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前往飞驒市,已经是为了不同的目的。mengyuanshucheng
与上一次激动的心情相比,这一次,安井陆生的内心充满了疑惑和焦虑。
自从日枝鹤子送给他那块玉坠后,这几天,他就一直在做着那个奇怪的梦。
想了很久,安井陆生才意识到,这件事情,或许能够从日枝鹤子得到答案。
在经过数小时车程后,安井陆生也终于抵达了飞驒市。
他一步不停,丝毫不停歇的,前往了日枝神社,并且找到了山崎仁。
见安井陆生到来,山崎仁显得并不惊讶,他仿佛早就料到安井陆生会再次出现。
“山崎神官,请告诉我,鹤子大人在哪里?”一开口,安井陆生便说出了自己此行来的目的。
山崎仁并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在安静的擦拭着神宫里的物件。
面对这种沉默的态度,安井陆生心中一沉,他总感觉,日枝鹤子好像出了什么事。
等到将那些摆放的器具都擦拭干净后,山崎仁才双手一拍,合十祈祷着。
过了好一会儿,他睁开眼,缓缓的转过身来,轻声道:
“鹤子大人她,已经走了……”
仿佛是被雷击中一般,安井陆生愣在了原地,久久说不出话。
虽然已经有预料到过这种情况,但这样太……残忍了……
无力的低下头,安井陆生显得有些颓唐。
山崎仁自顾的走到一处摆放着木质雕纹盒子的架子前,然后取出了一本有些泛黄的札记:“拿去看看吧,这是鹤子大人留给你的东西。”
安井陆生怔怔的接过这本札记,上面,只是用褪色的笔墨书写着:《族札》。
随意的找了一处地方坐了下来,安井陆生带着沉重的心情,翻开了这本札记,著书者的名字,已经不是看的很清楚了,只能勉强的分辨出‘日枝立’三个字。
‘我们日枝一族,自江户时代山王祭开始,便世代供奉伊奘神,代代如此,辈辈皆然。’
‘为保佑一方水土,世代不可违背祖训,要将自己的一生,奉献给神明……’
神宫里,只剩下安井陆生翻页的声音。
‘祭神不可违,如若忤逆,将招致大难……’
‘但,人之所以为人,必然会犯下过错……’
翻看到这里,安井陆生仿佛联想到了什么。
而札记的记录,也印证了他的想法。
‘日枝一族最大的敌人出现了……山崎关五郎。’
‘作为外来者,他骗走了桑梓大人的心,也招致了神明的报复。’
‘命不可违,哪怕是神……也会愤怒。’
‘伊奘神带走了日枝一族的荣光,也带走了对子民的庇佑。’
‘哪怕桑梓大人再次通过往生的世界,也无法得到原谅。’
‘至此……日枝一族,就此消亡。’
读到此处,札记也看完了。
安井陆生心念复杂,难以理清思绪。
他扭过头,眼神复杂的看着沉默不语的山崎仁,轻声道:“之前,你曾告诉过我两种关于日枝一族灭亡的说法,现在,你能不能告诉我,哪种说法才是真正的事实吗?”
山崎仁抬起头,看着有些暗淡下来的晚霞,沉默了很久,才缓缓道:“两种说法,都是对的……”
“我的先辈,山崎关五郎,与日枝一族的巫女,日枝桑梓相爱,并且产生了想要带日枝桑梓离开神社的想法……”山崎仁垂下眼帘,轻声道:“这个想法,遭到了日枝一族的全部阻拦,到最后,甚至将山崎关五郎,给囚禁了起来。”
“在这过程中,日枝桑梓被软禁,并安排了婚事,于是山崎关五郎,便产生了极端的想法。他逃脱了牢笼,点燃了大火,烧毁了神社,也带走了日枝桑梓。”
“这场大火,只是毁了神社,但日枝桑枝的离开,背叛了伊奘神,所以,日枝一族,遭到了报复。”
听到这里,安井陆生呢喃道:“神也会报复吗……”
“当然会……”山崎仁看了他一眼,平静道:“只不过,神的愤怒,是无法让人想象的。”
“它带走了日枝一族的荣光,也诅咒日枝一族的血脉,永远无法延续下来……所以,你看见的鹤子大人,其实是一直一个人活了下来。现在,鹤子大人也走了,日枝一族,已经不复存在。”
“可是!你的身份又怎么解释呢?”安井陆生凝视着山崎仁,说出了自己的疑惑,“既然你曾经说过,山崎关五郎是你的先辈,那么你身上流淌的,难道不是山崎一族和日枝一族的血脉吗?!”
山崎仁怔怔的看着安井陆生,半晌才苦涩的摇了摇头,低声道:“可是,我的姓,是山崎啊……是无法继承族徽的……”
“族徽?”安井陆生有些疑惑。
“是啊,那是日枝一族的传承,也是……鹤子大人送给你的那块玉石。”山崎仁眼神复杂,如果可以,他多么希望自己是那个接手的人。
安井陆生愣了一下,然后从胸口拿出玉坠:“你说的,是这个吗?”
“是的。”山崎仁点了点头,有些感慨:“没想到,传承了几百年的日枝族徽,最后却交到了一个外人手里……”
摩挲着玉坠,指尖传来的凹凸感,让安井陆生忍不住询问道:“你能告诉我,有关于这块玉坠的秘密吗?”
注意到了安井陆生的手上动作,山崎仁解释了一句:“其实,你手上感觉到的触感,是印刻在玉坠上的,日枝一族的族纹,它无法被肉眼看见,却能够被感知到,这也是族徽的神奇之处。”
算是搞懂了这个原因后,安井陆生便提出了自己最后,也是最想知道的问题。
“佩戴这个玉佩的人……会做一个什么样的梦吗?”
“做梦?”山崎仁愣了一下。
或许是感觉自己说的不够清楚,安井陆生便将自己的梦境,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迟疑了一阵子,山崎仁无奈道:“关于这一点,我可能无法为你解答,日枝一族的历史上,也并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是吗……那这样就没办法了……”安井陆生有些失落。
见他这幅模样,山崎仁皱着眉头,仔细回忆着,良久之后,他才像是想起了什么:“虽然无法解答关于你梦境的事情,但我忽然想起来,日枝一族的族徽,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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