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鸣的夏日,烈阳高照,老旧的电风扇叶嘎吱嘎吱响着,这还是十六岁的少年第一次把人带回家。
谢岁晏第一次从星际修真界里出来,他一心修炼,什么也不懂。所以他被真少爷捉进别墅,还被莫名奇妙索吻,第一反应就特别烦,还觉得外面所有人都很奇怪。
但傅寒淞给了他安全感,而且,傅寒淞长得特别好看,特别对谢岁晏胃口,怎么说呢?傅寒淞长得跟一棵青涩小松柏似的。
谢岁晏一棵铁树,其实蛮嫌弃自己本体,他挺喜欢松柏笔直挺拔,多有傲气啊。
他低头往嘴里灌了一口冰爽的柠檬汽水,能坐着就不想站着。
他个高,往狭小的屋子里那张单人床上一坐,就占据了这间屋子大半空间,存在感很强。
傅寒淞站在旁边悄无声息盯着他。
他环顾四周,发现屋子挺小,但被主人收拾的挺干净,可见屋子主人是有洁癖的。
“你能接受我跟你睡在一张床上吗?”谢岁晏仰着头,窗外有浅淡的金色日光照进来,傅寒淞搬动电风扇时身子偏了一偏,光线就直接映在他脸上,从额头到鼻梁,再到唇际和下巴,无处不精致漂亮。
傅寒淞顿了一下。
他死水一样的心脏难得剧烈跳动起来,他知道一路走来很多人都在悄悄窥视着他们,或者说窥视着身边这个少年。
这个少年实在是太不一样了,他就像是橱窗里的精致宠物猫,是贫民窟不可能会有人养得起的存在。
可当他说想要借住几天,傅寒淞还是把人带回来了。
这个少年说他叫谢岁晏,来历以及为什么要救傅寒淞给他眼睛涂药,什么都没有说。
傅寒淞猜想他是哪家破了产无路可去的小少爷,十指不沾阳春水也不会干活,只能辗转来到了贫民窟,可是贫民窟是个复杂吃人的地方,他就只能求傅寒淞收留他。
夜晚来临,谢岁晏有一搭没一搭跟傅寒淞说话,也不管傅寒淞回不回答。单人床太窄,他们好歹是两个少年也勉强能躺得下,只是瘦削脊背无可避免就得抵在一起,风扇还在昏暗夜晚吱呀吱呀发出烦人声响,他们紧挨着闷出了汗。
傅寒淞明天不用上学,他现在还在放暑假,所以今晚怎么闹都行。
谢岁晏把他推醒,叫他出去。
他路过这里就看见了,不远处有条潺潺小溪。溪水倒映着月光,波光粼粼,他直接把鞋子都脱了,往小溪浅水扎去。
“真的很凉快!寒淞你真的不试一下吗?”
傅寒淞就是不肯下水,他站在树边,穿着校服裤,眼前是少年脱下衣服后晃眼的白色,他不自然揪着校服外套拉链。
谢岁晏扯着棉质黑色长袖,太热了,他直接脱掉了,往腹部泼水就开始洗澡,一转身,发现傅寒淞目光飞快从他莹白色肩背以及腹部几块轮廓模糊的腹肌上掠过。
“……你害羞呢?”谢岁晏从水里站起身来,溅起一池溪水,沾湿了傅寒淞衣袖,他笑着握住他脚踝,直接往水里拖。
石头滑溜溜,傅寒淞一时不察惊叫着摔进了他胸膛。刹那,湍急水流,他紧紧抱着谢岁晏脖子,双脚跟藤蔓似的紧缠着他腰部,偏头就是少年臂膀流畅的线条,带着青涩而蓄势待发的力量。
谢岁晏为了防止傅寒淞乱动直接托住了他,掌心柔软,他突然有点不自在,腹下有点热又说不清哪里出了问题:“那个,真不好意思,你怕水是吧?”
月色下,傅寒淞满脸滚烫,他从来没有孩子一样被人托着,而且……
他们这个年纪最不缺就是精力。
傅寒淞暗暗往后躲,避无可避。
“你是不是变态……”就在他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之际。
谢岁晏手往下慢慢地从裤兜里掏出了一串钥匙,叮铃铃响着。他道:“抱歉,硌到你了吗。”
他说完又皱眉:“你也带钥匙了?”
傅寒淞愣了下,脸突然火辣辣的,他克制地说道:“嗯。”
“可是我记得……”
“你看走眼了。”
“好吧。”谢岁晏看着傅寒淞这样子觉得奇怪,不过他修真界也是孤儿一个,没什么长辈教他性知识,“你怎么脸红了?该不会发烧了吧,赶快别泡水里了。”
傅寒淞不敢看他,他弄不清谢岁晏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这个年纪课堂上都有性教育课了,难道谢岁晏没上学吗?
他摇了摇头,然后就被放了下来。
洗完澡,傅寒淞说他还要再洗洗,谢岁晏就回去了,临走前回头看了眼,傅寒淞如惊弓之鸟退后了一步,有意无意间,校服外套绑在腰部。
这是,第一次,傅寒淞脑子里那些性教育课程里的内容似乎具象化了。他不知道怎么面对谢岁晏,很久以后,洗完手,才慢慢踱步回去,结果发现屋子里还亮着灯。
他有种奇怪的感觉,这个世界除了谢岁晏,还没人等他回过家。没多久之前那些记忆又浮上心头,傅寒淞飞快瞥了谢岁晏一眼。
谢岁晏待在他生活了十几年的狭小屋子里,慵懒而随意的支着脑袋,看见他动作笨拙变扭爬上床,笔直挺拔的身子才往后倒去。
傅寒淞背对着他,他能感觉到那个少年正在注视着他,难不成发现了……
正在他紧张到整个身子都在颤抖时,谢岁晏突然在他旁边窸窸窣窣爬起来,他连忙撑着床抬起头,结果愕然发觉谢岁晏那种漂亮又有攻击性的脸蛋就在他膝盖中间。
他吓了一跳,不自觉合拢了大腿。
“你到底想搞什么?”傅寒淞真的怕了,低声下气问他,只不过,脸色还是一如既往很冷。他长相看起来就苍白冷淡,透着厌世气息。
谢岁晏偏偏不怕,垂头往他身上大大咧咧嗅了好几下,又摸了摸鼻子:“你身上有栗子花的气味,带着特殊腥味,是我闻错了吗……”
这种事情,这个年纪,少年都彼此心照不宣,还要问?
傅寒淞猛然起身,那一下他猝不及防擦过了谢岁晏的,羽毛似的轻飘飘,却挠过他心尖——这是他的初吻。
这一下他也彻底认定眼前这个比他还要大上几岁的少年就是故意撩拨。
他黑眸晦涩,注视着谢岁晏。如果谢岁晏想撩拨他,那谢岁晏真的做错了,因为他不是那种随便的人。
谢岁晏捂着被撞破了的唇角,却不惊不慌,他额前碎发晃荡,彻底露出了那双黑亮眸子。
他“唔”了声,眉头皱了起来,倒也不是嫌弃,只是单纯疑惑:“好奇怪,你刚才是不是舔了我一下?”
谢岁晏只是想消减掉那几秒酥酥麻麻的感觉。然而在傅寒淞视线下,少年葱白手指揉着自个儿湿orz润orz艳orz红的唇。
傅寒淞神色慢慢地沉了下去。
谢岁晏发觉不对劲,悄悄地后挪:“可能是我出现错觉……”
话语刚落,谢岁晏在一阵天旋地转之下已然换了个地儿。
谢岁晏甚至在这种时候还能想:哦,那不是错觉。
对方犹带潮湿凉气,扎进了艳红水域。血腥味在口腔蔓延,少年人骨子里血气被催动,愈演愈烈。
谢岁晏陷入沼泽深渊似的闷热,他微惊,不懂这是什么,但是好像还不错。直到有什么东西钻进他薄薄棉质长袖。
谢岁晏肩背弯成小山峦,终于坍塌。
傅寒淞以为他会喜欢,以为自己是上面那个。
谢岁晏轻轻“嘶”了一声,却被弄疼了。
“嘭——”
倏忽,傅寒淞身体后仰,地上传来闷哼一声。
谢岁晏能一击致命,这已经是他努力克制的结果了。
他探头望去,只见傅寒淞撞在床角头破血流,顿时惊得扑到地上:“你没事吧?”
傅寒淞捂着额头,少年血气方刚,他方才失控也是着实压不住。但谢岁晏一开始也没拒绝,他眉骨锋利,长相偏漂亮,近乎攻击性,爆发起来却能把他掀到床下去……
他心里冒出很荒唐一个念头,谢岁晏不会是上面那个吧?
撞号了,难怪谢岁晏要揍他。不过看到他受伤,就满脸愧疚担忧——其实谢岁晏挺心软善良。
“我眼前一片模糊,好像看不见了。”傅寒淞心里想法绕了一圈最后回归原点。
谢岁晏说:“你……谁叫你弄疼我。那怎么办?我们现在去医院……”他慌里慌张去摸傅寒淞眼睛却摸到一手湿润,血腥气直冲脑门。
“你不会真瞎了吧?”谢岁晏要带他去医院了,真少爷被他揍了一顿,搞瞎了,这世界不就崩了?
傅寒淞见谎言就要被拆穿,连忙拽住他手腕将着急忙慌的人扯回来,他咳嗽了两声,沉下声音:“没事,我这也是老毛病了,过两天就能好。你先扶我起来。”
谢岁晏稍微放心了,把他扶着放到了床上,又在傅寒淞眼前晃了一晃,连眨动都不见眨,更认定他是短暂性失明了。
虽然也是傅寒淞先强吻他,但是他把人都搞瞎了。谢岁晏实在过意不去。
“反正我也借住你家,那我会照顾你的。”
夏日他还穿着白色长袖,只能随意把两边袖子撸到肩膀上,头顶的短发杂乱。谢岁晏烦躁揉了揉脑门上头发,汗都出来了。
傅寒淞在夜晚下,视线小心避开少年那片雪白结实的肩膀,他抿唇:“如果你没地方去,一直待在这里也可以。”
谢岁晏也不知道有没有放在心上,随口道:“谢谢。”
就是那么一句无心之语,让少年心里噼里啪啦放起了烟花。他其实已经把谢岁晏当成他未来准男朋友了。
他以为谢岁晏答应他留下来了,事实上,怎么可能。
谢岁晏离开那天瓢泼大雨,头也不回,彻底离开了他的视线,他说出那些话时,谢岁晏也是满脸不解看着他说:“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后来,谢岁晏彻底消失,傅寒淞怎么追也追不到,哪怕傅寒淞回到傅家动用所有财力寻找也是一样结果,谢岁晏在这个世界压根没什么身份证以及存活证明。
再后来,傅寒淞不得不信一件很恐怖的事实,谢岁晏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可能一辈子也没办法找到他了。
直至前几天KTV,有个黑发青年猝不及防在走廊撞到了他。傅寒淞后退一步,视线飘过青年那张大众脸,并没有上心,直到瞥见青年离去那个背影。
当年谢岁晏头也不回离开,就是这样的背影。
是个番外,也是解释一下前文吧~
傅总:我不是随便的人
【狗头.JPG】
就是说呀,谢哥被扑倒,其实应该说:“你……谁叫你亲我。”
可是这时候他什么也不懂,就只好抱怨:“谁叫你弄疼我。”
hhhhh纯情谢哥
…………
是我最近太yellow了吗?可能压力太大吧,呃呃呃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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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番外(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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