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母鸡和兔子

赵书宜自是不知那两人的具体情况,想来也不会多好。

但凡在单位过得风生水起的总有几个不对盘的对手。

高家父母和许母在单位都不是什么低调人,肯定也有许多人等着看她们热闹。

赵书宜觉得自己昨晚的举动应该是能帮原身出口恶气了。

接下来主要就是要过好自己的日子了。

火车启动后,她就躺上卧铺用意念进入了空间。

这年头的绿皮火车体验感真不是一般的差,哪怕是许多人可能一辈子都没见过的卧铺。

从一上车起就能闻到一股由各种怪味组合在一起的臭味,好不容易习惯点,耳边又是巨大的哐当哐当的声音,让人很难不烦躁。

然而,这种烦躁在看到空间里的水田里长出绿芽时消散了大半。

赵书宜简直不敢相信,这才过去几个小时啊。

一开始她还想着要是不行的话她就给那些种子洒点灵泉水,灵泉水的功效应该是很强的。

结果根本用不着,以这个速度,那不是很快就能丰收了吗?

赵书宜又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了。

以后她是不是要去做粮食贩子?

要不然这么多粮食怎么吃得完?

除了粮食也不知道能不能种其他的。

简直跟后世网络上的某农场一样有趣。

真是美滋滋。

火车上的日子无疑是无聊的。

好在是有空间。

空间里还有赵书宜装进来的家里所有的书。

赵书宜是提前问过赵父的,他说如果有用,那些书她都可以用。

放在家里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虫给咬了。

而且按理来说赵家人被调走房子是要被收回去的,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安排的。

赵书宜看着空间里的书,时间一晃就到了下午。

车厢里只剩下了最后一个床位。

赵书宜正被火车发出的哐当哐当的声音弄得晕晕沉沉的,突然有个有些沧桑的女人带着个孩子走了进来。

她看到还有个位置时眼睛一亮,然后那眼珠子左右转转就转到了赵书宜这边。

赵书宜本是不想理人的,所以闭着眼睛假装自己熟睡。

她知道这年头火车卧铺很不好买,能买得起的不会吝啬一个下铺,买不起的也不会有脸去要别人的位置。

所以她不会轻易地让位置。

可明明看她都闭眼要睡过去了,那带着孩子的女人却还要来叫醒她。

“小姑娘?”

她声音稍微压着,听起来倒像是个比较柔弱的妇女。

赵书宜没理,她又唤一声。

有些无奈,赵书宜睁开眼,朱怡从上铺跳了下来。

她也不说话,就站在赵书宜的面前盯着那对祖孙。

中年妇人在小孩肩上轻轻拍了一下,小孩说:“姐姐,我和我奶奶两个人,我们想住下铺,能跟你换个下铺吗?”

他歪着头眨着眼睛来看赵书宜,显然是看到赵书宜已经醒了。

“不行哦,小朋友,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票,你们买票了吗?”

那小孩一脸肯定道:“买啦,但是没有买到下铺,我和奶奶两个人睡上铺会掉下来的。”

赵书宜坐起身来,见状那一老一少脸上都闪过欣喜之色。

“我去帮你们问问乘务员吧,刚刚我还听说有下铺,怎么你们没买到呢?奇怪了。”

她说着起身,两人倒是想直接霸占她的位置,可他们面前还有一个朱怡直挺挺站着,两人都不敢放肆。

“不用不用,怎么好麻烦乘务员同志?”

那女人倒还是个能屈能伸的,且明显也想好了理由,揪着衣角,垂头说,“其实不是没买到,实在是钱有点紧张,但是我们两个是真住不了上铺。”

赵书宜险些翻个白眼。

“我也住不了,我要梦游,会掉下来。”

说完也懒得理人了,和朱怡对视一眼后,直接又躺了回去。

那一老一少有些愤愤,可对上朱怡如狼一般的凶狠眼神,他们又不敢再多说。

两人在那处站了一会儿,没人愿意多搭把手。

赵书宜猜测他们两个应该是没有票的,要不然怎么火车行驶的半路才到车厢来。

原本以为没占到便宜他们就要离开,谁知道他们过了会儿又跑到了对面。

赵书宜:“……”

把人当聋子吗,打量人家刚才没听到他们的话?

不过看那位下铺的仁兄似乎刚才确实是睡着了。

“小兄弟,醒醒,小兄弟……”

喊了几声对方没动静,像是真睡着了。

“小兄弟……”

那女人还要喊,朱怡看不下去,两步站到了床铺边,说:“别吵人睡觉。”

就在这时,那男人像是终于睡醒了。

他翻了个身,然后抬手拉住了朱怡的袖子,“要吃饭了吗?”

情形有些莫名地诡异。

赵书宜看看那男人迷迷糊糊的样子,又看看朱怡,只见朱怡脸都黑了。

她手腕一翻捏住对方的手一掰。

“啊——”

这下男人彻底醒了,他抬头争着他那清澈愚蠢的眼神惊恐地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几人。

“怎……怎么了?”

他左右看看,“你们要睡我的位置吗?我跟你换。”

这话是对着朱怡说的。

他说着要起身,被朱怡一巴掌拍了回去。

“睡你的!”

男人瑟瑟看了她一眼,完全不敢反抗,乖乖躺了回去。

那对祖孙显然也被刚才的情形吓到了,女人拍了一把自己孙子。

“睡什么卧铺,咱们的硬座不也挺好的,赶紧走!”

两人灰溜溜地走了。

果然啊,拳头才是硬道理。

赵书宜没忍住给朱怡竖了个大拇指。

她也回以一个稍显和善的笑容。

见状赵书宜一愣。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朱怡笑。

但这不是重点,而是她发现对方的笑容自己见过。

“朱怡同志,你是京市人吗?”

朱怡大概没想到赵书宜会突然问私人问题,但她只是愣了片刻,还是点头,“是。”

“住在和平街那边?”

朱怡露出惊诧表情,“你怎么知道?”

刚才赵书宜只是问顺口了。

她突然想到自己或许不该提及,毕竟上次在公交车见到的那姑娘肯定不是朱怡,但那姑娘做的事似乎也不是能宣扬的。

可话赶话都说到这儿了,她也只能说下去。

“我好像在那边看到过你。”

朱怡皱眉想了一下,像是想到什么,她说:“可能是我妹妹。”

赵书宜知道自己多话了,点点头没再多说。

到下一站,对面空床位也来人了,是个三十来岁的女人。

女人没有跟陌生人搭话,自顾收拾了东西就爬到了上铺。

这才是正常人嘛。

像是一眨眼,又像是过了很久,天黑了。

赵书宜虽然还是觉得火车上味道难闻,但也已经有点习惯了,她躺在床上昏昏欲睡。

结果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喊叫声,吓得她“垂死病中惊坐起”!

朱怡动作比她更快,已经从上铺跳了下来。

那身手敏捷的,可真叫人羡慕啊。

“你先别动。”她说,“我出去看看。”

她只出去了一会儿,很快回来。

“是小偷,已经抓到了。”

说完她看了赵书宜一眼,又解释,“是下午来过的那一老一少。”

大家面面相觑,竟有一种并不意外的感觉。

卧铺几乎与外面隔绝,只要同一间卧铺里的人不闹什么幺蛾子,就不会有什么意外。

他们这个车厢除了那对奇葩祖孙来过,就一路顺利,途中倒是偶尔听到外面的吵嚷,不是掉东西就是抢座位,很是热闹。

第二天中午,火车顺利到达沪市火车站。

这个年代的沪市还没有后世那高楼林立的模样,看起来依旧是灰扑扑的。

下火车后,郑景成很自觉地上前来帮赵书宜拿箱子。

因为他们的任务不方便带赵书宜,几人只能和赵书宜分开行动。

“赵书宜同志,你一个人一定要注意安全,天黑之前要回来。”

赵书宜点头,“好。”

“如果遇到什么事情就去派出所,到时候如果我们找不到你就会去那里找你。”

“我知道了。”

郑景成话挺密的,但都是关心人的话,赵书宜垂着眸耐心听着,时不时也应和两句。

终于到了他们要住的招待所,其实就是火车站的招待所。

招待所挺大的,房间也多,他们的房间都在二楼。

郑景成帮忙把东西搬到了房门口。

“贵重物品带在身上。”他说着又看了一眼赵书宜,说,“你出去最好穿朴素一点的衣服。”

见赵书宜低头看自己的穿着,他急忙解释。

“我不是说你这样穿不好的意思。”他脸上染了点红,像是生怕赵书宜误会。

“我知道。”赵书宜完全能明白他的意思,“为了安全,我会注意的。”

“行,你注意安全,那我先走了。”

赵书宜感激地冲对方点了点头,这才关了房门。

她是真能感受到郑景成的关心,目前看来人还是不错的。

不过赵书宜要吸取原身的教训,有些人表面看着好,私底下还指不定是什么样呢。

不以恶意揣测人,但也得保持警惕之心。

郑景成几人虽然没说是什么任务,但他们显然有点着急,放下东西没一会儿就出去了,还特地来跟赵书宜说了一声。

他们出去后不久赵书宜也出了门。

她得去踩点。

赵家的老宅在大学路。

现在大学停课,到处是戴着红袖章的学生,赵书宜出门乔装了一番。

她找出自己最破旧的衣服在上面补了两个补丁,脸上也化了个变丑变黑的妆容。

梳着这年代最普遍的双低麻花辫,做不到“改头换面”,至少没之前惹眼了。

原身在这里长大,对各处弄堂小巷都还是挺熟悉的,她很快就找到了那个幼儿园。

一栋三层的洋楼,里面有十多个房间,院子很大,院门锁着,但是里面还时不时传出小孩的声音。

赵书宜估计了一下那些东西的位置。

可惜她的空间并不能隔空取物,得碰到东西才能收进空间。

她必须想办法进去。

光明正大肯定不行。

得晚上再来。

按照来时的路,赵书宜又走了一遍确定路线和周围的环境。

到火车站附近她进了国营饭店。

市区的国营饭店供应都要多些,现在还能吃饭。

人太多,赵书宜没多买,只买了两个包子就回了招待所。

她空间里还有前天在京市买的饭菜,是可以保鲜的,她自己也有粮食和菜,锅碗瓢盆柴都有,她自己也能做,就不跟人抢了。

不过既然都换地方了,或许她可以再去采购一番。

这年头到处买东西都需要票。

但是除了黑市,还有一处也是可以不要票买东西的,就是乡下。

赵书宜决定去晃悠晃悠,看看自己的空间能不能养活物。

说干就干,吃过饭休息一会儿赵书宜就出了门。

她先去供销社买了些鸡蛋糕和水果糖这才往城边上去。

现在的沪市并不如后世大,走个半个小时也已经到了村里。

正是下地的时候,在外面干活的人还不少,但人多赵书宜肯定不能打听,她只能闷着头往前走假装寻人。

有人跟她打招呼,她只说路过。

直到看到一棵老榕树,看到榕树下坐着两个婶子,她眼前一亮。

见她过去,两人都有些防备地看着她。

“大娘,我想请问一下这附近有人家里养了鸡吗,我家里姐姐怀孕了,想换点鸡蛋。”

两人一听要换东西,更加警惕了。

其中一个胖胖的大婶睨她一眼,“你拿什么换?”

赵书宜把背篓放下来掀开里面的东西给他们看。

除了她买的鸡蛋糕和水果糖,还有她从京市带过来的红糖。

她一人抓了几颗水果糖给两人,问:“你们看这些你们需要吗,不够的话我可以添点钱,也可以少换点,下次多带点过来换。”

两人对视一眼,“你要多少?”

赵书宜假装很惊喜,“可以换吗,能换多少换多少,我姐太瘦了,家里人都想给她补补,可惜不能换母鸡。”

“母鸡肯定都是各家留着下蛋的吧。”赵书宜语气沮丧。

那胖婶子一看就是会来事的,她一把抓住赵书宜的手,“你这丫头是个疼姐姐的,你来婶子家看看,实在想要我也能换给你,只是你可能得多加点东西了。”

这下轮到赵书宜表现防备了,问:“多加多少啊?我只有八块钱。”

一听八块钱,两人眼睛都在放光。

这年头鸡和鸡蛋都是好东西,但物价低啊,四块钱足以买下一只鸡了。

“我姐说,要是在市场上,八块钱能买两只鸡,四块钱加点鸡蛋糕,婶子愿意换吗?”

“换!”

眼看着两人达成协议,那有些瘦的婶子有些坐不住了,“小姑娘,你看你姐姐怀孕,一只鸡怎么够,到时候坐月子不还得杀一只,来都来了,不如多换一只?”

“可以吗,八块钱加这些鸡蛋糕两只?你们分哦。”

胖婶子眼珠子一转,视线在红糖上扫过。

“再给你点鸡蛋再换点红糖。”

瘦婶子说:“我也要我也要。”

赵书宜有些哭笑不得,看了看村子后面那片山,问:“有兔子吗?我多给点红糖。”

这年头红糖是稀罕物,赵书宜囤了不少。

“有!”胖婶子立马回答。

没等赵书宜高兴,瘦婶子怀疑道:“你哪里来的兔子?”

“你管我,赶紧去抓鸡!”

胖婶子不由分说拉着赵书宜就走,这殷勤态度跟刚才的防备简直是千差万别。

赵书宜依旧一副乖乖女的样子任她拉着,很快她被拉到了一处收拾齐整的小院。

胖婶子家里有两只母鸡,她把瘦的那只抓了出来。

赵书宜倒没不高兴,如果是她自己那肯定也是把好的留给自己。

对方手脚麻利,三下五除二就把鸡爪子捆了起来。

然后就见她拿了一条长凳放在院墙跟前,她爬上去直接翻到了旁边人家的院子。

赵书宜目瞪口呆。

等看到对方把兔子抱回来赵书宜都还没反应过来。

“婶子,这不太好吧。”

“你放心,那凳子不都还在那,我会赔她的,她家媳妇也怀了,正需要红糖呢,到时候我分点给她。”

赵书宜表示怀疑。

但是现在东西都在这儿了,她有点骑虎难下。

万一她们强买强卖……

赵书宜默了默打算等有时间再来看看,到时候这婶子没给,自己再给点就好。

“你这憨货,你咋翻人家家里拿东西?”瘦婶子也拎着鸡来了,“我说你哪来的兔子呢。”

“他们家不是要红糖吗,我这是帮他们换的,反正兔子他们也不能吃。”

瘦婶子瞪她一眼,倒也没多说,很快把母鸡和鸡蛋给赵书宜收好了。

赵书宜看得出来她们都不是什么善茬,打算拿了东西就走。

她虽然有空间并不害怕,但万一这村子有问题,那么多人对付自己自己可没法子。

至少身上不能带太多的东西吧。

银货两讫后赵书宜背着背篓就走,胖婶子把她送到门口,说:“姑娘,再要换什么再来啊。”

赵书宜挥挥手原路返回。

走前回头看了隔壁家一眼。

隔了几分钟她又绕了一圈,从另一边绕到了那家门口,拿了两块钱塞在她家门缝里,这才赶紧悄悄走了。

她想了想觉得自己不一定能再来一趟,希望他们能拿到钱吧。

赵书宜背着背篓往村外走,其实背篓里的东西已经被她转移到了空间里,只留下了几个鸡蛋。

赵书宜相信就算有人发现鸡在她这里不翼而飞也没人能想到空间,反正她跟这些人也不会有什么交集了。

思及此赵书宜心里放松不少。

她脚步快,很快就走到了那群干活的人的附近。

像她这样的陌生人少不得是要被别人注意到的。

原本赵书宜是想匆匆直接走过去,结果在路边看到个大着肚子的女人,她皱着眉似乎有些痛苦。

赵书宜脚步一顿,问:“这位同志,你没事吧,需要帮忙吗?”

看到她,对方愣了一下,赶紧摇头,这些人还挺排外的。

“同志,我来找人没找到,能讨口水喝吗?”

她纠结了一下,还是把水壶递给了赵书宜。

赵书宜刚才还看她喝了,并不觉得水里面有什么问题,但也没多喝,只是把水壶里面的水换成了空间的灵泉水。

她看这女同志脸色真的不怎么好看,就怕胎相有问题。

“同志,我看你脸色不好,你也喝点,你们家是不是养了兔子?”

对方瞳孔一缩,显然是被惊住了,她大概也知道自己的反应太大,有点懊恼,问:“你怎么知道?”

看她大着肚子,赵书宜也是想碰碰运气,没想到还真是。

担心有人来,她忙把刚才的事情简单说了,“四块钱加一块红糖够吗?”

如果对方狮子大开口或者不愿意换她也只能把兔子还给她了。

好在对方没有让她失望,还很惊喜,两只兔子可值不了这么多。

不过也没不信她在他们门口放了两块钱,只能说这年头的人真淳朴。

这倒是让赵书宜松了口气,算是了了一桩事,也没白浪费她的灵泉水。

她忙掏出钱和红糖递给对方,“多喝水,希望你生个健康的宝宝,我先走了。”

女人点头,看着赵书宜的背影摸了摸自己肚子,下意识喝了两口水。

她莫名觉得水好像变甜了,这就是赚了钱的原因吗?

想着想着她一个人居然把水壶里的水全部喝完了。

没一会儿一个皮肤黝黑的男人有些着急地赶了过来,“我听说刚才有外人跟你搭话,没事吧?”

女人摇头,看看四周,把赵书宜给她的钱和红糖露出来,“你看这是什么?”

男人一惊,“那人给的?她为什么给你钱?”

女人把刚才的事情说了说,“那两只兔子被她带走了,你赶紧回去拿钱。”

“好,我马上去。”那可是两块钱,万一被人捡走了。

“这个胖婶,真不见外。”男人嘴里念了两句却没太生气,胖婶也算是阴差阳错帮了他们。”

那两只兔子是男人去山上砍柴时抓回来的,听说孕妇不能吃兔子,他们没敢吃还得养着,又没时间拿去黑市上卖,正愁呢。

而且去黑市可卖不了这价钱。

男人走出去几步,又转回头来有些担心问:“肚子舒服点没有,不然还是去卫生所看看。”

“不用,舒服多了。”

两人正说着话,一辆军绿色汽车从远处驶来,又往城里而去,扬起一片尘土。

男人帮女人掩住口鼻,但两人眼睛都一错不错地盯着汽车消失的方向。

他们这里虽然已经靠近城里,但也没有经常进城的机会,能看到汽车还是觉得很稀奇的。

“这两天总看到汽车往这边来,他们干嘛来的?”

“听大队长说好像是山上发现了什么敌特的东西,最近都不让上山了。”

“赶紧,赶紧回去拿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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