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周惠就赶到村口,等着车把式王大叔把车赶过来。
和她一起在村口等车的还有几个大娘大婶,一听说她是周玉盛的女儿,大家都挺和善的,但是更多的是好奇。
好奇她在金家的日子,好奇她为什么回来了,好奇她嫁人了吗……
周惠简单的回答过去,就看到王大叔赶着车来了,身后还跟着周玉福。
周玉福两手空空,少了从不离身的烟袋杆,双手背在身后,眉毛皱起,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大伯,你也去镇上啊。”周惠打招呼道。
“嗯,进城办点事。”周玉福点点头,表情严肃,一脸不想多谈的样子。
周惠识趣的走开了,没再多聊。
到了镇上,周惠才意识到自己是个穷人。
这个年代有钱是没用的,要想买东西,你得有票。
像棉花这种东西她肯定是买不到了,只能回村想想办法,看能和谁家换一点。
逛了一上午,周惠也只买到了两罐不要票的罐头。
不要票,价格自然是不便宜,会过日子的人也舍不得买,她也是咬着牙掏钱。
王大叔的牛车是下午三点回村,周惠也没带干粮,或者说是没得带,好在还剩二十多斤粮票,她还能去国营饭店去解决午饭。
周惠一边走一边盘算着回村还得去换点粮食,要是天天吃饭店,她可吃不起。
她心里的算盘拨的正响,就看到不远处周玉福正蹲在路边,他神情焦急,不时伸长脖子往对面看。
周惠循着他的目光望去,看到硕大的几个字,“镇政府”。
她意识到周玉福有事要办,想了想没打扰悄悄的走开了。
周惠在国营饭店点了两个包子一盘尖椒肉丝,吃的一点不剩,满意的摸摸肚子,走了出来。
她就当饭后消食,不紧不慢的往集合点走。
刚走了没两步,又看到了周玉福。
他和刚刚一样,还蹲在原处,脸上的焦急比刚刚更明显,甚至脸色有些苍白。
周惠看看时间,已经过了中午了,她站住思考了两秒,转身回到国营饭店。
再出来时,手上拿着新买的两个肉包子,走了过去。
“大伯,你还没出中饭吧,我刚从国营饭店买了两个肉包子,你快吃了垫垫吧。”
周玉福看着她一愣。
他一大早忙忙乎乎的出来,一直等到现在还没吃午饭,真是饿的有些头晕。
但是他看了看周惠手里的肉包子,不好意思接,他们农村人哪舍得去国营饭店吃饭,“你这……俺还不饿,你留着自己吃吧。”
他嘴上说着拒绝的话,肚子却不给面子的“咕咕”作响。
周惠假装没听见,只是真诚的道,“大伯,我这是特意给你买的,咱都不是外人,你快吃了垫垫吧。”
周玉福是真的饿了,推辞几番,到底是接了过来。
两个大肉包子下肚,周玉福焦躁的情绪也缓解了三分,也有心情和周惠聊上两句。
“大伯,你这是到镇上办事啊?”
“哎——”周玉福一边咀嚼着包子,一边丧气的挥挥手,“没好事。”
“啊?出了什么事啊?”
周玉福正一肚子火气没地方撒,这时候听到周惠问,也是满肚子的抱怨终于有了发泄的渠道,“这不是省城来了一批知识分子,要被下放到咱们村。让俺一大早就来接人,现在也没人出来管这事。”
让他在外边白等这么久。
他一边说着,一边感慨,“听说这些人都是省城大学的教授,还有人是留洋回来的,原来他们就是天上的云,咱们是土里的泥,谁能想到这一眨眼就要跟咱们似的,到土里刨食了。”
周玉福咽下最后一口包子,指着对面的大门,又补充道,“俺看还不如咱这土生土长的老农民活得自在,他们这些下放分子的事,可没人愿意插手,现在还不知道关在哪里呢。”
周惠听着周玉福的话,脸上的笑容逐渐褪去,愣在原地。
她从没想过,历史上的真实事件,会离她这么近。
作为知道历史走向的二十一世纪青年,她比周玉福知道的更多,也比他更生出一丝害怕。
周惠明白,历史已经悄悄揭开了序幕,以后的日子会更残酷。
受周玉福话的影响,周惠的心头如同压了一块大石头,怎么也轻松不起来。
这种情绪在回程时又见到周玉福时,达到顶峰。
等了大半天的周玉福,到底是接到了人。
他的身后跟着五男一女,年纪最小的也有四十多岁,年纪老得,已经满头银发,满脸写着疲惫。
他们身上都穿着破旧的中山装,从省城到镇上,一路风尘仆仆,布满了灰尘。但是他们的背却挺得笔直,只是站在那里,就和周围的人截然不同。
然而也正是这种截然不同,让牛车上的村民对他们抱有敌意。
“大队长,俺们可不跟□□坐在一起。”
“就是,他们凭啥坐牛车,让他们走着呗。”
“……”
村里人质朴,但是说出的话也直接,总结起来就一个态度——不同意。
周玉福叹了口气,到底是没有强迫村民们,只是挥了挥手,让王大叔赶着牛车先走。
“喔喔喔——”
王大叔嘴里吆喝着,熟练的驾驭着牛车越走越快,周惠的目光仍然集中在周玉福身后的人影身上,直到两拨人的距离越来越远,最终成为一个黑点,周惠也没缓过神来。
今天一天的遭遇对她的打击太大了。
先是遭遇了没票问题,又被周玉福的话上了一课,这让她深刻意识到,在六十年代生存下来,远远比她想的困难。
就连她认为质朴和善的乡亲们,也会化身成刻薄的人,对别人抱有恶意。
周惠一路无话,回到家里 ,她把买来的东西放在炕上,出神的看着一贫如洗的家。
挫折让她开始怀念二十一世纪的生活。
但是好在周惠不是遇事退缩的性子,这些挫折不会让她一蹶不振。
十分多钟后,周惠又满血复活了。
车到山前必有路,水到船头自然直,她拿起一瓶罐头,向屋后的葛家出发。
和周家一样,葛家也是村里为数不多的几家能盖的起砖瓦房的。
但是和周家不同,周家生活好是周玉盛勤快有本事,而葛家则是有一个当兵的好儿子。
葛家一共三个儿子,现在还没分家。葛家的老大老三都已经娶妻生子,反而是老二葛二柱因为一直在外边当兵,还没成亲。
一家十几口人住在一起,哪怕一人说一句话,也是整天乱糟糟的。周惠刚走近,就听到一个粗旷的大嗓门,“这都说好了,还能变卦,怎么一点都没信用。”
周惠抬眼望去,正看到一个军绿色的半影,向小山似的,背对着站在门口。
周惠的眼睛上下打量一下,就知道这个人不是冯秦川。
两人虽然身高差不多,都有一米八五左右,但是冯秦川明显宽肩窄腰,身材更加匀称,而这个背影则有些虎背熊腰,看来是葛家的二儿子,葛二柱。
“那她说不同意,变卦了咋办,俺还能把她架来,绑着她成亲不成。”
“那要变卦也得提前给俺说啊,俺和营长都过来,还在这等了这么些天,她说不见就不见了,你让俺和俺营长咋交代。”葛二柱的声音中,生气中还带着些焦急,一向说到做到的军人不明白还有“言而无信”这回事。
听到儿子的话,葛大娘也有一丝犹豫,“这……”那冯营长可是儿子的首长,不会影响儿子的前途吧?
想到这里,葛大娘的声音也弱了下来,有些的担忧的道,“二柱,你可得和冯营长好好说说,不是俺们故意诓他,实在是翠兰一听说要跟着去东北不愿意,那冰天雪地背井离乡的,人家不愿意俺也不能逼着人家来不是。”
“之前说亲的时候,又不是没说是要到东北,现在听说是东北又反悔了?”葛二柱俨然不能接受这个理由,他还想再挣扎一下,“俺营长调去东北那是升官,连升好几级,是去当团长的。要不是调令来得急,俺们营长不放心孩子,就她葛翠兰那个条件还配不上俺们营长呢。”
葛二柱气愤的不行,嗓音越来越大,惹得葛大娘紧张的赶紧拍他的胳膊,让他小点声。
“谁说不是呢,这多好的条件啊,咱翠兰也是高攀了。”葛大娘怕他惹事,赶紧顺着他的话说,“原来翠兰是愿意的,也不知道哪个缺德鬼在她面前乱说话,说东北冷一年到头也看不上太阳,还说到处都是老虎黑瞎子,吓得翠兰反悔不愿意。”
“不愿意拉到,俺看她以后能嫁个什么样的。”葛二柱气的不行,既气葛翠兰没见识偏听偏信,也气她让自己在营长面前没面子。
他一甩胳膊挣脱开葛大娘的束缚,气冲冲的回屋去了。
“哎哎哎——”葛大娘在身后拦了两下没拦住,无奈的在门口直跺脚,“这个倔驴。”
正当葛大娘想要追过去的时候,一个清脆的女声叫住她,“葛大娘,你在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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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君成为十里八乡最年轻的妇女主任,村里的男人们纷纷看笑话。
“年轻小媳妇脸皮薄,哪里能处理的了咱们村的事。”
“不出一个月,她就得撂挑子。”
“何嫂子也真是的,怎么让她儿媳妇出来抛头露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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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说周若男命好,村里姑娘嫁给了城里人,成为十里八乡有名的富太太,即使没有生出一儿半女,丈夫也没有休了她,就连娘家人都明里暗里告诉她要知足。
外人羡慕她的光鲜亮丽,周若男只能苦笑。
婆婆挑剔,小姑子难缠,妯娌阴阳怪气,外人眼中的模范老公其实夜夜不归,还搞出了私生子。
周若男不想再忍了,正想和夫家人摊牌时,一夜回到了八十年代。
只是明明是自己经历过的八十年代,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自己的前夫和妹妹订了婚,变成了妹夫。
而自己和正和前夫的死对头谈对象。
周若男对江琛所有的印象都源自前夫王恒顺的描述。
在王恒顺口中,江琛是个阴险狡诈、不务正业的小混混。
导致周若男第一次见到江琛便小心翼翼的,有多远躲多远。
等到她和江琛逐渐熟悉,才知道前夫口中都是歪曲事实。
前夫:“江琛不误正业,整天闲逛。”
事实上,江琛私下创业,早已成为万元户。
前夫:“江琛阴险狡诈,总是出阴招。”
事实上,江琛在商场上有勇有谋,前夫只能吃闷亏。
前夫:“江琛作风不正,身边莺莺燕燕一大堆。”
事实上,江琛洁身自好,几十年独宠妻子一人。
重生而来的妹妹看着自己抢来的丈夫,再看看姐姐比上辈子更红火的人生,一口气憋在心里。
为什么和说好的不一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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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业有成的女总裁夏兰一觉醒来变成八十年代农家小媳妇夏兰兰。
夏兰看着一贫如洗的泥土房,摸着娇嫩的脸蛋表示问题不大。
再看看小丈夫俊俏的脸庞,她笑得非常满意。
沈明北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懒汉,村里人提起他,嘲笑的话一箩筐也数不清。
就连他爹妈都把他赶了出来。
村里人都把他当笑话看,猜他什么时候会饿死。
等着等着,忽然有一天,他们发现——
村里的懒汉不仅不懒了,还成了市里的首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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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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