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极仙宗新弟子离家告别的日子。
极仙宗主旨奉行道法自然,悯怀世人的原则。
在招生阶段结束后,将会让新弟子在宗内待满六个月的适应期。
随后将由宗门长老逐一带归家,三天后再统一带回宗门,至此基本尘缘尽断,道心巩固。
重宁城
莫府门口。
“魏师兄。”
魏竟言回头,莫莲身穿嫩黄色长裙,裙底似波浪般摇晃散开,乌黑亮丽的发间别着几支精致小巧的浅绿黄相间的发饰,嫣红的唇略勾出一抹笑,整个人显得十分的青春洋溢。
“莲儿?怎就你一人出来了?莫伯父呢?他不来送送你吗?”要知道这次离开了,往后再见一面都很难,除非他们的实力可以达到离宗条件,但目前来说,至少还要五六年。
当然,这是以他目前筑基圆满到金丹中期的速度来算。
“诶呀!你别提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爹这人自从我娘死后就经常不见人影,我也只有在我快要过生辰的时候才看见他回府!”莫莲随意的踢了踢脚下的碎石,嘴里嘟囔着:“这次回来已经预料到他估计会对我擅自逃订婚的事生气,我都要走了,他人都不在!”
魏竟言出言安慰:“没事,我已经同莫伯父解释过了,他现在应该是有事耽搁,你想想,你入宗的时候不是还收到过他寄给你的包裹吗?他肯定是在乎你的。”
莫莲点点头,像是信了这套说辞,随后回头望了眼莫府的牌匾,懊恼的说:“姐姐怎么也不出来送送我?这几日都没见着她,莫非是病了?”
“唉——”莫莲深深叹口气,该死的绣春!天天拦她,不让她找姐姐!也不知道姐姐病好点了没?
魏竟言闻言一怔,那日奇怪的感觉又来了。
他一时有些分不清,脑海里浮现的是莫怜在雨中低头,泪水滑过她略显苍白的脸,唇却是红润的可怜模样。
“竟言,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父亲的话犹如一道惊雷划破,击碎了他隐隐约约生成的情感。
自他出生起,他便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是为了谁,是莫言的女儿——莫莲,不是莫怜!
魏竟言扬起一抹温柔的笑,“莲儿,你还记得我那天找到你的事吗?”
莫莲转头看向魏竟言,“当然记得。”
他该不会是要跟她算帐吧!
“说起来还得感谢你姐姐,是她告诉我的。”魏竟言微微靠近莫莲,见莫莲下意识的躲开,自己竟松了一口气。
“嗯?”莫莲思索了下,确定自己要去极仙宗的事没有提前告诉过任何人。
那姐姐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这倒是让她想起她们小时候玩捉迷藏,不管她躲在哪里,她姐姐总会很快找到她。
有次甚至她在房间里被人绑架了,当她醒来时,她姐姐就在旁边看书陪她。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双胞胎心灵感应!?
但为啥她什么都感觉不到?每次看姐姐喝药她都在想:为什么这么苦的药能面不改色的喝下去,还骗她说是甜的。
“这样吗?那你打算陪我去找下我姐姐吗?我已经有很久没看见她了,我很想她……”莫莲翘脚拍了下魏竟言的肩膀,脸上满是期盼。
关于绣春的事,魏竟言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是莫怜亲自从外面带回来的,那时全身都是刀伤,后来就成了莫怜的贴身丫鬟。
现在竟拦着人不让见?怎么想都觉得古怪。
魏竟言刚想准备答应,一道令他出乎意料的声音自他身后响起:“莲儿?竟言?怎么站在门口不进去?”
“爹!”莫莲看见来人惊喜的跑过去,“你怎么才来?!我们都快走了!”
莫言慈爱的抚摸着莫莲的脑袋,“这来的刚好,你们是要走了吗?”
“还没,打算先去看看姐姐。”莫莲摇头,接着说:“姐姐是又生病了吗?这几日都没见着她,绣春还拦着我不让我进屋去看!”
莫言手一顿,“你姐姐确实病了,这几日都见不得风,不过,修养几日便可好。”见莫莲仍瞅着他,不由一笑,“好了!你去宗门可要好好收好你的小脾气,也要努力修炼,将来带你姐多出去转转。”
莫莲略微遗憾的点头,“那好吧,那只能下次再见我姐了,到时再带她好好出去玩!”
“莫伯父。”魏竟言行礼,端正方庄。
莫言看了他一眼,点点头,“不错,修为又精进了不少。”
正当他们想继续闲聊时,极仙宗的梦长老梦妍带着一小队人朝他们的方向走来。
“是来接你们的?”莫言问。
见二者均点头,便笑道:“那快去吧,我顺便去看看你姐。”
待两人都跟随队伍离开,莫言一个闪身就消失在门口。
怪怿大陆——勉城
此刻已至夏末,自从李棉青答应后,他每天都忙得不行。
除了每日参与的日常巡逻外,晚上还需去找莫怜练剑。
如今他能看见了,莫怜也不必时时刻刻的教导他动作,只需偶尔提醒下就好。
这不免让李棉青有些许失落。
快到秋天了,晚上的风也大了起来,树上偶尔会有几片树叶掉落,又被李棉青挥发出的剑气扬到空中,再次零碎到地。
莫怜撑着头,手里捏着枚棋子,漫不经心的下在早已是死局的棋盘上。
“啊!!怜怜!我终于赢了!”小花支着身子,八条腿一蹬,直接跳到莫怜的怀里。
莫怜低头看了眼,微笑,“你又输了。看来……今晚你的零食没有了,只能早点睡了。”
小花跳到桌上,不知何时棋局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那枚棋子置死地而后生,让其它棋子全活了!
“什么!”小花瘫倒在桌上,终于接受了这残酷的现实。
“李棉青?”莫怜察觉到练剑的人有些走神,抬眼望去正好对上一双黝黑发亮的眼睛。
“莫怜,我也可以叫你怜怜吗?”李棉青眼睛直直盯着她,透露出一丝祈望。
莫怜暗暗觉得不对,但转头一想,这也没什么,好歹一起生活快大半年了,“可以啊。我们如今也算是朋友了,唤我什么都行!”
李棉青慎重的点点头,又开始专心练剑了,但剑法却比之前更加凌厉,隐隐约约间还透着股肃杀之气。
‘那不是你妹妹吧,我观她身轻气虚,似是久病缠身,恐怕活不过50年。我曾去过莫府替那莫言之女看病,概因我欠下的人情,她不曾见过我,但我却曾悄悄瞧过她的病,无药可救。’
“呼——”李棉青强制压下心中胸腔的悲鸣,之前他还没什么概念,听传闻说莫言有一女终生无法修行,只以为是莫府的医修不行,连莫怜的病都治不好!
不曾想不单单是身体无法修炼,连寿命都短得那样可怕!!
“唰——”李棉青再次挥起长剑。
为什么!为什么!
纸条上的不一定是真的!!肯定还有其它可以办法救她!!!
莫怜将瘫在桌上的小花抱起,见李棉青似是要继续练下去,为了不打扰到他,她给他留了盏灯,自己则带着小花去了卧房睡觉。
月下孤影练剑,惊起竹枝尽折,洒下片片细长的竹叶,倒映着他早已泪流满面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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