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市第一机械厂迎来了成立以来最大的一次动荡，某委会联合公安，直接包抄整个厂子还有家属院，许进不许出。

机械厂的员工个个都怕的不得了，生怕公安要抓的是自己。

最先遭殃的是他们厂长，尚坚秉。

当手铐拷上手腕那瞬间，他什么都招了。

宋裕年提及的李自强，孙平等人，通通被拷上手铐，直接带走提审了。

没人负隅顽抗。

整座机械厂被围了个水泄不通，挣扎也只是徒劳。

“说吧，这件事情谁先开始的？”公安干警坐在审讯室内一脸严肃的盯着对面的尚坚秉。

“是他们找上我，说是要一批钢材，给的比较多，我没忍住！”尚坚秉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你们平常是怎么接头的？”

“钢材又是如何运出国的？”

……

一个又一个问题接连不断的抛出，尚志秉配合的让干警感到惊讶。

如果这人答的都是真的，那很快就能顺利结案了。如果是假的，他的心理素质，绝对是经过训练的。

干警还想继续再问些什么，看看有没有别的突破口。

尚坚秉坐在凳子上，身子瘫靠在身后的白墙上，摆烂道：“警察同志，我知道的都说完了，就这些了，就算你枪毙我，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了！”

“你！”干警对他这副态度十分不满意。

外面进来一个年轻女警，在他耳边轻声道：“马警官，有新发现，雷队长让您过去一趟。”

马姓干警无奈，只好暂时先放弃提审，去和同事汇合。

分开审问的人当中，有人招了，详细交待了机械厂被偷走的钢材存放地点，以及接头人。

一队又一队的警员被派出，直奔目的地。

局里忽然传来一阵惊呼声：“不好了！尚坚秉畏罪自杀了！”

马警官赶紧回到审讯室，就见尚坚秉嘴里吐出大口大口的鲜血，没等到他们喊队医过来急救，就已经断了气息。

尚坚秉是咬碎了后槽牙藏的毒药自杀的。

马警官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大步上前，撸起尚坚秉的衬衫袖子，果然在他的上臂内侧看见一个熟悉的纹身。

这个纹身只在一个小本子的间谍组织人员身上见过，尚坚秉是小本子的人！

李自强还有孙平被更加严格的看管起来，身上衣服都被扒光检查了个遍。

包括牙齿，每一颗都敲击检查是否藏了东西。

就连□□，也让医生伸手进去，排查了危险物品。

“警官，我真的只是帮忙看管了一下货物，其他的都是厂长让我做的~”李自强被上上下下折腾了一通，还不敢发火，一心只想给自己脱罪，让他们给自己轻点判。

“别说话！”检查人员的态度十分不好。

对于这种卖国贼，他们是不屑于与之为伍的。

检查人员检查完毕后，由警察继续接手审问：“你知不知道尚坚秉是小本子的人？”

李自强傻眼了：“什么？厂长是小本子的人？”

他们不只是倒买倒卖吗？怎么还扯上通敌卖国了？他还想着老实交代，判刑后关几年还能出去，这下子完蛋了！

一想到可能要被枪毙，李自强的上下牙齿直打颤，他稳不住身子，像一滩烂泥一样，从椅子上滑落，由于手铐被拷在座椅把手上，他就这么不上不下的被吊在那里。

有警员过去将他扶起来，重新按在椅子上。

他慌不择路的用手指紧紧抓住警员的裤子：“警察同志，我是冤枉的啊！”

“我真不知道，我真不知道厂长、不对，是尚坚秉他是小本子人啊！”

“要是知道，我说什么也不会干这种事！”

李自强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哭的不能自已。

他命苦啊，就是想搞点钱而已，怎么会被卷到这样大的事情里！

他不就是想搞一套房子，给自己结婚用吗？

房子？

李自强振作起来：“警察同志，你可以去查，我真的不是间谍，我只是想要个房子结婚用，这事情我媳妇吴兰也知道！”

“我家人多，天天回家，压根没地下脚，后来我跟吴兰结婚后，她说能给宋家的房子搞来，我就没再跟着厂长干了。”

“我只是个看仓库的，我啥也不知道。”

“之前仓库的账本被我弄丢了，我都没敢给厂、尚坚秉说……”

记录员在本子上一字一句记下来他说的全部话语。

走出审讯室，马警官对一年轻警员说：“去把李自强媳妇吴兰给抓来，提审。”

那年轻警员挠挠头道：“吴兰？之前机械厂抓了一个小偷就叫吴兰！”

“您事情多，可能不知道。”

“那个吴兰好像就是李自强媳妇！”一个厂子，没那么多同名同姓的人。

局里事情多，吴兰被抓来，还没来得及审问。

“小偷？”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啊！丈夫偷国家财产，妻子偷人民财产！

吴兰被带到马警官面前，嘴里还满是污言秽语，一会儿说他们抓错人了，一会儿又说自己丈夫一定会来救自己的。

马警官猛的一拍桌子：“安静！”

吴兰被吓的一抖，老实了。

马警官：“你知道你丈夫因为通敌卖国被抓了吗？”

“啊？”吴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了什么。

见她脸上一片呆愣，马警官只好又重复了一遍：“李自强是间谍，已经被我们抓捕归案！”

“什么？警察同志，你确定你不是搞错了？”吴兰瞪大了眼睛。

之后不等马警官回答，她又喃喃自语道：“怎么会呢？自强可是最勤奋老实的一个人了？”

如果李自强是间谍，那她抛夫弃女，和他结婚是为了什么？甚至，甚至她还为了他，给自己的丈夫和孩子筹谋了一场死亡。

吴兰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自己真的做错了，但事实就摆在眼前。

马警官又给她来了一记重锤：“李自强向我们检举，你谋杀前夫和孩子！”

吴兰立刻反驳：“我没有！”

她只是买了药，并没有要亲手杀死他们，是他们自己想死，再说了，人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马警官食指弯曲，扣了扣桌子：“肃静！”

“建议你从实招来，看见墙上写的字了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我跟你说这些事，不是在询问你，而是我们手里已经掌握了实质性的证据！”

有个屁的证据，全都是他诈她的！

吴兰不知道，还真以为自己做的事情，全都被人发现了。

竟然真的老实交待了自己的所作所为。

……

“警察同志，我真的没有杀人啊，他们父女俩现在好好的，不信你去机械厂看去！”

马警官还真的像见识一下宋裕年和宋青月这倒霉催的父女俩。

不仅媳妇/老娘想让他们死，就连收的徒弟也想致宋裕年这个师傅于死地。

去机械厂抄家的人，从孙平宿舍内搜出来大量的举报信，全部都是举报他师傅宋裕年的。

每封信的署名都不一样，只不过字迹暴露了它们都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可惜他们的线人，谭副厂长说宋裕年因为断了腿，没法再工作，转让了工作名额带着孩子回老家去了。

至于孙平信中举报的内容，经过验证，大多为伪造，机械厂的员工，都证实了这一点。

人事主任，还有车间主任都站出来说：“宋裕年是个好同志，走之前还给还给他们机械厂解决了大麻烦。

拖着伤腿为了让机械厂不停工，大热天的拄着拐棍带着孩子在车间修理车床，害怕他走之后，机器再出问题，还把宝贵的工作笔记留给了他们！

人事主任、车间主任：厂长都□□下台了，现在机械厂副厂长说了算，谭副厂长和宋裕年关系那么好，他们胡言乱语，不是上赶着找小鞋穿呢吗？

再说了，他们也没骗人，宋裕年的的确确是个好同志。

宋家的邻居也说，宋裕年平常对他们多有照顾。

只有一个姓赵的孩子，说了一些不好的话，说宋裕年见死不救，没等警察开口，就被其他人撅回去了。

马警官听完也翻了个大白眼，人家着急赶火车，周围也不是没有人，欠他的啊！人走的时候还找了路人帮他，这个小孩真是个小白眼狼！

宋裕年的底色，就这么被机械厂的员工洗的清清白白。

至于之前为了闺女到处找跳大神的事，他们表示：啥？他们也不知道啊？

本来也就只有几个离得比较近的邻居，还有和宋裕年来往密切的人知道，这些人不是牵扯到间谍案，就是得了好处，人都离职了，哪会有人为了这些东西惹的一身骚。

宋裕年是在火车到站的当天知道事情的后续的。

他在邮局给谭鸿卓打了一通电话，得知所有的事情已经尘埃落定，就带着宋青月坐完拖拉机，又坐牛车，紧接着又靠着两只脚丈量土地，犄角旮瘩转悠好几天，才回到他的家乡，绥县下面一个极为普通的山村。

进村的路车子进不去，需要翻过大山，才能进到村子里面去。

他的脚在下了牛车后，就让宋青月借着随处可见的植物的生命能量给治好了。

拐棍他没扔，留着还有用。

“月月，到家了！”

站在陌生又熟悉的村口，宋裕年像是在和宋青月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

城市部分差不多写完了，后续章节开启种田模式

九点，showtime[撒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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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 1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