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刘易。“
这是刘易对赵鹤阳说的第一句话。
一个白净的少年就这样仰面瞧着她,一双圆圆的小狗眼睛水汪汪的。
“你好…我叫赵鹤阳。“
拉出凳子,坐下。
刘易没有再理会他,径自坐在座位上,拿过旁边人的作业开始猛抄。
无言… …
“刘易!出来一下。“
班主任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插手看着。
刘易猛地一惊,赶紧把作业藏起来,起身出去了。
不久,回来,一个劲盯着赵鹤阳看。
赵鹤阳局促的缩缩身子,搓搓手。
“你腿怎么回事?”
刘易实在忍不住了。
这个天降的同桌长得好看,关键是他还有一根肘拐!
赵鹤阳有些失落的撇撇嘴,扭过头去低声说:“车祸。”
“哦——那你…加油?”
哈哈,好尴尬。
第一节是老班的课,课前介绍了新同学赵鹤阳,又再次强调高三了大家都要好好学习,对自己的未来负责。
刘易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正式上课,刘易调整姿势,正要睡。歪头一看,赵鹤阳比她先趴下了。
戳戳肩膀“喂?你睡什么呀?“
“嗯?“赵鹤阳困惑的抬头“不能睡吗?”
“能睡能睡,快睡吧。”
刘易蒙上赵鹤阳的眼睛,摁着他的头让他重新趴下。
俩人一起趴着,从前面看,已经隐藏在人堆中了。
老班知道刘易的德行,本来就不管。但不能放任新同学,于是走下讲台敲敲赵鹤阳的桌子。
赵鹤阳抬头,尴尬的抹抹脸,不情不愿的抽出书听课。
刘易没醒。
赵鹤阳拐拐她:“起来。”
刘易醒了。
“别管!”
“老师都下来敲桌子了。”
“那是叫你!”
声音很大,老班一记眼刀扫过来,俩人都闭了嘴,默默趴了回去。
下课,老班敲敲桌子:“你俩,来我办公室!”
刘易悠悠起身,打个哈欠,伸伸懒腰往出走。
走了两步,停下,回头看看赵鹤阳,这会儿子才站起来。
左手撑着肘拐,右腿慢慢挪动,右膝僵硬。
他几乎是拖着腿走的,一瘸一拐。
手臂用力,却不是精瘦,肌肉匀称,线条优美。
刘易不由的放慢脚步,边走边等他。
“你先去吧,我一会儿就到。”
赵鹤阳不好意思让她一直等,努力加快脚步,急得额头上密密的全是汗。
“不行。”刘易一口回绝,“去了就得先骂我了。本来她都不管我,谁知道你也睡觉啊,连带着我也挨批。你要是去了,她还能轻点骂我。“
办公室离教室很近,没有几步也就到了。
推门,在老班办公桌前乖乖站好。
“你俩!我真没法说。这才第一节课就睡觉?!”
“刘易。我怎么跟你说的?你这是帮他的样子吗?你自己睡我才不管你,你怎么能拉着他一块睡呢?”
“还能是我邀请的他吗?他比我早趴下了好吧。“ 刘易被冤枉的无语死了。
“那也不行!什么风气。“
“还有你!刚来就睡觉?别学刘易,她都保送了。你呢?对自己上点心吧。”
赵鹤阳低头站着,不说话,身子却在微微颤抖。
班主任训了一会儿,也慢慢松了口,语气缓和:“高三了,得抓紧了。刘易,反正你也没事,多教教他。行了,回去上课吧。”
嗯!俩人点头如捣蒜,逃也似的出了门。
门外仰头,赵鹤阳深深吐纳,想压住心底的难堪,可越这样,身体越止不住的颤抖。
“你咋了?哭了啊?”
刘易好奇,这么一个大小伙子被老师说两句就要哭了?
“屁。“
“你不学习就要有挨骂的觉悟,真骂你你又不高兴。”
“你话怎么这么多啊。”
“我就这样,看不惯就滚蛋。”
刘易故意一撞,加快脚步走了。
赵鹤阳本来就走的不稳,被这样一撞,闪了个趔趄,右膝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楼道里的人全都在看他,赵鹤阳狼狈的起身,快步向前,想甩掉那些刺人的视线。
他拖着腿,让本就别扭的走姿显得更加怪异。
“死了算了。”赵鹤阳想。
回到教室,刘易正撕开一包果子面包。
赵鹤阳压着火气,放好肘拐,拉开凳子缓缓坐下。
“吃吗?”刘易递过来一块面包。
“不要。”赵鹤阳的语气硬邦邦的。
“欸,别这么小气嘛,来一口。”
刘易要面包塞进赵鹤阳手里,赵鹤阳不让,于是干脆放在了桌子上,还贴心的垫了张纸。
“好吃。我又不害你。”
刘易不以为意的嚼着面包,转头又从书包里摸出两盒奶,又给赵鹤阳放桌上了一盒。
“我吃早饭了。”
“诶呀,一上午呢,肯定饿。”
刘易怕赵鹤阳还给她,干脆把吸管给插上了。
“你不喝,那你就是生气了。”
“我生气?”
“对啊,板着个脸,吓死我了。”
赵鹤阳笑了:“我气个屁啊。”
“谁知道,净在那装忧郁。“
赵鹤阳笑着摇头,把面包塞进了嘴里,咬着牛奶的吸管。
整个上午,刘易和赵鹤阳不是吃就是睡。
刘易的书包里好像全是吃的,面包、果冻、小饼干,最后一节课还掏出俩橙子。
赵鹤阳一开始是拒绝的,一节课后也就来者不拒了。
“你中午不吃饭了?“
“吃啊。”
“你吃这么多,不怕胖啊。“
“胖吗?”刘易捏捏脸,“没有吧。”
赵鹤阳仔细打量着刘易,脸瘦瘦的,身上也瘦瘦的。
“nb。”
这是最终结论。
上午最后一节课,赵鹤阳没吃橙子,说要留着吃完午饭吃。
刘易回家吃饭,已经走了。
拿上肘拐,准备去食堂。
“赵鹤阳。”
转身,是一个男生。
“这个是你吗?”
把手机递给赵鹤阳,屏幕上,是他站在领奖台上,脖子上的金牌亮闪闪的。
赵鹤阳看了一眼照片,就像触电一般把手机扔了回去,别扭的撇开头。
“我小时候也练过击剑,听你的名字感觉特别熟悉,就搜了一下。我特别喜欢孙亦文,你跟她熟吗?”
“我不认识她。”
赵鹤阳声音很低,想扭头就走。
“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交个朋友。一起去吃饭吧。”
“不用了。”
赵鹤阳推走要搭他肩膀的手,拄着拐往出走。
击剑这么小众的运动,怎么还能碰见个认识他的… …
已经够丢人的了… …
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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