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他们也都知道这个疯疯癫癫的老头的事迹,鉴于故事里说他曾是仙门中人,又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所以民众们对他还抱有一定的尊敬,也总有开摊子的人会去接济他,送些吃食和生活用品。
老头用浑浊的眼珠看了看侍卫首领手下的刀,脸上的皱纹抽搐了一会儿,慢慢松开了手,一眼不发转头钻进了四通八达的小巷子里,侍卫们见事情解决,也慢慢散开了警戒的架势,小公子似乎初来乍到,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脸色有点泛红,急匆匆地离开了街口。
人群也缓慢的挪动起来,曲泠紧紧贴着苏术悄声问:“那个人好怪啊,什么味道?”
“你闻到了什么?我不清楚。”
苏术颇感意外的转头眺望了一下那条小巷子,又摇了摇头,从空间里翻了一盒奶冻,仔细切开,把叉子递给他。
“一股很奇怪的味道,还有点熟悉,像是蛊虫?”
曲泠的语调也有些不确定,他磨了磨后槽牙,接过叉子吃了起来,边吃边抱怨,说现在空气里全是那股臭虫子的味道。
苏术把信息员叫出来问怎么回事,又拍着曲泠的背叫他别委屈,快些离开就好,但人群拥堵如此,他们再快也出不去,等抵达另一处街区时,已经过了半个时辰左右,日头高悬,饭店生意爆满,他们慢慢走着寻找歇脚的地方,在拐过一个弯后,一栋五层高的装扮的极为华丽的小楼赫然闯入视野,门口站着几个穿粉带绿的姑娘挥着手绢向来来往往的人群招呼。
他们俩往前走了两步,就被一个身着粉色纱衣的年轻女孩眼尖的盯住,她明亮清透的嗓音拔高,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也听的分明:“两位公子!进来坐坐呀!”
人们似乎都习惯了这件事,没有谁为这句话停留,于是苏术也迟疑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叫自己,反倒是曲泠两眼放光,一口把盒子里的奶冻全部塞进嘴里,几步跨上楼前的小台阶,凑到那女孩面前问:“有什么特色美食吗?”
女孩脸色一僵,没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被曲泠突然迅速的接近吓得本能后退一步,又挂起笑容来:“当然有,当然有,您请进,坐大堂还是包厢?”
有吃的,曲泠就满足了,他回身招呼了苏术过去,然后摸出一锭银子放进对方手里道:“最好的包厢。”
“您请进!五楼贵客两位——”
收到银子,姑娘脸上都笑开了花,回身朝屋内大喊了一声,其余几个门外揽客的人都投来羡艳的目光,很快,大堂内屋迎出来一位年纪稍长的妇人,也是穿金带银,打扮的非常贵气,笑呵呵的把两人送上五楼,又差人备好茶水点心,他们刚刚落座,刚才门口那姑娘就走了进来,多披了一件红色外套,跪坐在桌边递上菜单。
曲泠看见什么勾什么,一口气把菜单几乎划满,苏术只多要了一壶茶和一壶酒,那姑娘的眼神里透露出几分好奇和意外,收好菜单下去吩咐了,不过很快,她又带着一份甜品回来道:“二位公子,这是咱们楼里赠的雪山红豆,是厨子的新手艺,请二位尝尝。”
她说着话,把这盘晶莹剔透的冻状甜食推到桌子中间,身体却暗暗往苏术身上靠,她直觉曲泠这么个饕餮胃不是什么正常人,而苏术气质温和,也少言寡语,似乎是个好接触的,所以在下楼去端甜品又返回的途中做了一番取舍,这时候就选择了向苏术示好。
曲泠去端盘子的手顿在半空,他眯起眼睛,目光如寒刃一般似乎能剖开人的皮肉观察灵魂,姑娘感觉到一阵寒意,伸出去的手还是没能碰到苏术。
苏术向旁边侧了一下身体避开,微笑着让姑娘不用伺候,姑娘脸色僵了僵,但还是碍于曲泠的态度,行了一礼离开了房间,等剩下的菜品端上来时,也不再是她来送,而是换成了一个小厮。
这下曲泠满足了,拉过盘子开始大快朵颐,吃的两腮都鼓鼓的像个小仓鼠,苏术几乎是怜爱的看着他,把空盘子拉到自己这边摞起来,把装满肉的盘子推到他面前,又一直给他续茶,至于酒,曲泠不太感兴趣,所以全由他来处理。
这酒是农家酿的粮食酒,度数倒是不高,但量大且味道清冽爽口,他一杯接一杯的喝,竟也感觉很上头,一壶见底,他少有的面色泛红,眼神有点涣散。
曲泠的胃像个无底洞一样,吃的不亦乐乎,甚至于中途又添了两次菜单,最后小厮推着餐车上来的时候,面色都从谄媚变成了惊疑不定,上菜的手有点微微颤抖。
等他们吃完出去的时候,没一个姑娘敢上来留客,都一脸惶然的目送他们俩人离开,甚至于连门口都有几个看热闹的对着他们指指点点,苏术喝的有点多,被曲泠半搂半抱在怀里,走路飘忽不定,一直低头用手按着眉心深呼吸,并没有在意这些变故。
曲泠也不在乎,吃饱喝足又美人在怀,他急需找个旅店发泄一下**,不过好在这一条街都无比繁华,客栈的牌子都明晃晃的挂在楼顶,他找了个最大的店进去,扔下一锭金子要了一间上好的客房,那老板差点被金子晃瞎眼睛,虽说在皇城做生意不是没见过大手笔的贵人,但说金子就是金子的还真少,尤其还是个生面孔,他赶忙放下手里的活计,招呼着两人上楼,又询问需不需要醒酒汤或热水沐浴,曲泠本来打算拒绝,不过思索了一下还是要了一桶热水。
等水送过来时,曲泠已经扒掉了苏术的衣服,正在给他脱人皮,以往在外面苏术很少脱下人皮,这回趁着他不清醒,曲泠手上动作利落,听到敲门声时手里还拽着半张皮,得亏这床前有屏风,进来送水的小厮也没敢抬头,迅速放好水桶后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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