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刺眼的灯亮起,我才从垫子上爬起来。
已经有哨兵拿着枪械走进观察仓,我不得不起身。
我还不知道今天是决斗还是什么,不过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小黑用手掌遮挡天花板上的灯光,那个哨兵却一棍子打在小黑手臂上。
我立马愤怒,可没有等到我变化成鲛人形态,项圈上传来巨额的电流。
我被电得趴在地上,研究人员冷冰冰看着我。
那眼神好像在看一只令人恐惧的野兽:
“哨兵编号2088、向导编号2087,起来。”
小黑本来就有赖床和起床气的毛病,更何况是被这样粗鲁的对待。
我只好连忙将小黑从垫子上抱起来。
研究人员也不管这些,小黑有些好奇,我则快步跟随研究人员走进一个房间。
小黑站在地上后,一阵强烈的波动刺激的在场所有哨兵变得烦躁。
随着进出的大门被哨兵锁上,一种致幻的气体涌进来。编号1戴着防毒面具:
“各位哨兵,你们好。桌子有五十个面具,但现场有一百人。”
“如果,你们想要保证你和你们的向导不会死亡,就开始吧!”
由于我和小黑是最后一个到达。
等我扭断几个哨兵的脑袋,桌子上只剩下六个面具。
许庸拿走两个,之前被我打伤至今还没有好完的马飞也走上前。
我立马变化成鲛人状态。
我一只手拿着一个防毒面具,尾巴将防毒面具扫给小黑。
可偏偏这时,一个向导抢走本该小黑的面具。
眼看致幻气体即将扩散开来,我只好通过尾巴飞到小黑面前。
我快速将面具给小黑戴好,随后我便计划着抢夺别人都面具。
许庸我肯定是打不过,马飞又躲在已经有致幻气体的角落,我无法过去。
我只能将目标定格为一看似没有哨兵保护的向导。
这个向导身上的编号是1182,而且这个向导身着的也是哨兵的紧身衣。
看来这个向导有些难缠。
这个向导看家我过来,很快变化为兽人状态。
我尾巴距离向导编号1182,我的尾巴就被向导编号1182抓住。
没等我反应过来,我就被摔甩在地上。
我立马动用我最后的防线,就是技能。
技能一开启,我再次冲向向导编号1182。
向导编号1182则很聪明的没有和我硬碰硬。
反而是用他那坚硬的抓住抓破我的尾巴尖的防御。
疼痛袭来,我不得不停止袭击。
我连忙变化为人类模样,随后我立刻趴在地上。
我必须找到一个防毒面具,要不然结局不保。
可此时致幻毒气已经将我周围全部蔓延开来,我无法逃脱。
小黑则想要将她的防毒面具递给我。
在致幻毒气侵蚀我和小黑时,我用最后的力气压倒小黑。
这样小黑就无法解开防毒面具。
在我意识昏迷前,我听见小黑念出
“Te amo, no te mueras.(我爱你,别死。)”
我感受到一股清凉的进入我的体内,:
“Tratamiento de la luz sagrada!(治疗)”
没等我好完,一堆哨兵手持枪械,将小黑从我身边拉走。
我刚想将小黑拉回来,一颗子弹就击中我的手掌。
之前因为保护小黑而还未好完的就这样彻底被击穿。
项圈也传来大量电流,我早就适应被电流电得死去活来。
可是这次又有致幻气体的干扰,我无法再次站起来。
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小黑被粗鲁的从我身边拉走。
在幻境内,我不是被野兽追着跑,就是一次次从悬崖上跳下去。
等我从幻境中清醒,我已经被捆在铁椅子上。
令人很不适的强光一直照耀着我的脸颊。
我没有看见小黑,所以我心中的不满越发强烈。
可这时,我才发觉我无法变化成鲛人状态。
我看不清对面坐着的人是谁,可直觉告诉对面的人极度不好惹。
我只好凭借着人形用力,企图掰断铁椅子。
没等我将铁椅子的栏杆掰断,一个哨兵就用枪指着我的脑袋。
对面传来一种厚重的男声:“之前你的名字是小白。”
“现在你的编号是2088,那么编号2088请交代一下你是如何和兽人之王蓝玉相遇。”
我知道这次绝对很容易死亡,所以我不顾一切的喊:
“我的小黑呢?我要见小黑!”
对面传来纸张翻开的声音,而那把枪也从我脑门上移开:
“编号2088,我得承认你在这段时间表现的十分优秀。”
“毕竟当初体检报告表明你的体质是最为孱弱。”
“能达到如今的高度,想必蓝玉给你提供的帮助不少。”
我的长发已经长到小臂处,我又不喜欢打理我的头发。
所以我这样绝对和一个女疯子没有什么区别。
铁椅子被我摇得发出吱呀的声音,可铁链还是将我束缚着。
我无法挣脱铁椅子前去袭击坐在对面的人。
坐在对面的人继续开始翻动纸张:
“编号2088,如果你不能如实交代,蓝玉只能被处死。”
一听见小黑很有可能被处死,我立马冷静下来。
我不再挣扎:
“我不知道小黑是什么蓝玉,我只知道小黑那时快要饿死。”
“而我则将小黑救回去,我照顾小黑有些时间,后来就被编号1强行带进来。”
对面的男人笑一声:
“很好,你想要见你的向导吧?”
“那就好好劝导她不要和我们作对。”
“毕竟在这个实验室死去一个两个向导是一件极其普通的事情。”
我着急于要快点见小黑,所以不等他们替我松绑,我就强行挣脱铁链。
由于我这个行为,外面的哨兵整齐划一的将枪械对准我。
而那个男声则不允许那些哨兵开枪。
由于手脚都被捆住的时间有些长,我走路都有些跌跌撞撞。
等我被送进一件漆黑的房间后,大门便被关上。
此时,我脑子里面的出现有敌人出现在我身后。
由于我意识到这是一个比我所遇到的所有对手都要强悍的存在。
我立马变化成鲛人状态,我一爪子向那个对手招呼过去。
可一个类似于棍棒的东西一下子击中我的腰肢。
就算是久经斗兽场的我也疼得一时半会无法动弹。
对战胜负其实就一瞬息间。
这时我才感觉到一个有我爪子还要长的爪垫将我死死按在地上。
我听着虎啸,我这才意识到对手是小黑。
小黑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变成野兽形态。
而且更加可怕的是小黑的理智不熟很正常。
我喊一声小黑,小黑勉强嗯一声。
很快小黑用带着倒刺的舌头舔舐我的脸颊 :
“Feliz cumplea?os a mi rey。(生日快乐。)”
我压根听不懂小黑到底在说些什么。
但我知道现在的小黑需要我。我摸摸小黑的獠牙:
“小黑,我一直都在。”
我感觉一个毛茸茸的东西一直缠着我的脚踝。
可是我被小黑一爪子按在地上。
我只能大概猜测这是小黑的尾巴。
小黑有些着急,她的爪子将我按来按去,我感觉骨头都快要碎掉。
昏暗中,我摸到一个圆圆的东西,不知道怎么,小黑竟然变得有些烦躁。
好在此时,专门给哨兵降低破坏欲的液体喷洒下来。
小黑就这样慢慢变回人形,这时小黑却一把抓住我的脖子:
“Wang, no hay necesidad de desviarse.。(王,不需要废物。)”
我第一感觉小黑的眼神是这样难以对视,甚至连反抗的想法都没有。
小黑一直处于兽形和人形的转化的过程。
我能感觉到小黑对于我的杀意,也能感觉出小黑为不杀掉我一直克制的本能。
终于小黑用我听得懂的话开始表达。
“小白,杀掉我。我要控制不住我自己。”小黑再度变化成兽形。
为活下去,我不得不和小黑不现在是蓝玉兵戎相见。
蓝玉敏捷的躲开我的尾巴攻击,就这个时候我握住一块玻璃。
蓝玉比小黑更擅长战斗。
就算是在决斗场内决斗保持百分之八十的连胜率的我也不得不小心应对蓝玉。
可是黑暗是陆地兽人的天下,我着实不擅长在黑夜中战斗。
我的手掌本就被子弹击穿过,何况还玻璃彻底贯穿。
玻璃哪里有利爪更擅长战斗,蓝玉的动作迅速干脆利落。
甚至连攻击都招招向我致命处袭来。
随着我变化成人形,蓝玉掐着我脖子。
对我来说,死在蓝玉手中也算是不错的事情。
可在蓝玉即将活活掐死我前,蓝玉却松手。
我这才捡回一条命。
我之前流浪都时候听见过,兽人对王的最高礼仪就是轻轻咬她的下巴。
我不得不变化成鲛人状态,一点点爬过去,然后轻轻咬蓝玉的下巴。
本来我就已经在等待死亡,可蓝玉此时却亲吻我的脸颊。
在兽人中王认可一只野兽的行为就是亲吻她的脸颊。
这下蓝玉不再攻击我,蓝玉用半生不熟的城邦语言:“黑,过来。”
蓝玉也变化成人形,随着大量抑制破坏欲的药水喷洒下来。
我不得不走到蓝玉身边。
蓝玉又开始使用我听不懂的语言。
“Te amo。(我爱你。)”蓝玉轻抚我的脸颊。
我完全不敢对蓝玉做出任何不敬的行为。
所以我只好任凭抑制破坏欲的液体一点点将蓝玉浇成落汤鸡。
这时通往外面的门打开,蓝玉整理好白袍就走出去。
外面的哨兵无不极度警惕,蓝玉则变化成兽人状态。
“?Xiaobai? ?Este nombre no es bueno, ? Gao Qi se queda?”
(小白?这个名字不好听,高琪留下来?)
在蓝玉说完这些话后,无数的子弹朝蓝玉袭来。
可蓝玉只是轻轻念
“Tratamiento de la luz sagrada”
一面巨型的光罩就出现在蓝玉身前。
蓝玉毫无压力的走到研究人员面前,只听轻轻一声的咔嚓。
这个研究人员的脑袋就彻底掉在地上。
编号1出现在蓝玉身后,枪械抵住蓝玉的后腰。
尽管优势在编号1身边,但编号1脸上难得浮现出紧张:
“蓝玉,束手就擒。”
蓝玉呵呵一笑:
“No hay rey que se retire sin luchar en la vasta pradera.(草原没有逃跑的王。)”
编号1手上的枪械不知为何出现在蓝玉手中,蓝玉将枪械对准编号1:
“1,这一击,会死吗?”
编号1按动手指上的按钮,我的项圈也开始收缩。
编号1握住枪柄:
“如果不想要你唯一的爱人死掉,就乖乖让变回小黑。”
蓝玉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使用不熟练的城邦语:
“编号1,看着自己的女儿步入你的后尘,是不是很好开心?”
编号1一枪击中我的小臂:
“作为我的孩子,如果连这个试炼都无法通过,就没有活下去的资格。”
我蹲在地上,蓝玉手中出现一个蓝色的保护盾,蓝玉一步步走向我:
“Mi Rey,这里没有人会保护你,随我回到我的部落吧。”
我能感觉蓝玉的学习能力强得离谱。
仅仅是和我们这样交流几句,便学会使用城邦语言。
我知道这个人不是小黑,所以我不会跟她走。
蓝玉见我不动,带着护盾走到我面前:
“Mi Rey,不乖。你不打算认你这个父亲吗?”
我看向编号1,这人是我的父亲,也是将我拖入这个地狱。
这样的父亲还算是个人吗?
哨兵向来都是被当作战争机器来使用。
一般情况下,哨兵是不会留下后代。
毕竟强化身体机能的副作用就是再无繁殖后代的能力。
除非是刚刚进入研究所,就立马繁衍后代。
编号1看样貌大概只比我大十几岁,对于研究所内的哨兵来说。
七岁就必须上战场。
这个时候的哨兵的身体机能已经达到最佳。
这样推理来说,编号1的确有成为我父亲的可能。
没等我继续思考,编号1一拳击碎蓝玉的保护罩,随后枪械便指着蓝玉。
蓝玉只是微微一笑,随后一拳结结实实的打在编号1的下巴。
蓝玉的速度极快,以至于连城邦第一哨兵都无法反应过来。
我听见编号1下巴骨头碎掉的声音,随后编号1就这样飞出去。
我感觉这不是编号1的全部实力,毕竟当初第一面时,编号1吊打小黑。
蓝玉抚摸起我的小臂,很快伤口便愈合。
我知道在蓝玉这样的对手面前,任何的招数都是没用。
如果蓝玉真的想要杀掉我,我早就死掉。
我看见那个审问王的男声,是一个内城的人。
他看起来起码有三十岁,戴着白口罩,这样使我无法看清他的长相。
蓝玉却一眼认出此人:言之阁下,别来无恙。”
言之吩咐研究人员将编号1带走,编号1被架走时。
我感觉编号1快速的看我一眼,好像在说一个词,我认为应该是
“逃”。
蓝玉一只手拽着我的胳膊,一只手则悠闲的摆弄着电流。
言之闯过数道哨兵的防卫线,径直朝蓝玉走过来:
“蓝玉,你应该知道这具身体完全支撑不起如此巨量的消耗。”
“所以你觉得你还有能力袭击我吗?”
蓝玉突然靠在我肩膀上,电流消失,甚至连防护罩都无法维持。
一口鲜血从蓝玉吐出来,言之继续走上前:
“蓝玉,被族群抛弃的感觉如何?”
“一个不被种群承认的王,其实还不如一条落水狗。”
“你觉得当初那场山火到底是谁的错?”
“哨兵编号2088将蓝玉拿下!”
其实不用我拿下蓝玉,蓝玉突然变回十一岁少女的形态,就这样昏迷在我怀中。
我将小黑抱在怀里,小黑真得好轻,轻得就像一具骷髅。
周围的哨兵刚要将小黑从我怀里夺走,我就立马变化成鲛人状态。
我死死护着小黑,言之则吩咐哨兵将我和小黑带进观察仓。
我和小黑刚刚很快出现在观察仓内,小黑变得皮包骨头。
甚至连脸颊上的肉都快没有。
我知道使用技能需要消耗大量的热量。
可是我不知道,蓝玉到底有使用过多少次技能。
我绝对不能看着小黑就这样死在我面前。
可是无论我怎样拍打玻璃都没有任何人进来。
以前我拍打玻璃,要么被项圈释放的电流电得起不来。
要么就会被哨兵痛打一顿,可是这次没有任何人进来。
这时,我想起我以前听说过鲛人的肉可以使人起死回生。
为救回小黑,我亲自咬下一块胳膊上的肉。
等鲛人肉被小黑吞咽进去后,小黑身上的变化这才减缓。
可是这种变化还未停止,我只能一口口将鲛人肉喂给小黑。
最后,我眼睛里面只能看清楚小黑的手指。
小黑的手指瘦得连指节都像是只裹上一层皮。
我刚要将鲛人肉继续喂给小黑时,小黑的手握住我的胳膊。
“Bebé,停下来吧。”
小黑艰难的起身,随后无数治疗的光芒包裹我和小黑。
我用最后的力气抱住小黑,小黑身上一点肉都没有。
甚至连抱着都像是在抱一架骷髅。
等我再次醒来,已经处于禁闭室。
这个禁闭室只能半蹲着,如果站起来就会碰到上面漏水的墙壁。
蹲着就会被电棒电到站起来。
身上还有二十斤的镣铐,周围还是漆黑一片,完全就是折磨人。
我先是顽强的撑着数数,随着周围滴答滴答的声音。
我开始感觉烦躁,后面直接想要从这个地方逃出去。
可是我越是挣扎,身上的镣铐就越沉重。
在我精神即将崩溃前,编号1打开禁闭室的房门。
编号1看都没有看我一眼,按下开关,那些镣铐这才自动掉落在地上。
编号1冷淡的将膏药递给我。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编号1。
这个男人是我的父亲。
可是我无法理解编号1为何宁愿让我成为一个露宿街头的流浪儿。
也不愿亲手养育我长大。
难道我对于他而言就是一个累赘吗?
那我的母亲是谁呢?编号1将水递给我:
“高琪,你恨我,但只有恨才能使你活下来。”
我记得城邦中高琪的意思是独一无二,难道我之前的名字是高琪?
那么我之前颠沛流离的生活又算得上什么?
一般给我取名为高琪,一边任由我在底层被欺辱。
这样的父亲到底爱不爱我?
编号1看都没有多看我一眼。
他只是淡淡吩咐半小时后,要将我和他一同放入决斗场。
所以我只有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
我只好努力压抑着心中的好奇。
直到我被送进决斗场,我终于知道编号1的可怕程度。
当战斗开始那一刻,编号1就如同一只眼中只有食物的猎豹。
不仅弹跳力、爆发力、技巧都达到人类所能企及的最高程度。
而且还像是完全感觉不到疼痛。
我只能依靠变化为鲛人状态才能抱住自己命。
一般情况,兽人的战斗能力是人类的两倍。
那么编号1的战斗能力就是兽人不可企及的高峰。
在我认知里面,有能和编号1一战之力的人恐怕只有蓝玉。
编号1一拳打碎我手中的盾牌:
“这是我有机会杀死你的第三百六十一次。”
我看着决斗场内所有被编号1一把长枪击碎的所有武器。
我知道现如今我战胜他的可能为零。
我之前所遇见的哨兵都会随着战斗的僵持而出现破坏欲增长的情况。
可是编号1的破坏欲却像是永远不会发生改变。
编号1永远保持冷静,以我现在对于战斗的认知,只有不怕死。
我只好一边抵挡着编号1的攻击,一边试图寻找编号1的破绽。
在我手中盾牌飞出去的同时,我将所有体力都用来加强手上的力度。
在拳头砸中编号1的脸颊那一刻,编号1用同样的力度一拳轰向我的手臂。
只听咔嚓一声,我的手臂就这样不争气的耷拉下来。
可编号1的攻击不会因此而停滞,数不尽的飞踹和肘击冲我招呼来。
决斗场内的所有地面都是用铬铁支撑,所以我无路可逃。
在编号1将我暴揍半个小时后,编号1这才让我回去。
我不想要一身伤的出现在小黑面前,这样小黑会担心我。
我不想要让小黑因我而忧心。
所以就算枪口对准我的脑袋,我也不向观察仓走进去一步。
编号1则一巴掌扇碎我的强者梦,我被编号1拎着脖子拖进观察仓内。
小黑直接冲到我身边,编号1将膏药交给小黑,就离去。
研究人员将我手臂包扎好就离去,观察仓内就剩下我和小黑。
小黑用治疗技能和膏药一块治疗我身上的淤青。
我终于看清编号1这个人,他根本不配为人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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