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放学，影山茂夫去了一趟灵幻相谈所，结果落空——师匠灵幻新隆不在相谈所，芹泽克也同样不在，影山茂夫猜测两人多半是出门解决客人的委托了。

影山茂夫站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垂眸许久，不知想了些什么。

百叶窗帘被人拉起，没有放下。

日渐向西，金色的余晖照射进来，一直延伸到影山茂夫的脚边。

影山茂夫后知后觉地发现，白天就这么过去了，而自己似乎什么都没有做。

【郁闷：30%】

影山茂夫抿了抿唇，走到百叶窗前，将窗帘拉下。

灵幻新隆没什么积蓄，即使在灵能界名声渐起，但由于没有昧着良心坑顾客，每次收费都不多，给影山茂夫的时薪也才三百日元，租办公室的费用肯定也不高，地段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总而言之，灵幻相谈所处在一个偏僻的地方，客源少是很正常的。影山茂夫曾听师匠抱怨过。

然而，就是这么偏僻的位置，却有一点很让灵幻新隆满意的。

影山茂夫站在百叶窗前，只需抬起头，就能眺望位于市中心的巨大西蓝花的全貌。

“师匠说的没错，这么大的西蓝花，如果不拿去吃实在是太浪费了。”

影山茂夫定定地凝视仿佛被阳光镀上一层灿烂的金光的西蓝花。

说起西蓝花的各种做法，影山茂夫想起了师匠说的凉拌西蓝花，以师匠的口味，凉拌应该会好吃吧？毕竟师匠是猫舌头，吃章鱼小丸子和喝水的时候总被烫到。

＊＊＊

还在黑市和接下悬赏的人商讨正事的灵幻新隆只觉鼻子一痒，暗道不好，朝对方摆摆手，连忙捂嘴转过身，身体剧烈颤抖。

芹泽克也寸步不离地跟在灵幻新隆身边，近乎崇拜地看着和对方有来有回进行讨价还价的灵幻新隆，见灵幻新隆突然转身，还以为出现什么紧急情况，连忙绕到灵幻新隆正面查看。

“没、没事，生理反应——阿嚏阿嚏！”接连几个喷嚏，灵幻新隆脸都涨红了。

芹泽克也拍拍他的脊背。

好不容易缓过来，灵幻新隆呼出一口气，一秒变脸，转身继续和接悬赏的人交代情况，最后以一个刚好卡在对方底线上的价格达成交易。

“刚刚打了好几个喷嚏，难道有人在说我坏话？”灵幻新隆领着芹泽克也火速离开黑市，这个昏暗无序的地方他是一刻都不想待下去了。

芹泽克也亦步亦趋地跟在灵幻新隆后面，疑惑道：“有这个说法吗？”

“当然有，不同地方打喷嚏有不同说法，比如打一个喷嚏是想念……说起来，芹泽你老家那边的说法是什么？”灵幻新隆竖起食指，在芹泽克也面前晃了晃。

芹泽克也仔细思索，还是无果，“我想不起来，在遇到社长前没怎么出过家门。”

“哦，对哦，忘记你是社恐了。”灵幻新隆笑笑，并不意外芹泽克也的答复。

“把找到偷袭我们的人的任务交给黑市的人，你真的放心吗？”芹泽克也跟了几天，看灵幻新隆一一对比找出“性价比最高”的人，最终还是忍不住提出自己的疑惑。

灵幻新隆似乎没有听到芹泽克也的问题，低头认真整理起自己的西装。

这期间，芹泽克也一直保持沉默。

日本的出租车很贵，灵幻新隆肯定不会坐。芹泽克也虽然有钱，但是社恐的身份就阻挡了他主动拦住出租车的可能性。

两人一前一后地往公交车站的方向走去，没多久就到了车站。

芹泽克也长得很高，远远地就看到了公交车，还有矗立在市中心的西蓝花。强大的超能力往往有很强的第六感，芹泽克也也不例外，直觉他俩遭到偷袭的事情和这棵巨大的西蓝花有关。

尽管这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直觉。

灵幻新隆的声音干净清爽，不正经的时候还会有迷人的小尾音，正经的时候又能瞬间让人严肃起来。

“芹泽啊，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公交车缓缓停在他们的面前。

灵幻新隆一脚踏上公交车，芹泽克也紧跟其后，诧异地发现车上除了一个司机外，完全没有别的乘客。

“奇怪，这个时间，车上居然一个乘客都没有……”芹泽克也坐在灵幻新隆旁边，有些纳闷，“什么问题？”

“我呢，是第一次去黑市哦。”灵幻新隆支起一只手看车窗外，黑润的瞳仁里倒映着熟悉又陌生的风景。

总感觉似曾相识，就仿佛他曾经来过一样。

灵幻新隆目不转睛地注视窗外，拼命回想被模糊的记忆。

啊……终于想起来了，当时的情景和现在几乎一样，不同的是坐在他身旁的是影山茂夫。

嗡嗡嗡——

公交车开始驶动。

“你是第一次吗？”芹泽克也不知道灵幻新隆内心的想法，震惊道：“但是，在黑市里和那些人交流的你，似乎很熟练？”

“因为——”灵幻新隆顿了顿，看到那棵令人瞩目的西蓝花，最后敛下眼睑，自言自语道：“因为我们的记忆弄混了，像一团颜色混杂在一起的毛线球。”

芹泽克也当场愣住。

“现在的我们，并不是真正的我们。”灵幻新隆敲击车窗玻璃，慢条斯理道：

“打个比方，就像眼前的玻璃窗，我们能通过玻璃窗清楚地看到窗外的世界，但我们却进不到窗外的世界，因为我们在窗里的世界。”

他们被一层玻璃窗隔住了。

“那怎么办？”芹泽克也追问。

“方法很简单，把隔绝两个世界的玻璃窗打碎就好了。”灵幻新隆手指微曲，用力敲了敲透明的玻璃窗。

芹泽克也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还想问些什么，就听到灵幻新隆大叫起来，“哇，痛死我了！”

“呃……是你先去敲车窗的。”寸头男人小声提醒。

“我也知道是我主动干的啊，但是真的很痛！”灵幻新隆赶紧将变红的手指放到嘴边吹气，抱怨道：“思考的时候，感知都变迟钝了！”

芹泽克也：“……”

大家晚上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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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窝蚂蚁的毁灭，其惨烈不亚于一个王国的覆灭吧？】——李娟《遥远的向日葵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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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 2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