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五十七章

从近乎密封的木板层中出来,随后一直向东方走去,大约二十分钟就可以看见一条水流充沛的长河,

河水清澈见底,在阳光的照耀下每一缕水纹波动都可以略观一二,景虽美,但整片水域过于安静。

甚至连河水哗啦啦的流动声都很难听清楚,像是有另一种未知的东西悄悄的堵住了人们的耳朵。

红杏走的很快,他似乎对通往上层区的路很熟,脚步一刻不带停,而范伯劳则紧紧的跟在他后面。

两人把干酥的黄叶和树枝之类的踩的吱吱作响,可下一刻两道力度不同的脚步声却突然少了一道。

红杏还在前头走着,他没有发现不对劲,只是以为后面的人步伐慢了点,于是习惯性的吼了一句。

“快跟上来!”

刚吼完,红杏便后悔了,因为他忽然想起来后面跟着的人是谁,但话已脱口,他只能讪讪的回头。

“快…快跟上来,别走丢…”

“你看见了吗?”红杏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范伯劳开口打断,他有些不明所以的问“看见什么?”

范伯劳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抬手指向平静的河水,琥珀色的眼睛认真的看着红杏“河里有东西。”

闻言,红杏顺着范伯劳的手也望向了小河,两人的位置就在河畔上,清澈的水能映出两人的面容。

河水还是在静悄悄的流动着,红杏的耳朵里被奇怪的安静堵住,于是心脏跳动的声音就被无限放大。

“你…什么意思?”

咽了口唾液,红杏颤抖开口。

瞧见他的反应,范伯劳突然甜甜的笑了笑,眼里藏有不易察觉的精光,她非常满意红杏的性格。

“你之前也住在中层区吧,你觉得过去的生活怎么样?现在又住在那里,现在的生活怎么样?”

范伯劳恢复了自己的脚步,她一边走一边问,红杏被范伯劳这一套操作搞得莫名其妙,满脸问号。

他心底冷哼一声,没有回答范伯劳生硬的转移话题,但步伐行走之间,红杏的视线却不住望向河水。

河里面——真的有什么吗?

红杏的视线又落回范伯劳脸上,对方瞬间朝他递了一个笑容,红杏只感觉身上被揍的地方隐隐作痛,

顿时啥心思都没有了,红杏这么的怂包其实并不算个例,由于冬庭长期给成员灌输的等级思想,

那怕现在大家都不过是冬庭组织的阶下囚,但范伯劳和裴夜的身份只要经过一个上层区领导的认证,

生活在中层区和下层区的人就不敢找两个人的麻烦,更何况红杏由着自己性子狐假虎威过一次,

发现范伯劳压根不是个好惹的,他立刻软了起来,所以面对范伯劳刚才疑似故意吓唬他的行为,

红杏也不敢有一点反应,只能立即收回自己探究的目光,装作正常的向上层区大步流星的走去。

范伯劳则不紧不慢跟在红杏身后,脸上的表情不变,但又与往常有些许不同,如同裹了一层阴影。

上层区的环境确实很好,干净精致的模样像是庄园的一角,不过走了许久只能看见几片成排的作坊。

刷蓝色漆的作坊规模相对来说最小,里面传来类似硬币碰撞的清脆响声,而黄色作坊的规模则很大。

路过的时候仔细闻闻,可以闻到让人安心的饭菜香味,除此之外,在蓝与黄的中间还有一个黑色通道。

它像是某个地下窖藏点的入囗,只在地面上露出一个半米高的斜三角矮墙,银色的小门紧闭着。

范伯劳从窖门边走过时,探出脑袋看了一下银门,可没得到什么线索,只能跟着红杏继续向前走。

又走了一会儿,一直走到了作坊群的尽头,红杏终于停下脚步,范伯劳环顾一圈,四周空荡荡的,

入眼的只有郁郁葱葱的绿色,那有见得一点有人居住的样子,范伯劳低头瞥了下满地的黄叶子,

“我们这算到了?”

闻声,红杏冲范伯劳讨好的笑了笑,不过从他的表情不难看出几分优越感,他得意的指了指上方。

“要恭敬的抬头看。”

范伯劳顺着红杏指的方向抬眸望去,只见空中不知向时出现一朵巨大的树冠云,它周身散发着光芒。

以至于让来者忽视了上层区是一片被数片树顶覆盖的阴盖区域,除了上层人,其余所有人不见天日。

无数枝脉连接而成的植物树棚就像是繁华城市的地砖,无论中层人还是下层人都不过只是恶心老鼠。

唯有坐落在树冠之上的上层人,才有资格汲取成员生命的供养,享受潮湿雨林中宝贵无比的阳光。

就这么望着耀眼无比的树云,范伯劳想到了远在东方的下水城,那里生活的人们难道也是老鼠吗?

范伯劳在内心打了一个大大的否,绝对不是的,虽然空间构造相同,但下水城的意义绝不等于冬庭。

下水城收留颠沛流离的人,安抚人们的脆弱痛苦,冬庭利用居无定所的人,榨干它们最后的价值。

下水城是范伯劳的第二家乡,是她从小到大成长的地方,那里的人们几乎都经历过苦难,却仍然友善。

青竹也曾是下水城的一员,她也曾热爱这片包容她,让她安定生活的土地,但她最后背叛了下水城。

来到了草菅人命的冬庭,并在这里建立了一个以管理制度为表,等级制度为实的,所谓的三层区。

这一切都让范伯劳厌恶至极。

“看傻眼了吧。”

红杏十分骄傲的说,也许是卖肉没让他吃到什么苦,他的表现出对于冬庭具有极为强大的归属感。

“这可是总事长组织建立的,总事长和残总领是同生共死的好伙伴,没有她就没有如令的冬庭!”

“呵呵。”

瞧见红杏激动的模样,范伯劳笑了,不过笑的意味不明,她又抬起头仔仔细细的望了一眼树冠云,

“我们赶快上去吧。”

范伯劳这般说着,眼睛再一次认真的看向红杏,里面盛满漂亮的星光,又带着几分向往与倾慕。

“红杏,你太厉害了,竟然知道这么多有关冬庭的发展故事,有空,可以再和我多讲一点吗。”

“我非常想听。”

“谁要讲给你听。”

红杏小声嘟囔,但从他发红的脖颈处不难发现他的真实想法,他状似不耐烦的拉住范伯劳的衣角,

两人走到位于东侧树林中的木梯,一前一后的向上走去,范伯劳本来以为了解冬庭要等以后找机会。

那知光是走个木梯的空档,红杏就如同找到知音一般,表演似的把冬庭的信息讲了个大差不差,

范伯劳其实对红杏所说的有质疑,首先是冬庭的存在时间,据军部的记载,冬庭14年前便已捣毁。

而红杏说冬庭从未被警方清理,唯一一次类似颠覆组织的事件是冬庭易主,残蓝和青竹是主要人物。

所以能说青竹是冬庭的元老级人物,看似正常的一点偏偏是最不正常的,它证实了冬庭从未被捣毁。

更证实了军部的文件错误,让人不得不怀疑文件错误的背后隐藏着什么,是冬庭真的可以瞒天过海。

还是有人故意篡改了军部文件,又或者说有人帮助掩埋冬庭存在的蛛丝马迹,并透露错误的信息。

让军部出现错记的现象。

还是那句话,

有这般影响力,甚至可以影响军部文件记载的人绝对是厅长干部及其以上,而金戈平绝对不可能。

所以内鬼只会在厅长中出现,但由于青竹叛变的事例存在,是金戈平的亲信出现问题也不是不可能。

如今情况很复杂,无论是国内,还是边境外部,范伯劳内心虽着急,可没有一点有用的解决办法。

她现在唯一能把握的只有拖住时间,配合清除冬庭组织,至于国内政坛问题,军部应有自己的计划。

“我们到了。”

红杏的声音打断了范伯劳的思绪,她回过神,脚已经踩在了轻巧但坚固无比的绿色金属地面上。

目光所及之处可以看见六栋房屋,外表瞧上去平平无奇,不过在红杏领范伯劳到左手边第二栋时,

她瞟见每间房屋的装修都很漂亮,并且功能俱全,看来冬庭的五位领导人十分重视自己的生活品质。

红杏将范伯劳带到门口便匆匆离开,范伯劳留意了一下他的去向,发现对方直直的进入后面一栋。

范伯劳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那是第六间房屋,一间被青竹定下来的房屋,而红杏进去干什么。

脑里闪过几个暧昧画面,范伯劳瞬间被恶心的浑身起鸡皮疙瘩,最好不要是那样,必须不能是那样。

怀揣着难言的心思,范伯劳敲了敲门准备进去,不过才敲两下,紧闭的房门就缓缓的自动打开。

屋里没有开灯,好在有大束阳光从落地窗透入室内,在温暖的光线中,可以看到墙壁是淡绿色的,

边边角角都摆有高低不齐的盆栽,散尾葵绿油油的枝叶潇洒飘逸的展开,龟背竹的叶片爬上墙壁。

客厅的棕木置物架上摆有精致的蓝色手工花篮,以及三个书法扇,而最底下的空位上摆了几个娃娃。

这些娃娃形态各异,但可以瞧出是用来哄小孩儿的玩偶,过于鲜艳的颜色与房间的整体色调格格不入。

范伯劳不免心存疑惑,她缓缓踱步绕开置物架,抬手掀开一片墨绿色帷幕后,她看见了青竹的身影。

浅色斑驳的光影碎片下,她坐在铺盖有鹅黄色桌布的木桌旁,桌上的咖啡杯向上飘逸着淡淡水雾,

不是瘾幻让人心慌恐惧的烟雾,而是让人感觉安心治愈的水汽,范伯劳紧绷的心里莫名的松了松。

但一想到红杏的事情,她又不可控制的生气起来,步伐僵硬的挪到了青竹旁边,笑容看似寻常一般。

仔细瞧瞧,却能发现点皮笑肉不笑的意味,青竹翠绿色的眸子上下扫了一眼范伯劳,神色冷然。

“长话短说。”

青竹还是非常了解自己组织里都是啥人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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