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如叶青舟的猜测,郑远峰正在和自己的骨干们开会,企图揪出那个莫须有的“叛徒”,然而应呈的突然杀到,让他不得不暂时把人藏在了那间屋子里,察觉到应呈故意开门的企图,他们第一时间上了锁,然后给郑远峰打了个电话。
毒枭的疯狂使得他第一时间放弃了伪装和抵抗,只是,他没想到,来的不止是应呈和徐帆两个,而他们俩,也是有备而来。
比如,救了徐帆一命的防弹衣。
他企图补上一枪,然而楼下追着应呈上来的骨干比他更早,一声枪响,揭开了这场混乱的序幕。
应呈冲进书房,身后突然一声枪响,叶青舟在按倒郑远峰之前,先按倒了应呈,反手就是一颗shou雷。第一颗子弹从头皮擦过,打碎了齐人高的青瓷花瓶,shou雷炸在楼梯上,拦住了追击者。谢霖盯着软管摄像头的屏幕,一边喊了句“三楼的人醒了”,一边反手一肘打碎三楼走廊玻璃,丢进去一颗烟wu弹,然后往下一跃,翻进了二楼走廊,直奔书房。
叶青舟压着应呈,两个人来不及起身,只见郑远峰放弃了徐帆这个轻而易举的第一目标,转而瞄准了叶青舟,徐帆勉强反应过来,一把抓住了他的枪,扭打成一团。
谢霖当机立断,击毙了二楼一个持枪者,见三楼的人很快打开了那道上锁的铁门,立马冲进书房,喊了一声“走”,随即一手一个,把应呈和叶青舟拖进了书房里,然后一脚关上了门,又喊了一句“趴下”,徐帆体力不支,几乎是立刻就被郑远峰摔在地上,索性躺下没起来,艰难打个了滚躲到了书架后。
随后一阵枪响如鞭炮,把加厚的书房门打成了筛子,郑远峰在他的手下的掩护下,早已撤出了书房,枪声刚停,应呈探头一看,只见地上滚进来一个球,立刻又喊了一声“卧倒”。
投进来的shou雷杀伤力比他们警方的还大,一声巨响掀起了炽热的气浪,震得人鼓膜嗡嗡,上沉下轻的单巧书架根本抵挡不住,整个倒了下来,各种书籍和摆设砸了徐帆满身,应呈扭头喊了一声:“徐帆!”
他们联手把徐帆从一片狼藉里刨出来,只见他满脸细细小小的伤口,紧紧揪着衣领,仿佛呼吸不畅,胸口隔着防弹衣中了一枪,腰伤复发,脸色铁青,应呈慌忙一把扯开他衣领,又喊了一声:“徐帆!”
他咬牙憋出一句:“我就……这么一件警服了……”
应呈松了口气,骂了一句:“你死去!什么时候了还管衣服!”
“别管我……去……去找郑远峰!”
特警们鱼贯而入,书房外的枪声此起彼伏,因为过于密集,叶青舟一行被困在书房里出不去,几声过后,枪声终于减弱,突击显然是告一段落了,支援纷纷涌向这边。
田良在楼梯上喊了一句“叶青舟”,他这才应了声“我们在书房”,然后在掩护之下奔了出去,只见整个豪华别墅在shou雷和弹药的轮番攻击下被打得七零八落,各种名贵摆设碎成了一地垃圾,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尸体,他连分辨都没时间,抬头就问:“郑远峰呢!”
田良摇头:“太乱了,一晃眼就没人了。”
“该死的!有密道!”
这小子……跑了!
“师父!你那边的图像上有看见郑远峰吗!”
进来的每个人衣领上都别着摄像头,前后不过几分钟,陈强把每个视频都单独拎出来仔仔细细扫了一遍:“他跟何洋在一起!最后看到的是跑到一楼,别的没了。”
何洋也在!
应呈灵光乍现:“跟我来!”
说完还记得把动弹不得的徐帆托付给了田良,自己领着人直奔一楼,他记得书房底下对应的就是一楼那个杂物间和其中一间棋牌室。
他被谢霖那一拽,大致扫了一眼,记得这个书房有多大,书桌摆的位置,正好对应这两间房间中间的墙,底下的杂物间最多四个平方大小,一步迈大一点就能碰到墙,算算只能够到书桌的边,这么说来,杂物间后面应该还有一个更大的空间!
而杂物间堆满了杂物,就算密道的门藏在杂物间,关键时刻打开也费力,所以,假如他猜对了,那么密道门应该在棋牌室!
“这里。”应呈一脚踹开棋牌室的酒柜,果然露出了地下的密道!
叶青舟率先往下走,谢霖尤为冷静,为以防万一,特意做了最后一次交接——
“发现密道,请求地面支援,共计三名警察,叶青舟,应呈,谢霖,请求追击命令。”
陈强站直了身子,拿着对讲机,冷静下达了命令:“禁毒支队,全员准备!前往甲鱼山庄抓捕黄毛!叶青舟,应呈,谢霖,允许追击。田良准备接应。记住,禁止伤亡,我要你们,全员归队!”
谢霖庄重应了一声“收到”,说完,就跟着叶青舟的步子一块下到了密道里。
地道挖得很长,但并不是太深,追踪器信号还很强,只是十分简陋,像是黑煤矿的简单矿井,隔几步就有个木架子支着,以免造成地面坍塌,弥漫着一种厚重的泥土土腥味,混杂着地下水的恶臭,令人犯呕,地下水渗上来,脚下都是软的,一踩就是一个脚印,“啪嗒啪嗒”的声音撞在凹凸不平的墙面上,又四面八方地弹了回来,一遍又一遍回荡在漆黑的地道里。
叶青舟换了一把突击bu枪,装上手电筒,低下枪口往地上一照,脚印密布,证明他们走的很急,应呈扫了一眼,轻声说:“大概四五个人,肯定有枪,有没有其他武器不一定。”
他一点头,三个人没有过多交流,分走两端,以免破坏对方留下的脚印。
地道里一时静谧,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木架后突然有人探头,手里端着一把看不清是什么的枪,幸好叶青舟精神高度紧绷,当机立断,比对面反应更快,一枪瞬间爆头,然后上前几步,一脚踢开了他的枪,这才冷静汇报:“击毙一名持枪歹徒,没有伤亡。”
谢霖又问了一句:“请地面核实目前位置。”
陈强看着屏幕:“你们目前已出郑家范围,继续向前即将到达金都。”
“金都?我们走了这么远吗?”
“是的,你们走的是直线距离。”
“离金都还有多远?”
“直线两百米。”
应呈突然脸色大变,一个转身就往原方向折返:“不好,快跑!”
叶青舟和谢霖不明真相,但下意识跟着一块跑,只听他刚话落,还没跑出多远就是一声巨响。
陈强身在指挥车上,追着信号跑,他们在地面不能走直线,被各种弯弯绕绕的羊肠小道堵得寸步难行,抬头却只见那座几乎标志性的高楼随着那声巨响瞬间倾塌成一地碎片,连地面都深深塌陷下去。
完了……
郑远峰那疯子,把整座金都给炸了!
地道里那小子,不是留下来埋伏的,是留下来引爆的!
“青舟!应呈?听得见吗?谢霖?青舟!你们他妈的能不能听见!给老子吱个声!青舟!”
耳麦那一头,一片死寂。
顾宇哲戴着耳机,坐在电脑前盯着不再移动的GPS信号,努力把信号调节到最大,然而依旧无人应答,他回头,白着脸几乎滴下汗来,一颗心吊上了嗓子眼,堵得喉咙难受,上下嘴皮子一碰就带了些哭腔:“陈……陈局,这……”
这怎么办啊!
陈强也盯着那屏幕,脑子里有一瞬间是空白的,黄志远率先反应过来,大掌一拍在指挥车的桌上留下了两个凹,扯着嗓子怒吼了一句:“愣着干嘛?还不救人?联系急救,哪个队离得最近?赶紧过去!刨也得给我把人刨出来,快!”
“等一下!耳麦有声了!”
顾宇哲摘下耳机改成了扩音,细细听去,果然能听到扩音器里传来了极轻的呻吟声,陈强忍不住又叫了一声:“青舟?你们没事吧?听不听得到我说话?”
扩音器里终于传来了一句完整的话,是应呈。
“这……这什么味……”
他仿佛是晕了一瞬,硬生生被这气味给熏醒了,艰难从土堆里把埋了一半的自己刨了出来,被爆炸的气浪震得浑身骨头酸痛,仿佛散架重组,要拼命挣扎才能爬起来,低头一呸满嘴都是泥,晃了晃脑袋,只觉脑袋里嗡嗡直响,沉得他支撑不住,耳麦只戴了一只耳朵,清晰地传来指挥车里松了一口气差点哭出来的顾宇哲,而另一只耳朵……
好像听不见了。
炸弹不知道安在哪,一炸整个地道塌了大半,幸好他及时想通还跑出了那么一段,否则可不仅仅是耳朵的问题。
只见他所处的地道已经彻底塌陷,所以他刚刚半个人都埋在泥里,差点拔不出来,而紧贴着地道的,是一段下水管,这一炸正好把坚实的下水管给炸开了一个口,气浪掀起土堆,直接把他们三个人都给拍进了下水道,污水和烂泥混在一起,气味实在一言难尽。
他跑得快,略好一点,叶青舟和谢霖跑不过他,比他还惨,也是幸好,虽然大半个人埋在泥里,但至少脑袋还露在外面喘气,他强忍着脑震荡似的头晕目眩和根本听不见声音的右耳,一边扯着嗓子喊名字,一边挨个扒拉人:“没事吧,还活着吗?死了也得给我吱个声啊兄弟!”
谢霖被刨出来一双手,咳了一声呛出满嘴烂泥,应呈就立刻换了目标,转头去拽叶青舟,他只好自己努力支撑着上半身,蜕皮似的艰难从泥里脱身出来,钻进了腥臭的下水道,浑身上下哪哪都是污泥,原本帅气阳光堪称“警草”的脸简直是惨不忍睹,晃了晃脑袋也觉得自己没戴耳麦的那只耳朵钻心的疼,一丁点声音都听不见,嘶了一声喉咙喑哑:“疼死我了……”
叶青舟被埋得最深,胸腔受到了挤压,呼吸不畅,被应呈搀了一把才能站稳,连连咳嗽,一呼吸,胸腔里就“咔啦啦”直响,仿佛胸腔里塞了一把塑料纸,疼得他五官都挤成一团,轻轻揉着胸口先骂了一句“妈的”,这才扯着嗓子问:“都没事吧?”
谢霖坐在他对面,看见他嘴唇动了,却完全听不见,大声“啊”了一声:“什么?你说什么?”
应呈只好示意他把耳麦抠下来,用还能听见的那只耳朵听。
“没事吧?”
“死不了……”谢霖把耳麦抠出来一点,以便在听见地面上的人的情况下还能保持交流,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的鼓膜可能被震破了。
地面上的陈强一颗心总算高高提起又安稳落地,松了口气差点喜极而泣,生怕他们都摘了耳麦听不见,嗓门格外嘹亮,忍不住骂了一句:“你们他妈的是不是想吓死老子!”
他迟早心肌梗塞!没死在歹徒手里也要被这帮臭小子气死,跟他们一起出个外勤至少短命三年!
应呈听见了,反而乐得嘿嘿直笑:“你俩可欠我条命啊。”
“你怎么知道他要炸金都?”
“多亏顾崽贪生怕死,一进金都就预感到这楼迟早要塌,真被他给蒙准了,这小子神算。”
指挥车里的“神算”突然惊醒,呸了一句:“我这乌鸦嘴!”
陈强总算安了心,眼见着金都那个方向高楼倾塌的粉尘依然四处飞扬,头疼不已:“田良!赶紧带人把金都给我围了,叫急救和消防,给我看看有没有人困在里头,哪个组最近?赶紧把这几个臭小子给我刨出来!”
“别!用不着!”应呈掸了掸一声一头的泥和灰,抬头把周围都打量了一遍,“我们人在下水道,自己想办法出来。陈局,您老帮帮忙,赶紧把金都锁死,一丁点消息别露出去,金都是关门的,我们也已经拉了警戒线,不会有人在里面的,但是这事不能再上热搜了,实在瞒不过去就说是拆迁爆破,先把周围都搜一遍,郑远峰很有可能就是从周围跑的。”
陈强笑骂了一句“要你教”,扭头就去办了。
“走。”他们三个互相搀扶,叶青舟突击枪上的手电筒也震坏了,他们只能摸黑往前走,没走几步,就见头顶洒下来一丁点光,在这个漆黑的下水道格外显眼,应呈仰头一看,下意识扯着嗓子喊:“找到窨井盖了!”
“别喊了,还有一只耳朵呢。”叶青舟说着,一起伸手推井盖,下水道不高,他们伸手就能碰得到。
奈何井盖这个东西,并不是有力气就能打得开的,用力往上一推,愣是纹丝不动,只能无奈摇头:“不行。推是推不开了,要不还是叫兄弟过来捞我们一把吧。”
话一落,却见头顶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抬头一看,只见井盖的开启口伸进了一条铁钩子,微微提起一点往旁边挪,有阳光放肆倾洒下来,让习惯了黑暗的三人忍不住眯起了眼,应呈从指缝往上一看,一个人影扒着下水管口的边缘,伸长了手,逆着刺眼的日光,温柔而又明朗——
“应警官,我来了。”
应呈瞬间从这个弥漫着七彩霞光的梦里惊醒,震惊道:“江还?!”
他逐日而来,身上披着云彩织就的霞光,应呈看清了那张脸,看清了那个温和的微笑,他打着结的杂乱长发没能遮住他的脸,五官那么清晰而又近在咫尺。他笑着“嗯”了一声,然后说:
“是我。我回来了。回来救你。”
他在那一瞬间有些混乱。又或者说是迷茫。
仿佛是一直沉浮在一片黑暗里,找不到出路,走走又停停。某一天的某一个时刻,毫无征兆,江还就这么出现了,他手里托着唯一的光芒,从此他的世界轰然炸开一片光亮,除了……
江还身后的那一团黑影。
他带来的光明愈盛,那团黑影就愈浓重,而他却看不穿,也摸不透。
江还却浑然不知他的迷茫,又催促道:“手给我!”
叶青舟不敢妄动,唯有谢霖,从后面推了他一把。
他这才醒过神,又仰头深深看了江还一眼,这才伸出手,任由江还费力将他拉出恶臭又黑暗的深渊,然后一起把谢霖和叶青舟也拉了上来。
“江还,你为什么回来?你不是从四楼上跳下去也要跑吗?那你为什么回来?你怎么会这么刚刚好,出现在这里?”
江还笑了笑,宝贝似的从拿出重新用礼盒包装好的那只PSP,往前一递:“我来还这个,顺便道歉。应警官,我不是坏人,也不想当坏人。”
应呈居然无话可说。他有太多的问题,全部堆砌在一起,反而找不出头绪,而这个人……又巧妙地躲开了他所有的问题。
只听江还又说:“就当戴罪立功。郑远峰,我知道他在哪。”
“什么?”
“我说我知道你们要抓的人在哪,我带你们去,请问,应警官能原谅我吗?”
应呈紧紧盯着他的眼睛,突然说:“好巧。马晟的凶器是你发现的,冯小月的尸体又是你发现的,我们掉进下水道出不来,你就出现了,我们这是不是特殊的缘分?”
每一次,他一出现就能给案情带来重大进展,然后想尽一切办法,哪怕从四楼一跃而下连命都不要,也非要逃跑不可,再以莫名其妙的机缘,又突然出现,他就像是安在密室逃生墙上的那个扩音喇叭,行至绝境,在你鬼哭狼嚎之际突然出声给你提供提示,但这些提示的背后,到底是更惊人的圈套还是更光明的现实,谁又敢断言呢?
“我说过,我不想做坏人,我是来帮你的。”
“那你告诉你到底是谁。”
“我是江还。归还的还。”
应呈嗤了一声。
他只好举起双手又重复了一遍:“我真的不是坏人。”
叶青舟没忍住,插了句嘴:“是。你不是坏人,只是见了警察就跑的人。”
江还“嗯”了一声:“但我跑着跑着,不还是栽在应警官手里?”
应呈咧嘴一笑,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子,撇开满脸的血混合着的灰,依然透着一股痞气:“看来我这张脸又帅了两个等级,连流浪汉都能被我的美貌所折服,我这是从女性杀手升级成男女通吃了。”
谢霖哭笑不得,深以为耻,忍不住推了他一把,笑着骂了句“傻x”。这小子有某种魔力,能让人随时都想揍他,却也正是因此,让人信服至深。
应呈也是伤痕累累,被这么推了一把还有点疼,揉了揉,跟着一块笑了两声。江还死死盯着他们的互动,嘴角颤抖,不知道是被感染着想上扬,又或者是难受得想痛哭,但应呈一偏头,又在那双深海一般的眼睛里看见了明亮的流星。
太好了。江还想。
“别闹了,去不去?”
应呈匆忙回神,嘶了一声:“去。”
叶青舟于是轻轻推了江还一把:“不是知道郑远峰在哪吗?那就带路,敢动什么歪脑筋,自己掂量着办。”
江还点了点头,带头跑进了小巷,谢霖一边追,一边不忘汇报:“目前往陈家弄的方向追击,装备完好,有线人协助,联合各组,随时准备支援!”
指挥车直接开向金都的废墟,倒塌的房子引起的动静太大,导致把周围几条街都堵了个彻彻底底,比一般的MPV还要大一圈的指挥车顿时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局面,陈强只觉得心又揪了起来,对着麦克风就喊:“别冒进!我调人过来,千万等支援!”
叶青舟回了句“收到”,便跟在江还后面跑,他伤得重,呼吸都疼,实在跑不太开,连江还都追不过,江还似乎还特意放慢了步子,说他像泥鳅是真一点没错,也不知道他在这边混了多久,对这边迷宫一样的地形熟得不能再熟,要不是他真心带路,想甩掉他们,简直轻而易举。
只见江还一路把他们带到了一个废仓库门前,猫在几个堆起来的生锈铁通后面,冒头往前一看,在仓库里焦急踱步的,果然是郑远峰!
应呈只看了一眼就蹲下身:“我看见四个,四把枪。”
叶青舟躲在另一侧,角度不同,摇了摇头:“五个。何洋在你五点钟方向。”
谢霖生怕他们乱来,赶紧汇报:“我们在陈家弄往外的一个废仓库,很大,很开阔,不支持狙击,对方人多,且持有杀伤性武器,支援什么时候到?”
顾宇哲迅速调出了所有人的的GPS信号:“别进!特警一组距你们不到一千米,马上就到!”
谢霖刚松下一口气,却听一声枪响,打穿了生锈的旧铁桶,子弹呼啸而过,从他还能听到的那只耳朵边上擦了过去!
耳麦里传出陈强的一声追问:“怎么回事!”
而耳麦那头,回应他的,却只有急促如骤雨一般的枪声。
——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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