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酌和时骤一直没有查看过时乐的身体,现在听虞寒州一说,才注意到了这个被残暴对待留下的痕迹。
顿时,两个人脸色都变得很难看。
时骤甚至恨得有些牙痒痒。
这是哪个狗崽子?他养了这么久的宝贝,就让别人给这样啃了,让他逮到非把那狗牙拔了!
所以他低声问道:“谁咬的?”
哥,我的黑历史你知道的还不够多吗?还要再问一件?
时乐决定誓死守卫自己的尊严。
尤记得小时候自己在家门口迷路过一回,至今还在被外公外婆以及时骤打趣。
现在他被一个高中生(虽然是大佬)压在讲台上这样那样,又是触手又是捆绑又是标记的,总而言之就是丢脸丢到马里亚纳海沟去了,时骤得笑他多少年啊!
于是时乐使用了逃避**,张口就来:
“天才在左,疯子在右,我在中间我是皇帝,而且我还生病了,皇帝拖着病体能上朝吗?朕命令你们通通都出去!别惊扰龙体!”
他非常代入角色,还特意昂起了下巴,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但三个男人都没有一丝要动弹的痕迹。
虞寒州淡淡道:“历史上带病上朝的皇帝数不胜数,比如万融朝的煊帝……”
虞教授,还没正式开学呢,你就搁这上课来了?
高中补课是家常便饭,但大学也要补课吗?
时乐撇撇嘴,在内心宣布:顶撞皇帝,妥妥奸臣,拖下去砍了。
虞寒州好像看穿了时乐心中所想,当即揭穿了时乐隐藏的秘密:
“一个二十岁不到的毛头小子咬的。”
时乐一惊,在心中狂发一百个“毁了”的表情包。
他怎么忘了虞寒州的先知能力包括感知别人对他的恶意。
他偷偷骂虞寒州的话,对方可以听到!
这绝对是虞寒州在故意报复他吧!都这么大岁数的人了怎么还跟他一个小年轻计较呢,真小心眼。
时乐不知不觉中又骂了虞寒州一句。
“谁?”时骤有些摸不着头脑,他皱眉思考了一下,“年年身边有这样的人吗?”
虞寒州瞥了时乐一眼,透露了更多消息:“叫谢不渡。”
季酌恍然大悟:“是他啊。”
他冷笑一声:“这人果然心机深沉,我看着他离开才走的,不曾想他折返回来了。”
时乐心下认同,顺势道:“对,都怪他,我本来都准备走了,他突然从背后偷袭我,我都反应不过来……”
清汤大老爷,真的冤枉,他是受害者,他是无辜的。
你们去逮捕谢不渡吧!
黑发青年说这话的时候,眉头微微蹙起,显出几分愁绪和害怕,语气又飘忽不定,仿佛回忆起那画面被惊吓到了一般。
如果谢不渡在这里,就能发现时乐完美复刻了他的演戏套路。
“我也不知道他发什么疯突然要咬我一口,”时乐轻轻地摸了摸后颈的伤口,瞬间“嘶”了一声,脸色变得更加柔弱苍白。
“好痛,不会要留疤吧?”
看着时乐一脸脆弱,季酌心中不免升起一丝心疼,对谢不渡的敌视更加浓烈。
他薄唇一张,就是攻击:“骂他病秧子骂错了,就是一条疯狗。”
这声“病秧子”瞬间唤醒了时骤的记忆,他表情不爽:
“原来是那个家伙,当时就看他不顺眼,果然是个狗东西。”
看季酌和时骤都在攻击谢不渡,时乐觉得这招祸水东引非常成功,紧接着便反客为主。
“你们俩是不是都有异能?但是从来都没有告诉过我,我知道你们可能是为了保护我,但只有我一个人是普通人的感觉,好难受。”
他的语气不含质问和责怪,反而带着体谅和理解,却忍不住泄露出一丝淡淡的伤心,表情也有点哭唧唧的。
时乐学习能力超强,只跟谢不渡见过三四面,就把绿茶的神态完全拿捏。
男人是看不穿喜欢的人是否在绿茶的,即便分辨出来了,也会选择纵容。
看着心爱的弟弟为了他隐瞒异能的事一脸伤心,时骤果然慌了,连忙解释:
“年年,我是怕你会担心我。”
他向以前一样握住了时乐的手,“我以前想过告诉你的,但是当时我受伤回家,你担心了一晚上没有睡觉,我就没有告诉你了。”
时乐心里偷偷笑了一声,拿乔道:
“那我肯定会担心的,异能真的很危险,你以前每次都受伤回来,还不告诉我是什么工作,我差点以为你去高利贷收债了。”
“你还不了解你哥的人品吗?我怎么可能去干这种工作。”时骤有些无奈,大手在时乐脑袋下揉了几下,“我就是特异局里的一个小成员,每天出出任务而已。”
我信你个鬼,你这个糟老哥哥坏得很。
但时乐表面还是要装一装:“哥你不管干什么都很厉害,肯定马上就升职加薪当领导层。”
时乐想起原著里时骤雷厉风行、手下闻风丧胆的作风,忍不住添了一句:“但是你不要变成资本家,不然要被挂路灯的。”
时骤哭笑不得:“我这是公职,放心。”
时乐:“那我也算是根正苗红了。”
季酌看着两人交叠的双手,听着时骤讲述他们以前的故事,气氛还融洽到不由得外人介入,蔚蓝眼眸快速闪过一抹暗色。
“……”
他虽然喊时骤“骤哥”,但那只是为了气谢不渡,他跟时骤关系不怎么样。
他很嫉妒时骤可以和时乐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能见到早起的、吃午饭的、洗完澡的……各种各样的时乐。
但时骤的理由还是蛮好用的,季酌:“同上。”
时乐一愣,这东西还能加一的?
季酌也觉得自己太敷衍了,于是加了句安慰的话:“年年,你不是普通人。”
时乐一直等着下半句,结果季酌戛然而止,没再说话。
时乐满脸问号,那他不是普通人是什么?总不可能是季酌的心上人或意中人吧?
……
他最近要少看点土味小说了,被浸入味了有点。
不过这说法看着有点香,饿了。
“确实,我不普通,起码我打游戏实力还不错,王者排位150星,巅峰赛2500,英雄联盟段位大师,韩服两千分,消消乐也能打到1888关。”时乐顺着季酌的话自我安慰。
时骤非常懂梗:“农撸有壁,不能相提并论,农批别蹭。”
时乐被逗乐了,“那咋了,我农撸双修,总不能自己歧视自己吧?”
但很遗憾,季酌是个断网的。
虞寒州也听不懂他们的加密通话,保持沉默。
如果季酌看过《还珠格格》,他也许会想要摆出尔康手,深情地说:“年紫薇你听我说,不是这样的……”
可惜他没看过,嘴也只擅长攻击情敌,给自己解释的时候反倒没长嘴了。
于是他只能道:“很厉害。”
连夸人的语言都显得这么贫瘠笨拙。
“?”
时乐收下了夸奖:“我也觉得我很厉害。”
两个男人都被时乐一副柔弱不能自理、浑身散发着康师傅绿茶气息的模样迷惑得昏头了,早就忘光自己一开始在质问什么。
只有虞寒州镇定自若。
虞寒州是全场唯一一个识破了时乐真面目的人。
他从来不喝绿茶,一针见血问道:
“你为什么出现在那?我早让你回去了吧。”
时乐故意不提这个话题,没想到还是被虞寒州说出来了。
他唱一首《反方向的钟》或者《倒带》,能回到刚才背后蛐蛐虞寒州的时候吗?
他再也不说虞寒州小话了,已老实,求放过!
他要怎么用“语言的艺术”来美化自己就是去找死的事实呢?
当符合逻辑的话编不出来的时候,说抽象到离奇的话反而可能效果更好。
时乐当机立断:“军训太累了,我想去教学楼天台吹吹风。”
虞寒州:“……”
“你没出汗,累?”
时乐睡了一觉,精神很足,舌战群儒:“身体不累,但心累。”
他一副痛彻心扉的表情:“每天早起,对我来说是一种折磨。”
虞寒州惜字如金:“七点起,早?”
时乐莫名感觉虞寒州像那个树懒,虽然说话不慢,但是一个词一个词往外蹦太像疯狂动物城里的闪电了。
而且树懒自带一股沉稳老成的老人气质,这跟虞寒州的人设也莫名符合。
他控诉道:“当代年轻人,早上十一点起床都算早的,谁不是天亮睡觉,天黑起床,军训逆转了我的作息!”
“七点睁开眼,我感觉阎王在向我招手。你看着我在军训,其实我人已经走了有一会了。”
虞寒州:“……”
虞寒州换了一个角度:“散心,要去天台?想跳楼?”
他说话直来直往,一点都不避讳。
时乐应对自如:“去看星星,天台风景好。”
时骤不知道是被蒙蔽了双眼,还是不想追究这些,只是说:
“年年要是压力大,可以打电话给我,我接你去玩,去天台太危险了。”
世上只有哥哥好,有哥的孩子像个宝。
时乐感激时骤解围,“好。”
“对了,哥,我军训请假了吗?”他顺嘴问道。
华国人是这样的,一辈子劳碌命。一旦有什么事情没做,就要担心一天。
就像是他最近刷到的那个视频,挪威强制放假两月,挪威人想的是去哪玩,华国人想的是去那里摆摊两月能赚多少钱。
虽然是因为不可抗力没去军训,但没有请假,总归没有正当理由。
时骤想了好一会,不确定道:“应该没请吧?”
时乐心猛地漏了一拍,这一刻是他醒来之后最紧张的一刻,“真的吗?那我得赶紧给导员打个电话,不然等回去教官罚我跑圈了。”
他的军训生活还有足足一个月呀,感觉未来一片灰暗。
毁灭吧,都毁灭吧,好想一拳打爆这个世界。
季酌这位优秀的盲生发现了华点,他蔚蓝的眼珠转向虞寒州:“这人不是你的老师吗?可以当面请假。”
虞寒州洁白的眼眸散发出一阵透骨的寒意,“我,有名字。”
哇,这时候说话也要一个字一个字说吗?果然是树懒。
时乐敏锐地感受到了空气中逐渐升腾的火药味,聪明的小黑猫选择一言不发,边缘吃瓜。
甚至还在心里煽风点火:打起来,打起来。
季酌丝毫不在意,淡淡地吐出一个字:“哦。”
两个淡人互相攻击,也是淡淡的,看得时乐想给他们加点海盐。
不过也可能是一个审判庭唯首是瞻的首席,一个特异局大名鼎鼎的煞神,他们都公务繁忙,当不了闲(咸)人。
他此刻仿佛化身站在黑珍珠号桅杆上的杰克船长,无声大喊:“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不然吃瓜都吃得不爽快。
季酌仿佛听到了时乐的心声,又继续道:“你有名字,我就一定要叫么?”
他深邃的眼眸倾泻出一丝锋芒:“你谁?”
对于虞寒州,他从来没有好脸色,没叫“千年老登”、“白发魔男”、“老不死的”已经够给虞寒州面子了。
审判庭针对季酌的事,季酌可以说三天三夜也说不完,每一件都很逆天,包括但不限于:
因为季酌进审判庭的时候左脚踏入,而不是右脚踏入,被视为不尊重,于是多罚了2000块钱。
奥运期间,季酌的手下和审判庭成员进行乒乓“友谊”赛,双方成员贯彻“比赛第一,友谊没有”的原则,打得非常激烈。
然后审判庭成员竟然直接把乒乓球桌扯开了,拿下了关键一局的最后一分。
这样就算帝王的破坏龙六边形战士来了也赢不了。
即便胜之不武,但由于裁判被审判庭贿赂了,所以还是审判庭取得了胜利。
然后季酌一进审判庭,就能听到360环绕音的:“你怎么知道我们乒乓球赢特异局了。”
他上审判席,问“罚多少”,审判长也要乐呵呵来一句:“听说你们乒乓球输给我们了啊。”
……
都说粉丝行为,偶像背锅。
虞寒州把以前封建王朝的作风也带过来了,审判庭从上到下都搞对“虞寒州”的个人崇拜,看得季酌想革命,打到封建主义打到帝国主义。
反正审判庭全员虞寒州粉丝,他们的行为虞寒州百分百得负责的。
时乐嘴里虚拟的瓜子掉到了地上。
卧槽,这攻击力一下子拉满了,刚刚只是小雨滴,现在已经是瓢泼大雨的程度了,适合放一首《就让这大雨全都落下》当BGM。
“呵”虞寒州冷笑一声,他知道季酌的逆鳞是什么,只要把他和时乐的关系说得不清不楚,他就不信季酌会不生气。
于是他薄唇一张,就是节奏:“确实,我不特殊,只是时乐的初恋罢了。”
时乐凤眼像受惊的猫一样猛然睁开,虞寒州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先知这么无所不能吗?难道不只是恶意,只要是比较明显的情绪,比如喜爱、迷恋,虞寒州都能一并感知到?
此言一出,震惊只有三个人的四座,堪比娱乐圈文里顶流夫夫公开全网爆炸轰动的震撼。
时骤瞬间加入了战场,他眼眸闪过一丝冷厉:“原来你就是那个觊觎欺骗我弟的恋、童、癖!”
虞寒州:“?”
老师,我们家虞子涵回来大喊六月飞雪窦娥冤,他跟小时候的时乐说过的话屈指可数,字数加起来都到不了外卖好评返现的标准。
时骤压抑着怒火:“我弟那时候才几岁,你就勾引他,我养大的宝贝,你说抢走就抢走,未免太异想天开了吧?”
虞寒州:“O.o?”
是他岁数大了吗?
为什么时骤每个字他都认识,但是组合在一起他就听不懂了,他还在华国吗?这还是中文吗?
虞寒州陷入了安详的沉默,许久后,才道:“你想多了。”
时乐心里不停叭叭叭:多说一句话是要收费吗?大兄弟,你多解释几句啊,你的清白被辱了耶。
但是他又不能出声,不然等下战火就烧到他身上了,他得明哲保身。
时骤:“那你告诉我哪里想多了?”
时乐心中欢呼:世上只有哥哥好again!哥哥是他的嘴替吧!
他很焦急,你快解释呀,你快说话,活了一千年也长不出一张嘴吗?
只能说你这混得不如隔壁小本子片场的诅咒之王。
虞寒州感受到了时乐身上的躁动情绪,毫无感情的白色眼眸旋即向黑发青年漂亮的脸上扫去。
结果就看见了时乐正在疯狂对他做口型:“说——话——”
“别——当——哑——巴——”
不蒸馒头争口气,别人都美美混上男主了,虞寒州在这本群像小说里还不是唯一钦定大男主。
看看别人家的孩子,再看看你,你也要加油啊!
#原著唯一C位大男主虞寒州·控#
虞寒州抿了下薄凉的唇,“我从来没做出格的事,你误会了。”
你这在时骤那里信誉分低于零的人,还要陷入自证陷阱,并且说了跟没说一样,时骤怎么可能会相信!
时乐捶胸顿足:说话也要教吗?真是没用的东西。
虞寒州顿时敏锐地瞥了时乐一眼。
卧槽,又忘了他跟BUG一样的感知力。
时乐又双叒叕被抓包了,立刻换了句温和鼓励的话语——“虞寒州,转人工”。
时骤:“你说没做就没做,那怎么我弟还为你哭得稀里哗啦的?”
时骤这一手春秋笔法用的绝妙,特意把时乐哭的原因隐藏了,说得好像全是虞寒州的错一样。
虞寒州有些惊讶,还有这回事。
“为什么哭?”
时乐简直要尖叫了,为什么这种时候你就这么主动?
难道前面是似了,现在才活过来?
哥,你最好别把我的黑历史说出来,不然剥夺你世界上最好的哥哥的资格!
他记得时骤当时还把他的糗样拍下来了,果然零零后连黑历史也是高清的。
时骤目的就是为了喷虞寒州,当然没说:“你别管,反正他这么伤心,肯定跟你脱不了关系。少狡辩,多认罪,OK?”
虞寒州明白了,时骤跟时乐一脉相承的无理取闹、从不内耗。
于是虞寒州看向时乐:“怎么哭了?”
季酌也想知道,虞寒州怎么也跟时乐有一段情?
他有些无奈,年年,你到底给多少人洒了鱼饵?
于是他附和道:“年年,他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年年·公认但本人拒绝承认的鱼塘主·暂时还不知道自己是一条小金龙的小金龙·时乐,此时面临着电车难题。
要是说他因为虞寒州是个男的而失恋,那就杀敌八百自损一千。
要是不说,“大佬的凝视”buff就要生效了,他哪有那个胆子?
看来又到了已读乱回的时刻了。
时乐:“哪里哭了?这么多年我都是不会哭的,不要睁着眼睛乱说,有时候多找找自己的原因,我也很难的,哥是不是你记错了,虞教授、季酌你俩是不是人云亦云了。”
虞寒州:“o.O?”
你们兄弟俩能不能统一一下口径呢?
一个说哭了,一个说没哭,那到底哭没哭?这是要成为世界第十一大未解之谜吗?
季酌:“……”
他很想发起一个知乎提问:请问和自己无话不谈的最好的朋友背着自己有了秘密怎么办?急!
时骤:“OvO?”
懂了,年年爱面子,身为哥哥要体谅一下。
这一声“虞教授”仿佛让季酌想起了他一开始在问什么。
他也不纠结时乐到底哭没哭了,转而对时乐动之以情道:
“年年,你以后看人要擦亮眼睛,就算要找男朋友,也不能找这种闷葫芦还老气的人。”
他继续晓之以理:“不然以后你以后不管说什么,他都只会回答‘嗯、哦、啊、好、OK’,一点意思都没有。”
季酌一点都没察觉他好像在自我介绍,话里话外都在说虞寒州满身缺点。
时乐:“O^O?”
谁说他要找男朋友了?他还不想男上加男!
上次那对死亡新娘和虾头新郎的男同组合带给他的心理阴影还没消除呢,他决定一周抽出六天参与反同活动,周日单休。
而且按照季酌这说法,时乐也不能找季酌当对象啊,毕竟“嗯、哦、啊、好、OK”同样也是季酌的万能回话公式。
“呵。”虞寒州又又冷笑了一声,刚想说话就被季酌打断。
季酌补充:“说少了,还有呵也加上。”
虞寒州:神经。
一屋子里四个人,竟然有三个神经,他一个正常人好像被孤立了。
虞寒州感觉面前仿佛出现了一个人在跟他说:
“哈哈这周日我们将在时乐病房里举办一个听不懂人话的神经派对,猜猜谁没有被邀请?”
“是你——虞寒州。”
明天的新闻头条不出意料应该会是:
【惊!三年轻男子竟当众霸凌百旬老人?】
*
时乐当晚就可以出院了。
当然出的不是精神病院。
根据虞寒州“我已经把你身体里的诡异气息祛除了”,说得跟祛湿气一样轻易的说法,他只需要多休息几天,睡个好觉,就能活蹦乱跳了。
时骤把时乐领回了家。
时乐痛痛快快地吸了一个澡,然后长舒一口气,恨不得把整个人都埋进柔软的沙发里。
好累zzzzZ——
时骤却像一堵巨墙一样站在了他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年年,为什么要去这么危险的地方?”
时乐:还来?!
“我说了去看星星看月亮。”
时骤:“你不会以为我相信了吧?我还不了解你吗?”
时乐心跳漏了一拍,难道时骤发现了什么?
时骤果然掏出了罪证——“眼”APP时骤账号的IP登入记录。
“你还偷偷上我的账号?年年,这也要查岗吗?”
时乐冷汗狂飙:完蛋了,毁了,他的人生结束了,Bad Ending,全文完!
他一直抱有侥幸心理,时骤不会这么悠闲去看IP登入记录,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时乐想对了,时骤不会这么做,但是时骤的手下完美助理陈兮会啊!
当陈兮发现时骤明明在会议上大谈阔论,但他的“眼”还显示在线的时候,陈兮就发现了不对劲。
当即害怕地猜测:老大的号不会被黑客盗了吧?
时骤的号上可是能看到很多机密内容,要是外泄不堪设想。
所以陈兮第一时间就把发现汇报给了时骤。
时骤眉头紧皱,看见IP登入记录有一行“槐安大学”时,一切都明了了。
“没事,我允许的。”
陈兮也恍然大悟:这怕是老大那个亲亲宝贝弟弟吧,是他大惊小怪了。
时间线拉回现在。
时乐绞尽脑汁想该如何狡辩,但无理取闹这一招对时骤可不管用。
时骤一看时乐滴溜溜转的眼珠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鬼点子,本来还平静的情绪立刻变得气不打一处来:
“你明知道你没有异能,还往危险的地方去?找死吗?”
时乐有些心虚:“我不是找死,我只是想试一下……”
“试什么?”
时乐声音更弱了:“试一下觉醒异能。”
时骤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瞬间要气炸了,真是孩子大了翅膀硬了管不住了,时乐十三四岁没来的叛逆期难道要在二十岁姗姗来迟?
他语气里全是怒火:“这比找死还严重,你知不知道被感染得来的异能会折磨你一辈子?更别说你能通过这种方式获得异能的可能性约等于零!”
时骤自己的污染值就一直在临界点徘徊,他太懂这种感觉了。
无数次回忆起那场爆炸事故,无数次看见许临州癫狂、欣慰又像求救的复杂眼神,无数次想起那个躺在手术台上满身易碎感的男孩。
这些全都要将他推入深渊,让他承受一辈子无法摆脱的罪孽。
时乐眼神闪躲,声音已经微不可闻:“那不还没归零吗……”
“还敢犟嘴?非要我罚你才肯乖吗?”时骤怒火攻心,神情严肃无比,瞬间抬起了宽厚的大手。
“哥,我已经20岁了,你不会还想打我屁股吧?”时乐看着表情可怕的时骤,身体忍不住瑟缩了些。
他眨了眨晕着水色的漆黑眼眸,鼻头似乎还有点洇红,显得可怜兮兮的,立刻认错:“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他像是在反省,又像是一种轻微的猫尾巴扫过手心一样的勾引。
“打了又能怎样?”时骤一手就掐住了时乐的腰,将他压到了床上,像铁钳一样坚如磐石,另一只宽大的手掌高高举起,好像要真的落到那团软肉上。
时乐不停翻滚,连忙:“别,很痒呀哥,你真打了很丢脸!”
时骤毫不犹疑地打了下去,力气一点也没收着,“知道丢脸以后还敢以身涉险吗?”
后臀顿时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痛感,时乐脸顿时变得羞红,连白玉似的小巧耳垂都染上了艳丽的粉红。
他嗫嚅道:“不敢了。”
时骤又是一巴掌,“大点声。”
时乐羞于启齿,声音只比刚才大了一点,听起来还是像蚊子一样微弱:“我真的不敢了。”
“啪——”宽厚的手掌再次与浑圆的软肉接触,激起了一阵小小的肉浪,除了辛辣的痛感、羞耻感,还有一阵深入骨髓的酥酥麻麻让时乐难以忽视。
时骤并不满意时乐的表现:“重说。”
三个巴掌,终于把时乐的心理防线击溃,他大喊:“我再也不敢了!”
黑发青年的眼眶都有些泛红,“哥哥,我知道错了嘛,别打了,我再也不会去危险的地方了……”
时骤看着时乐要哭不哭的表情,也有些心疼,内心的火气消了些,“最好长点记性,下次要让我发现你还这样,我还要罚你,知道了吗?”
时乐乖巧地点了点头。
时骤平缓了下呼吸:“你什么时候知道我是异能者的?还知道登录我的‘眼’账号?”
时乐吸了吸鼻子,眼睛滴溜溜地转,仅一秒钟就祸水东引道:“季酌告诉我的。”
声音里还带着淡淡的哭腔,显得可怜又可爱,像是一只顽皮被主人惩罚,但又不服管教的机灵小黑猫。
时骤脸刷的一下黑了,背信弃义的狗东西。
时骤在特异局见到季酌的时候,两人就约定好互相不会把对方的特殊身份透露给时乐。
他们都不想要时乐接触到这些危险的事情。
这么多年,时骤一直遵守约定,结果季酌居然单方面毁约了?!
季酌去审判庭去得多了,连那边的厚颜无耻、言而无信也一起学回来了吗?
但时骤却不能破坏契约,因为他忌惮天灾发怒。
时骤是并不惧怕天灾,反正他的人生宗旨是烂命一条就是干。
但他是特异局领袖,是公职人员,为了群众安危,他不能还击,还不能惹怒天灾。
遗憾,太遗憾了。
时骤在心中默默分析,一旦时乐知道是季酌是天灾,时乐是一个非常会趋利避害的人,他就算不会立刻疏离,也不会跟以前一样事事和季酌分享了。
时骤毕竟是兄长,时乐总觉得跟他有代沟,很多事都会跟身为同龄人的季酌说。
天知道时骤看着时乐和季酌天天发消息,聊半个小时天,有多眼红。
而且只要时骤再春秋笔法一下,让时乐觉得季酌在欺骗他,而不是隐瞒他,那就更有可能离间成功了。
时骤扼腕叹息,这么好的计谋,却不能派上用场。
但没事,至少胸前的党徽更加熠熠生辉了。
*
时乐修养几天后,回了槐大。
一进宿舍,两个舍友都在。
萧驿翻开了一本西方经济学,撑着脸昏昏欲睡。
游杰躺在床上刷某音,巴适得很。
时乐故意咳嗽了两声,引起注意。
游杰应激般从床上腾地坐起来,“宿管来查寝了?我要把高功率电器收起来。”
萧驿倒是看见了时乐,正想说些什么。
时乐便出声了:“不是宿管,是你爹。”
“原来是你啊,时乐。”游杰松了一口气。
然后后知后觉:“你占我便宜啊,你才是我爹,不对,我才是你儿子,也不对,我才是你爹!”
时乐不计较这个:“那我们当共轭父子也行。”
萧驿的瞌睡虫已经跑光了,他合上书本,看着时乐漂亮的凤眼,“欢迎回来。”
我的未来小师弟。
“谢谢,”时乐友好问候:“你zfb的鸡偷回来了吗?”
游杰瞬间爆笑到捶床。
萧驿脸上的尴尬出现了一瞬间便消失,他面不改色地将谎言进行下去:
“偷回来了,完好无损,等哪天下蛋了给你送几个。”
这个世界真的太荒谬了,现在网上不仅有电子皇帝、电子忠臣、电子宠物,连电子鸡蛋都来了。
时乐婉拒:“不用了,留给你师父,让老人家补补身体吧。”
萧驿有些感动,还没拜入师门呢就这么关心师父,时乐生来就是要当他小师弟的!
时乐虽然抓住了萧驿,但他也没放过游杰:
“你哥生了几斤几两啊?”
游杰早有准备,对答如流:“我搞错了,原来他只是肚子疼。”
时乐心里默默说了句nb,嘴上道:“噢,那哥哥多注意点身体。”
游杰:“没事,我已经给他买开塞露了。”
你真是个带孝子。
时乐走到萧驿身边,看着他桌上一堆书,问道:“你要在开学前预习完吗?学霸真厉害。”
萧驿摇摇头:“这些书是我买来应付我师父的,我是我们山头唯一的大学生,师父对我寄予厚望。”
也算光宗耀祖了。
时乐不理解:“那你怎么现在看?”
萧驿:“最近失眠,看书催眠。”
时乐默默给他竖了个大拇指,教科书最有用的一集。
他的余光扫到了萧驿放在桌上的桃木剑,突然想起了什么:
“对了,你感受到的不是建国前的清朝老鬼吗?但游杰解决的那个是前几年才变成诡异的,时间对不上。难道还有别的漏网之鱼?”
萧驿沉吟良久,才道:“不知道。”
时乐:“?”
想了这么久最后说不知道?
萧驿:“我的确感觉到教学楼里有一股很强的气息,它出现的时间肯定在建国前,但我没找到它。”
等下,萧驿说的难不成是虞寒州?
一想到萧驿想抓的鬼是虞寒州,时乐就忍不住想笑,还想送萧驿一个“9”。
因为6翻了。
不过这样的话,他蒙题全蒙对了呀,军训必唱歌曲也派上了用场。
时乐给萧驿加油鼓气:“下次一定能抓到的,我很期待。”
他想看虞寒州破功的表情,萧驿,干巴爹!
虽然虞寒州比萧驿老,但萧驿也比虞寒州小啊,等他把虞寒州熬死,审判庭首席的位置就是萧驿的了!
萧驿又要感动了,未来小师弟不仅关心师父,还这么相信他的实力!
时乐简单收拾了一下,打开了电脑,正想邀请游杰打两把游戏,却发现游戏要更新。
更新界面是游戏推出的新时装,时乐看了下自己拮据的余额,转头问游杰:
“有什么来钱快的工作?”
游杰把“欢迎来到缅北,我的腰子货源们”的视频暂停,急忙从床上翻下来:
“卧槽,时乐你别想不开啊,肾一割,血一卖,直接连人带盒五斤啊。”
时乐无语得想笑:“你想到哪去了?”
“赚钱快的方法都写在刑法里了。”游杰挠挠头,开始苦思冥想:“要不你出道吧?凭你这张脸肯定能大红大紫。”
他拍拍时乐的肩膀,“苟富贵,勿相忘。”
时乐十动然拒:“我们这不是娱乐圈文。”
而且他是个路人甲,路人甲不需要这么多曝光。
游杰把短视频界面往下一滑,屏幕上出现了一个随着音乐节奏搔首弄姿的半裸肌肉男。
游杰眼睛一亮:“有了有了,你可以搞擦边!”
时乐:“?”
游杰:“我以前还学过怎么擦边,当时真赚了点小钱。”
时乐:“??”
这么多才多艺?
“你们异能者没有工资吗?怎么沦落到擦边挣钱了。”
游杰摊摊手:“一分耕耘一分收获,我不出任务哪有工资。”
时乐挑挑眉,靠在床架上,“那你擦一次我看看。”
“我已经生疏了,你将就看吧。”
游杰摆出一副陶醉的表情,握着杆子扭来扭去,僵硬倒是不僵硬,相反,他灵活得像是游戏里的贪吃蛇,只是一点美感都没有。
时乐:“???”
他斟酌片刻,道:“这很难评,隔行如隔山,我祝你成功吧。”
游杰觉得自己发挥得很好,自信要求道:“我要听实话。”
时乐毫不犹豫:“身上痒就去洗澡。”
游杰瞬间down了下来,但还是仁至义尽说:
“是有个待遇不错的工作,我那团委副部长的铁子告诉我的,给教授当助理,具体哪个教授看运气,大概今晚在学院大群发通知,你可以关注一下。”
时乐眼睛一亮,这个听起来不错呀:“OK。”
电脑突然发出了“嘀嘀”的响声。
时乐凑过去一看,游戏已经更新好了。
一个名为“我是你柏”的游戏好友发来了消息:
[下副本,打不打?]
时乐敲击键盘:[打!]
这个“我是你柏”是时乐的游戏搭子,暑假刚开始的时候在游戏论坛上找的,认识了才两三个月。
但技术挺好,性格除了喜欢口嗨,其他方面也和时乐挺融洽的,所以他们关系还不错。
两个人激情下本,然后被BOSS爆杀,遗憾退场。
时乐不服:[再来一次]
我是你柏:[没问题,我包带飞的]
然后被BOSS拿下双杀。
时乐看着电脑上大大的“Defeat”标志,发出去一行消息:
[你太菜了,带不动我!]
片刻后,对方回了:
[是男人带不动喜欢的妹(爱心)(爱心)]
时乐知道“我是你柏”嘴上爱占便宜的老毛病又犯了,狠狠敲下一个字——“滚”。
金碧辉煌的房间里。
一个长相邪肆的男人看着电脑屏幕上的“滚”字,嘴角微勾。
小猫长得可爱,性子倒是挺烈的。
搞笑型修罗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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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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