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现在每天还在跟他发歌啊。

-是啊。

-你这样很奇怪啊。为什么要这么做。你都不知道他是谁。

-我也这么想过。觉得很奇怪。可是总觉得，这样我能安心点。

他虽然不会回我。但我可以看到已读。

-好吧。你自己愿意，我能怎么说。

顾亦又发了个微笑的表情，便收起手机来。

最近每次与魏言的谈话，都是以这样的方式结尾的。顾亦也知道魏言是在关心自己，也知道自己不该，也没必要做这些毫无意义的事。

其实有时候顾亦自己都觉得奇怪。他碰到过各式各样的人，熟悉的也好，不熟悉的也罢。像这样聊过天的人也是有的。可是，只有这个明明没说过几次话的人，总是牵扯着自己的神经。

孟辰说他，“你就是习惯了别人总是顺着你说，遇到这种不理你还吊着你的就受不了。还不是因为你发的消息他明明看了却不回你，让你心痒痒。”

顾亦不否认。的确有这层关系在，但是究竟占多少，顾亦也不知道。

另外一个同样让顾亦觉得无所适从的人，就是王昊的师弟祁墨。

他真的是一个，用顾亦的话叫高冷，用祁墨自己的话叫认生到令人发指的地步的人。

他也会很有礼貌的跟你问好。你跟他说话他也会搭腔。

可是，祁墨总是能在三句内就把话聊死。

每次顾亦只能悻悻的离开，叹一句，我好难啊。

“其实啊，”王昊一边啃着面包，一边说，“真的不怪他。你看看你每次问他的问题，他怎么接的下去。”

顾亦用力的回忆了一下，好像……真的每次结束的都是自己。

“是我的问题吗。”

“嗯。”

“嗯……行吧，那下次我换个方式。”

“不过，你干嘛这么积极，非要跟他聊。你不对小朋友都不感兴趣吗。嫌烦。”

顾亦觉得这段话很耳熟。

于是顾亦便按着之前魏言对自己的评价回答道，“我抖M，见不得别人不理我。这个解释合理不？”

“可以！嗯，对了，上次问你要的那个文献，你记得发给他。”

“我怎么发，”顾亦觉得有些好笑，“我都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哦，对，那你要一个呗。他待会儿过来。”

“为什么不能我给你，你再发给他。”

“这不是为了给你们创造机会深入交流嘛。”王昊顿了一下，“哎，你不会……”

顾亦一脸狐疑的看着王昊，王昊一脸要搞事情的样子，顾亦觉得他下面要说的一定不是什么好话。

“你不会，真的喜欢他吧。”说着，王昊就笑开了。

“滚，滚滚滚。”

王昊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前一天顾亦跟顾恋的那一通电话。

原本两个人聊的好好的，不知怎么的，就扯到祁墨身上。

“你跟那个小学弟怎么样了？”

顾亦一脸懵，“什么小学弟。”

“就是吃饭遇到的那个。”

“哦，你说王昊的师弟。怎么了？”

“你们两个进展的怎么样。”

“顾恋你有意思没意思。”

“很有意思……哎呀。我这不是为你好嘛。”

“我可一点没听出来。”

“你看，你一个人多孤单啊，虽然平时孟辰能陪你逛逛街啥的，但是人家自己也有自己的事要做啊。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找个人……”

“滚滚滚。说什么呢。就算要找，你也给我说点靠谱的呀，王昊师弟算怎么回事，再说，我跟你说过了，他比你都小。一个小孩子。你善良一点。”

“那人家要是没那么小，你是不是就考虑了。”

“顾恋，你是不是每天太闲了，要不你别学自动化了，转学媒婆吧，怎么样。”

“不不不，我对别人的感情生活不感兴趣。只对我敬爱的哥哥感兴趣。”

“不跟你废话了。挂了。”

电话挂断以后，顾亦深深的叹了口气。转头看到一脸震惊的看着他的王昊。

顾亦看看手机，又看看王昊，“不是，你听我解释……”

王昊拍拍顾亦的肩，故作正经道，“没事，我懂，我不会告诉别人的。”然后便笑着走开了。

“不是，你懂什么啊。你听的什么啊。你给我回来……”

于是，王昊闲来无事便会调侃顾亦几句。

顾亦正郁闷着，祁墨缓缓的推开了休息室的门。

“学长。那个文献……”

顾亦跟王昊一起转过头。

“学长，你之前说的那篇文献，我回去找了下……”是冲王昊说的。

“哦，你自己找到了吗？”

“没有。所以，还是得麻烦您给我。”

“哦，我也得现找。这个师兄有，让他给你发。”说着，王昊一脸坏笑的看了顾亦一眼。

顾亦用口型说了个“滚”字，又对着祁墨说，“那我加你个联系方式吧。你看你想加哪个。我发给你。”

祁墨沉默了几秒钟，“微信吧。”

“可以，你扫我吧。”

顾亦看着祁墨的昵称，不觉瞪大了眼睛，

上面写着:残墨弃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