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祈瑞：...
斯霆申：？
怔愣了一秒，祈瑞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起身，同斯霆申彻底拉开了距离。
而与此同时，一个很明显的事实摆在了他眼前——斯诺根本没有醉。
可...怎么会？
“——你怎么会在这？！”
听到斯霆申难掩震惊的声音，斯诺没有回答，而是将视线落在了斯霆申的脖颈，那上面的痕迹刺眼的很。
刚才两人的谈话声到后面并不大，他没有听清说了什么，只看到沙发上几乎要重叠在一起的两人。
纵然知道自己根本没有任何立场，但斯诺还是忍不住想：如果他没有假装喝醉，如果他没有跟着祈瑞回家，如果他没有及时出来打断，是不是，是不是...
没有得到回答，斯霆申愕然起身，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移动，无论如何，他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基本没有多少交集的两人会在一块。
此时他像是终于为自己找到了开脱的理由，反过来质问：“祈瑞，我需要一个解释！”
“他偷跑去酒吧，怕回家挨打，所以来这躲躲，就这么简单。”
此时，迫切想要弄清楚的祈瑞已经没有了跟他掰扯的耐心。
说完这话，不等斯霆申反应，就一把扯过他向外走去。
身后的斯诺下意识想要跟上去，却在迈出第一步后停住了脚步。
门关上的同时，也关上了所有的冲动。
想到一同出去的两人，有难以言喻的情感溢满了他的心脏。
可这次与之前不同的是，斯诺好像终于明白了自己掩藏最深的想法。
———
寂静的走廊里，被拉出去的斯霆申满是不可置信，但还未开口就被堵了回去。
“这是我最后一次提醒你了，协议里写的很清楚，不干涉彼此私生活。”
“为什么，我到底有哪里做的不好？”
男人像是失去了理智，压抑着愤怒朝祈瑞低吼道：“我们认识这么久，你为什么连试都不愿意试就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我？”
“没有为什么，何况...你真的喜欢我吗？”
没有丝毫动容的祈瑞看过去，眼底是极致的冷漠。
他摇摇头，语气好似带着怜悯，“你表现得连你自己相信了，可你只是不甘心罢了，你不甘心你的信心和自尊心受到了打击，更不甘心你所谓的付出没有得到任何回报。”
这话语像一柄利刃，戳破了斯霆申一直以来的幻想。
清晰至极的话语在耳边不停回荡，恼羞成怒的男人张嘴，想要为自己辩解，却惊然发现...他无话可说。
破天荒的，这位向来被捧着的天之骄子也体会到了哑口无言的感觉。
就在两相沉默之时，外面忽然有道道电光闪过，然后雷声接踵而至。
就快要下雨了。
许久，斯霆申才心情复杂地看了祈瑞一眼，转身离去，背影掺杂着肉眼可见的狼狈。
脚步声响起又消失，人已经彻底消失在了视野里。
祈瑞转身摁上门把手，想到还在屋内的人，他眸底的情绪明明灭灭，最终化为乌有。
屋内，斯诺仍保持着离开时的姿势。
本情绪不佳的男孩见他独自一人回来，眼里划过不易察觉的喜悦。
祈瑞看着斯诺，问出了想问的话：“既然没醉，又为什么要装醉？”
他的语气依旧平淡，仿佛只是单纯的询问，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其中掩藏着怎样的试探。
“因为...”
因为我好像喜欢你。
后面的话斯诺没有说出口，因为他知道，即便说了也只会让祈瑞反感。
何况，如果对方因此远离他...
想到此处，他的双手无意识握紧，终究是没有勇气说出口。
他压下心中汹涌澎湃的情绪，尽量让自己听起来像平常一样，“因为我偷跑去酒吧，怕回去挨骂，所以来你这里躲一躲。”
这是直接拿他搪塞斯霆申的话来回答，祈瑞心想。
不过，他也确定了一件事实，对方并没有恢复记忆。
思及此，他抚上左手腕，手下的力道有些重。
对面的斯诺眼眸低垂，正思索下一句该怎么回答，却发现男人并没有追问的意思。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他也不免心里酸涩...祈瑞根本不在意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短暂的谈话最终以双方回屋休息告一段落。
而一墙之隔的窗外，有淅淅沥沥的滴水声传来，下雨了。
———
转眼间，又到了冬天的季节。
宿舍里，气氛极为轻松，因为马上要到寒假了。
斯诺将聊天翻到祈瑞的界面，停顿片刻，发过去一条消息。
宿舍里的其他人也在各自忙着。
百无聊赖的慕容闲划拉着手机，刷到假期出游的帖子后点进去看了又看，突然出声：“各位，你们假期都有安排吗？”
凌谢正趴在桌子上补作业，闻言摇摇头。
确认几人都没什么安排后，慕容闲推了推眼镜，提议道：“正好我们都没正儿八经地出去玩过，不如，我们来场宿舍团建？”
一听到团建，凌谢也不管作业了，连忙举起双手表示同意。
见他哥没有反应，他大手一挥，直接剥夺了对方拒绝的权利，“我哥也去。”
就连平日里喜欢独来独往的闫思淼也同意了。
既然已经确定要团建了，下一步就是商量地点。
就在几人思考要去哪里时，闫思淼给出了一个选项，“我们可以去泡温泉，正好我知道一个地方。”
“哎，好主意，现在天气正冷。”凌谢朝他竖起大拇指，十分赞同这个提议。
“我也觉得可以。”
“嗯。”
于是几人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下周去泡温泉。
就在这时，手机振动了一声，斯诺垂眸看去，回复完消息后又同对方提起了这件事。
【斯诺】：我们宿舍下周团建。
【祈瑞】：嗯，去哪？
【斯诺】：温泉山庄。
发完这句那边忽然沉默了，许久才又有消息过来。
【祈瑞】：我下周去那边出差，到时候一起。
看到这条消息，斯诺蓦地直起身，出乎意料的同时有喜悦蔓延开来。
他忍不住扬起笑意，字打了又删，最终还是只发过去了一句，
【斯诺】：好。
身旁，莫名被这情绪感染的凌谢看向他，满脸疑惑：“哥，你怎么这么高兴？”
话落，斯诺瞬间收敛了情绪，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是错觉。
他语气正常，“没事。”
———
温泉之旅如期而至，几人商量好在车站汇合。
候车大厅里，凌谢老远就看见了赶来的斯诺以及他身旁的祈瑞，两人都穿着黑色的大衣，看上去莫名相衬。
见状他摸了摸自己身上的羽绒服，虽然不酷，但厚厚的，很安心。
等两人走近，凌谢好奇问，“哎，祈瑞哥，你怎么也来了？”
“他刚好要去出差，所以跟我们一起。”斯诺解释道。
“好啊！正好可以做个伴。”
几人都没有什么意见，反正目的地都是南溪市，多一个人做伴也没什么坏处。
历经一个小时，他们抵达了南溪市。
一下车，祈瑞就跟他们告了别，赶往与客户约定好的地点。
其他几人在他走后，也打车前往了温泉山庄。
他们提前订好了两间双人房，一来就能直接入住。
分房间的时候，闫思淼主动提出要跟斯诺一间，其他人也都没什么意见，最终斯诺与闫思淼一间，凌谢与慕容闲一间。
刚放好行李凌谢就迫不及待地要去泡温泉，结果很不幸被工作人员告知因为人太多他们要到下午才能去。
看着瞬间蔫了的凌谢，早就做好攻略的慕容闲颇为好笑地安慰：“这里又不是只有温泉，周边还有很多好玩的地方。”
“真的？走走走，一定要玩个够，可不能白来！”
说着凌谢就要急吼吼地拉着几人出门。
有些纠结的闫思淼摇摇头，拒绝了出门，“还是你们去吧，我昨晚没睡好，想在房间里休息。”
“那好吧。”凌谢虽然有些遗憾，但看他的确是一副没休息好的样子，也不再勉强。
最终只有他们三个人出了山庄。
这边与他们分别的祈瑞按照约定到达了目的地——是一所小区。
应该是客户提前交代过，门卫核实完身份就放他进了门。
他按照客户给的地址找到了门牌号，但是上前敲门却始终没有回应。
从这不同寻常中察觉到了什么，祈瑞收回手，没有选择联系客户，而是准备先行离开。
在他转身之际，从楼梯走上来一个大爷，手里还拎着刚买回来的菜。
大爷见到祈瑞，似是见怪不怪，径直朝着隔壁走去，他应该是这家的邻居。
拎着菜的人掏出钥匙开门，可不知是门锁坏了还是怎么，钥匙直接卡在了里面。
见此大爷赶忙喊住了还没来得及下楼的祈瑞，“小伙子，等等，”
见祈瑞止步，他扯着大嗓门喊：“小伙子，你下楼的时候帮我跟物业说声，就说大爷我的门坏了，让他们赶紧找人来修修。”
说完他又觉得不太好麻烦一个陌生人，拎着菜朝这边走来，“算了，大爷我还是自己跑一趟吧。”
可就在他路过自家隔壁时，门却突然打开了。
被这动静吓了一跳，大爷皱着眉头朝里面看去。
只见无边黑暗中，有一个背对着他的人影，安静坐在椅子上。
本就被吓了一跳的大爷这下更精神了，他捂着胸口，不满地指责：“你这小年轻，怎么动不动就吓人...”
话没说完，他终于察觉到不对劲，试探地挪进门，拍了拍不吭声的人。
下一秒，椅子上的身影猛地朝一旁栽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