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当家!二当家!”
楚天佑跟赵羽休憩之时,突然外面人声嘈杂,乱作一团。
赵羽警惕,先行起身,护在楚天佑跟前。
楚天佑起身,望向窗外,只见寨子里的人一边叫着不好了,一边寨中乱走。
“公子,怎么办?”赵羽请示。
“出去看看。”
主仆二人出来,就见到黄蛮玄从眼前过,对大护法道,“派人守住寨门,有什么动静即刻来报。另外派人出去找几个青城郎中……”
大护法道,“我们回来的时候把郎中一并带回来了,现在正在给寨主止血,她一直说要找你,二当家,你快去,我还要再去找两个郎中。”
“好。”
黄蛮玄虽然镇定,心里还是忐忑。
她到了房中,只见黄蛮青毫无血色躺在床上,地上的铜盆里的毛巾都是血。
“怎么回事?!”黄蛮玄虽然知道可能是受伤了,没想到竟然会流这么多血。
“竹签的贯穿伤,扎到血管了。”郎中解释。
“姐……”黄蛮青捂着肩膀,强行睁开眼睛,看向黄蛮玄。
黄蛮玄赶忙走过去,在她旁边坐下,“妹,怎么样?”
“没有把握。”黄蛮青一张脸都没有血色,黄蛮玄的眼泪当即滴了下来,她伸手给黄蛮青盖上被子。
黄蛮青因为失血而有些晕眩,她怕自己一朝睡过去,撒手人寰,一定要将身后事交代给她。
“姐,越凌风为了报仇,不惜一切,如果我死了,你守住秀丽寨,任她过山。你仿我字迹,留一封遗书给她,这条过蚕关的道是我黄蛮青以命相让,她日越凌风大仇得报,有辱吾主,黄泉相见,我与她不死不休。”黄蛮青忍着剧痛,交代此事。
“我能守山门,你宽心便是。”黄蛮玄道。
“我不准你死,你要为黄家延嗣……”黄蛮青还没说完,就晕眩过去。
郎中救治许久,对黄蛮玄道,“二当家,黄寨主平日虽然健壮,实际多年习武,外强中干,此番受此贯穿伤,血流如注,勾起旧疾,实在凶险。”
“有没有医治之法?或者猛药抢命?”黄蛮玄心急道。
“实在束手无策,只能看黄寨主能否熬过之后的高热,若是扛不住,便……”郎中见黄蛮玄脸色惨白,不敢说下去了。
“请郎中尽力医治……”
“老夫必当尽力,二当家放心,若黄寨主能得上天眷顾,老夫全力挽救。”
黄蛮玄出来,遇见楚天佑主仆二人,无心招呼,往外去喊了人来。
“二当家,有什么吩咐?”几个寨兵围了上来。
“你们谁不怕死?”黄蛮玄问。
几个寨兵对视一眼,齐声道,“我等都不怕死,二当家你只管吩咐。”
黄蛮玄道,“我听寨主说,她之前曾经受过越溪谷一个蓑笠药翁的救治,你们替我去越溪谷请他前来。”
“我们可以去,只是二当家知不知道那个蓑笠药翁的姓名?我们好寻找。”寨兵道。
黄蛮玄想了想,道,“妹也没有跟我细讲,只知道那个药翁的药庐,叫做五味药庐。”
听闻此言,楚天佑跟赵羽都愣住,对视一眼。
赵羽对楚天佑道,“公子,五味药庐,会不会是……”
楚天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止住赵羽的话,他们想到一处,觉得这个五味药庐的蓑笠药翁,有可能就是五味。
虽然看着,巧合得有些过分,而且五味已经“风行船去不欲归”了。
尽管只有一线希望,楚天佑还是想探探。
“你敢去吗?”楚天佑小声问。
“我只是担心公子的安危。”赵羽言说自己的顾忌。
“我在寨中,没有危险。”楚天佑道。
赵羽了然地点了点头。
他见几个寨兵辞别黄蛮玄,准备出寨,便叫住了他们,“慢着。”
几个人转头,黄蛮玄也看了过来。
只见赵羽快步到黄蛮玄面前,“二当家,越溪谷也有匪寇聚结,几个兄弟此去恐怕危险。不如,让我与他们一同前往,互相有个照应。”
黄蛮玄打量了他一下,转头看向走过来的楚天佑,“你?”
“承蒙黄寨主收留我家公子,寨中好酒好茶招待,现在黄寨主有难,我等岂有袖手旁观的道理。还请二当家,容许我尽绵薄之力。”赵羽道。
黄蛮玄本想婉拒,突然想起赵羽身手不凡,连黄蛮青都未必能与他打成平手,其他几个寨兵身手一般,路上遇见越凌风的人,只怕全军覆没,最终也未能找到蓑笠药翁。而眼前的赵羽,有楚天佑留在寨中牵制,不怕他一走了之,现在最重要的是保住黄蛮青性命。
于是,黄蛮玄对赵羽道,“赵公子,我黄家满门只剩我与青妹相依为命,此番无论妹妹能否活过来,你与楚公子的恩情,黄蛮玄没齿难忘。”
赵羽道,“二当家言重了。”
随后,赵羽便跟几人一起出发去越溪谷了。
……
自黄昏到深夜,黄蛮玄都守在黄蛮青床边,一刻不离。
郎中看过几次,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怎么样?”黄蛮玄着急地问。
“黄寨主高热不退,我用了很多药,但是还是烧得滚烫……”郎中眉头紧锁,束手无策。
黄蛮玄看着已经烧得开始说胡话的黄蛮青,对郎中道,“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哪怕是重药?”
郎中想尽办法,黔驴技穷了。
“我有。”楚天佑进来。
黄蛮玄看向他,眼里透着不解。
这个陌生来客,愿意让自己的随从下越溪谷寻医,又有救命之药。
她想不明白楚天佑的意图,怕是越凌风的诡计。
“有何良方?”郎中迎了上去。
楚天佑从怀里掏出了两包药粉,递给了郎中,“这是莲心下热散,用苦莲心煎水,冲开药粉,趁热灌下,能急退热。退热之后,佐以良药,或者可以保命。”
“用量多少?”郎中接过了药,真是病急乱投医。
“一包就可以。”楚天佑回答。
郎中不解,他给了两包。
黄蛮玄接过了药,吩咐下人,“每包下半包,用莲心煎水化开,送来给寨主用。”
下人拿了药就去。
郎中看了看二人,不太明白是怎么回事,直到下人将两碗药端上来。
黄蛮玄看了一眼气定神闲的楚天佑,看着两碗药,只见楚天佑走过来,端起其中一碗药,一气饮下。
郎中这才明白,原来黄蛮玄是怕药中有毒,直取黄蛮青性命。
确认此药无恙后,黄蛮玄喂黄蛮青服下。
之后,以酒擦身,湿帕敷额。
一个时辰后,黄蛮青高热渐退。
“二当家!”郎中有些兴奋,对黄蛮玄道,“这莲心下热散果然有奇效,现在高热渐退。”
黄蛮玄宽心一阵,但黄蛮青一直昏沉没有醒过来,就连郎中也是束手无策。
黄蛮玄问楚天佑有什么办法,楚天佑道,“实不相瞒,此药是我一位中原故友所赠,用于伤病危急时,高热急退的办法。后续,他也只说,请郎中斟酌用药。”
而郎中并没有很好的办法,怕用错药,反伤了黄蛮青。
几人一筹莫展的时候,寨中的下人进来了,对黄蛮玄道,“二当家,在条注楼里问过了,说蓑笠药翁是个不知名的游医,不知来处,但是医术高明,善于接续断骨,治疗疮毒。”
“何处寻他?”黄蛮玄问。
“越溪谷中的深山涧落之处,如果闻见酸梅汤的味道,就是五味药庐所在。”下人回答。
“此外,姜玉菁还给了另外一个办法,说是可以救寨主性命。”
黄蛮玄有些犹豫,楚天佑见她神色,似乎与之前焦急难耐有些不同。
“不知,姜楼主要的是什么东西?”楚天佑替黄蛮玄问,但心下已有答案。
“万毒蛛…的母蛛。”下人看了看黄蛮玄的神色,道,“姜楼主说,二当家如果肯相赠此物,她必献上万灵丹,管保寨主平安无恙。”
“绝无可能。”黄蛮玄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可是,二当家,咱们不是先要保住寨主性命……”
“替我将苍鹰放出去,送信给杨盏,告诉他们五味药庐的所在。”
黄蛮玄转头坐在黄蛮青床边,看着昏沉不醒的妹妹,她表情平静,眼泪落在床沿。
“是……”
……
就这样过了整整一天一夜,毫无音讯。
黄蛮玄趴在桌上睡着了,而楚天佑则回房小憩,但心里担心赵羽的安危,五味跟珊珊的去向,辗转难眠,最后坐在床边发呆。
忽然,他听见了苍鹰的声音。
“难道有小羽的消息?”他自语,随后往寨院中走。
只见苍鹰盘旋空中,黄蛮玄对着天上吹了几个哨子,然后伸出了手臂,苍鹰又盘旋几轮,慢慢飞落,停在了黄蛮玄的手臂上。
黄蛮玄另一只手拿着一片生肉,递给了苍鹰,然后将绑在它脚上布条取了下来。
“越溪谷有异,似瓮中捉鳖,蓑笠药翁为饵,我等受困谷涧之中。请急寻他策,以求寨主性命安稳。”
看罢,黄蛮玄将信揉成一团。
“可否给我看看?”楚天佑走到了黄蛮玄身边,他想知道赵羽的处境。
黄蛮玄看了看他,半晌,将手里的信递给了他。
楚天佑看过了以后,问黄蛮玄,“二当家,不知道你们跟越溪有什么过节?”
黄蛮玄道,“宿世之敌,她是要绝黄蛮青的性命。”
“我看未必,”楚天佑道,“这看着像调虎离山、虚张声势。”
黄蛮玄看向他,道,“请赐教。”
“深山涧谷之中,先做样子令人围猎,待他们进了安全的地方休整,再利用动物虚张声势,便让人如同惊恐之鸟,瑟缩不敢出。”楚天佑解释,“几只山间野兽,几个引路人,将秀丽寨的大护法困在其中,进退两难,一则拖延黄寨主救命之机,一来可以调虎离山,寨中无将,更好破局。”
黄蛮玄恍然大悟,回了屋里,写了一张布条,绑在苍鹰腿上,又喂了一块生肉,苍鹰刚咬了一口,就被黄蛮玄扯回来丢掉,把苍鹰放飞了。
……
又入夜,离黄蛮青受伤,已经两日,几个郎中都束手无策,眼见莲心下热散的药效就要过去。
黄蛮玄一贯冷静,此番不免也对郎中发起脾气来。
“楚公子,还有办法吗?”她实在束手无策。
“二当家,楚某也是黔驴技穷。”楚天佑无奈道,“楚某不明白,姜玉菁若是真的有办法救黄寨主性命,为何你不愿意用万毒蛛的母蛛去换?”
黄蛮玄想了想,对他道,“楚公子,青城的人都知道万蛛毒毒性无解,所有万灵丹都只能稍解其痛。姜玉菁一介商流,若是她用万毒蛛去炼什么害人的药,我怎么对得起青城父老?”
楚天佑不明白,“万毒蛛在秀丽山,已经让不少人,包括敦诚都饱受毒害。姜玉菁也许只是想从母蛛身上,找到解毒之法?”
黄蛮玄叹了一口气,看向躺在床上的黄蛮青,“楚公子,你有所不知。我与黄蛮青立寨之前,万毒蛛横行秀丽山。黄蛮青练就的一手飞叶摘花,其实是为了清理秀丽山上的万毒蛛,后来人所中的不致命的蛛毒,其实是万毒蛛的一种别类,千毒蛛。姜玉菁所谓的母蛛,就是真正的万毒蛛,当年赶尽杀绝的时候,我与黄蛮玄特意留了一脉,养在手中。”
“用来制毒吗?”楚天佑问。
黄蛮玄一笑,“我与黄蛮青没有这等腌臜心思,我们清理的只有秀丽山上的万毒蛛,但是越溪谷中,应该还有存留。我们留一脉,是为了寻找制药师,研制解药。越溪有个传言,万毒蛛能够入药,治愈千蛛毒。”
“万毒蛛入药,却是治疗千蛛毒的?”楚天佑不解。
黄蛮玄道,“曾经,寨中有个养蛛人,不慎被万毒蛛咬伤,当夜暴毙。我们才知道万毒蛛毒性剧烈且急,三刻即死,无药可医。而千毒蛛与万毒蛛共生,毒性缓慢,老人说两者相克。”
“原来如此。”
楚天佑这才明白个中缘由,他本对替姜玉菁取万毒蛛之事就有犹豫,若不能知道姜玉菁的真正意图,哪怕双目失明,他也不能为虎作伥。
两人正说这话,突然听见了苍鹰的尖啸声。
于是,他们快步出来,只见收寨的士兵冲到了黄蛮玄的面前。
“怎么回事?”黄蛮玄问。
“他们放了蜘蛛围寨,二当家,你先进去,我们挡着。”士兵急促道。
“知道是什么蜘蛛?”黄蛮玄问。
此时已经是黄昏,外面光线昏暗朦胧。
“不好分辨。”士兵说。
“把所有的火点起来,”黄蛮玄吩咐,“你们不让我出去,我在这里清理蜘蛛就好了。”
他们担心黄蛮青死了,黄蛮玄就是唯一的家主了,也是黄家最后一脉了。
别的士兵搬了一筒竹箭过来,递了一把弓给黄蛮玄。
“楚公子,你防身用吧。”士兵也递了一把弓给楚天佑。
“多谢。”楚天佑接了过来。
士兵搬了两三个火盆摆在他们面前,以阻止毒蛛近身。
楚天佑见此,撕开了自己的衣角,绑在了箭头上,浸过酒,从火盆里惹了火,当即拈弓搭箭,片刻就把箭射了出去。
远处正爬着梯子想上去把寨门上的火盆点燃的士兵愣住了,这准头。
“好箭法。”黄蛮玄赞赏,搭上箭,开始清理爬进来的毒蛇跟毒蛛。
黄蛮玄跟楚天佑好似在比武一样,三筒箭,很快就消耗完了。
耳边,几度听见苍鹰的尖啸声。
“是什么意思?”楚天佑突然问黄蛮玄。
“杀出去。”黄蛮玄突然自言自语。
“什么?”楚天佑不解。
黄蛮玄对士兵喊道,“阿客!带人杀出去!”
那个叫阿客的士兵点头,抽了一根长枪,领了几个带长兵器的人,打开寨门就冲了出去。
只听见外面一阵嘈杂,夹杂着苍鹰的尖啸声。
黄蛮玄似乎有些焦灼,拿起大刀就准备出去。
“二当家,我去吧。”楚天佑拦住了她。
黄蛮玄正想拒绝,只见楚天佑抽了最后一根箭,对黄蛮玄道,“二当家,待会麻烦你在我身后放火。”
楚天佑飞上寨子上的瞭望台,只见远处有个年轻人坐在马上,身穿白衣,腰间束红带,红绸束发,手里拿着的马鞭色泽斑驳,不知道是红色还是血色。
楚天佑心想,此人竟然比黄蛮青还要张扬,难怪黄蛮玄姐妹忌惮如斯。
只见年轻人抬手一扬,他手下众人便冲了上来,阿客犹疑了一下,便大声喊杀,冲了上去。
楚天佑眼疾手快,拈弓搭箭,点了火,手中箭飞射而出。
箭直直飞出,落在了马前,火燎疼了马,也惊吓到了它。
只见他高抬马头,几声嘶叫,就把年轻人摔了下来。
他眼疾手快,一个翻身落在地上,仰头看向瞭望塔上的楚天佑。
楚天佑轻功飞落,手中握着一柄凛冽长剑。
“来者何人?”他问。
楚天佑没有回答,听见耳边还有苍鹰尖啸之声。
年轻人挥鞭来打,想卷走楚天佑手里的剑,楚天佑伸手一抛,换手接了剑,躲过他的鞭。
剑到手又往前一刺,年轻人眼疾,往后下腰,后翻又站定,望向楚天佑。
“你不是秀丽寨的人,是什么人?”他问。
“苏嘉行。”楚天佑开口,轻功一跃,剑到跟前,被年轻人用马鞭卷住,拖到跟前,他侧身躲过,马鞭一甩,楚天佑人随剑走。
年轻人转过身来看被自己扔出去的楚天佑,没想到楚天佑竟然反手握剑,抬腿踢向前面的树干,借力后倒,剑锋便掠过了年轻人的手臂,留下一道伤口。
他吃痛捂住伤口,当时,一支火箭穿过,燎过年轻人身侧。
他听见声音,侧身来躲,没想到楚天佑的剑就横在了他的脖子上,将他劫持住。
年轻人皱眉,他失算了。
楚天佑劫持他退到阿客身边。
阿客几人将他们二人围住,寨子上还有黄蛮玄看着。
攻寨的土匪们面面相觑。
阿客冲他们大喊,“弃械投降,否则我们就杀了她!”
他们相看几眼,怕自己的头被杀,也只好丢下手中兵器,静静地看着。
“你不是秀丽寨的人。”年轻人笃定道。
“你是越凌风。”楚天佑亦笃定。
“你怎么知道?”越凌风不解。
越山跟青城一带,有很多个越凌风,雌雄莫辨,亦不知真雄为谁。
“听闻越凌风,扬鞭如凌风,雌雄莫能辨,嬉笑怒骂,潇洒快哉,但若有志要行,便如修罗,残忍不近情。在下有幸,见过阁下嬉笑怒骂、潇洒快哉的一面。”楚天佑道。
越凌风皱眉,她没有印象自己见过这个叫做苏嘉行的人。
隐隐约约,楚天佑又听见了苍鹰的声音。
正当两帮人对峙之时,突然听见一阵嘈杂的喊叫声,还有一个人在呼喊救命。
楚天佑跟阿客看过去,阿客把手搭在楚天佑的肩膀上,“我们后退。”
楚天佑点头,但是他突然看见了正往这里狂奔的人影,有些愣神。
越凌风发现了,往后一撞,楚天佑分神,越凌风从他的挟持下出来。
没想到,却突然被黄蛮玄的箭射伤。
“老大!”
越凌风手下人围了上来。
“先撤。”越凌风道,“把那个逃走的小子宰了!”
楚天佑轻功落在越凌风几人前面,听见救命声就在耳边,苍鹰的尖啸声也更清晰。
一个人影扑到了他跟前,直接累到跪下,幸好双手紧紧抓住了楚天佑的手臂,免得把膝盖磕烂了。
“兄弟!救我,有人追杀我!”那人大喊。
“五味?!”楚天佑又惊又喜。
“徒弟?!”
今年杂事有点多,又写了一些短篇,没什么灵感。年底会再更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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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莲心下热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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