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诚言语间立马骄傲起来,“现在东南亚那边项目开展的很好,和当地的政府官员谈的非常顺利,我也就需要时常过去出差。毕竟天高皇帝远,谁知道这底下人是怎么做的,还是自己常看看才放心。”
“还是小舅舅手段高,听大妈提前那姓钱的董事想要联系好久新加坡的官员都没有联系上,想不到小舅舅一去,竟然就给做成了。”
周诚笑道;“都是机缘,老钱上了年纪,这两年在公司的项目开发上也有些老顽固了。做公司,不能一成不变。我新开发的项目对当地也很有吸引力,不过是投其所好。”
林苘:“小舅舅说的这些我都听不懂,不过大妈也很看好小舅舅,看来小舅舅还真是大妈的左右手,没了您还真不行。”
周诚端起凉茶来喝了一口,林苘把对着周诚一侧的头发别在脑后,露出清丽的侧脸,美人讲美言,周诚早就忘了来做什么的,竟就望着她发呆。
林苘察觉到他异样的目光,又道:“小舅舅今天来就是特意为了给我送一盒糕点的?”
周诚放下凉茶,想起正事,“你要不说我还真忘了,过两天有个商业宴会。我听说你这段时间在家里也困了很久,一直不得机会出门,正好借着这次机会带你出去透透气。”
林苘摇头,“可是大妈说这段时间,商会的事我都不能参与。”
周诚:“这次是私人聚会,不算是商会,都是我的老朋友,听说我回来了,就组了个局,在一起吃顿饭。” 他见林苘仍没有表态,又补道:“你也别怕,要是真拿不准我去问问堂姐,不过是个私人聚会,你别担心,就是问起,就是和我一起吃顿饭。”
林苘端起茶杯,过了好一会儿,左右为难道:“那我不能去太久,大妈这段日子也很忙,我就不给她添麻烦了,我们早去早回。”
周诚见林苘表了态,心中不胜欢喜,不禁又往前挪了一些距离,周诚的大腿碰到了林苘的长裙。
林苘把长裙从他压着的地方扯过来,周诚后知后觉地抬起了半边身子,可人却没有往后挪,直勾勾地盯着林苘。
林苘笑笑,“小舅舅觉得茶好喝吗?”
周诚看着她道:“好喝,你这里的东西都很好喝。”
林苘转脸冲厨房高声叫何姐来,“给小舅舅带些凉茶包回去,新加坡常年高温,还是要适当降降火。”
何姐从厨房里取出一些包好放在周诚面前,林苘起身把东西交给他,“家里也没什么好东西了,你既然爱喝,那就多带些回去,要是不够了,我叫何姐派老刘去送给你。”
周诚见礼都端过来,这是下了逐客令,可他仍不为所动,坐在原位接过她的东西。
“不用这么麻烦,我在这里喝一喝就好了。”
林苘还是站着:“小舅舅想喝那就喝吧,只是我约了人,只怕不能陪了,那我就叫何姐在这儿,您想喝多久就喝多久,等我回来再陪您。”
周诚:“刚说你不出门,这就有约会了?是姜柔回来了?”
林苘:“有个黄太太,她家里的孩子最近在教我学习,我和他约了今天去陵大有场讲座要听。”
周诚微皱眉,“黄太太?”
林苘怔了一下,又道:“就是美国许阿姨的嫂子,黄太太的孩子是留学回来搞学术的,我在家里也发闷,就介绍我认识下,也多像人家学习。”
周诚冷呵一声,“原来是姓许的,一个书呆子有什么意思?”
林苘有些尴尬,周诚发觉这话说的直白了,转而又笑道:“我是说他只会学习,你跟他多学习学习也好,省的在家无聊。解闷子的事儿等我带你去就好。”
周诚说完也不再久留,拿着凉茶就走了。
何姐收拾桌子,把那盘茶点留在了林苘跟前,林苘却直接让她撤下去,剩下的都扔了。
“刚才不是还说喜欢吃的吗?”
林苘说:“这东西吃多了发胖,吃一口就好,剩下的扔了吧。”
何姐当即撤了盘子,“我也说呢,这东西有什么好吃的,小周先生也是,不请自来还想赖着不走,难怪太太从前就不少讲他,不懂分寸。”
林苘忍不住笑,“你这两天是从哪里受了气,碰见谁都得掐两句?”
何姐苦笑,“我哪里有,只是小周先生一直是有些花花公子模样的,我怕姑娘别被骗了。”
林苘:“我们俩可是亲戚,何姐说的什么话?”
何姐叹口气:“姑娘,这事名义上没错,可他要真是想做些什么,我怕太太那边也拿他没办法。现在也渐渐能做得了主了,可等着先生以后退了,太太再怎么样也是个女人,这个家再就没有男人了,迟早那公司是要落在他手上的。我也不怕你说我不懂规矩,我是怕姑娘你吃亏,女人一辈子不容易。”
林苘仰躺在沙发上,“什么叫容易什么叫不容易呢,人这一辈子谁又能说得准呢?”
何姐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林苘打住,“以后这样的话就少说吧。”
“那姑娘您记着早去早回,千万不能留宿。”
林苘笑她,“想什么呢何姐,我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心里清楚,这个心你就放肚子里吧。”
何姐拿她越来越没办法,可这么久相处下来,林苘又的确没对她有过什么坏心思,能少一事就少一事,慢慢地她也把林苘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做事总会心疼她些。
走到一半又回来客厅说,“没听说要和小许先生出去,要我准备衣服吗?”
林苘点头,“准备吧,我现在约,今天不去就是明天,总用的上。”
许之彦当天下午开车来林苘的小别墅接的她,一起去了一家新开的图书馆,两个人互相看书互不打扰。
许之彦照例找本书给林苘,“你现在掌握的知识比之前多了些,现在看这个,虽然有些吃力但是不至于一点都看不懂。如果这本能读懂,那我就能教你一些关于大学生物学的知识。”
林苘把书合上,问他,“你是学生物医学的?你也懂医?”
许之彦点头,“懂一些,分方向,我主要研究免疫学。”
林苘:“那你知道如果一个人他偏瘫了很久,还有完全康复的可能性吗?”
许之彦:“那要看是什么原因导致的,还有患病时间,以及病人的治疗方案和恢复情况?”
林苘想说些,可又打住了。许之彦问道:“你想要替谁去问?”
林苘:“一个认识的妹妹,不过她已经病逝了,车祸。”
许之彦:“她生前就瘫痪了,是自然死亡?”
林苘:“拔管了,人太痛苦,等下去也是死路一条。”
许之彦:“其实就算不拔管,那也不过是个活死人了,你节哀顺变。”
林苘心头被噎,再没多说,低头看书。不久,许之彦送上一杯温水替换掉她的冰可乐,“夏天也不能总饮冰水,女孩子体寒是很大的病。”
林苘只嗯了一声,就再没看他一眼,也没再喝一口温水。
晚间,许之彦想带林苘吃饭,林苘却说自己看了一天的书,有些累,想先回去,便把她送回了家。
何姐没想她会回家吃饭,正手忙脚乱准备给她做晚饭,没过半小时,许之彦又上了门,送上了一份晚餐,一份他们二人曾经吃过的一家市里的融合菜馆。林苘说这家的竹笋做的好吃,他记住了,这次还打包了些新的菜色送了来。
林苘没有下楼,何姐说她在洗澡,许之彦也没想进去,只是很客气地把食物交给何姐,又匆匆离开了。何姐看着他满头大汗,衬衫后面还湿了些,也不知道怎么开着车还能热成这样。
晚间饭桌上,林苘同何姐一起吃的,何姐夸赞他人虽然长得一般,可是家世好,人也老实,还挺靠谱。
“姑娘看过了那么多的二代子弟,其实像小许先生这样的人才是当丈夫的首选。”
林苘:“您又有什么大论要发表了?”
何姐没听出这话在揶揄她,只顾着说,“这什么样的人家嫁人都是图孩子一个好,太太给您选这么多,是挑条件没错,可咱们也挑的起。但钱财都不是最重要的,关键是图个人好。钱嘛,差不多就好了,还是要孩子一辈子安安稳稳最重要。
我对我自己的女儿也是这么讲的,别光看长相,物质,这些东西自己有才是真有,靠山山倒,靠人人没。姑娘你虽然在这个家里来了这么久什么都没做过,但我能感觉到你是个会做事的。我看小许先生也实在,搞学术的人单纯,你又是个不爱麻烦的,两个人在一起闷是闷了点,可是相安无事一辈子才是最大的福气。”
林苘低头默默吃饭,也不知道想些什么,何姐见她迟迟不言语,心里嘀咕不知道是哪句话说错了,又惹着人不高兴了。一边心里责怪自己最近操心女儿恋爱的事所以沾着边的,见着谁都想多说两句,一时没了分寸,忘了林苘的身份。
林苘给何姐夹了块儿竹笋,“这竹笋还不错,很鲜。”
何姐摸不准什么意思,“姑娘我这人口不择言,但我没什么坏心,您要是不爱听,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林苘吃了两口米饭,放下筷子,“何姐,我在这个家里,就属和你认识的最久。我没什么好怪你的,你帮了我不少,我都记在心里。你也拿我当自己的孩子,我也感激您。只是很多事,不是我能控制的,谁都想选个好人,可究竟什么是好人?他的那份好,是不是你想要的,他所给的,又是不是我能够承受的,这些都是问题。
你女儿也一样,她在国外,看过的世界更大,接受了更多元的文化,想必她有更不同的选择。不过不管哪一种选择,都有它的遗憾,你无法要求她做的选择是正确的,但你只能祝福她能够把自己的选择坚定地、持续地走下去。”
“姑娘是有自己的选择了?”
林苘无奈,“我说了,我没有选择,选择权从来都没有在我手里。我除了做好我能做的以外,其他的我没有任何的办法。”
何姐内心突生起了愧疚,“我知道姑娘现在是身不由己,很多事自己做不了主,但既然现在有了一个不错的选择,要牢牢抓住才是。这小许先生既是头婚,又是老实人,嫁了他,总比再嫁给那些胡先生什么样的人强。我在这个家这么多年,看了多少起,也听了多少起的故事,兜兜转转,平平淡淡真是最大的幸福。”
林苘抚着何姐的肩膀,“谢谢你,何姐。进这个家非我所愿,但也幸好有你。”
何姐给林苘盛了碗汤,“姑娘,只要你不做那些让我提心吊胆的事,能帮的我一定都帮你,你是个苦命人,我也知道有时候你心里难受,有气也不敢发。但一个人一个活法,你摊上这命,说好也是好,说难也难。可总归也比那些还为了生活苦苦挣扎的人强了不知多少,只要你和小许先生结了婚,两个人一辈子互相扶持,早晚太太也能想得明白,不管怎么说,林家现在就你一个独苗。再怎么样你也是林家唯一的女儿,没人敢对你不好,就算是太太也要考虑这个,没了你,林家就后继无人了。”
林苘看了何姐许久,见到她两鬓又生了白发,“自从回来之后就没去染过头发吧,白发又长出来了,卡也给你了,过去染吧。”
何姐摸摸鬓角,不好意思道:“人老了就这样,什么都不行了,耳朵也不好使了。”
说着自己走去洗手间照着自己的白发。
林苘晚间去打电话到店里问了余额,才发觉原来是卡里已经没了钱,她苦笑,又从周姜给的有额度的信用卡里划了一万进去。
而那碗汤,林苘一口没喝,第二日林苘找了许之彦,问他认不认识耳科的专家。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