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倒霉的索额图

看到那三样物品的一瞬间,沐剑屏没来由地感到了一阵恶寒。

原剧情里,建宁公主缠着从五台山回来的韦小宝给他带这三样东西,但是那时建宁的身份已被揭穿,韦小宝也懒得应付她,结果建宁不止没得到东西,还因为和韦小宝拉拉扯扯遭到康熙好一顿训斥。

所以现在因为建宁还是金枝玉叶,韦小宝不得不讨好她,才给她带回来的这些东西?否则建宁公主常居深宫这些东西她从哪儿弄到的?于是便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是啊,就是那个小桂子给本公主带回来的。”建宁公主不住地抱怨着:“去一趟五台山去了那么多天,让带个东西也这么磨磨蹭蹭的,害本公主最近都没什么可玩儿的。”

沐剑屏认为,以建宁公主这个喜欢虐人和被虐的怪癖,她拿到手的这三样东西,绝不只是自己把玩把玩这么简单,要不就是会用到别人身上,要不就是让别让用到她自己身上。

蒙汗药和炮竹也就罢了,这个流星锤……不是会闹出人命吗?

要说这些皇家人性情兴趣真是各有不同,想那小玄子康熙酷爱读书写字,琴棋书画无一不通,皇七弟隆禧虽然年幼贪玩,好歹玩儿的游戏还都算是中规中矩,就偏偏这个刁蛮任性的建宁公主花样最多,最会胡闹,哪天不惹了大祸估计她是不会消停的。

不过眼下令沐剑屏最为担心的,这建宁大晚上潜到她尚膳监的院子里,是不是在暗示着要和她共享这三件好不容易得到的“宝物”呢?毕竟韦小宝此时还在康熙身边,隆禧是她亲弟弟也不可能,那就只剩下自己了啊。

却意外地听建宁公主这样说道:“我听说皇帝哥哥晚上召了几个大臣商议国事,小桂子也随侍在侧,等一会儿那些大臣都离开以后,我们伏击在小桂子回尚膳监的必经之路,打他一个措手不及,小桂子一定想不到,他费尽心思找回来的这几样东西,却用在了他自己身上,本公主只要想起到时候他那张错愕的脸,就忍不住的开心。”建宁公主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隆禧一听建宁的这个提议,赶忙打退堂鼓:“皇姐,弟弟想起来还有几页书没读,皇兄怕是明天要检查读书的情况,弟弟就先行回去了。”话还没说完就打算逃跑。

建宁笑眯眯地拉住隆禧的后衣领,道:“俗话说见者有份,这么好玩儿的事儿当姐姐的怎么能独享呢?你必须得一起去!”

迫于建宁公主的淫威,无奈之下隆禧只得答应,却又怯怯地问道:“这么个玩儿法,万一让皇兄或者太后知道……”

“怕什么,以前本公主也是这么和小桂子玩儿的,皇帝哥哥和太后从来都没有说过什么。”建宁心想,之前她还和韦小宝玩儿火烧藤甲兵烧掉对方一整条辫子,皇帝哥哥知道了也不过就是剪了温有方的辫子赔给了韦小宝,并没训斥自己半句。

“公主,你打算怎么个伏击法儿?”沐剑屏皱了皱眉:“这流星锤玩儿不好可是会出人命的,我看还是算了。”

“你放心,这流星锤是专门制作成空心的,不信你掂掂。”建宁拎着流星锤的锁链耍了两下,又递给了沐剑屏,说道:“而且锤子上的刺我也让人磨成圆的了,所以不会伤到人的。”

沐剑屏掂量了一下流星锤,发现它的确很轻,而且刺也已被磨平,乍看上去并没有什么攻击力,只不过这东西终究也是个武器,且那建宁公主玩闹起来没轻没重,万一要是真扔到别人的脑袋上,不开了花才怪呢。

本想拒绝参与建宁的这个游戏,但是转念一想,自己好歹会些武功,关键时刻说不定能阻止一些事情的发生,如果放任建宁和隆禧这两个人去,天知道他们会惹出什么事来。

总之今晚,看来又不能安安稳稳地睡上一个好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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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书房外,几个大臣徐徐踱着步子,看来国事已经商议完毕了。

“康亲王,明珠大人,皇上方才最后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啊?”走在康亲王和明珠身旁的一个大臣说道。

康亲王与明珠对视一眼,说道:“圣意难测,我等做臣子的还是谨守臣子的本分,不要妄自揣摩圣意。”

几人正说话间,似乎感觉哪儿有些不对,明珠不禁问道:“这索额图索大人不是和咱们一起出来的吗,怎么好像半天没见到他人了啊?”

康亲王杰书点头称是,赶忙回头寻找,在远处看到一瘸一拐正费力行走的索额图。

于是二人走到索额图身边,关切地问道:“索大人,你这是怎么了?”

“嗨,不瞒二位说,方才皇上召见我们几个,我一时走得急了,不小心摔了一跤……”索额图苦笑道。

“可让太医看过了吗?”康亲王问道。

“没什么大事,就是腿有些疼,走路不太得劲。”索额图说道:“二位大人不必担心。”

“这怎么行,我看我们还是扶你一下吧。”明珠说着冲康亲王点了下头,二人一左一右把索额图夹在中间。

“真不用了,前面就快到宫门了,我们三人这样行走也不方便,还是不耽误二位大人的时间了,二位先走吧。”索额图忙说道。

……

离尚书房不远处的某个树丛后,三个黑色的人影挤成一团,看上去颇为诡异。

建宁公主正在往树上布置着她的那个流星锤的机关,隆禧在一旁小声问道:“不说是埋伏在回尚膳监的路上吗,怎么又改在这儿了?这离皇兄的尚书房可不算远啊……”

“看你胆儿小的。”建宁公主嗤笑道:“我想过了,万一皇帝哥哥不放小桂子回尚膳监,而是让他去办其他的差事,我们岂不是要白等一场?不如就埋伏在这里,反正从尚书房出来无论去哪儿都得走这条路,他是跑不了的。”

“那你就不怕是皇兄和小桂子一起走过来吗?”隆禧又问道。

“这个倒是没细想……左不过若是皇帝哥哥真和小桂子在一起,我们不动手也就罢了。”建宁指了指树干的方向:“隆禧你别愣着,快把那一端系在树上啊。”

建宁公主的打算是,一会儿韦小宝走到这里的时候,先在他脚下扔两个炮竹,炮竹一响,韦小宝肯定会惊慌失措地愣在原地,这个时候再启动挂在树上的流星锤机关,让流星锤正中韦小宝,就算大功告成。

正在此时,突然从前方一瘸一拐走过来一个人,建宁公主有些兴奋地说道:“快准备准备,小桂子过来了。”

虽然天色较暗看不清此人的相貌,但是从高矮胖瘦来看此人确实和韦小宝的身材很接近,何况此时那些入宫商议国事的大臣已经都走光了,建宁公主又看来人一瘸一拐晃晃悠悠,一点儿气派都没有,所以断定此人就是那个小无赖韦小宝无疑。

“隆禧,准备好了吗,我一扔炮竹,你马上就放下流星锤。”建宁公主指挥道。

“皇姐,我看咱们还是罢手吧,真要闹出事来皇上太后肯定会责骂的。”隆禧最后一次劝诫道。

“早知道你胆子这么小,以后什么好玩儿的都不给你。”建宁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同时扔出了自己手中的炮竹,看隆禧还傻愣着站在原地,不由得斥道:“还不松手!”

隆禧无意识地松开了握着铁链另一端的手,那流星锤果然如同它的名字一样,如流星赶月般向那个一瘸一拐走过来的人影极速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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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和殿大学士索额图,晚上同众大臣在尚书房与皇帝商议国事后,回家途中遭遇不明暗器的袭击,亏得一御前侍卫舍命相救才躲过一劫,此事原本是按宫中有刺客偷袭来处理,但当大批侍卫赶到现场之时,却发现此乃一起乌龙事件,所谓的“刺客”竟是和硕长公主建宁与纯亲王隆禧……

康熙是在慈宁宫和太后说着话的时候才得知的这一消息,心中的愤怒可想而知,也顾不上脸面不脸面了,直接宣了建宁隆禧二人到慈宁宫,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建宁,你实在太过放肆了,平时你和那班小太监恣意妄为,朕已经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如今你又和大臣胡闹,这事若传出去你让皇家的颜面,朕的颜面往哪儿放?”康熙被气得脸色铁青,胸膛一起一伏,连手也在微微颤抖着。

索额图官至正一品,是重臣也是权臣,建宁捉弄他和捉弄其他人意义自然完全不同,往好听着说这叫不合礼法,往难听着说就是荒唐至极,也难怪康熙会生气。

建宁有些不服气地嘟囔道:“我又不知道来的那个人是索大人……”

“你还敢顶嘴?”康熙一拍桌子,在场之人都被吓了一大跳:“你不知道那人是索大人,难道换了其他人你就可以这么胡闹?建宁,你年纪也不小了,朕时常劝诫你平日多读书写字,修身养性,可你从来都听不进去,朕不指望你能像其他大家闺秀一样温婉贤淑,但好歹恪守你公主的本分,循规蹈矩安分守己,别无端给朕惹事!”

建宁公主被康熙这样疾言厉色的一通数落,委屈得眼泪一直在眼眶中打转,太后看到自家女儿这个可怜的模样委实心疼,本想着宽慰劝解康熙几句,但是这次建宁做得实在是有些过分,太后也知理亏,所以张了张嘴,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训斥完了建宁,康熙又向旁边站着的隆禧投来了一记凌厉的目光,吓得后者一个激灵。

“隆禧,你皇姐到底是个女儿家,平时刁蛮些任性些朕都能理解,可你虽年纪小,但好歹也是堂堂一个王爷啊,也陪着你皇姐这般胡闹?你从小熟读四书五经,书里没教过你居处恭,执事敬,与人忠这个道理吗?朕本对你寄予厚望,待你长大成人后还指着你为朕分担国事,然而你小小年纪就这样肆意妄为,到底要朕说你什么才好?”

隆禧毕竟年纪小,不像建宁那样能稍微控制些情绪,而且他又何曾被自家皇兄这么严厉的斥责过?一时没忍住,“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

太后实在看不过去了,只得在旁边劝道:“好了皇上,事情已经发生了,孩子们也知道错了,训斥他们几句也就算了,千万不可太过生气,龙体为重啊。”

岂料这时,建宁公主突然说道:“皇帝哥哥,你不要怪罪隆禧了,隆禧本来不愿意去,是臣妹非要拉着他的,要怪就怪臣妹好了。”

建宁是很讲义气的,她的本意只是不希望康熙再责备无辜的隆禧,可这当口说这种话对康熙来说无疑更是火上浇油。

“你还敢替别人求情?先看看你自己的这些个东西。”康熙指着侍卫从现场搜到并带过来的所谓“凶器”,冷声道:“炮竹?蒙汗药?还有这是……流星锤?你堂堂一个公主,能不能学点儿好?”

话音未落,康熙一挥袖子,把原本置于桌上的那几样东西全摔到了地上,炮竹散了一地不说,蒙汗药的药粉也从药包里洒了出来,至于那个流星锤,早就骨碌骨碌滚到了一旁。

康熙为人一向谦和温润,鲜少发这么大的火儿,在场众人皆被吓得噤口不言,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沐剑屏是看过鹿鼎记的,印象中康熙有限发过的几回火儿,一次是知道鳌拜杀死了苏克萨哈全家,一次是知道假太后的真实身份,还有一次是知道韦小宝是天地会青木堂的香主。

看这情形,沐剑屏暗自庆幸早些时候自己在关键时刻出手救下了索额图,对方现在最多也就是受到了一番惊吓,否则如果索额图真的受了伤挂了彩,那么事情恐怕就更加严重了。

“皇上别生气了,保重龙体啊。”韦小宝为了缓解此刻紧张的气氛,一边蹲下来捡那些被康熙摔在地上的东西,一边安慰着。

“桂公公,请稍等一下。”这时,一直站在太后身边的宫女蕊初突然说话了。

“蕊初姐姐,怎么了?”韦小宝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不解地问道。

“这包并不是蒙汗药。”蕊初也蹲下了身子,看着地上洒出来的药粉,皱了皱眉头,说道:“这包可是见血封喉的毒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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