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到了吧？”北斗看着安稳坐在椅子上的楚昭。

楚昭轻笑：“也只是猜测，毕竟你们似乎没有返航的意思，而在稻妻锁国的前提下要带着这么大一艘船留下来，用的大概也不会是什么合法的方式。”

枫原万叶点头：“你猜的不错。你对稻妻的现状知道多少？”

“坦白说，知道的不算多。我知道在眼狩令和锁国令下，稻妻的外国人和神之眼拥有者处境不算好，也知道一些反抗军的事。但是对于背后的种种暗流，比如三奉行和愚人众的动作，就不是很清楚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要去的应该是反抗军的地方吧。”

“连愚人众在稻妻活动的事都知道，你真的知道的不算多吗？”枫原万叶摸着下巴说，“总之，你猜对了，所以你是想加入我们对吗？总不能你留下来是为了阻止我们吧？”

他对楚昭笑了笑。

楚昭蹙眉，看上去有些为难：“首先我得问一句，北斗你再怎么说都是璃月的人，现在去帮稻妻的反抗军，在外交上难道不会有什么问题吗？”

“哈，你要问的就是这个？你怎么跟那个老女人一样喜欢掰扯这种事情。”北斗不爽地皱眉，“我在被雇佣的时候，就只是南十字船队的首领。他们要为难也只能为难我，你放心好了。”

楚昭叹了口气：“既然这样，你们要去哪里？”

“先去海祇岛见雇佣南十字的人，再按雇佣者的要求行事，就是这样。”北斗回答说。

“好吧。我和你们一起。”

楚昭随他们一起去见了珊瑚宫心海，反抗军的首领。

珊瑚宫心海对几人的到来非常欢迎。在客套话环节结束之后，楚昭问她：“请问，我可以单独和你说几句话吗？”

“啊，当然可以。”

枫原万叶和北斗默契地走远。

楚昭便开门见山道：“我无意冒犯，但是我想知道，反抗军明面上打着的是反抗眼狩令的旗号，但是实际上你们反抗的到底是什么？”

珊瑚宫心海微笑：“我们当然只是为了反抗眼狩令。加入反抗军的人都只是对雷电将军的眼狩令不满，绝对没有对雷电将军不满的意思。”

“是吗？可是你们对雷电将军的不满已经延续好几百年了吧。你说的话能让你自己相信吗？”

“请慎言！”珊瑚宫心海肃起脸制止楚昭，“我决不会强迫你加入反抗军，但请你不要污蔑我们。”

楚昭只是轻笑一声：“我没有恶意，我只是好心提醒一句。要想掀起一场战争是很容易的，任何一颗微小的火种都能在顷刻间然燃成巨焰，但等它烧到一定规模之后，想要再扑灭它，那可就难了。

“如果我所料没错，你应该是想在正面战场出一次奇兵，在重创幕府军的同时能够增长反抗军的士气。但是这么大规模的作战一旦开始，就很难结束。即使你能用自己的权威让他们停下，终究会有人被挑拨，让矛盾再一次激化。

“还是说，你难道真的认为，只要反抗的人数够多，就能扛得下无想的一刀吗？”

“楚昭先生！我本以为您是同万叶、北斗那样的义士，没想到您居然会这么说。”珊瑚宫心海打断他。

“请不要对我用这招。”楚昭面不改色地说，“虽然兵法是我不那么擅长的领域，但是论读过的兵书，我可不见得比你少。

“我知道自己说的话刻薄了一些，但是我确实只是好心提醒。我并不想卷入你们的纠纷，所以会保持旁观者的立场。你不必忧心我会阻止你们的行动，更不用担心我会向幕府军透露消息。

“另外恐怕还需要纠正一点，南十字船队，是，且只是，被你雇佣来的雇佣军。”

“好了，言尽于此。”楚昭的话语里带着一些轻快的笑意，“虽然还有一些问题，不过此刻那都不重要了。嗯，那就，祝你好运吧。”

楚昭走回枫原万叶和北斗身边。

“嗯，你们似乎谈的不是很愉快。”枫原万叶沉思着说，“风中的气息有些尖锐。”

“我只是向她提了几个问题，并且给出了一点好心的建议而已。”楚昭笑道，“不过她恐怕不会放任我和你们一起了。只是，我接下来还想去反抗军的前线看一看。万叶，你能帮我这个忙吗？放心，我不会做不利于你们的事。”

“当然。虽然不知道你们说了什么，但是我相信你说的话。只是这个要求的话，她会同意的。”

“那就提前谢过你了，万叶。”楚昭笑着道谢。

几天后，不知枫原万叶是怎么把珊瑚宫心海说动的，楚昭终于拿着凭证到了前线，然后就见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空？你怎么在这儿？”楚昭有些惊讶，然后表情严肃下来，“既然你来都来了，那就先跟着看看吧，我之后有事会找你的。”

“诶，啊？”空还没来得及和楚昭说上话就被人拉走了。

五郎对他说：“你们居然认识吗？那个人是拿着凭证来的，但是我们问他凭证是从哪里来的，他又只说是别人给的。我们看他实在很可疑，又碍于凭证不能把他怎么样，可以麻烦你去探一探虚实吗？”

“啊？他……”派蒙看向空。

空点头：“放心，我一定会问出来的。”

但是在空去找楚昭之前，楚昭先找到了他。

“你在这里的感觉怎么样？”楚昭问道。

“啊，还可以吧。这里的人对我都挺友善的。”空挠挠头，“他们还想让我问你，你的凭证是怎么来的。”

楚昭轻笑：“我知道他们的疑惑，但是很可惜，现在不能告诉你答案。不过，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是什么？”空问。

“你帮他们只是因为要解除眼狩令，对吗？”

“当然。”

“那你认为他们做的对吗？”

“什么意思？”空警惕起来，“我认为人们的愿望不应该被剥夺，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我想知道，你在为反抗军的伤亡和牺牲感到伤心的同时，是否会考虑到幕府军的普通人，他们也有伤亡？”

“当然，生命是很珍贵的。”派蒙抢先回答，“能和平当然是最好的，但是现在幕府军要打反抗军呀。你不会要站在反抗军的对立面吧？”

“呵，当然不会，我只是个旁观者，至少现在还是。大概在你们双方看来自己都是对的，我不能说被无缘无故收缴神之眼的人不应该反抗，也不能说剿灭反抗军是不正确的。只不过，你们都被当成了棋子而已。”

“棋子……你是说这是愚人众搞的鬼？”空很快反应过来。

“反应挺快，不过这也只是我的猜测。毕竟像这种双方好像都占点理、偏偏都没有获利的事，一般都是有第三方从中作梗。所以我的建议是静观其变。”

空严肃地点头：“我知道了。我会留心的，绝对不会让那些人得逞。”

“对了，别告诉别人我们谈话的内容。这种话你听听就算了，反抗军的人肯定会以此为由质问我，我不想节外生枝。”

“好，我会保密的。”

【空：我最近几天好像都没看到你，你怎么不在？】

【楚昭：我现在在前线。】

【空：我听说幕府军在前线增加了兵力，五郎率反抗军去前线了。你还好吗？】

【楚昭：不用担心我。你要过来的话，尽快。】

空放下通讯仪，对身边的哲平说：“我的朋友也去前线了，我们赶紧走。”

此时，正在一旁的山崖上旁观两军对垒的楚昭纳闷地叹了口气：“说实话，在这种地形设下埋伏，难道是什么很难想到的事情吗？而且居然没有一方想到利用高处来设弓箭手埋伏……唔，也或许是因为他们的弓箭射不到那么远。不太好说。”

楚昭的掌中，卦盘正微微发亮。正在对峙的两方人马都没有发觉，他们的脚下被画下了一个又一个的阵法。

正在楚州聚精会神的看着他们，寻找设下最后一个阵法的良机时，空突然出现。

“好机会！”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那一瞬间转向空，楚昭赶紧画好最后一个阵法，并且启动。

而后双方没有达成统一意见，两军交战厮杀，战场上血肉翻飞，反抗军处于下风。

接着，珊瑚宫心海带着埋伏在船上草丛里的人出现，形势开始逆转。

就在九条裟罗下令撤退的时候，众人一阵恍惚，突然发觉他们回到了对峙前的那个场景。

战场上一干二净，没有尸体也没有鲜血，仿佛刚刚的一切都不过是幻象。

“可以了，这场闹剧，就到此为止吧。”

他们抬头，看见楚昭从山崖上飘下来。

“果然是你。”珊瑚宫心海说。

“是你？”九条裟罗认识楚昭。虽然楚昭几年没有出现了，但是当年知道他的人都不会忘记。

楚昭笑了笑，扬声道：“我知道你们大概很想打架，但是很可惜，刚刚的那一切不过是我做的幻境。你们应该是不会想来试试我一共套了多少层幻境的，所以，请先收好你们的武器。”

他看向珊瑚宫心海：“你很聪明，在知道了他们和我的关系之后就想尽办法制约我的行动。但是很可惜，信息差永远是在制定策略时最容易出现的变量。今天的战争你也只猜到了我会来阻止你们，但是猜不到我会用这种方式。”

他又转向九条裟罗：“既然你认识我，那就更好办了。有我在，你们是不可能真正打起来的，况且刚刚在幻境中谁强谁弱一目了然。所以，快点撤吧。”

九条裟罗一时沉默，然后压下其余人的窃窃私语：“我们撤。”

《楚昭的通讯录之艾尔海森》

『壹』

【艾尔海森：卡维不回我消息，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楚昭：？他不是在沙漠建图书馆吗？】

【艾尔海森：他没和我说过。】

【楚昭：忘了？】

【艾尔海森：或许。我去问他。】

【楚昭：你们别又吵起来，不然还得我来劝架。】

【艾尔海森：你觉得那是我的问题？】

【楚昭：那，是你们的问题？】

【艾尔海森：。】

【艾尔海森：这次不会。】

『贰』

【艾尔海森：卡维在和你聊天？】

【楚昭：嗯，怎么了？】

【艾尔海森：他一边拿着通讯仪一边喝了三瓶酒，要不是知道对面的人是你，我都要怀疑他又要被人骗了。】

【楚昭：我谢谢你。等等，为什么是又？】

【艾尔海森：上次有人莫名其妙加上了卡维的通讯仪，一直给他发消息夸他。卡维被哄得团团转，到见面才发现对方是在骗钱。】

【楚昭：最后呢？还有这件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艾尔海森：那个人是教令院的，被赛诺罚了。卡维让我们不要告诉你。但是刚才是你主动问的。】

【艾尔海森：哦，对了，卡维刚才情绪有点激动，我先把他带回去了，你们换个时间再聊吧。】

【楚昭：……我祝他好运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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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到此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