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你当然会！可你倒是让我说话啊！

沈姜的力气越来越弱，她想要躺平手脚示意纪文溪，可求生的本能让她紧紧抓着纪文溪的手。不能说话，只能瞪大了眼。

纪文溪看了她几秒，才反应过来似的，手上的力道松了些，说话是勉强能了，窒息感却丝毫不减：“他、他是狼人......第一晚就被、鬼给灭了，不是、不是我......”

纪文溪没说话，只是拿起她的手机，操作了一下：“给我授权。”

沈姜看着软件的页面：“我、我不......”

“不同意？骗我的？”

“会......”沈姜几乎要哭了，既然不让她好好说话，能不能有点耐心听她说完：“我、不会......”

“很简单，你对着软件说：同意编号7308594玩家访问、查看我的个人信息。”

沈姜照做，果然见到软件显示授权成功。

她一时不知道这软件属于智能还是智障。

纪文溪点进去一看，沈姜果然只过了初始副本，并且积分获取情况正常，并没有抢夺其他玩家积分的情况。

哦豁，弄错了。

纪文溪松开手，沈姜当即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

她的喉咙连带着肺都疼得要死，可窒息后下意识的会去大口摄取空气，呼吸的动作又撕扯着疼。

恶性循环。

纪文溪从商城换了一瓶药剂，见沈姜在那反复挣扎，索性直接灌了进去。呛得沈姜泪水不停。

她这是造了什么孽。

好在药剂的效果极好，片刻后，沈姜缓了过来，脖子上青黑的淤痕也只剩浅浅的痕迹。

“对不起啊，我以为你是杀了别的玩家才抢夺过来的初始称号。”纪文溪道，毕竟第一次有人，在初始副本能够拿到其他玩家的初始称号道具。

“初始称号道具的夺取，只有杀了它原本的主人。如果是被副本中的鬼怪所杀，道具与玩家之间的联系还会在。后期或许继续相辅相成，或许分道扬镳。但在同个副本就被其他玩家收服的，你是我知道的第一个。”

“怪我咯？”沈姜拿回手机匕首以及黑影，退后两步，面无表情：“组队怎么解除？”

“副本结束后自动解除，在此之前除非死一个，不然无法解除。”纪文溪笑道，尽己所能地释放善意。

沈姜只是又往后退了两步。

“这样吧，当是赔偿，你可以在商城里任意选一个东西。另外，下次副本我带你过。这次你也可以找个地方安心待着，我把剩下的几个支线完成了就可以走。”纪文溪把双手背在身后，“或者你还有什么要求，可以提。”

沈姜却问：“副本里，玩家可以杀玩家？”

纪文溪点点头：“游戏可不是什么好东西。除了组队同盟之间有限制，它甚至是鼓励玩家之间的厮杀——可以继承对方所有的积分和道具。”

沈姜心中一惊，纪文溪继续道：“第一个副本是初始副本，大多数人不清楚情况。除了本就有过人命的，基本不会想到对玩家动手。到了第二个副本，就会有人从各个渠道知道这个潜规则。”

“所以你以为我在初始副本就杀人的时候，直接动了杀心？”

纪文溪点点头：“我刚刚在外面看了半程，甚至以为，你撒了谎，这根本不是你的第二个副本。”

沈姜了然，既然说开了，她也就能够要她的补偿了：“商城里有个空间戒指，我要那个。”

纪文溪低头操作，顿了顿，又点了几下，手中多了一条项链，和一个绿豆大小的圆片。

“这是空间项链，比戒指好用。这个，贴在耳蜗里，除非你自己主动，不然任何外界力量都无法发现或是移除。它类似一个通讯器，可以直接与系统沟通，也能和同样拥有并且建立的联络的人联系。你先用着，等过完下个副本，要丢要留随你。”

“至于下个副本，你接了以后告诉我时间就行......怎么了？”纪文溪说着，见对方脸色一变。

“治疗时间迟到会怎么样？”沈姜望着手机，15:07.

她这会儿就算飞上去也来不及了。

“问题不大。”纪文溪笑道，“说起这个，你知道每个人的病症不同吧。”

沈姜点点头：“和任务相关？”

“这是属于个人的隐藏任务，我没法帮你触发。不过成功触发之后，我这边能帮你完成。”纪文溪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

沈姜收了手机，把圆片贴在耳蜗里。轻微的电流声后，圆片消失，沈姜用手拂过，还感受得到冰冷的触感。

她跟在纪文溪旁边，听他继续道：“如果你打定主意要发展技能，优先升级两个初始称号。”

沈姜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些异常：“你不赞成发展技能？”

“我不赞成使用游戏提供的任何东西。”纪文溪顿了顿，“不过一来你已经用了，用得还不错。二来，如果不借助游戏的帮忙，你撑不过一个副本。”

沈姜心中升起一个天方夜谭的念头：“你不会连初始称号都没激活吧？”

纪文溪笑了笑，算是默认。

“那......”

“纪哥！”冯泉的声音自远处传来，抬头望去，他正从门诊部大门冲出来，胸口的病服被血染红，一根管子从他的胸口钻出，似乎想要缠住他，却又在和某些事物缠斗。

“纪哥，我接到那个布偶的支线了。快组队，我共享给你！”他拼了命的跑，转眼就到了纪文溪面前，看到沈姜，先是一顿，然后将视线转到纪文溪身上：

“我、我刚刚去触发任务，他们就是任务里的鬼怪。刚好咱们组队共享任务之后，杀了他们，任务就能完成了。”

沈姜看见，门诊楼里接着跑出了几个护士，直冲冯泉而来。

冯泉没回头，却也感觉到了，声音发颤：“我、我还找到了通关的方法。咱们把支线任务完成，直接就可以离开！”

他胸口的管子猛地往上蹿了一下，又被拽回来，沈姜看见，那是一条细线。

纪文溪不语，似笑非笑地看着冯泉。后者脸色越发的苍白，在护士们跑到他身后时，到了极点。

“纪医生。”为首的护士正了正头上的护士帽：“这位是10楼的病人，不配合主治医生治疗，我们现在正要送他回去。”

她说着，目光移向沈姜：“纪医生需要帮忙吗？”

沈姜没有与护士对上视线，仍如芒在背。

“不必，我刚刚发现了她一些新的症状，正在处理。”纪文溪道，护士看着他血迹斑驳的外套，恍然大悟：“辛苦您了。”

说完，便要去捉冯泉，冯泉大叫一声，手指微动，却又顾及到什么，只是往纪文溪身后躲：“纪哥，纪哥！我们是一起的，救救我，求你救我。”

“先带他去六楼做个检查吧。”纪文溪开口，几个护士一愣。

“我刚刚听着，他似乎心律不齐。先做个检查，看需不需要联合会诊。”纪文溪道，不知是不是错觉，沈姜甚至在为首的护士眼中看见了几分同情。

冯泉还要挣扎，沈姜一把捂住他的嘴，在他耳边低声道：“不想死就跟着去。”

冯泉面带惊恐，可知道现在的情况自己无处可逃。只能重重地握了握她的手臂，跟着几个护士回去。

等着他们走远，沈姜才好奇问：“你是怎么让他们以为是同类的？”

纪文溪却伸手，从沈姜手臂上挑起一根透明的线。

这根线顺着衣服一直攀到了沈姜的脖子，绕了脖颈一圈，松松垮垮地挂在她胸口。

“自作聪明。”纪文溪说着，手指轻轻一捻，线当即断开，与此同时，一声惨叫从医院大楼传来。

“他不是要控制那根管子吗？还能分出一部分来我这？”沈姜将掉在衣服上的线拍掉。

纪文溪没再说话，径直往前。

沈姜察觉出他心情不好，也没开口，进了电梯，纪文溪道：“跟我去六楼，转科。”

“我那还有个支线任务......”

“我一会儿交单子的时候顺便做了，你就在病房等着......什么声？”纪文溪皱眉，他确定自己没听错。

沈姜望着电梯顶，破肚子不争气啊。

声音一下接着一下，一下比一下响，沈姜实在不能再装傻，只好道：“我怀疑医院的吃的有问题……”

纪文溪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是有问题。”

话音刚落，电梯门打开，门口站着一个护士和一个阴沉沉的病人。

病人见了纪文溪，立即低下头去，倒是护士笑眯眯地跟纪文溪打了招呼：“纪医生，又抓到一个不听话的病人啊？”

纪文溪冲她点点头，走了出去。

沈姜安静跟在后面，进了办公室。

“一层楼只有一个医生？”沈姜望着那个三米长的办公桌，坐在了纪文溪对面。

“嗯。”纪文溪敲了会儿键盘，打了张表出来，签字后拿给沈姜，“你拿去护士站，她们会给你安排病房，我去把任务做了。”

沈姜没忍住问出声：“你之前是不是来过这个副本？”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玩家进过同一个副本两次。”纪文溪说着正要出去，护士敲响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