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话没说完，程陌就已经拉开空间门带着他离开了这个位面，留下一句让唐锦帮他留意，被点名的那位纹丝不动，只在书后悄悄翻了个白眼。
他们最终直线抵达梦乡城，但没走正门，程陌在路上联系了人，将他们从侧门接了进去，直接上顶楼进了包间。
把伺候的人打发出去后，程陌往床上一摊，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哎呦，可累死我了。”
苏术坐到旁边的软榻上问：“到底有什么事？”
但程陌闭着眼睛没有立刻回答，似乎是缓了好一会儿才回复精神，打内线通讯让人送了个东西进来，招了招手示意他去看。
他接过托盘上一份巴掌大的木盒，打开一看，是个细长的方体玻璃容器，木塞上绑着一圈红色丝带，里面飘荡着一缕黑紫色的雾气。
“这是……混沌？”
他颇感意外。
程陌翻了个身，曲臂侧枕看过来，纠正道：“变异的混沌灵气，我本来不知道异因是什么，但这次锚点的事情给了我一点灵感，你觉得这和锚点能量有关系吗？”
他将这率虚弱单薄的混沌灵气抽出来盘在指尖，体内的灵气感受到同类的频率，却又觉得略有差异，踟蹰着不敢上前，见此情形，他割开指尖的人皮，放出自己的灵气与之交融，果然从细微的差异中察觉到了不同。
“确实有锚点能量的影响，但并非变异……”
他调整着手中纠缠融合的两缕灵气，慢慢拆解其中异化的一部分，边调整边说出自己的猜想：“更像污染。”
“污染源可知吗？这是我半个月前在茶点里发现的，处理了线上一串人也没审出什么来，暂时没辙就一直存在这里给下面的人去打探消息。”
“你的茶点？”
苏术在他话中抓住这个重点，略有些不解：“有什么意义呢？”
“这就不得而知了，”程陌又软绵绵的瘫倒，无力又无奈的叹了口气，“最近修炼一直出岔子，军营那边又事多，忙得要死，要不是那天唐锦跟我聊着天，我可能对付着就吃下去了，虽然也不碍事吧，但是终究……”
他知道未尽话中的深意，意外的结果和原因并不相关联，能做到一件事和想做一件事可是天差地别，先不论这个凶手是否知晓魔神误食这被污染的灵气若是否会出事，就单看程陌的晚饭里出现“毒药”这码事，就很让他不爽又恼怒，但处理下去也没见什么可疑之处，更加让他怀疑自己身边是不是哪里漏了风，让恶人有机可乘。
“如果确实没有审出任何可疑人员，我怀疑是锚点能量泄露导致的灵气污染，但这缕灵气的来源尚且位置，我不能准确推断是哪里出了问题。”
“能量泄露？这倒是有可能，稍等，我让人去查了。”
很快，又有人进来报告，说是在魔域边角确实发现过结界崩坏的现象，不过那边正对着一座奢靡繁华的城市，早已派人去修复并且加固，目前一切正常。
“在哪个领地？”
“回大人，在飓风森林西南角。”
程陌挥退下属，朝苏术挑了挑眉：“如何呢，要去看看吗？”
“秦先生在领地内吗？”
“不知道回没回来，我问问他吧。”
若说是飓风森林的大城市，还定位在西南，那大概率就是莱卫，在环境恶劣的飓风森林境内，只有这一座城市能保障外来人不被长年肆虐的风暴撕碎，以往秦谷在的时候，还能周期性控制一下风暴，让居民和外来者有机会流动、交易，但近十几年来秦谷身体不适，一直在外修养，飓风森林失去掌控者，一度成为魔域最危险的区域之一，也得亏莱卫的掌权人有能力有魄力，一直尽力管理好莱卫及附近力所能及的区域，才没让这座风暴中的孤岛被颠覆。
程陌给秦谷打去通讯，对面响铃两声，接起来的是纪初：“喂？有事？”
“秦谷呢？他地盘上出事了，让他回来管管。”
“什么事？”
那边背景音还挺吵闹，纪初拿着通讯器似乎走了很远才安静下来。
“结界出了裂缝，有锚点能量泄……”
没想到纪初那边直接把通讯挂断了，他话都没说完，脸色有点不好看：“这人搞什么？”
“出了什么意外吗？”
“给我挂了，”他挣扎着坐起来，一边揉着肩膀一边又拨了一个申请过去，这下却连接通提示都没响，“什么情况，不会出意外了吧？”
“如果是纪先生和秦先生在一起的话，应该不会吧。”
苏术对这个不太关心，他起身道：“那我们直接去那边看看吧，既然秦先生身体不舒服，也不要麻烦他了。”
“追责就要追到底，”程陌不赞同这个观点，不过还是跟着他一起往外走，手上还不放弃的给纪初和秦谷都发消息，“我们先去看看，到底要怎么处理还得问问秦谷。”
出门还是从侧门走，出乎意料的是来到一楼正梯后时，前厅传来一声巨大尖锐的碎裂声，似乎有什么大体积的玻璃制品被摔了个粉碎，空气都寂静了一瞬，随后爆发出了喧嚷的争吵，声音尖锐到甚至分不清男女种族。
原本这件事并不会引起两人的注意，但就在前脚迈出门槛的一瞬间，一缕黑气在苏术眼前飘过，他略一怔神，立刻伸手去抓，那黑气纠缠在他指尖，从指腹的裂口处钻了进去，被混沌灵气吞噬融合。
随后，正厅里传来一声痛苦尖锐的哀嚎。
程陌也敏锐的察觉到这其中的情况不对，拉住身边跟着下来的助理问：“前面怎么了？”
助理出去跟大厅负责人打听了一下消息，观望片刻回来禀报：“大人，是赵家大公子和宁远和侯公子因为相镜小姐而产生争执。”
赵家在领地内地位并不算高，但富甲一方，库里的金子银子能堆满一座三进大院，看在交税的面子上，程陌有时还会面见一下家主聊聊天说说话，毕竟他掌军营，军费不是一笔小开支。
至于远和侯，从名字就能看出来是从其他领地来做“联谊”的，每个领地都有九个远和侯侯位，以各领地的简称为名，这个宁家，就是来自宁饶的领地——红杉沼泽。
宁饶是个很无所求的领主，他唯一所求就是赚钱，金子越多他越开心，反倒是在战事和修炼上并不强求，连带着他领地内居民都平平淡淡的过着日子，每天两眼一睁就是想着怎么挖矿赚钱捞金子。
魔域崇尚武力，他们其实算得上“异端”，不过宁饶本身实力也不低，可以也愿意护自己领地内的人，倒是让他们好名声远扬，是难得的大家都愿意相处的对象，如果被选为联谊家族，本地人也基本不会主动招惹。
听到矛盾双方有宁家成员，程陌也很惊讶，追问：“是谁在叫？”
“是相镜小姐，不知为何她刚才突然浑身痉挛抽搐倒地，一边尖叫一边挣扎，医师和安保都按不住她。”
大厅里仍然一片混乱，不少人都在吵吵嚷嚷，他皱眉道：“把文佳叫来，出事了他还不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