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不染虽然故作深沉的和贺若纤尘对视,但她心中也早已溃不成军。
他此时此刻简直像一颗诱人的苹果,“砰”的一声,她将门关上。
他已经在极力的克制自己,不在她面前出丑,可是所有的感情都在寻找一个突破口,他极不情愿的一幕瞬间展示在她眼前。
他忍得双肩颤抖,手掌死死的扣着地面,他咬着唇不让自己呢喃出声,就在那无以伦比的幸福感快要得到满足时,斩春起了作用,一种巨大的失落跟空虚瞬间充斥他的内心,消散所有的“幸福”感觉。
她的眼睛选择避开那些不该看的,解开他的穴位,将解药喂给他,拿出一个晶莹剔透的瓶子,将他眼角的一滴泪,收进去:“我要你知道,你此刻的感觉就是我刚刚的感受,这个就算你给我的赔罪,我们两清,今天天气不错,姐姐就赐你一次戛然而止。”
她看着瘫在地上的他告诉自己:“就这样放过彼此,站回原来的位置吧!能拥有这一滴泪和一个吻,足以慰藉今后为奴为婢的日子!”
她趁着他还没反应过来,堂而皇之离开案发现场。
其实她内心也是极度羞怯,在无人的地方涨红一张脸,自问:“予不染就你这痴样,能说放就放吗?你可是向来说一不二,这样不知羞耻的自欺欺人,我看你脸厚的能揭几层下来丢!”
他从魔障中清醒过来,舔舔快要咬碎的嘴唇,那一点点斜阳在他面前的小方寸间形成斑驳的光影,他伸出手试图捕捉光中细小的尘埃,却发现它们始终躲着自己移动的手,你若不动它们反而会扑上来,心中一阵悲凉。
予不染亦如飞尘,充斥他的世界各个角落,只要风吹草动,就会跟着凛冽的寒风一同呼啸。
他眼中燃起熊熊烈火:“流氓,亲也亲了,欺也欺了,你说两清就两清,想得美。”
至此,他由欠债人堂而皇之的变成讨债人,道貌岸然的伪装留给匆匆的时光,撒开那颗为所欲为的心,在无人的房间,笑出猪叫声。
不知过多久,金阳变成银月,他终于有力气将自己从废墟里面捡出来,面不改色的走出门,穿着凌乱的衣服,踩着蹩脚的步伐,冷着脸一屁股坐在予不染身后,也不说话。
她抛玩着手里的果子倒退着走到他身前,突然回头看着他的眼睛,眼神纯净没有一丝波澜,狐疑的想着“他想干嘛?报仇来了?”
她咬一口手中的果子微微皱眉,酸死姐了的语气态度,像是自言自语确是说给某人:“敢跟姐较劲,姐姐我咬死你。”然后将果子当做某些人一样,狠狠地又咬一口。
他看着她因为嚼东西泛红的双唇,汁水挂在上面,玲珑剔透。
伸出手禁锢住她的脸,任凭她如何挣扎也没逃脱,看着被捏扁搓圆泛红的脸还有挣扎时撅起的嘴唇,他第一次展开一个魅惑众生却又深情缱绻的微笑:“让我教教你,怎么咬一颗调皮的果子。”
他说完低头便咬上她的嘴唇,没错就是咬。
牙齿轻咬稍稍用些力气,很痛却不至于让人受伤。
她上一秒刚被拉进醉人的笑里,下一秒都来不及惊讶,就被咬的眼泪都飚出来,忍不住出声制止他:“啊,嗯,放开我,好痛。”
随即一个深吻差点将予不染溺毙在这深潭中。
他意犹未尽的放下予不染,夺过她手中的果子吃起来。
其实他也没有亲过人,但这一系列惊人之举,在她看来,却像久经沙场的**高手。
他在她侧脸上“吧嗒”亲上一口,转身就跑。
她眨眼间一片衣角都没留下:“予不染,你不该那么做,现在可怎么办?”
她抚摸着自己红肿的嘴唇,脑子里已经乱成麻线绳,却露出一个自己都不知道的微笑。微风拂过少女的脸颊,两朵火烧云退成桃花一般的颜色。
她向来英气十足从未展露过如此娇俏的一幕,春心荡漾十几里地。
“染染……予不染。”最后一喊蕴含灵力,直接掀翻她万千思绪。
“爹,您怎么来了?您这是又被谁踩着尾巴了?”她转身要溜……
予鼎然看着女儿的神情,当然看得出那是怎么回事?有些话看来必须要说,也不知道是不是来得及。
予鼎然喝道:“站住,我不来还看不到这一幕,你可还清楚自己的身份,谁给了你这颗犯上作乱的心,给我把心思就此打住,以后在魂主面前,谨言慎行守着规矩礼数,那些女儿家的心思从现在开始都摒弃了,保护魂主就是你身为龙族身为魄主的全部。”
“您认为我还能有什么心思,我早已接受老天爷的安排,不劳您提醒我身为牛马的事实,让我守护他却不允许我爱他,您怎么比老天爷还残忍。还是您觉得我会有心甘情愿舍弃我的性命去守护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的高尚品格,您也真把您女儿我想的太大公无私了!您这是让我当一个冷血无情的只供骑乘的神兽吗?”她对着父亲大吼。
“啪”,她嘴角抽痛,望着从来没有打过他的予鼎然,这一巴掌彻底打醒她还在挣扎的心。
予鼎然神色稍缓:“退一万步他是人,而你,还记不记得你自己是一条龙,而且,你们两个人曾经承载玄微子一魂一魄,本就有心心相印的感觉在里面,你自己分得清你到底是爱他,还是其他感情吗?
她走了走神,无所谓的笑笑:“您说的这些,是最无用的辩驳,我每天告诫自己无数遍,就差跟自己的情不自禁同归于尽,如果有一天不许您再爱母亲,只能冷漠的站在母亲身后,您做得到吗?”
予鼎然没有回答,只是说:“不要拉你母亲出来,我们和你不一样!”
她赶忙理论:“不论每个人境况如何的不同,可是爱是一样的!哦,你们站在我为你好的高尚角度,自以为是的用你认为的好作参考,对我指手画脚。那你们生我干嘛?捏个泥人儿多听话。”
予鼎然眉宇间愁云惨雾笼罩,语气忧愁:“染染,我们并未让你绝情断爱,我龙族那么多好男儿,你可以选择和他们天长地久,又不乱血脉传承。将来你们的孩子如果成为异类,他是逃不过天劫,会被绞杀的。你选择和他在一起,就是选择一条困难重重的不归路。如果他不能突破合灵境,寿命在龙族的寿命中只能算作一瞬,你难道孤独一生吗?”
她看着父亲只一会儿变换的各色模样,捧腹大笑说道:“父亲,我活一百年都没听您说那么多话,您为阻止我,真真算是语重心长。可是那么遥远的事,谁能预料的到呢!我们不如痛快的过好眼前的日子。”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你既不畏人言,不计后果,为父也言尽于此。只盼你将来不要后悔。”予鼎然本想着劈头盖脸的训斥一番,目的性相当明确,就是让小丫头放弃,没成想聊成家常,那可怜的威严,在这混丫头面前,没点作用。
气的他吹胡子瞪眼,找予灵诉苦去。
反驳归反驳,她心中还是知道父亲有些话说得不无道理,这些话早对她说,她也许就不会那么冲动,做出那么色胆包天的举动。
她用自己的身份做借口,堂而皇之的放任自己爱上他,虽然从始至终都没想过要得到些什么,可是为他所做一切,任谁都会被她感动吧!她算得上是罪魁祸首。
老生常谈的大道理,满身责任和义务,她心中比谁都清楚,可惜自己刚刚因为贺若纤尘的欺骗,心中的怨愤,心中的不甘,绷断那最后一点可怜的自制力。
现在她该如何解释她的所作所为,而贺若纤尘刚刚的回应,也许是用另一种方式在告诉她,他心里也是爱着她的,她如果当一切都没发生继续装傻充愣实在心虚的很。
她说不出的心痛,不得不的念头此刻在敲打退堂鼓,满地打转自问该怎么办?
天空带着可心的蓝,自由的晴,龙族矗立在一片圣洁里,可惜这圣洁留不住终将流逝的生命,一尘不染的白只能将俗世浮华掩盖。
任何词汇都不足以形容万一,可是每一次来都是在救命,面无表情的予不染和吊儿郎当的贺若叶上同时回头看着他。
“公子莫不是舍不得这里,想在这颐养天年。”她的语气比龙族的天儿还冷。
贺若纤尘一时语塞,瞪一眼默不作声退后半步的贺若叶上,转头深情的望着她:“有你在的地方我都舍不得,余生漫漫,我愿意陪你不闻方向,不问归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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