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

觉到一阵劲风刮过,她杏眸眨巴,就见半截残铁棒静躺在草丛中。

铁棒旁,又静置一核桃大黄球。

焚枯、焚绝脸色剧变,哑然看向小黄球。

焚绝惊呼:“大哥,这是七寒珠。”

焚枯也感慨:“七寒出,诸器绝,不愧为诸兵器的克星。”

绿林中仍一片寂静。

焚绝面色凝重:“师弟,我看今日。”

话音未落,他胸口一痛,软骨似向前栽去。焚枯忙上去,触到焚绝身子,觉到甚寒。

他再看去,焚绝双眼紧闭。

焚枯脸色惨白,指尖颤巍巍凑到焚绝鼻息下,发现他已然断气。

焚枯悲痛万分,又觉焚绝身子愈是冰冷。

他暗道不好,猛退数步,下一秒,焚绝身子崩裂开,肢节四散,焚枯心里打个冷颤。

他身子微佝,侧耳细听,却绝死亡逼近。他急呼:“谷主,救命。”

林中传来空灵声:“手下留人。”

柏沉桓撇撇嘴,于姝兮,来得够及时。

焚枯忙抬头。

绿林间,于姝兮自空中飞掠过来。

她青绿长羽纱肆意摆动,瀑发飘散开。

柏沉桓冷看她。

焚枯上前,恭敬道:“谷主。”

于姝兮嘲道:“废物,还不速速离去。”

焚枯颔首:“谢谷主。”

他敛下眸中冷意,转身离去。

柏沉桓唇角微勾,眸光净澈,正对上于姝兮眼眸。

于姝兮秀额下,长眉细秀,水眸盈盈,西眸狭长,身姿自是曼妙。

只美眸中带着杀意。

她慢步走来,散发出凌人气势,柏沉桓不动身色。

再近些,于姝兮身子一顿,冷看着柏沉桓。

柏沉桓面露疑色。

于姝兮冷道:“你是谁?”

柏沉桓佯装疑惑:“好像是我来问,你是谁?”

于姝兮冷着颜,不语,随即转身,走出数步。

抬首娇嗔:“阿衍,你还不出来吗?”

柏沉桓暗叹,我能不在场吗。

就见渝衍这厮慢悠悠走来。

他似笑非笑:“于姝兮,你这又是作甚?”

于姝兮没来由气又势弱了几分。

再看他,面容冷峻,

于姝兮有些心虚,她垂眸,片刻复看他,她撇撇嘴,嘲讽道:“你竟会看上这女人。”她水眸轻扫过柏沉桓。

柏沉桓抿唇,暗讽:“这女人素日自视甚高,也瞧不上谁,偏眼光也不好。”

渝衍懒洋洋道:“莫不是本王的喜好都要经你于姝兮首肯w。”

他这会称本王了,于姝兮咬唇,只心中仍是不甘,柔声:“阿衍,你知道我对你这般深情,你却和那季晴音走的这般近,这会又来了眼前这小姑子。”

渝衍似无奈,漫不经心道:“她是我母族之人,即是我的远房表妹,前些日子途径林岩,偶遇她。”

他叹道:“见她孤身一人,冷宿荒村,就把她带了来。”

听得是他母族之人,于姝子不再多问,柔声:“阿衍,今日我见你和季晴音两人甚欢喜。”

渝衍好笑:“姝兮,你竟也吃醋了。”

于姝兮扭捏道:“我才没有呢。”

渝衍疑道:“谷中玩腻了?你这样偷跑出来你父亲可知?”

于姝兮水眸流转:“我出谷自有我的道理。”

渝衍闻之,凑近她:“你们丹凤谷近来恐会不太平,你倒自在。”

于姝兮瞪向他,忽而转身,背对二人。

她声音清冷;”阿衍,如果现在我要你跟我走,不再涉足江湖庙堂之事”。

她转过头来,恳切道:“你愿不愿意?”

柏沉桓闲的抠抠衣袖。

渝衍声音微凉:“不愿意。”

于姝兮眸光凄凉,林间一道道光穿透进来,泼洒在她身上,她羽毛般的绿衫如梦似幻,鬓间的蝴蝶玉坠孤单起舞。

她面容一冷,眸光又恢复如常,

她仍有些留恋,玉白素手凑过来去抚他的脸,正对上他清冷眸光。

于姝兮暗自嘲讽:“罢了,阿衍,我走了。”

渝衍面色缓和些:“姝兮,代我向你表哥问好,就说我当不日拜会。”

她柔声:”知道了。”转瞬一袭绿消失在林间。

晨光里,海棠花鲜妍娇美,玉兰花洁白芳香。

碧树下,柏沉桓轻托着腮,手里再拿根小木棍,不停逗弄悬挂在枝头的绿毛鹦鹉。

她道:“大冰块、大冰块。”

鹦鹉跟着叫道:“大冰块、大冰块。”

她又道:“黑心肠、黑心肠。”

鹦鹉状似绿豆的眼滴溜溜盯着她,并没有出声。

她忙用木棍戳戳鹦鹉圆溜溜身子,嘴里说着:“黑心肠。”

鹦鹉觉到疼了,无奈开口:“黑心肠、黑心肠……”

柏沉桓满意了,她放下手中的棍子,仰躺在竹椅上看去,身前池水清澈,又浮游有各色游鱼。

听侍女秋芸说,池子里原没有这么多鱼,是爷两日才命人新添的。她略满意:“还算这人有点良心。”这样的时光太过静谧。

自两日前,渝衍带她来府中,又怕她寂寞,买了这绿毛鹦鹉。

她吃饱睡足了,就逗弄鹦鹉。

屋子里除了秋芸,也没有其他人。

她拿起一个果子,咬下去,酸甜的汁液就溢满了唇舌。

她思忖:“算算时日,苍羽又要发作了。”

她看树上叶子一片片落下。

他也,不记得我了。

绿毛鹦鹉瞪着眼珠子看她,

柏沉桓落寞望向蓝天。

书房里灯光摇曳。

崎然站在一处,直视前方朱红色立柱,又悄然直一直身子。

屋内,男子伏身案头。

他着身玄色衣袍,墨发微湿,就随意披散开。

案头,堆满公文。

他冷着眸,拾起本公文,摊开来,细看过,认真批阅一二,再取起下一卷,反反复复。

崎然泛着困意,暗道:“爷一回来,就来书房处理公文,这已连着两日,可苦了我这老腰。”

他又想道:“这次还带回个姑娘,爷给姑娘买了一笼鹦鹉,又将她安置在兰翠轩。那地方爷从不让旁人住,又给池子里新添了游鱼,爷这是何意?”

渝衍冷道:“崎然。”

崎然忙上前:“爷。”

书案上男子缓缓抬起头:“近日府上可有什么事情?”

崎然;“回王爷,前几日卜将军、曹大人都来找过您。”

渝衍冷嗤一声。

崎然敛了眸,又道:“下午那会,季小姐命人送来些糕点,和一个锦盒。”

渝衍点点头,又道:“她在兰翠轩作何?”

崎然小心斟酌字句,边看渝衍脸色;“芊颖姑娘这两日,或在花园边逗鹦鹉,或靠坐在廊柱上看鱼,要不就在院中躺椅上睡觉。”。

渝衍点点头,眸光柔和几分。

渝衍困意涌上来。

他走出房门,夜色这样寂静,黑夜里只有点点灯光。

只是一瞬,渝衍长眸一凝,人也清醒不少,他冷道:“待在这里。”

崎然忙道:“是。”

渝衍再走数步,周围寂静,陆燕池走了出来:“见过四王爷。”

渝衍点点头:“何事?”

陆燕道:“皇上有旨,命四王爷和那姑娘此时进殿。”

渝衍脸色骤变:“告知二哥,我速速就来。”

柏沉桓睡在软纱帐里,在梦里甜醉。

寂静夜色里,高楼上,苍羽拉着她的手,指着湖泊里各色花灯。五彩的莲花、芙蓉花、小白兔、花孔雀,她乐开了怀。

苍羽笑意:“阿桓,今日为你庆生,你可欢喜。”

柏沉桓抬头看他,眉眼弯弯:“欢喜。”

耳边声音愈来愈响,“芊颖姑娘,芊颖姑娘。”

柏沉桓身子一晃悠,睁开眸。

正对上秋芸焦躁些的小脸,她道:“姑娘,你醒了。”

屋子漆黑,只有床前一盏灯光,她满是疑惑。

秋芸:“姑娘,四王爷让奴婢服侍姑娘穿戴,他这会就在轩外。”

柏沉桓眸色一动,猛然将被子掀开来。

秋芸匆匆帮她换上衣着,整理好头发。

漆黑夜色里,明月高悬,二人匆匆走过长廊,出了院子。

渝衍夹袖立在一处,他回过头来,清冷的眸锁在柏沉桓身上。

秋芸忙道:“王爷。”

渝衍冷声“嗯”着。

柏沉桓正色;“走吧。”

渝衍点点头,向前走去。

柏沉桓提步跟上去。

渝衍步伐稍快些,柏沉桓不禁小跑起来。

月冷夜深,漫天星光。

一路上,灯光闪烁,似天上点点星光。

府门口,崎然已备好车马,看二人走来,他提着烛灯跑上前:“爷。”

渝衍转头唤柏沉桓:“芊颖,去坐上马车。”

柏沉桓几步跃上马车,车中有股淡淡沉香,又放置了小绵枕和软被。

她拿个小绵枕靠着,慢慢思索。

渝衍上了另一马车。

车辙走动,他取一绵枕搁于脑后,轻轻闭了眼。

一会儿工夫,车子停了下来。

渝衍二人下了马车。

身前朱红色大门巍峨森严,十里高墙耸立。值守的侍卫,铁甲,金刀,威严冷肃。

柏沉桓嘴角带些嘲讽。

大门慢慢开启。

二人走了进去。

柏沉桓记忆翻腾,往事浮现。这一墙一楼,都甚是熟悉。

走出数步。

一男人着蓝衣,戴顶黑纱帽,又提个烛火,迎面走过来。

男人道:“王爷,老奴可等来您了。”

他又打量柏沉桓:“这位小姐……”

他黑漆般的眸看的仔细。

徐老:“您就是叶小姐吧。”

柏沉桓笑颜:“正是。”她却暗遗憾:“我若看得仔细些,该看出徐老这般狡猾。”

徐老脸上欢喜。

渝衍:“二哥如何了,快带我去。”

徐老引着路,边道:“皇上在寝殿内,高太医,闻太医,药老,姜小姐都到了”

渝衍:“今天又为何?”

徐老:“皇上自前日回来,除姜小姐来宫里看皇上,就连着处理公务,不想今夜……”

渝衍冷着眸。

柏沉桓心底一恼,亦冷着眸,

偌大宫室,极其静谧,青软纱帐里,苍羽静躺着,面色惨淡。

太医们一个个冷汗直流,谁能想,这位爷白日里还在朝堂上绞杀一片,惹得群臣战战兢兢。

两太医又没了主意,又看看药族二人。

姜蝉宣纤指扶额,面露愁容,也毫无办法。

药老静坐在一旁,潋着眸,不言语。

高太医走上前:“姜小姐,皇上现下这种状况,不知如何是好……”

姜蝉宣正烦躁,她不言语,只撇过头。

高太医喃喃道:“连药族如今也束手无策了吗?”

苍老些的声音敲击在殿堂里:“羽皇已是油尽灯枯,想救他?怕是回天乏术。”

高太医张了口,又不知说什么。

姜蝉宣美眸中又涌出两行清泪。

前方五十米,柏沉桓将得到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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