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辉煌的高楼大厦里:
过分华丽的装饰无一不暗示着这里不是达官贵人就是上流人士的聚会。
纪风折走过其间,看到了人们口中的上位者——徐惊觉。
记忆里明艳动人的脸变得更加的精致,又透漏着一种阴郁美,眼角的泪痣愈发生动明艳。
纪风折看了一会,他的好朋友景肖叫住了他:“风折。”
纪风折走过去,景肖对他说:“在这里好好待着。”
纪风折耸肩,他本来也没有打算干嘛,但还是站在了景肖的旁边,看着源源不断的人走到徐惊折的身前,朝他进酒。
这是离徐惊觉最近的一次,许多世家纷纷想抓住这次机会,期待着能和徐惊觉合作。
把自己的女儿或者儿子包装好,纷纷拉来参加这次聚会,万一能被徐惊觉看上了呢?
那家族将会百年久经不衰。
四年前,徐家的私生子徐惊觉接手徐家的公司,很难想象,这个外表看起来漂亮,身上又总是透漏着病气的omega;用非比寻常的手段夺得徐家的大权,又在三年内将徐家公司的股份翻了三倍。
没有人敢在明面上说徐惊觉的不是,徐家现在可以说是徐惊觉的徐家。
徐惊觉脸上挂着体面的笑容,一一回应前来敬酒的人。
措不及防的,徐惊觉漫不经心的看过来,纪风折对上他视线的时候,微微的愣神了一下,心脏不自觉的收紧。
徐惊觉勾唇笑了笑,若无其事的转移视线,放佛刚刚只是看不熟的人。
不择手段,阴狠毒辣,阴郁暴躁,这是外界对徐惊觉最多的评价,纪风折微微垂眼,可是他觉得这些都不是真正的徐惊觉,因为他见过徐惊觉年少时的样子。
所以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
徐惊觉看着记忆里熟悉的alpha,正低头同其他人讲话,姿势莫名其妙有点暧昧,他淡淡一笑,走过去。
“纪总。”
还是熟悉的声线,纪风折意外的抬起头,只见刚刚在同其他人谈笑风生的漂亮omega来到了他的前面,怪不得周围都变得安静了不少。
他抿成,抬起酒杯跟他轻轻的碰了一下:“徐总。”
徐惊觉淡淡的笑了:“没想到纪总还记得我的名字。”
“怎么会呢,整个京城,谁会没有听过徐总的名字呢?”纪风折把皮球又踢回去。
徐惊觉也毫不在意,点到为止:“你知道的,我说的不是这个。”
纪风折笑了笑,假装不懂他的言下之意:“徐总是什么意思呢?”
徐惊觉对着他轻轻的笑了笑,眼睛弯成一个弧度,但细看,眼底又没有笑意。
徐惊觉喝了一口酒,慢悠悠的说道: “风折哥哥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近人情,但没有关系,谁让我……”
听到这个熟悉的称呼,纪风折猛然抬头看他一眼。
明明时间已经过去了好久,但再次听到这个熟悉的称呼,还是有一刹那的恍惚,还是感觉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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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他刚刚初升高,也是第一次认识徐惊觉的时候,本来只是同一个班的同学,纪风折能记得徐惊觉完全是因为对方长得很好看,气质也出众,又是徐家的小孩,经常成为许多人讨论的对象。
大家都说他长着一张omega的脸,但却又是个beta。
本来以为两个人会一直没有交集,直到有一次,徐惊觉出车祸,徐家对外称他撞到脑子了。
痊愈之后的徐惊觉开始变得特别抗拒人,连带着记忆都有点错乱。
不久之后,传来消息,徐家的太太因心系孩子导致失足坠楼,徐家一下子乱了起来,没有人顾得上徐惊觉。
徐惊觉因此休学了一个学期,后来重返学校了,徐家的意思是希望学校能找一个比较靠谱的人帮他看一下徐惊觉的情况,不用多做什么,看看就好。
比较靠谱的人,班主任一下子就想到了纪风折,带着有点不好意思,徐家开口又不好意思拒绝,于是把这个任务交给他之后又让他们成为了同桌。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徐惊觉总是喜欢看着窗外,纪风折也只是每天上课下课写作业,两个人都没有跟对方交谈的意思。
直到有一天,徐惊觉趴在桌子,不小心睡着了,纪风折看了他一眼,发现徐惊觉哭了,他轻轻的收回要放下的练习册。
鬼使神差的,他看了一会,眼泪滑过脸颊,徐惊觉一下子就被惊醒了,纪风折转头假装在看书。
徐惊觉起来的时候,默默的抹了一把脸,又转头看向窗外。
纪风折想了想,他总觉得自己总要说点什么,于是他犹豫了片刻,才说:“中午一起去吃饭吗?”
这段时间的观察,纪风折发现徐惊觉几乎不回家吃饭,他前天还看见了,徐惊觉申请住校,并且找老师要了一张住校申请表。
意识到纪风折在跟自己讲话,徐惊觉眨了几下眼睛,才不确定的问:“你在跟我讲话吗?”
“嗯。”
“谢谢,不用了。”徐惊觉拒绝完又转头看向窗外。
第一次邀请人第一次被拒绝,纪风折也不好意思多说什么,只说:“好。”
中午的时候徐惊觉一个人待在教室,他干脆趴下来,但没有想到的是,纪风折很快就回来了,顺便给他带了一个煎饼。
纪风折叫他:“徐惊觉。”
徐惊觉起来,双眼还有点懵圈,他不明所以:“怎么了。”
纪风折把手中的饼递给他:“你已经连续一周没有吃午饭了。”
徐惊觉愣愣的接过来,接过来的瞬间,眼泪也跟着下来。
这下轮到纪风折懵了,他看着一行清泪直接流下来的漂亮少年,难得出现了无措,慌张的抽了两张递给他。
徐惊觉接过来,慌忙的擦了脸,声音还是闷闷的:“谢谢。”
纪风折看着他绵密的头发,突然间想,手感应该很好。
徐惊觉过了一会才抬起头,打开煎饼袋子,又咬了一口,饼还没有来得及咽下去,他又哭了起来。
“今天饼味道应该很好,好吃到让人感动到流泪,下次我会跟阿姨说,她做的饼好吃到把人感动到流泪了。”纪风折试着开一个玩笑,事实上他不是一个会开玩笑的人,说出这点已经算是最大的意外了。
“噗”,意外的,徐惊觉笑了一下,他边吃边问:“为什么给我买煎饼?”
“顺便给你带的。”纪风折说。
“谢谢。”
“嗯。”纪风折接受了这次道谢。
好像从这个时候开始,两个人才变得有点交集。
纪风折总是在会每天跟他讲两句话,久而久之,徐惊觉对着窗户发呆的频率次数渐减。
纪风折总是会问他下课要一起去吃饭吗。
“你今天要跟吃饭吗?”纪风折问。
这次徐惊觉态度转变了,他先是问了一句:“可以跟你一起吗?”
“问你某种程度上来说,是我在问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吃饭。”
徐惊觉冲他笑了一下,毫不犹豫的回答:“那我要去。”
跟着纪风折走在路上,犹豫了好久,他终于问出了最想问的话:“你为什么不问我我发生的事啊?”
自打出事了之后,就有好多人明里暗里的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徐家出什么事了。
很多人都是出于看热闹的心理,也有少数人是害怕徐家股票下跌,造成合作利益的损失,但纪风折好像一点想问的意思都没有。
“那会受伤是不是很疼?”纪风折只能问。
“什么?”意识到他在回自己上一句话的时候,徐惊觉说道:“那会是有点疼,现在差不多忘记了。”
“嗯。”纪风折淡淡的回了一句:“走吧。”
“你知道吗,我现在都有点感觉我好像忘记什么事了。”徐惊觉自言自语的开口。
“所以你每天看向窗外就是在想你忘记的那件事。”纪风折总结。
一阵风吹过来,徐惊觉的脑子稍微清醒了一点,他说道:“我感觉我上半年一直都是昏昏沉沉的状态,我总感觉自己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每次醒来都感觉到难过,连带着心脏都有点犯疼。
“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没准不是什么好事。”纪风折说完之后拿出饭卡刷了饭菜。
“也是。”徐惊觉点头。
两人一起吃晚饭之后又回到了教室,纪风折又拿出作业来写,徐惊觉一边看他算一边问:“你每天都在算数学,不会觉得厌倦吗?”
“不会。”说完纪风折又干脆利落的写下一个答案。
“噢噢。”见没有话讲之后徐惊觉渐渐的睡了过去。
上半年睡了一年,还是时不时的感觉到犯困。
但他总是不喜欢睡觉,因为睡觉总是会莫名其妙的让他梦到那次车祸,但他又总是记不起来那个人长什么样子,只知道每次醒来自己就会陷入很久的难过,久而久之,他就不是很喜欢睡觉了。
闻着旁边的人的香味,他总是忍不住的就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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