听他上班会课真是完全没办法入睡……”
“你昨天不会又熬夜了吧？”玖继续眯着眼把头转过去看她。以及在黑服高阶的课上还想着找机会睡觉真的好吗。
“小熬，小熬。”白叶有些刻意地咳嗽了一声，迅速转换话题，“今年是枕木吗……那做好准备。”
“什么准备？”
“抢。”白叶言简意赅地回答，“按经验来说枕木就算没有形状区别也会有重量区别。以及——绝对会很难携带。”
果然野外生存竞赛不只是生存那么简单。
“还有这是什么？”玖看向白叶背包里很突兀从拉链里露出来个把手的一个大物件。
“可折叠平板小推车。”白叶脸上露出谜样的笑容，“祖传的，马上就要托付给你了。”
“……这就是传说中黑服们的独门秘笈吗。”
“啊对了，”这位黑服无视了他的吐槽，“以防万一，你带的武器都先让我碰一下。”
“哦哦……”
“…枕木不能被损坏否则也相当于淘汰！”冥罗终于咆哮着结束规则介绍，“所有人！准备出发！”
“三——二——”
白叶顺着人群往前走了两步回头，对着玖咧嘴一笑。
“跟上我。”
“一——开始！”
他们原本站在人群中较后位置的地方，然而下一秒白叶瞬间从原地消失直接跃至最前方一批。玖赶紧奋力向前追上她，同时借着白叶破风的助力紧紧跟在她身后。
虽然由于女性身体构造的生理限制，白叶不算跑的最快的几个，但过硬的体术实力让她能轻松领先于绝大部分学生。高速奔跑的同时白叶打开左手手腕上的通讯表查看地图以校准路线。
“似乎和去年不太一样……”她喃喃着眯起眼。地图上标出的目的地所在位置并不是红点而是一道倾斜弯绕的红线，“啊……枕木。”
“…真的是要我们去拆铁轨吗。”玖也反应过来地吐槽。
“去年是一人背一块六十多斤的大石块，也没好到哪里去。”白叶回答他，“……虽然后来好像都变成了互相乱砸的工具。”
“……”怎么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边走。”既然是斜线，那么还是取垂直距离更快一些。
代表自身位置的蓝点与红线逐步接近。十多分钟后他们来到一条宽度不小的河流面前。可以勉强看清河的对岸不远处就是铁轨所在。但铁轨几乎是全程沿河而设，要取得枕木必须横渡河流。
“这设定是不是太便宜你一点了。”玖转头看向他平时能力就是用冰的负责人。
“不见得。”她眯起眼看向貌似平静的河面，“现在灵力都被压制着不能用出来太多，要是这河里突然蹦出来什么东西我不能保证冰面一定维持得住。”
“但其实……”白叶说着说着忽然又笑起来。
“其实？”
“其实在水面上行走是忍者必备的技能之一。”白叶道，“复杂来说就是在脚底释放查克拉，因为异于灵力的使用方式所以也不容易被抑制……”
“……”她在开挂这件事玖已经说累了。
好吧不论如何他的负责人大概能有十几种方法渡这条河——但愿不愿意顺便带上他就是另一回事了。
“……转移符咒也被禁用了吗。”玖决定还是先自己试试看。尝试启动符咒转移无果后他果断从腰间抽出配着的荆棘，灌注少量灵力后长剑却毫无反应，没有任何要生长的意思。过了一小会儿也只在剑尖慢慢开出了一朵皱巴巴的小花。
开出了…一朵……小花………
所有人的武器都被黑服高阶的精灵埃斯利亚一人完全压制着，自然能力也受到最大的限制。
“……”人在尴尬的时候就会变得很忙。玖有些眼睛抽筋地将视线默默移开，抬头假装四处张望了一下，发现自家负责人居然还特别好心地在原地双手环胸等着他，看见他抬头望过来时很愉快地笑了一下。
“需要搭把手吗？”
“……”不对劲，十分有九分的不对劲。
“给你五秒决定，过时不候。”白叶莫名其妙就笑眯眯地开始给他倒计时，“五、四、三……”
“…需要。”玖无奈地打断对方的计数。
“这就对了。”白叶满意地点头，一脸完全是得逞了的坏笑，“那么作为交换——由你来负责拿枕木。”
“……”就知道没好事。
于是白叶轻易地用了一次换位瞬移将玖运到对岸再重新过来。到达对岸的两人走了十余米来到铁轨面前。
铁轨一直沿河边的平地弯曲蔓延到远处再转进森林中，每隔十米不到的距离就有一根与其余明显不同的外置枕木铺设。玖俯下身去，每根枕木都约长一米多，材质可能是水泥一类的东西，旁边刻着小小的数字序号标识。趁着四周还没有其他人赶来，他前前后后地将一百米内的枕木都大致观望了一遍，最后选出了看起来最小最轻的14号枕木。
——但哪怕是附近最轻的一根也有至少六十公斤重……意料之外的质量让玖在试图把它从一边猛地发力抬起来时差点直接被反过来压倒，最后还是白叶走过来帮他一起抬起再立着放才暂时平衡住。
“这真的能在小推车上固定住吗？”平板车从背包里被拿出来再展开，玖怀疑地打量了一下两者的大小差距。
“确实困难。”白叶已经替他把长绳绑到枕木上绕了两圈再打结捆住，又在两边系上两根绳子方便固定和携带，“当然你也可以选择自己背。”
“……我还是先推着吧。”这相当于开局就直接多背了一个人在身上的重量也太丧心病狂了一点。
在通讯表界面输入枕木的序号后指示变换，要求他们顺着铁轨进入森林深处再等候新的指令。
陆陆续续赶来的人正在变多，但可取出的枕木的数量有限。于是后来者只能顺着铁轨往后碰碰运气或者当场对未登记序号的枕木进行争夺。
小推车在不大平整的路面上咣当咣当地前行，某个内部零件貌似是老锈到一推就发出难听的响声，于是很成功地吸引了一大波正在铁轨附近其余学生虎视眈眈的目光。但众人又因对旁边跟着走的白叶存在一定的忌惮而不敢上前。
……声势简直不要再浩大一点。玖边推边恨不得把头埋到土里去。这究竟是什么年代购置的小推车啊喂。
“玖——”旁边突然传来喊声。他转头过去，一旁的铁轨边正站着两个熟人，是祝清梨和她的负责人凌桑。
“……”被喊名字的玖忍住当场捂脸原地逃走的冲动，吱嘎一声停下小推车出声问候，“…你们好。”
“那个…能不能帮我们一个忙……”祝清梨显然是相当为难地向他恳求，“我们两个加起来都抬不动……”
…好像确实是这么一回事。他恍然。基本都是人类体质的两个女生怎么想都不太能轻易搬动这根枕木，更不要说接下来还要一直携带着。
玖询问地看向白叶，后者朝他点点头。于是他主动将枕木从车上直接扛起来再甩到肩上，虽然整个动作很流畅帅气但最后还是被压得趔趄了一下。
“阿桑需要小推车吗？”白叶走上来笑着开口问道，“虽然很麻烦但可以稍微省力一点。”
“……”你自己也知道很麻烦啊！
“帮大忙了…”凌桑千恩万谢地接过小推车。
——于是祖传的小推车就这么给出去了。
——于是自家的枕木最终还是到了玖的背上。
“所以我刚才推的那段车算什么，展览演出吗？”他背着沉重的木块忍不住不满地眯起眼吐槽出声。
“也可以是质量检测。”白叶愉快地点头微笑。两人一前一后地进入森林深处。墨绿色的树叶与树木枝杈很快掩映着遮蔽掉大部分的视野，几个学生从他们身旁飞身经过，白叶并不着急地以正常步行速度向前。
“你应该有不少在野外生存的经验，这方面不需要我再多说什么了吧？”她回头看玖，一边把步调慢下来与他齐平。
“啊。”玖背着沉重无比的枕木一边向前一边调整呼吸。他的体格不算差但也不想在一开始就热血沸腾地浪费掉太多的体力。
“感觉你和不同的人打交道的情况不多，所以我就干脆教你一点别的东西好了……”白叶主动提起，但看上去只是在打发时间地和他随便聊点什么，“比如一些心理上的小技巧啊什么的——刚才我就通过主动给你时间压力让你产生了决策失误。”
“……”他默默把知识吃掉。
“——压力产生认知偏差，所以有的时候主动施压说不定能影响对方的决策。”白叶紧接着吐出一系列专有名词，“…不过我刚刚那也算某种饥饿营销吧。”
“……”玖偏头过去，身侧的人神色如常，但他总感觉她在说的不只是这一件事。“…所以为什么要把这种小技巧用在我身上。”
“因为很有意思啊，不是吗？”白叶像是被揭露目的的大反派一样露出完全是不怀好意的笑容，身体稍稍前倾着从右前方转头回来看他，“而且…人处在压力环境中有时候是不自知的哦。”
“……被害人一点也不会乐在其中好吗。”他眯眼有些嫌弃地把视线挪开。
不远处的树林里突然传来几声爆炸和惊叫混杂起来的声音，随后几股白烟从前方的树顶间冒出来——他们走得这么悠闲其实同时完全是在让先锋部队充当替死鬼。
新的指令也还没有下达，白叶干脆暂时停下来随便找了棵树往结实的树干上一靠。玖于是也在她旁边站好，把背上的枕木小心地放下来稳住。
“说起来，学姐有男朋友这件事居然不是学院里每个人都知道吗？”
虽然不知道现在算不算合适的时机……但出于某种原因，他居然难得对那次表白的后续有些感兴趣。
“啊…不是。”白叶很快回复他，“鉴于他的身份，知道这件事的人其实不是很多……大概仅限于熟人吧。”
“身份…？”玖作出好奇的样子追问。
“啊哈，你不会想知道的。”白叶转头，看着他不知为何又露出些许狡猾的笑意，“这个是鉴于——你是个血族。”
玖眯起眼。含糊其辞却又透露了些信息点出来。又是在故意吊胃口吗？
“我是血族，跟他的身份有什么关系？”
“因为——他是个精灵。”白叶笑眯眯的，一只手托着下巴似乎在看着他的反应，“我记得你们血族和精灵，是出了名的世仇吧？”
“……啊。不过我其实也没什么种族荣誉感就是了。”他简短地回应，忽而思维跳跃地转换了话题，“…所以学姐也是长生种？”
——不然对另一方来说寿命论什么的也太悲伤了一点儿。
“从理论上来说是的。”白叶点头，也跟着思维跳跃仰起头迷思，“不过我好像一直把自己当短生种活……”
“……”这么说来他好像也是。玖也和她一起四十五度仰望天空。过往经历的事让自己被强迫着明显比同龄的长生种心智更成熟些。白叶大概也是差不多的境遇。
两人的通讯表同时震动提示，把他的思绪拉回眼前。
“请摧毁58号枕木。”
“和去年的形式一样呢……”白叶看着她的通讯表喃喃，随后站直身子朝他招招手，“走了，玖。”
“好。”他把放在地上的枕木重新背起来。都是负责人与被负责人组合的话……对手会是谁？
“看来不算远……”白叶手上通讯表的界面已经被切换成地图的样式，标志自身位置的两个蓝点与对方的两个红点间距离只有几百米，
“随时做好准备。他们俩不会好对付。”
“对手是谁呢？”
“号码输入进去就与通讯表信息绑定了，系统会给我们匹配旗鼓相当的对手。”白叶与他在已经被前面人经过后炸的有些坑坑洼洼的地面上往前走着，“所以显而易见，我们要面对的是——”
“慕德兰学长和双露。”他顿悟。
红点与蓝点的位置不断向彼此靠近，最后在放大的地图界面上仅距几米距离。
啪嗒。通讯表的盖子合上。抬头，四人只隔着一丛一米多高的巨大灌木丛在两边分别对视上。对方是慕德兰在携带枕木。
只一瞬间白叶就从玖身边消失直接跃过灌木冲出。她抽出腰侧配带的备用长刀直直地朝慕德兰横劈过去。后者迅速反应下蹲，同时凭借强悍的体力迅速甩出手中的枕木从下面猛扫过去，强迫白叶闪身后退。58号枕木被惯性甩飞出一小段距离后被一旁的双露缓冲再接住。
没打一声招呼就直接开始了。慕德兰很快也跃起抽出长刀与白叶兵器相交，金属相碰发出清脆声响迸溅出火花，同时不断携带起凌冽的气流冲击。
尽管慕德兰目前仍是黑服低阶的服级，但在体术方面并没有显露出任何逊色，甚至在力量上限上比白叶更高。地面时不时被破坏出塌陷。近乎饱和式的攻防间双方都完全无暇顾及其他，近身格斗中只要一念之差就可能会被对方抓住机会。
不愧是高二部实力最强的两人……两个黑服的身形在体术对拼中都快到只剩下残影，令不远处的双露和玖完全插不上手。
——但根本目的还是打倒对方来摧毁枕木。这一点他们都再清楚不过。
拿着枕木的两人再次对视。
“——去死吧小老鼠！”
双露脸上显露出狂妄的笑意，一只手扶着立在地面上的枕木，一只手抬起朝着玖甩出铁链主动进攻，精准地冲着他的脑袋鞭去。锁链虽然现在没有灵力的加持，但背着沉重的枕木也让玖行动速度下降不少。他险险地弯腰低头避开，同时也将一边的肩带脱下，拔出腰间的短刀。
在锁链末端调转回来的刹那他也两步快速突进到双露身前，起身的同时刀刃自下而上刺击对方的喉咙。双露立刻抬手，另一端的铁链缠绕在她的手臂上硬生生从侧面格挡住锋刃。
僵持。锁链从身后袭来，短刀的刀尖划破双露的小臂表面。
双方在同一瞬间再次行动。玖侧身避开铁链同时直接将单肩背着的枕木瞄准再近距离正面甩出，质量过大的重物冲击让双露不得不松开手后退躲避，于是14号枕木与58号枕木一同被砸到后面的灌木丛里闷声倒下去。
——他算是有点明白为什么去年的石块会变成互相乱砸的工具了。
“合作归合作，你觉得就凭你能打赢我？”
都不携带枕木后反而成了公平对决。双露重新收回锁链拿在右手上，又顺手拍了拍沾到裙子上的灰尘，抬头朝他不屑地一笑，“半个学期她就光教会你怎么自信心过剩了？”
说话还真是一如既往的难听啊。卸下重担后一身轻松的玖迈开双腿，降低身体重心同时将短刀反握于胸前，咧开嘴露出尖牙。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锁链再次划出华丽的弧线向他袭来，玖早有准备地跃起两米躲避，滞空的同时抽出腰带上的佩戴的两枚刀片夹在指间掷出。双露委身闪避，刀片擦着她向上扬起的马尾划过去，割下一小缕碎发后戳在不远处灌木丛正前方的地面上。与此同时玖双手持短刀，借着下落的重力加速度从天而落向下猛击。
“呵！”
双露再次用手臂上的锁链勉强抵挡这一击，但碰撞的瞬间还是承受不住重击的被压制着向下。落地后玖持续施力，刃口逐步往下割入对方的右肩。血液漫出来浸透了肩头衣物，从白色的蕾丝处极为明显地晕染出来。痛意让双露侧过头去看见血渍。她极为不满地“啧”了一声，同时左手从裙子里抽出隐藏的匕首反手就毫不犹豫地快速捅入玖的腹部。
“唔……”玖当即泄力后退防止受到更深的刺伤，双露松手让匕首留在原处，同时用力一扯另一手臂上的锁链。只半秒后他就猛然察觉后脑勺十几厘米的地方传来劲风，转身的瞬间铁链末端带着尖刺已然袭至眼前。
糟了——没办法完全闪避他只能尽量向侧后方仰倒减少受伤程度。尖刺从脖子根部到右侧脸斜着划出一道血痕同时整齐地割下一整缕发丝。
“………该死。”
力不从心的失败感让他的怒火和战意也被瞬间激起，电光火石间向上抬手，完全不计后果地抓住锁链尚未收回的末端再猛地朝自己狠狠一拉。
右手手心瞬间被锋利的椎体划拉得血肉模糊，但未能预料到这一着的双露也被拉的失去平衡向前跌去。
“去死吧！”玖瞬间松手同时挥出一记重拳击在她的胸口，将她直接掀出去跌入不远处的灌木丛里，噼里啪啦地砸倒一片树枝。
两秒后他在原地咳出满手的血，腹部和右手的疼痛在理智回归的瞬间冲击大脑。
……第二次看到一手的红还是好惊悚。
这种时候他居然还能在剧痛中很镇定地想起来好像两次吐血都和双露沾点关系——真是奇奇怪怪的缘分啊。
灌木丛里突兀地传出一声巨大的清脆碎响。
“蠢货。”嘴角也挂着点血迹的双露摇摇晃晃地从里面站起身，一只手还握着一把新的短刃，满是嘲弄地顿了顿，又补充道，“或者是瞎子。”
灌木丛中的14号枕木已碎成不规则的几块。
竟然忽视了掉了这么重要的事……玖眯眼勉力要再向前迈出半步，“可恶……”
黑服的身形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两人中间。与地上刀片瞬间换位的白叶在现身的瞬间旋身踹向双露，后者第一时间将双手在胸前交叉减少冲击力，但还是在灌木丛的缓冲中直接被水平踹出三四米。长刀随即不带丝毫停顿地劈下，58号枕木应声碎裂。
劈完石头后白叶就立即转身走到他面前，将他的一只手臂抬到自己肩上搭住，另一只手从背后扶住他。双露看着他们，伤势让她没有贸然再做进攻。
“…先离开这里。”白叶调整呼吸开口，转头看了看左侧不远处，“他应该一会儿就能缓过来。”
玖被她带着高高跃起立到就近的树枝上，随后再一踏树枝跃到另一临近的树上如此不断快速向前。即使带着他一起白叶的动作依旧显得很轻盈，破损还带着血迹的黑服长袍向后高高扬起。
像这样跃行了大约几分钟后白叶终于停下来，从树枝上站定缓冲后再跃下至一小片还算整洁的平地，将玖靠着一旁的树干放下。
“…还有哪里吗？”白叶冷静地把双露的匕首拔出来，玖闷哼了一声。她又立即将治愈符咒拍到他腹部，在灵力压制下强行启动。
“右手……其他基本没了。”玖又看了眼伤口觉得有点肉麻。他移开视线抬头注意到白叶的左臂上也多了一道极为显眼的长伤口，从上臂一直延伸到手腕前，划破制服露出里面血淋淋的痕迹。
……好凶残。玖忍不住眯起眼。
“…你们打的也真够凶的。”白叶看见他的表情后终于笑了下，又抽出一张符咒拍在他的右手上，“打得不错，辛苦了。”
“…所以我们失去资格了吗？”玖看着治愈符咒发出白光成功将伤口逐步愈合住，“现在回去上自习…？”
“想什么呢，你觉得学院有可能放弃掉让头号种子们参赛的机会么。”白叶笑道，又打开左手上的通讯表点击，“行政部还没傻到非要在两个黑服之间二选一……喔现在是二选零。”
“那是……？”
“争夺。结束前抢到新的就好。”白叶把通讯表界面展示给他看，上面在枕木毁坏后已经重新变成了输入号码的界面，“…同时还要求继续往深处走，在明日前抵达地图显示的红圈内才行。不过不算远，再走个五六百米就能到。”
“这样。”他点头。
两人在原地休息了几分钟后再次前进，跟随地图的指引来到红线区域前停下。
“雾区……”白叶略略眯起眼。现在已经是下午，面前的树林被边缘轮廓明显的浓稠白雾笼罩住，另一边完全没有任何能见度。
“…行政部真是越来越会玩了，专挑各种异常天气。”
“去年是什么？”
“…雷雨。还是落地雷。”
“……那没事了。”他还记得白叶讨厌雷电。这么比起来今年只是雾的话还真是温柔不少。
“准备好了就走吧。”白叶回头看他，半开玩笑地道，“怕走丢可以拽衣摆。”
……这是什么幼儿园级别的防走丢方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