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可怜兮兮龙傲天

招生大会如期而至,踏尘宗内一应人也都即将被送往千圣宗。

元冶先带着孩子们过去,等凌霁处理完宗门事务后,再自行前往千圣宗。

云迟站在传送阵前,所有人都已备好了,只等云迟。

可他迟迟不动,像是在等谁。

元冶当然知道他在等谁。

只是他心知肚明,凌霁此刻案牍劳形,哪里抽得出空来送他。

话是如此,但其他各峰,虽说峰主没来,却都是派了师兄师姐前来护送。

唯有横秋峰,真就忍心让这一个小孩子孤苦伶仃。

元冶看得心里发酸,一句“别等了”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

云迟看着远处,眼神黯淡,终于迈开步子,进了传送阵。

就在阵门即将关上的时候,云迟视野内终于出现一抹白色身影。

来人正是凌霁。

阵门已经逐渐闭合,他们只是交换了一个短暂的眼神,云迟心头的乌云便一扫而空。

除了云迟,没人捕捉到这抹身影。

元冶看着云迟脸上的笑,顿时心疼惨了。

可怜这师尊不疼师兄不爱的孩子,现在为了不让我们担心还在强撑着笑呢。

“云迟小师弟啊,你别太难过,你师兄他肯定还是疼你的,他只是太忙了。”元冶一脸心疼。

云迟没听出他的怜惜,还沉浸在师兄来送我了的喜悦中,闻言,更是笑得两眼弯弯。

是的,师兄还是疼我的!

元冶满眼感动,心中忍不住狠狠痛斥凌霁冷心冷血,像是浑然忘了,凌霁忙的脚不沾地都是因为谁想躲懒。......

阵门关闭后,传送阵开启,一瞬千里。

阵里的小弟子们除了云迟以及两个不认识的少男少女之外,全都吐了。

元冶撑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吐到不行的师弟师妹们。

这种萌新被虐的精彩情节真是常看常新呢。

半天过去,大家终于缓了过来四下望去,才发现千圣宗已经到了。

巍峨的界门气势雄浑,天下第一宗果然名不虚传,就连通往大殿的路都是用灵石铺成的。

他们来的早,道场空旷,只有几个迎接的弟子。

元冶索性让他们停下来,先彼此认识一下。

方才提到的那个没有被传送阵震吐的小少年率先开了口,“大家好,我叫甄衍,师从参商峰久崖,修阵法。”

紧接着,那位少女抱着胸,一脸冷漠,“我叫花年,琼瑰峰,修丹,用你们的寿年来算,我已经两百岁了。”

两百岁当然是唬人的,妖族本就寿命长,两百岁在妖界连毛都还没长齐呢。

元冶看着女孩,笑眯眯道,“你就是漫蝶师叔新收的那只毕方吧,的确是先天炼丹圣体。”

花年高冷地点了点头,偏偏脸上稚气未脱,不仅一点杀伤力都没有,反而可爱极了。

不过这一招倒是唬得其他小弟子瑟缩了一下,算是把大姐大的地位立住了。

其他弟子一个个介绍过去后,轮到了云迟,他笑着招了招手,“大家好,我叫云迟,师从横秋峰,师兄是凌霁。”

说着还召出了春禧,“这是我的剑。”

春禧通体墨黑,红色剑纹显得杀气十足。

只是云迟个头太小,抱着春禧有些吃力,反倒有些滑稽。

旁人一脸惊叹艳羡,花年却是皱眉紧盯着春禧。

妖魔同属异族,这把剑让她格外难受,甚至感受到被震慑。

踏尘宗前来参会中人,年龄最大的是来自清虚峰的曲棠烛,其次是花年,甄衍是所有人中最小的,甚至还不满五岁。

他们都未满十岁,因而还未烙下宗门魂印,也才有了参会的资格。

元冶看着这一群萝卜丁,更想笑了,却碍着大师兄的身份不得不憋着,因而脸上表情十分精彩。

就这么片刻,道场上已经聚了一批人了。

场上鱼龙混杂。

像踏尘宗这样送弟子进来历练的并不少,不过占多数的还是散修。

参会者上至耄耋老人,下至黄毛小儿,本该十分闹腾的景象,但偌大的道场却安静至极,只偶尔从某个角落里飘出一些交谈声。

日上三竿,千圣宗终于来了人。

来人也不曾废话,扫了眼台下,“请所有参与招生的修士摊开左手,默念姓名。”

紧接着,他们便发现手中多了一块木牌,上面刻着自己的身份。

“握紧手中的木牌,念出口诀:‘望我独神,心神合一’。”

元冶盯着那块木牌,忍不住啧啧感叹,不愧是千圣宗,出手便是如此阔绰。

小萝卜们乖乖照做,元冶留下一句“师兄就送你们到这了”,几个弟子便不见了身影。

瞬息之间,道场上只剩了寥寥几个身影。

元冶认了一下,发现几乎全是熟人。

三大宗五小宗都派了人来,还有一些同踏尘宗关系不错的小宗门。

他们互相看了看,逐渐聚到一起,暗自打量。

无声的交锋。

毕竟若是十日后,真的能碰到好苗子,跟前的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全是竞争对手。

“诸位远道而来,一路辛苦。请随我入宗门,休整片刻。”

方才在台上讲话的千圣宗人走近,谦逊作揖道。

元冶打量了下,却发现自己竟看不透此人的修为。

不愧是千圣宗,真真是卧虎藏龙。

今日打头阵来的必不可能是各宗掌门,但也必不可能随意派一个无名小卒就来参会。而面前此人,之前从未见过,不知又是什么身份。

他们跟着那人一路往前走,周遭景色虚浮变换,移步换景。

转眼间,元冶便发现众人竟不知何时都消失了,只留下自己一人。

他停了步子,立身站定,打量着身前的一座禅房。

想来这就是千圣宗为他们准备的住所了。

真是谨慎,就连他们这些人也要拆开。

不过也实在是豪气。

元冶笑了笑,走进禅房。

凌霁看着身前闭合的传送阵,沉默。

他也不知自己为何要抛下一堆事跑来这里。

大抵是忙昏头了。

他揉了揉眉心,转身踏进虚空,一步之内,一个传送阵瞬间成型。

凌霁回了月痕峰,看着案牍上一堆杂务,陷入沉思。

他方才所作所为,也只是为了让男主依赖他罢了。

定是如此。

总不可能还有别的什么理由。

云迟捏着木牌,发现自己身处一处陌生的空间。

师兄说过,这是芥子境。

他盘腿坐下,闭眼凝神,发现此处的灵气有些贫瘠。

不过有总比没有好。

这些日子,他隐隐觉得丹田处灵气快满了。

只是师兄还没教到这儿,因此他也不知晓自己接下来要怎么做。

一想起师兄,他便有些沮丧。

至少十日,他都见不到师兄了,还得被关在这个破地方......

云迟稳下心神,重新入定。

放下笔,凌霁轻舒一口气,捏了捏酸痛的胳膊。

整整九日,总算把事情都处理完了。

不知云迟在那边,过得如何。

想起原书,凌霁眉眼松了松,时至今日,招生大会一事绝对算得上是尘埃落定了。

天道啊天道,凌霁仰头望天,忍不住轻笑一声,眼里闪过嘲弄与不屑。

也不过如此。

紧赶慢赶,直到处理完所有事情,时间竟还称得上宽裕。

凌霁沉思片刻,再一次去了思过崖。

囚荆草被他除掉后,思过崖显得宽敞了不少。

凌霁手持惊雪,纵身一跃而下。

凛冽的风声在耳边刮过。他稳稳立住。

崖下依然是一片石林,没有任何可以避人的地方,与几日前的景象并无差别。

凌霁等了片刻,便转身离去。

人影消失在崖下。

又是上次那道声音,苍渺地掠过,“少年人,急性子真得改改了。”

“是嘛?”本该离去的人骤然复现,凌霁眉眼带笑,声音却无波无澜,“可分明是前辈故意躲我。”

那道叹息的声音仿佛哽了一下,仓促地消失了。

抛出去的话没有回应,凌霁也不在乎。

本就是男主的机缘,他也没想抢,不过是想试探一下罢了。

这人......听着倒觉得不太正经,想来应该也没多大威胁。

只是此人身份存疑,总归是个不稳定因素。

凌霁垂眼,手指紧了紧。

他提前给元冶递了信儿,御剑到千圣宗时,元冶便已在界门外候着了。

看到他时,元冶一脸悲愤,又想起那可怜的小云迟,指着凌霁,声声泣血,“你......你可真是个人渣!”

凌霁此刻心情算不上好,更是懒得理这人随地发疯,一边往宗门走,一边淡淡问道:“情况如何?”

“不知道。”元冶收了戏瘾,聊起正事来一点也不含糊,“千圣宗那边事情办的滴水不漏,我愣是一点风声都没听着。”

“嗯。”凌霁点头,“能料到。无妨。”

他们往前走着,又是移步换景。

凌霁蓦地停了步子,打量着这个阵法,“有点意思。”

“若是能搬回去,就更好了。”元冶清楚他的性子,激道。

凌霁闭眼,在阵法间转了一圈,感受到阵眼,走过去。

一刻看起来毫不起眼的石子。

凌霁蹲下身,没回头,“过来,帮我撑着。”

元冶走近些,清楚他的意思,用精纯符力化成灵识,替换了那颗石子。

“三十秒。”他提醒道。

“足够了。”凌霁拿起石子,在手中细细端详了一番。

用来当做阵眼的竟只是颗普通石子,足以见得这阵法该是有多么精妙。

凌霁放回石子,起身:“走吧。”

“这么快?”元冶讶异。

凌霁风轻云淡地瞥他一眼,“慢了怕你顶不住。”

元冶白眼翻上天,还是得问,“怎么说?”

“不好说,不如直接去问阵主。”

“行吧。”元冶懒散地说,领着他去了禅房。

“明日招生大会便正式开始了。”

“嗯。”凌霁寻了方榻,又准备打坐。

元冶看他这样子就来气,“你不担心吗?”

凌霁知道他说的谁,闻言淡声道,“我有什么可担心的,师兄操好自己的心就够了。”

“嗤!谁爱管你。”

凌霁懒得继续进行这种无营养的对话,闭了眼。

突然,房间里摆的水镜中一阵涟漪。

怕有宝宝忘了设定,在这里贴一下【笔芯】

月痕峰 符 无霜 元冶

横秋峰 剑 寒黯 凌霁 楼纾 云迟

琼瑰峰 丹 漫蝶 秦敛 花年

清虚峰 乐 殊乾

参商峰 阵 久崖 甄泉 甄衍

松下峰 *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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