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翻脸比翻书,苦尽便甘来

拨云见日,苦尽甘来。

不知长存千万,却晓千年祸事。

相传千年前,人间冰川,生灵殆尽。经天地日月冰灵聚化,落下族灵名唤雪灵。

雪灵懦弱无能,重情轻义。其灵力无边,与天同寿,不死不伤,被世人一致赋予“水”的形容。假使根除不难,只需火烧七日,足矣。

据耄耋之年口口相传,水每每心绪不平,人间便会落下一场琼花。因此冰川长存于世,祸害人间。众口之中独有千秋“耗尽灵力,献心于恋侣”。

戏文常说:“雪灵乃古今情种。”

尝有一戏,唤名为“琼花与鱼”,亦为“化水成鱼”。其中“惟求卿安,死生契阔。”广为流传。常言道:“光阴寸金,不若其心。”此言当真狂妄。

换心结为一双佳人,世世同心。伤及根本,也只需养于冰下千年,日日心血滋养,重获新生,以此永生。所以爱意不散,永生不死。

若是不成呢?未有。

因此,多情而相见恨晚之人常颂——

“千年情种雪灵也,只惜奔日早成溪。”

当然这是后话。

天神临于世间,鸿衣羽裳,长袖一拂,挥下星光灿烂。闻神赐责于雪灵族,护世间万物生灵。每过一息,冰下诞希,皆为雪灵迎洗,人兽灵物皆和睦。如此过了百年,无忧无虑。

可再过千年,天惩不断,祸乱频起,满目疮痍,民生苦不堪言。正当人们想起,四处寻灵求庇,却发现,雪灵一族早早逃之,无影无踪。

三日不到,痛斥与哀嚎交杂,愤怒与怨恨发芽,不甘生于心间,竟是无力回天。

从此,人与雪灵,无谈和睦。

一个少年人的出现打断了这场无妄之灾,拯救了原本破落的局势,为似无头蝇的人们踏出了一条路。他孤身一人带领万人创立宗门,平息了这场惨绝人寰的天灾,当时人们统奉他为“祖师爷”,名震一世。

少年人并未为宗门取名,也不愿起。众人问起其姓名,他也只道:“何必在意。”少年人行为独特,与众人不同,他身上挂着一把金钱剑,时常提着一酒坛居于屋顶,清风明月,鲜少与人相处。后来,众人商议“清悬”为宗门之称,可又觉着不大吉利便齐心提下“清玄”二字问于少年可否,少年人只是拂目而过,无过多停留,而后一笑,离去。

不久,祖师爷不知从何处带了只雪灵妖怪,正当清玄宗门集堂商议如何将这只妖怪处死之时,祖师爷做出了一个惊世骇俗的举动,便是将那只招人唾弃的雪灵收为弟子。此举一出,遭到了众人不满争论,并一致认为他被这只怪物迷了心智,开始纷纷抗议。

祖师爷并没有因此打消念头,寻了别处,与那妖怪暗生情愫。一日万民攻上居所,以死相逼,终于祖师爷出了院子,见门前呜呜泱泱跪了一群人,不断乞求,可手中还个个握着武器,像是他若不从,便要将他挟持一般。可恰恰,他从不吃这一套。祖师爷转身留下一句“请便。”关门辞客。

民中施氏奋起提议自建宗门,一时间众人洋洋洒洒地立宗或是加入施氏的宗门。因雪见日,终化为水,意将天下雪灵现原形,除去叛徒,所以名为“复桑”。

清玄宗倒也真的清闲起来,只留百人竭尽心力打理。平稳过了几年,只是好景不长,祖师爷的居所起水,荡然无存。

正当人们惋惜一代英才就此落于情爱,北处突然风云变幻,卷起风浪,来势汹汹,万雪倾倒席卷之处皆化冰川。据说施宗主领弟子赶到之时,瞧见了清玄宗主正被那妖怪吸□□魄,模样极悔,最终只留下一句“我知错。”后与那怪物同归于尽,消失在那场大雪中,尸骨无存。

灾难一经平息,消息插翅般飞遍万亩千家。从前万人敬仰,众星捧月的祖师爷,到而今落得个万人唾骂,这些都是他不知好歹,自作自受。其余宗门便也以危害人间的罪名共同攻上清玄宗,史称“血洗清玄”。

清玄宗在祖师爷死后群龙无首,早已不复当年风光。众宗此举,将清玄百人连连逼退三步,直至七步。宗内弟子开起禁制将外人隔去,只是宗主逝世,禁制也不敌万拳,何况是那些曾为故人的敌人。最终,禁制攻破,刀光剑影,死伤无数,跌入尘埃。一瞬间,曾经那个人心所归,万众瞩目,被修道者一致认为的“琅嬛福地”,仅仅只过了一夜,便成了过街老鼠,众矢之的。

活下来的弟子齐心一同逃到一处山洞。一群不过十六七的孩子也晓不会善罢,便潜心修行,拥护修为最高的若白依为新一任宗主,一同杀回。若宗主一手拿剑一手持鞭,生生杀出重围,为身后的宗门弟子踩出一条路,重振宗门。

自此,民间便流传起一股热潮,有些百姓更是弃了神佛,供上白依,意为苦尽甜来,时来运转。白依二字,名噪一时,家喻户晓,百天取名。

不知是谁于酒铺,出语成章,道出“执鞭逐客夺本宗,剑指苍穹破九重。”广为流传,脍炙人口,妇孺皆知。

与此同时,各宗主为白宗主送去贺礼,与其结盟,可谓是变脸比翻书还快。

经过刀悬脑袋后的宗门便严令诸如此类,上绞宗门,赏金万两。

复桑宗也因野心过大,被众宗打压。

时光飞逝,宗门之争一触即发。

时至今日,天下太平,除偶降灾,**倒无。

“**倒无?!”惊堂木响起,一位少年人站起身来,将书顺手摔去,“什么破东西?!这宗门也不见得老实!史事都敢造假,还有什么是他们这群狗东西不敢的?!这谁写的?”

一位中年男子做了个“嘘”的动作,示意他静下,道:“小声点,被宗门知道仔细脑袋。”

少年人气不过又将那碍眼的东西使劲碾上几脚,随后呼出一口气道:“馆主,这东西反正我不讲,这也太假了!”

那位馆主将那书捡起,拍拍灰,道:“现在的情形严得很,能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少年人一听,道:“这可太错了!我讲了这么多年书,前些年的局势我能不知?他们也就骗骗这些涉事未深的孩子!净引得这些孩子往死路去!还天灾偶降,真是不要脸!我呸!”少年掐着腰气冲冲的,说的话倒像是自己不是个孩子。

馆主安抚道:“莫得气,气伤身。现在楼馆不留人了,没些新颖,自然不行。”

少年道:“什么破新颖,这就是将坏化好,砸自家招牌,找骂的。‘世人昏蒙倾宗令,不晓亡者多无妄。’这话传了不知几年,这么多白死的人,现在跟我说什么没**,我看是没人性!还正义凛然,你瞧瞧这后面夸的,我都看不下去!一张里面半页都是夸的词!我呸!去他的高风亮节!去他的淡泊名利,这分明就是颠倒着来!左右是黑白不要了,脸也撕去了!”

“砰砰”叩门声响起,馆主连忙捂住他的嘴,打开了门,眼瞧是一位熟人,“哟!原来是小言兄弟啊!这么早来是寻小木的吧。快请进。”

那位被唤“小言儿”的人跨过门槛,左手敲着盲杖,右手提着豆腐和药包,直直走向还在气恼的行木。行木一见他,不自觉地扬起笑来,道:“小清清怎么一大早就来找我啦!吃饭了吗?”

清言点点头,为他提上一壶酒,行木一愣,问道:“这是……小清清你酿的?送我?”

清言摇摇头又点点头,道:“这是鱼儿酿的。”

行木激动地接过酒,道:“这小家伙何时如此有心,真是太阳打东边下山!”

清言道:“今日会落雨,记得撑伞花。”

行木道:“哦,我会记着!来!坐坐。”

清言道:“何事如此恼火?”

馆主现可是巴不得有个能劝劝的人儿,这下说财,财神就到。他连忙上前将册子递去,像是又想起什么来,刚要收回手便被行木抢先拿过,道:“馆主,这册子我是不可能讲的,您就别抬我家清清当救兵了。再者,院里还有个难缠的主,这不刚得了缓和的余地,您就别为难我了,这样!我去编段子讲!今日定要给您攒出篇来,怎样?”

馆主见多出条路来,便也无法,毕竟真给这“天酒”逼走了,这楼馆可真就只余他一人了,酒也不成,馆也不成,简直是天要亡,不得不亡!他叹道:“多攒攒,今年的起水撒书怕是办不成了。”

行木道:“定能办成!哎呦,馆主如此丧脸,不晓得认为我死了。”

馆主连呸几声道:“祸从口出!你就仗着年轻说如此多的丧气!我倒要看你老了怎样!”

行木道:“老了?馆主您瞧我像是会老的样儿嘛,再说,我这不还有您这座坚实的靠山嘛!”

馆主道:“贫嘴!我去街上转转,小言兄弟且等我带些吃食来,咱们好生叙叙!”

清言刚想开口便被行木抱住胳膊,抢先开口道:“好嘞!馆主慢走!”

馆主揣了银子轻哼一声,转过身去道:“糕点要不要?”

行木道:“要!馆主,我要春姨家的!买多些!”

馆主又哼一声,踏出门去。

行木瞧他走远便道:“就该让他花些银子心疼心疼!平日里抠抠搜搜,攒了半个屋子的银子,也不见得添件衣裳,吃食也差,这么大的人了,也不知道享享清福!小清清,你今儿这么早来找我应该是有什么事吧?放心说,为你赴死,我在所不惜!”

清言道:“你应该听进馆主的话。”

行木道:“这小老头话多了去了,听了脑袋都要起茧,不听不听!不要岔开话题,小清清仔细说说。”

清言道:“我想要去春城置办些东西,不晓路便想来借舆图一用。”

行木上下瞧瞧他,道:“清清,你不适合撒谎。到底什么事?”

谎言被识破的瞬间,他本能的想要逃走,一双早已察觉的手却将他留下,他心中自觉泛起不安,可迎面对上的是一双似若繁星的真诚,很真。虽说百星不如一月,但千万星又或漫天星,总会有一天众辉会胜过孤光。

阳光透过云层,照射在大地上,一切黑暗无所遁形。楼墙下苟且偷安,自以为高枕无忧的阴影也终会原形毕露。

他不再隐瞒,从袖中拿出一只手帕,没有任何异样道:“近日,我寻遍古藉却找不出蛛丝病因,想来春城的医师应该会好些吧。说到底是我医术不精。”

如烟般的声音在耳边落下,行木挥挥手,将这“烟气”打去,盯着帕子上极为碍眼的一染红,耳边响起方才的话,随手抓起烛台将它燃去,任由自灭,满不在乎道:“就这事啊,不带我?太不够意思!”他快步走到门旁,探出头去左瞧右瞧顺将门带上,锁上。

清言提醒道:“馆主还未回。”

行木不在意道:“这小老头一时半会儿回不成,再等盏茶他就要跟席子去了。”他一敲脑袋,“哦对!你不知道,前些日子是南墙根卖豆腐的王家三姑娘出嫁日,但因为半道莫名其妙下了场雪,而水城那家师公子又等不急,说是……要死了紧着要这家姑娘嫁去冲喜消灾,喜宴也没办便是后补。只是造化弄人,人又不顺天意,这冰还没冻紧便要踏足,自然是掉了下去。王家二老得了信差点晕去,忙去求师家可怜。可是人家儿子活了用不着了,便遣了几个杂仆将他二人扫去,嫌晦气。又说是再去就要告他二人,叫他二人偿了这送亲人的父母。后来,这二老相互搀扶着去冰河里捞了三天,什么都没捞到。听说,回来的时候浑身伤痕,衣上破了洞还挂了冰,没两天便折了寿,归了西。今儿个是头七,办个席送送。”一串话有条有理,说得迅速又清晰,语气中还带些惋惜,叫人不禁深陷。话锋一转,又道:“多嘴一说,这王家二老也是活该,可怜一个好姑娘。昨我从三爷那儿听,这三姑娘不是亲的。原本是人牙子拐过来想要卖给勾栏,结果叫王家的嫂嫂看见,咬牙当了嫁妆,硬生生是给买下来带回家了。这姑娘也是个傻的,问什么都不知道,空一副皮囊,着实叫人头疼,只是这嫂嫂耐心,从不责怪。可怜错付非良人,护了姑娘没两年便被王家那二儿子醉酒打死,现今尸骨未寒也未葬,三姑娘又被嫁了出去,只怕是死也不暝目。”

三爷,南墙根的“八卦三”,平日里混迹于各色闲事中,偶然一次结识云山下北墙酒楼的行木,二人相谈甚欢,互为知己。

实际上,方圆百里的猴子都能与行木互答几句。

清言不知作何感想。几日前,王家嫂嫂刚与他告喜,寻他问了三日的安胎药,说是日子要有转机了,是什么转机他也不知,只知嫂嫂打心底的高兴。

今早他从一堆“书山”中脱离,算着时日提药下山,见摊前是个陌生男子,未多问,只是买了一提豆腐,打算作为后面几日的饭食。

原以为是嫂嫂说的转机来了,心道这化雪冷也确实该休养,晚些再送去罢。

结果还未动身便从行木口中得知“尸骨未寒也未葬”“三姑娘冲喜”“死不瞑目”,这一串下来砸得他头晕转向,一时缓不过来。

一条条梳理过后,百味杂陈。

嫂嫂是个好人,不该如此。三姑娘冲喜消灾,又得了灾,不该如此。虽说清言长年居于云山,很久才出门采购,但他对每一个友善的人都记忆深刻,仿佛天生如此。他本不热心于人,于事,可当真正听到,见到这些又深陷其中。

行木像是察觉他的心思,手搭在他的肩上,道:“命运多舛,莫要悲心。”

清言将豆腐放在桌上,从胸前衣襟中取出一只钱袋递向行木,道:“会好的。”

行木连忙退几步,道:“不得不得,你那份我给了。再说,他家没好人,给他们脏自己的手。”说罢,他像是真的嫌恶地拍拍手。

清言并未将手收回,只是静静地等着。行木像是反应过来,道:“虽然王家嫂嫂的葬咱们办不得,可路边野骨的葬没理拦咱。我私钱多,你快拿回去给小祖宗买些糕点,我等下去房里取些,今晚上我去找五儿买棺材。”

清言不应,将钱袋一放,侧过身开始生啃豆腐。

行木:……?

行木指了指豆腐,又挠挠头,道:“这……你……别啃了,怪没味的,我拿还不行嘛。”

此言一出,清言果真停了下来,拿起一只帕子细细擦着手,道:“席散,人少。”

行木无奈坐过去,道:“不叫人发现,我知道。”

帕子早已燃尽,案台只留灰烬。

他从腰间取出一只金钱剑,道:“这样,小祖宗的事,先择顺天意,金钱定留去。”

清言点头应下,行木将金钱剑转起,只见金钱缓停定在“生门”,答案不言而喻。

如此,两位少年商议至午时,规划出三个计划,以备不时之需。

新年就要来了

提前预祝各位看官 新年快乐[猫爪] 2024.12.31

“禁制”是本人上网查询往年仙侠 武侠等等资料偷过来的 非原创

设定是原创(本文写作过程会在番外后奉上) 且在写剧情大概 设定时 是在无上网工具 无借鉴书籍(除了理 文科书 但它们作用不大)的情况下纯手写 空想 如果有和其它书籍有相同之处请告知 我会尽量修改

注:尽量!因为本人花了一年半余下的空闲时间才把这些剧情 人设修改 串联起来 动一个小设定我就要重头来过了[爆哭]祈求不要有相同的啊!!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1.翻脸比翻书,苦尽便甘来

上一章
下一章
目录
换源
设置
夜间
日间
报错
章节目录
换源阅读
章节报错

点击弹出菜单

提示
速度-
速度+
音量-
音量+
男声
女声
逍遥
软萌
开始播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