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

神威不用思考都能给出答案，这地球上的人类于他而言如同能随手捏死的蚂蚁，脆弱，不堪一击。

……也像是他于白雀而言。

白雀和地球人像是两个极端，差距甚大，而他则是夹在中间，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着实让他很难受，仿佛人生已经失去追求。

“我去查了查你来地球后的所作所为，确认你昨天是来地球后第一次开杀戒，所以就像我之前所说，我当没看见，不把你送警局去。”白雀道。

神威有些意外地看着她。

“不过这不代表你就可以安枕无忧，我虽然不是地球卫士，人类守护者，但我有我的原则，你没被我遇上就罢，既然被我遇上，就是你的不幸。”白雀看着他，说出了自己的要求和条件，“不滥杀无辜，是最基础的。”

神威思索片刻，说：“我对捏死蚂蚁没兴趣，但是，”他目光森然看着白雀，“我要你做我的对手。”

白雀挑挑眉，倒也不意外他的提议，不过她也有自己的想法：“我有自己的工作，不可能随时都陪你玩耍，所以，你安分守己一年，我给予你一次彻底发泄的机会，如何？”

神威眉头微皱：“一年一次太少。”

白雀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她不紧不慢道：“一次，十天，你可以尽情战斗。”

神威一时无言，他都不知道该说白雀是太看好他还是给了他希望又一脚把他揣进地心的失望，这个女人如果不动手，那就相当于一个靶子，还是无论如何击打都不会损坏的靶子；如果动手……他就毫无反抗之力。

思及此，神威连找她做对手的兴趣都没了。

“如果你能接受，我可以给你弄一个合法身份。”白雀抛出了一个诱饵。

神威闻言一愣：“能坐飞机去日本？”

白雀微笑：“能去世界各地。”

神威思索片刻，刚想答应，冷不丁又听白雀来了一句：“前提是你有钱。”

神威：“……”

他还真没什么钱，来钱最快的路子……

“不准想坏心思。”白雀像是有读心术，一下就看穿他的内心，还往他脑袋上戳了一下。

神威单手支腮，笑吟吟说：“除非你每天盯着我，不然……”

后面的话他不用往下说，白雀也能领会。

白雀盯着他看了足有两分钟，而他的心理也确实够强大，哪怕白雀能随意动动手指要他小命，他也没有一丝一毫畏惧之意。

“算了，随你，不过我本来是想花点钱把龙雅屋子重新造起来的，既然你有本事‘挣钱’……”白雀慢慢悠悠说着。

神威嘴角的弧度慢慢拉平，他是发现了，这个血族女人不但强，而且极会抓人弱点。

“我答应你，不刻意去抢。”能让他这般妥协的，除越前龙雅外，也就白雀，而越前龙雅顶多就是絮絮叨叨烦人了些……他还是宁愿听越前龙雅的絮叨。

白雀露出满意的笑，她也不是想给神威立规矩，把他培养成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毕竟她自己活那么多年，手里当然不干净，人类制定的规则条例约束对象是人类，而她是血族，她向来是随心所欲，不会有意作恶，但恶找上门，她也不介意回以痛击。

神威是个隐藏的危险份子，这与他的来历和种族息息相关，殊不知，地球上几十亿人口，比神威危险的大有人在，神威危险更多是源于他的好战基因，而那些危险份子或是为利，或是为权。

简言之，相较那些危险份子，神威在白雀看来是属于比较单纯一方的，她自己也确实没有做人类卫士的念头，否则她得忙死。哦不对，她还死不了。

两人，两个非人族达成了协议。

……

……

越前龙雅估摸着白雀应该将手机送回给神威了才打去电话，手机确实已经回到神威手上，他虽纳闷神威究竟是把手机丢哪儿还让白雀捡到，但并没有问，生怕答案会让他心脏难受。

“我还是给你买个腕表款手机吧，不容易丢。”他说。

“不用，手机不会再丢。”神威冷酷拒绝，他手机本就不是丢后被找回，但其中缘由他不会跟越前龙雅细说。

越前龙雅没再提，想起他怀疑岳星阑是天人，再延伸一下，岳星阑是天人的话，岳星阑母亲白雀应该也是，所以旁敲侧击了一下。

“捡到你手机的那位女士是不是很漂亮？”他的旁敲侧击很高明。

结果神威立刻抛了一个炸-弹给他：“你喜欢她？”

越前龙雅险些被口水呛到，忙摇头否认，倏又想起他摇头神威也看不见，遂道：“当然不是，不对，我对白阿姨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你可以理解为，她是我尊敬的长辈。”

“你们怎么认识的？”神威似乎有些好奇。

越前龙雅心里一突，他是知道白雀颜值杀伤力的，男女通杀，说不定连种族都能通杀，神威血气方刚的年纪，该不会也……

“白阿姨是我同学的母亲，你别看她年轻漂亮，但她儿子可比我还大一些哦。”他用轻松的语气想将神威爱恋（……）的萌芽掐灭在摇篮里。

“她有孩子？”神威声音听起来格外惊讶。

越前龙雅闻声不安更甚，声音都不觉发紧，他严肃道：“我知道白阿姨很漂亮，也很吸引人，但她真的已经有孩子，她有三个孩子，年纪最小的跟我同龄大几天，年纪最大的我不清楚……总之，你年纪还小，未来还有很长时间选择。”

说着说着，越前龙雅就感觉自己像是个喋喋不休的老妈子，而且他隐约察觉他这“苦口婆心”的背后还有某种不可告人的隐秘心思。

“嗯？又有人看上我妈妈了？”突然有道声音传来。

正心虚中的越前龙雅被吓一跳，循声望去，就看到背着书包的岳星阑走了过来，阳光照耀在他的侧脸，皮肤白到像是在发光，如果是阳光下的神威，或许也是如此？

“啪——”他在自己脑门上拍了一下，怎么又联想到那只暴力兔了呢！

“你干什么？”岳星阑本来一副懒洋洋提不起劲的模样，一看越前龙雅自虐，被唬了一跳。

越前龙雅心虚地摆摆手，示意岳星阑他在讲电话，岳星阑看了点点头，准备进教室，又在跨进教室前提醒：“我妈没有心，让你朋友别在她身上浪费时间。”

越前龙雅：“……”当年U-17世界杯，岳星阑的母亲白雀女士可是让法国的某位小王子情根深种，往后每每见了岳星阑都恨不得以父亲自居，被岳星阑“教育”数次也仍无悔改之意。

地球另一端同样听见这一句的神威自然而然想起他被“赠送”的心脏，那颗心脏是货真价实的心脏，掏出来时还很新鲜，但没过多久就腐化，随后化作尘埃消失。

“没有心”从某个角度来说是事实，可据白雀所说，她的心脏在她伤口恢复时就已经重新长好。

越前龙雅轻咳一声，对神威说：“刚才说话的是我同学，也是白阿姨的儿子。”所以，神威同学，你真的别惦记白阿姨了，她年纪比你可大得多！

“他是不是你说怀疑是天人的朋友？”神威突然问。

“你怎么知道？”越前龙雅诧异道。

“唔……”神威没回答，而是若有所思：白雀说血族是另类的尸体，但尸体也能孕育后代吗？

“神威？”越前龙雅好一会儿没等到神威回应，不由喊了一声。

神威忽然说：“你介意我把房子外观改一改吗？”

“啊？”越前龙雅一时没跟上他的思路，刚想细问，肩膀被拍了一下，身旁岳星阑晃了晃手里的网球包，示意他该去训练了。

千逃万逃，绝对不能逃网球部的训练，否则一万字检讨等候。

“你随意吧，只要不把房子拆了就行。”越前龙雅也不关心神威为什么要改房子外观了，反正于他而言，房子也只是睡觉的地方，“我要去晨练了，你那边是晚上，记得早点休息。”

通话结束，越前龙雅背上网球包前往网球场，路过三年C班时突然冒出来一个人朝他吼道：“越前龙雅，你太松懈了！”

这雄伟浑厚的声线配上威严的语气，妥妥是真田。

……才怪。

越前龙雅差点一个踉跄，反手就是一球拍挥过去：“狐狸，你皮又痒了是吗？”

“哎呀哎呀，居然又没骗到你，是我精神力太弱了吗？”仁王敏捷闪避开，一抹脸，“真田”消失，白毛狐狸真身出现，脸上挂着熟悉的玩世不恭的笑。

“很显然，是的。”越前龙雅睇了他一眼，继续往球场走。

“我觉得不是我精神力太弱，是你、星阑还有幸村部长过于变态。”仁王打了个响指，一朵娇艳欲滴的红玫瑰出现在他的指间，他顺手递到越前龙雅面前。

越前龙雅笑道：“我喜欢漂亮小妞。”说完一顿，鬼使神差地添了半句：“皮肤白的，蓝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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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 2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