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男火女金

陈瑶刚上大学时曾经有一本畅销书叫《男人来自火星,女人来自金星》,她听肖建国讲和王欣的旧事,不禁暗自称奇:书里的理论还确实有现实依据。

肖建国记得第一次见王欣时,还想着方群这个醋坛子怎么放心让这么标志的姑娘来照顾孩子,全然不似以往严防死守的作风,然后就知道了这是孩子的老师。对漂亮女人男人总会有些小心思,肖建国也不例外,对王欣起初也是比较殷勤,但他很快发现,跟其它接近自己的人一样,王欣接触他也有其他目的,虽然笨拙了些,可也无非是看中自己手头那点儿权利罢了,但是公家的事儿给谁做不是做,况且王欣前夫技术过硬也是事实,所以就手能帮忙也就帮了。王欣夫妇本来关系就一般,自己稍微一勾搭,王欣也就上手了。

本来只是段露水姻缘,谁知方群那个没脑子的泼妇,闹得尽人皆知,本来也想息事宁人,忍她一时,等事情平息了好好过日子。但是方群做不到,她不断旧事重提,每次都是陈芝麻烂谷子一通胡闹,肖建国想要下半辈子的安宁日子,就不能选方群。这才索性离了婚,跟王欣过,也算对得起一方了,而且至少是新开始,跟同谋者过日子压力远远小于跟被自己辜负过那一方一起。但是肖建国跟王欣在一起图的就是开心自由,无拘无束,对生儿育女并无兴趣,而且他有强直性脊柱炎,这个是有遗传的,他儿子后来发现也有这个病,所以他更不想再要孩子,就做了绝育,没想到却成了隐患。

听他说的版本和王欣多有出入,陈瑶不由得感慨万千,一段在外人看来刻骨铭心、可以舍弃一切的恋情,其中俩人居然也能像罗生门一样说法大相径庭,王欣版本里男方是天下少有的痴心人,是既要美人又有能力掌控江山的加强版爱德华八世,自己则是“妾本丝萝愿托乔木”的被动角色;肖建国的版本里女方却是可以随意替换的参数,把两人推在一起的主导力量竟是前妻,而自己则是踩着西瓜皮——滑到哪里算哪里的状态。外人本来也难探其中究竟,但是从肖建国结扎看来,陈瑶更倾向于相信他的版本,王欣只是像所有浪漫自恋的女人一样,乐于把自己塑造成一个稀有纯爱故事中的女主角。

陈瑶默默听肖建国讲述一段看似无奈的过往,不便插话,但仍忍不住好奇:“您爱过小王阿姨吗?”

肖建国脸上露出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他说:“不爱,也爱。”“刚开始在一起时是因为外力所迫,两个总要选一个嘛,好歹也不显得太无情无义,后来,日子久了,越来越爱,但我知道,她不爱我,我俩尿不到一壶里头......”“龟儿子想爪子嘛……绝个锤子育”肖建国说话开始含混不清起来,普通话四川话混着说,陈瑶知道他喝多了。

突然肖建国猛地起身向卫生间跑去,他趴在马桶上,抱着马桶圈哇哇吐起来,陈瑶不知所措地站在他身后,只见他宽厚的背伴随着每一次身体内部的痉挛一下下地耸着,样子极其痛苦,终于还是走上前轻轻拍着他的背,让他舒服些。肖建国一面呕着,一面用四川话说:“老子末得事情“。等他吐无可吐了,陈瑶忙跑到厨房给他倒了杯温热的蜂蜜水喝下。他靠着马桶有气无力地瘫坐在地上,这个场景和那天在京城第一俱乐部的情景交替出现在陈瑶脑中,就像是老天恶作剧写出的情节一样不可思议。

他们这么一坐一蹲在卫生间耗了近半小时,陈瑶想不能让他一直这么待着,把肖建国的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想扶他起来,但他却沉得不可思议,除了胳膊被拉扯来去外,身体竟然纹丝不动。陈瑶急了,又试了一次,结果还是一样,她早已是大汗淋漓。这时肖建国却像清醒了一样,抬头四下张望,然后一边推开陈瑶,一边说:“我没事“,然后自己摇摇晃晃扶着墙壁站起来,向客厅走去。他到了客厅一头栽倒在长沙发上,翻了个身,睡过去了。

陈瑶跑进卧室抱了床被子出来,给肖建国盖上,又找了盆子放在沙发边,以防他再吐,拧了把热毛巾帮肖建国擦了把脸,然后自己就缩在旁边沙发上守着他。她听人说过喝多的人不易平躺,因为有可能会因呛到自己的呕吐物而窒息,所以不敢睡着,只要看到肖建国平躺就想方设法帮他侧过身,这样折腾到天色渐明,鸟儿啁啾,她才终于熬不住,睡着了。

肖建国6点多就醒过来,毕竟岁月不饶人,人年岁大了的一大标志就是觉少,无论头天晚上睡得多晚,生物钟总会在6点多准时把他叫醒。他在晨光熹微中看到靠着沙发歪在地毯上的陈瑶,想起了昨晚的事。

他混迹官场多年,酒量早已久经考验,昨天要不是陈瑶来之前就喝了一些,后来又一杯杯闷酒喝得太急,按理绝不会醉成那样,尤其还说了那些不该说的话,不觉后悔不迭,居然一把年纪依然会不理智。思忖再三,等陈瑶醒了要怎么交待她。

王欣离开对肖建国最大的伤害是面子,以这样的方式更是罪不可赦,给王欣打掉孩子接着过日子的选择,也是出于面子,这样损耗最小。结婚十年来自己也不是没在外面风流过,这些事时间久了总归会淡化,但孩子就不同了,这是原则问题,是会随着时间越来越严重的,是自己绝不能让步的问题。但是王欣却王八吃了秤砣铁了心的模样,所以必须当机立断,迅速了结,婚内出轨本还能心照不宣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婚内有了别人孩子则是罪大恶极,杀伤力比前者严重万倍。

几个月过去,面子伤害依然存在,别的伤痛也慢慢浮现出来,那就是感情和习惯。十来年积累的感情和习惯,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渗进了当事人的骨髓中,就像人的血型一样,平时注意不到,但是一旦失血再补,却只能补这一型。

往年中秋,王欣会特意为他做云腿月饼,早早备下桂花酒,陪他在月下小酌几杯,单是每天回家看到王欣布置的房子,他都会悲恨交加,王欣这十年来,无论在自己还是在外人眼里,都是最完美的妻子,他常常后悔当初为什么要结扎,人的情感是变化莫测的,这种决定却是不可逆的。

他看着陈瑶,想到这一年多来家里的变化,心里感慨万千,缓缓坐起身,却不小心踢到了沙发边的盆子,看到茶几上毛巾和还剩半杯的蜂蜜水,知道昨晚是这孩子在照顾自己,心里不觉一阵温热。

肖建国对陈瑶比对她父母印象好,他对谢晓岚陈景仁夫妇所谓的知识分子气节颇看不上眼,他们原本关系很近,尤其是王欣和谢晓岚,但是自从自己到了部里反而生疏起来,肖建国自问对故人并未因高升而不同,反倒是对方先疏远自己的,他们对旁人表达过是不想趋炎附势,肖建国倒觉得是他们不够练达圆融,心态失衡罢了。

陈瑶没有这种坏毛病,无论跟谁打交道都不卑不亢,但又让人如沐春风,年纪轻轻却很稳重,虽然也有心眼,但不是坏心眼。以前王欣在,肖建国只把陈瑶当小女孩看,但自从上次答谢宴上陈瑶惊艳亮相到昨晚对他照顾有加,现在他眼中的陈瑶逐渐脱胎出女人的雏形,这个危险的想法让他顿时不安起来。

他赶紧起身离开客厅,回到卧室,用冷水绞了把毛巾抹了抹脸让自己清醒,他打算到巷口去买点儿豆浆油条回来当早餐,恍惚间,他突然生出些儿时在家当哥哥的感觉。

陈瑶是闻到早餐香味醒过来的,这是很久没有的感受,上次被香味叫醒是……陈瑶努力回想上次经历这样少有的美妙时刻,是徐来炖鸡汤那次,她突然鼻子一酸。

肖建国已经收拾了昨夜的狼藉,在厨房又像昨天那个居家大叔一样忙碌起来,他开着抽油烟机,没有听到门外蹑手蹑脚起来去洗漱的陈瑶。

陈瑶之前在肖家住过,所以在次卫留着一套自己的洗漱用品,但许是太久不来,东西都被收到不知哪儿去了。她只好随意用清水洗了把脸,又用护手霜浮皮潦草地擦在脸上。年轻的好处就是即使不化妆,眉眼嘴唇也色泽鲜亮、清晰动人。

等她出去,发现肖建国已经把客厅也收拾停当,见了她就像昨晚谈话从未发生过一样,只招呼她吃饭。席间并未再提起王欣,只是谈起原来局里的一些人和事,还有陈瑶的工作。

肖建国问她工作可还满意,陈瑶很诚恳地再次道谢,说是很满意,很多同学费了老大劲儿,也没能进到大机构总部,即便分在券商营业部,要么就是作最基层的流水线工作,要么就是有开发客户的任务,都不好过。肖建国说,很多人认为跟人打交道的工作缺乏技术含量,往往看不上,其实是非常锻炼人的,如果跟人交往的过程中能指哪儿打哪儿,在中国这样的社会里,基本就是无往而不利了,这就是现在常说的“情商比智商重要”。陈瑶听到这番和父母教育全然不同的教诲,暗自称奇。父母从来都教导她在单位里少掺合人事,要少说多做,最重要的是磨练本领,把专业技能打扎实,成为单位里不可或缺的人,自然可以立足。她忍不住说,现在主要还是入职培训,自己以前学的是金融,和投资还是有些差异,很多专业知识,都要重新学习,然后就把父母的叮嘱改头换面说了一番。

肖建国语重心长地说:“你们专业上的事我不懂,趁年轻多学学没坏处,但是千万不要以为凭着一技之能可以在单位成为不可或缺的人,单位离了谁都能转,全中国多少大学生?多少研究生和博士?大家都这么想,这么干,当然对社会是不错,但对个人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儿,你们学过马列主义哲学吗?劳动力有没有稀缺性?我记不清了,反正肯定没有独特性吧?能让你在单位立足的是关系,关键条线的利益关系才能把你固定在某些岗位。”陈瑶听他说得推心置腹,像武侠小说里初入江湖的无名小辈得到一代宗师指点一样感激不尽。肖建国又问她,后来有没有见过冯总,她说只在公司大会见过一两次,除此以外没有机会见面,肖建国说:“还是要找个机会当面谢谢他,进门是一回事儿,发展又是另一回事儿,今后日子还长呢,以后少不了有要求到人家的地方。”

一夜之间,陈瑶发觉自己和肖建国关系近了不少,他像个真正的叔父一样毫无掩藏地教了自己很多父亲都没能教给自己的东西。而且跟王欣不同,他说话时无比自信和笃定,那些原先陈瑶看不上的世俗之见,被他说出来,自有久经沙场的经验感和力量感,既有说服力又充满智慧。

她仰视的目光、真诚的态度,也逐渐弥合了对方近期因婚姻失败而对自己产生的怀疑和否定,肖建国侃侃而谈对陈瑶的工作建议和人生规划。

下午,吴阿姨回来了,见到陈瑶颇感惊讶,很热络地说想念她,男主人也留她吃晚饭,但因为她已事先约了王欣,所以只好推辞。她没有跟肖建国说自己要去哪里,只在临走前小声说不会跟王欣谈起这边的任何情况,肖建国如释重负道:“肖叔叔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

自中秋后,陈瑶就给自己可以预见的周末排了时间表,她既要去看望王欣,又打算时不常去肖建国家。这样以来,她倒是在跟孟波的邮件里有了更多谈资,只是她明显觉得孟波对这些并无兴趣,他正在一个自由轻盈的新世界里展翅翱翔,自己的职场心得看起来像土味老旧带有中国几千年传统权谋特色的纪实文学,那种当年被抛在Q大书店的自卑和失落每每在和孟波沟通时就又时不时要扰乱她的心绪。

孟波有时会打越洋电话来诉说思念之苦,其实最后总会发展为phone sex,在线聊天也是一样的结果,cyber sex。卞雨佳倒是说这种虚拟□□也是一种潮流,而且积压得越久到时候就会爆发得越激烈。陈瑶却对此非常厌倦,恋爱中女人怎么可能仅仅满足于□□,而且还是虚拟的。

国庆节期间她本打算回西安看看父母,但是肖建国破天荒地约她去京郊玩,说是还有彭伯伯一家和其他一些朋友。晚上她在□□上问起彭溪,彭溪一听她要去,喜出望外道,说还好有个能说话的人,不然只是陪着长辈过节简直要闷死了。

路上,肖建国、彭伯伯在一辆车上,郑阿姨跟彭溪、陈瑶和另一个周阿姨坐一部车,彭涛去机场接周阿姨的女儿,所以他们俩随后自己过去。

这是京郊一处设计别致的温泉度假酒店,从外墙看去像是聊斋里所描绘青色筒瓦泥鳅脊白粉墙大宅院,里面是错落有致、曲径通幽的苏式园林加中式建筑,处处点缀着大小不一的假山怪石,或苔藓斑驳、或藤萝掩映。没有一般度假村大堂,入住登记需由一位门迎开着多人座带棚小电瓶车带客人穿过两边种满紫竹月桂的小道开到一座虽有气势,但不托大的中式正堂内办理,服务员看起来清清爽爽,穿着和刚才的门迎和服务员一样的大襟青色棉布褂子,细看才发现褂子的盘扣和袖口颜色有些许差别。陈瑶在前台的紫檀木大桌上看到了一个金属牌子,上面是一颗大树的形状,她才想起似乎在什么时尚杂志上看到过,是个世界连锁高端私人酒店的标志,陈瑶想,跟着这些人,自己总是能开洋荤的。此后住的远的照例由门迎开车带走,陈瑶和彭溪住的近,由几个服务人员帮忙提着行李带路,在正堂右侧沿着一段紫竹夹道青砖铺就的小路走过一座流水小拱桥后便到了。

肖建国和彭家人倒是都看不出新奇,想是之前来过,但是那个周阿姨明显和自己一样新鲜,连说京城就是不一样,温泉度假村都搞得这么风雅,但又说起她们四川也有很豪华的度假村,各有各的好。陈瑶听她描述,就是那种金碧辉煌型的土味欧式风格,心里不觉暗自好笑。

陈瑶和彭溪住的房子是单独一套有一个正厅外加一个偏厅和一间卧室的套房,叫做濠濮轩,彭溪一进来就窝在沙发里开始发短信,陈瑶里里外外走了一圈,发现偏厅外是一洼带瀑布假山石的小池塘。绕过池塘在走几步是一处叫做快雪堂的套房,她还想接着看,彭溪却跑出来说该吃饭了。

在一间名为蠡园的临水八角厅内,其他人已经到了,这次的座次,还是肖建国上座,只是那个周阿姨紧邻着他,也在上首,郑阿姨说:“要不要再等等两个孩子,彭涛刚才说也就再二十分钟就要到了。”周阿姨说不必了,现在点菜等两个小家伙到了正好吃。肖建国似乎对她也要礼让三分,陈瑶更是纳闷这人什么来头。她为人虽然俗气但倒是豪爽,笑点颇低,说到什么总是自己先咯咯咯的乐起来,听起来也是原来他们在四川的朋友,肖建国居然也说了什么谢谢你家老袁照顾之类的话。

不多时,彭涛带着周阿姨的女儿从机场赶来了,正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老远就听她颇为尖细高频的嗓音在抱怨着什么。待到见面,才见这个姑娘和陈瑶年纪相仿,个头不高,中等身量,中人之姿,化了很精致的妆,粉底却选错了号,在脖子处和她本来四川盆地居民特有的金黄色皮肤形成了鲜明的色差,小鼻子小嘴巴,眼睛虽然不小,也具备南方姑娘的灵活,就是稍有几分三白眼,加上较浓的眼线,像一幅特别定制的相框一样反而突出了这个缺点,总体而言这是个样貌平常但不乏甜美的姑娘。但是她一身名牌,各种明晃晃的大LOGO在她本来不宽的身板上激烈地冲突着,颜色搭配也比较混乱,还留着一头及腰的长发,活像一只裹了彩布的短柄拖把,就把身上那种仅有的美好冲得所剩无几了。她先是跟在座长辈和早已相熟的彭溪打了招呼,然后对陈瑶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袁毅,毅力的毅。”陈瑶忙起身向她问好。

袁毅是家里的独生女,比陈瑶年长一岁,和彭涛原来是中学同学,两家父母也是至交了,袁毅父亲虽然比肖建国和彭伯伯都年轻,但是仕途却稳扎稳打,刚刚从地方调到组织部来。

袁毅说话像小钢炮一样有着川妹子特有的冲劲儿,陈瑶不是不喜欢四川姑娘,只是她的冲带着股目中无人的优越劲儿。她听说陈瑶刚毕业,在证券公司,立马就一副过来人指点江山的派头给陈瑶上起课来。郑阿姨说袁毅原来在一家券商的投行部门工作,最近刚刚跳槽到京信,跟陈瑶以后就是同事了。陈瑶一惊,要知道投行是券商最抢手的部门,别说是本科生,就是北大清华人大的硕士,博士,都不一定进的去,而且还是京信这样国内数一数二的大券商,她立即明白眼下这位袁大小姐一定来头不小。

周阿姨明显跟彭涛对话较多,她问彭涛在国外过得怎么样,说年纪轻轻一个人出国锻炼,亏他父母也放心,她家袁毅也是哭着闹着想离他们远一点,但是她可没放手,结果在川大混了四年最后还不是要来北京闯荡,好在老袁也调过来了,自己还是能守着女儿的。但是年轻人大了不服管,还是要有个能带路的同龄人会好很多。又夸彭涛成熟能干,按理说同龄的男生都比女生幼稚,怎么放在彭涛跟袁毅身上就反过来了呢,她们家袁毅还是小孩子样儿。

袁毅满不乐意妈妈在众人面前说她孩子气,立即很不客气的还嘴,到真做实了自己幼稚的事实。郑阿姨一边劝母女,一边不住地给袁毅夹菜,又让坐在袁毅边上的彭涛多招顾照顾袁毅,倒好像这桌上年纪最小、最需要呵护的人便是袁毅一般。彭涛对袁毅倒是礼貌有加,却热情不足。

一顿饭吃下来,陈瑶明白了,他们这是在撮合彭涛和袁毅呢。

这篇文是我在疫情学校停课期间写的,当时一天咬牙一章,不写到6000字 那天就像过不去似的,一口气写完整个人像是老了十岁,这是那年我的第一个孩子,然后学校复课,我拍了人生中第一部短片,很多遗憾,于是逢人便说,我码字比拍片更擅长。这是一篇已经完结的文,请亲们放心食用,刚发两周没有什么阅读量,于是心里拔凉拔凉的就懒得发了,当时完全不懂网文世界,去年才一头扎进网文世界,意识到了自己的无知和可笑,太多喜欢的作者和美文,于是想哪怕发出来有一个人喜欢我也是欢喜的,欢迎大家批评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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