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阮愿星一直和沈执川聊天,她发什么对方都会立即回复。
阿姨正带着孩子往楼下走,小女孩扎着两个羊角辫,看着分外可爱,笑出两个酒窝朝着阮愿星喊:“姐姐!”
真是天使宝宝,阮愿星半弯下腰和小女孩碰了碰拳头。
阿姨笑着调侃:“聊得这么开心,看你一直笑。”
阮愿星下意识扯了扯唇角,后知后觉发觉有些僵了,她不是见到小女孩才开始笑的。
她有些羞赧地弯了唇角:“随便聊聊天罢了。”
阿姨没有再提,牵着小女孩的手给了她玩具让她自己玩。
“我们好像很快就要有新邻居了。”
阮愿星点头:“我看到了,是最近要搬进来吗?”
那间房本就是精装修,今天应该只是调整细节。
“早就卖出去了,这几天才有人往这搬。”
“比我去省会还要早吗?”
“你去省会不就这几天的事,早得多呢。”阿姨晃晃小女孩的手。
小朋友集中注意力的时间本就短,小女孩有些不耐烦了。
阿姨适时和她摆了摆手:“再聊,我先去带她玩了。”
回去后,她刚坐下,沈执川就发来消息。
我忙完了,星星。
暗示不言而喻,阮愿星下意识弯起唇角,她又收回显而易见的笑容。
她想满满了,正如沈执川时常挂在嘴边的,满满想她了。
她用手机支架将手机放上去,解放了双手,打算随便画些什么。
脑海里想着switch上卡关好久的烹饪游戏,需要拼手速,她玩到最后总会手忙脚乱。
她将ipad放在腿上,画了两棵树。
抬头一看手机,他将满满抱在了怀里,手机镜头对准他怀中的景象,只露出一个下巴尖和发红的下唇。
沈执川唇色淡,但热水熏过或咬过下唇就会发红。
阮愿星脑海中浮现这样一段话,她自小习惯观察生活没错,只是……她也不记得她什么时候观察到这种事了。
“星星。”他声音温柔得像跑进温泉里,骨节分明的手握住满满的小猫爪,晃了晃,“满满,和妈妈打招呼。”
她是对满满自称妈妈没错,这句话从沈执川口中说出就有些奇怪了。
耳根有点烫,她伸出手揉了揉。
满满很给面子地“喵”了一声,小脑袋点了点,露出的小肚子看上去好软,为了绝育剃掉的毛长出了一点。
它的生命力真的很顽强。
“满满。”她贴着镜头去看,露出半张脸颊,最近脸颊长了些肉,轻晃了下。
沈执川露出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她因此将目光投射到他身上去。
或许是这个姿势不太舒服,满满轻微挣扎了下,两只小短腿踢来踢去,沈执川不得已换了几个姿势,才让满满小公主满意。
他脖颈处的衣物松松垮垮露着,一眼就看到胸肌中间那道缝隙。
腹肌的形状更是清晰可见,清晰地勾勒出肌肉的阴影,并非像是可以雕琢的,去天然无修饰的纯粹感实在晃了阮愿星眼睛一下。
他的呼吸很平稳,比阮愿星吸得更深,沟壑随着呼吸的频率起伏着,像暗涌的水波纹。
裤腰恰巧在他腰间勒出一道浅浅的红痕,像一道标记,带着微妙的禁忌感。
阮愿星眨眨眼睛,凑过去看得更仔细。
刚刚他的心口处被阴影遮住,此刻能看到模糊的印记,像是……刺青之类的。
她不记得沈执川有过纹身。
她记得阿姨对这些管控严格,也不觉得沈执川会因为单纯喜欢就违抗母亲。
或许……是她看错了。
“星星……你在看满满吗?”
她听到沈执川带着喑哑水汽的声音,缓过神来,不动声色将目光从危险区域移开,转而到满满肉嘟嘟的小脸上。
“嗯,我想满满了嘛。”她表情肯定分外坦然。
手下镜头没有拍到的地方,她三两笔勾勒出刚刚一瞥扫描到的肌肉群,一具完美的肉/体在她笔下绽放出光彩。
她闷闷地在空荡荡的脖颈上加上一颗光溜溜的头,时不时将目光扫向沈执川。
他没露一整张脸。
当然,阮愿星是知道他长什么样的,只有画笔移动的此刻,她才更想确定一些细枝末节的东西,譬如他睫毛弯起的弧度。
她画过很多沈执川,多数时候不过是个模糊至极的影子。
她回复沈执川的话有些敷衍,视频的第二十五分钟,她终于忍不住开口:“你为什么不露脸?”
沈执川温和地说:“星星,我在开视频会议。”
……她一时有说不出的无奈,她听说过开会时玩手机摸鱼,抱着猫打视频的还是第一次听说。
她颇有些苦口婆心的劝:“不能因为只是小人物就完全不上心呀。”
沈执川看上去一点都不上进。虽然阮愿星自己也不太上进,但她莫名有种劝人向善的责任感。
他端起一杯黑乎乎的液体喝了一口,看上去无声但笑得不行。
冰美式?想想她便被苦得蹙眉。
可是他笑什么,她有些气鼓鼓地给笔下的人画了个大叉。
“没关系的,不是重要会议。”他将手机镜头移动到锁定上脸。
他这张脸忽然冒出来确实会好看得让人心下一震,尤其是那双眼睛,他总会低垂下看他,眼角勾得人心下发痒,瞳孔像闪着点点星光。
“噢。”她看着他纤长的睫毛,声音软了些。
她听袅袅抱怨过,总会有些很没意义的会议,又冗长又无聊。
“好吧,那我陪你嘛。”她嘴上说得冠冕堂皇,实际上已经开始描摹他的眉眼了。
她看到沈执川侧脸靠近额角的地方有一颗很小的痣,淡褐色的,她对此没有任何印象。
下意识用指尖靠近蹭了蹭。
他不动声色弯起唇角,将手中咖啡放到一边,满满趴在他腿上已经开始打小呼噜了。
他声音压低些,避免吵到满满:“星星,你在……画画吗?”
阮愿星烫到一般松开手中的笔,笔从桌上滚落摔在地上,她弯下腰去捡,声音沉闷。
“我打发时间随便画了一下。”
她甩甩笔,将掉落的笔尖安上,磁吸后竟连接不上了。
——“既然画了我,可以给我看看吗?”
——“你赔我的天价原装笔……”她委屈巴巴的声音和沈执川的声音合在一处。
这笔是原装的,新出的平板只能配pro,她将二代笔卖了后再搭了钱花了一千多。
虽不算多,她存款完全负担得起再买一支,还是觉得肉疼。
意识到沈执川说了什么时,她心尖一颤。
他是怎么知道她在画他的。
刚刚她动作太大,手机倒了,很有可能那幅画已经入镜一部分。
看来是说不了慌了,她慢吞吞说:“不想做我的模特吗?”
沈执川答非所问:“星星,让我赔给你,要先给我一个你的地址。”
他手里握着支钢笔,几根手指灵活地用它转了圈。
地址而已,阮愿星不太避讳这个……对于沈执川。
她三两下将详细地址发给他,但补上一句:“不要总是给我买东西。”
她不知道沈执川具体收入是多少,添了个满满,总归要难一些。
他轻笑:“好。”
“也不要突然来找我……”
虽觉得不可能,阮愿星还是不自觉补上一句。
话音刚落,她又觉得自己似乎有些自作多情,故而没有纠结沈执川事实上并没有回复这句话。
他关了一会麦克风,阮愿星能看到他的双唇在开合,应该是会议点他发言了。
她在心中为可怜被点名的沈执川上了一炷香,将手机拿下来,给他发了一条消息。
还是我自己买吧。
沈执川还说着话呢,竟如此不务正业拿下手机回复她的消息。
我已经下单了星星。
她一时无言以对,并没有叫他退。
为避免沈执川真的要看,她颇有些心虚地开始生涩的指绘。
手指划过屏幕上清晰可见的肌肉,她逐渐出神,像真的触碰到了温热的皮肤。
“星星,你画画一直都这么专注吗?”
她听到一声带笑的声音,僵硬地抬头,对上沈执川凑近的眼睛。
他的镜头为何这样高清,她甚至可以看到他眼中明亮的光。
她当然画画专注了,甚至经常进入心流状态,可遇上他调笑一样讨厌的语气,她竟心虚得说不出几句话。
“不给你看画了。”她声音带着郁闷的鼻音。
他轻拖长声音:“星星欺负我。”
阮愿星睁大双眼,明明是他欺负她才对。
他靠向椅背,有一搭没一搭轻揉着满满柔软的皮毛。
他手指蜷起,指尖带粉,关节也是泛着粉的。
阮愿星有时候真想丢掉自己的脑子,她莫名升起一个不知多久前看到的营销号的内容。
男人关节带粉,是某处能力很强……
她整张脸都烧起来,偏偏沈执川不饶人地说:“画了什么少儿不/宜的内容?”
他的手掌托着满满的小脑袋,将一整只小猫圈进怀里。
阮愿星咬着下唇,视线无法离开满满身上他的双手。
许多年前的感受现在如海浪翻起冲进脑海。
曾经的某刻,他也是这样用双手箍住她的腰肢,指腹陷入腰间的软肉中。
她只能感受到喷洒的耳边惊起一阵红晕的热气,挣脱不掉也不想挣脱。
她逃一样挂断了视频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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