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我只是一只羊,绿草因为我变得更香。”
听到柳冉顺利接出这句国民歌曲,靖曦元激动的一拍双手,鼓掌欲唤:老乡啊。
柳冉:“这些东西,早流传遍靖国的大街小巷,孩童都会唱了。”
靖曦元把老乡二字咽了回去,“传遍大街小巷?孩童都会唱?”
柳冉点头。
靠!是谁!是哪个穿越者,一点发家致富的余地也不给老娘留!
“对啊,”柳冉崇拜看着靖曦元,“就是公主弄出来的哇。”
“我?”靖曦元眉头一挑,毫无记忆。
“对哇对哇。”
靖曦元震惊!
靠,这公主的身体,不会是个串串吧,穿越者都往里头进?
靖曦元坐在一边,细听柳冉在耳边吹自己的彩虹屁,把公主过往所行壮举一一列数。
六月说话,一岁作诗,三岁进宫学,五岁奇思妙想大搞创造,十岁私产富可敌国,十五岁执掌内库。
靖曦元搓了两把脸,虽然事不是自己做的,但为啥听的脸臊的慌呢?
不过柳冉哔哩叭啦说一大堆,靖曦元只唠懂一件事,这具身体的前者,大刀阔斧出尽风头,斩断了靖曦元所有发财/装逼路子。
想通这一点,靖曦元萎靡了,瘫在马车内,生无可恋。
穿越不能装逼,那穿的有什么劲啊。
“虽然靖朝国破,但公主神机妙算,早把金银珠宝转移到明州,部署好了一切。”
萎靡不振的靖曦元垂死病中惊坐起,“你说什么?她十岁富可敌国?金银珠宝提前转移明州?”
靖曦元敏锐捕捉重点,感觉自己又行了。
“对哇公主。什么她?就是公主呀。”
无痛做富婆,感恩前者。
这么有钱,看来可以躺了。
“明州在哪里?”
“不远了,距离明州还有一千里路,我们短则再走四五天,长则一旬,就要到了。”
“哦~”
靖曦元指指马车外还在休息的众人,眼神充满对金钱的渴望,“那我们什么时候走?”
柳冉下马车去问田俊捷什么时候启程,靖曦元躺在马车里翘起二郎腿,躺的安然惬意。
忽然想到什么,靖曦元翻身拿起镜子,瞅了眼镜子中的自己。
脸还是那张脸,不过五官精致许多,皮肤也比上辈子白皙气血足,看来这身体底子养挺好。
但是老天爷!!!... ...这太医是不是有点太业余了?!!
这脑袋包的不像西天如来,反倒像花园宝宝里的唔西迪西发型。
靖曦元此时反而希望自己像西天如来了,至少慈祥一些,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剩搞笑。
难得自己方才下马车显眼时,大伙儿给面子,没人笑话自己。
柳冉再进马车时,就瞧见公主在拆脑袋上包扎的布条。
“公主。”
“田将军怎么说?”
“立即出发。”
靖曦元:“我方才想到个注意,你帮我去唤田将军来。”
“是,公主。”柳冉欲走时,犹豫问道:“公主,可要奴婢去唤袁太医来。”
靖曦元一愣,逃亡还带这么多太医呢,但瞅着自己脑袋上这一团遭,还是点头,“好。”
袁太医是个年纪三十左右的清冷女子,她接过靖曦元手里打结的布条后,靖曦元就察觉到不同。
袁太医眼明手快,自己解半天解不开的结,袁太医轻松将其理顺,并且迅速拆开犹如唔西迪西的假发头套,帮靖曦元重新开始包扎。
田俊捷站在马车外见礼,“参见公主殿下。”
“不必多礼,”靖曦元在那破成条的马车窗帘缝隙中,与田俊捷对望,“田将军,我... ...本宫觉的这马车过于华丽,若是能寻处地方,将马车换成普通马车,应当不会那么吸引杀手注意。”
减少杀手阻拦行路进度,等于加速赶到明州,继承前者富可敌国的遗产。
靖曦元小算盘打的啪啪响,田俊捷却毫不知情。心中想法与靖曦元往相反道路,极速狂飙,立即替靖曦元委屈道:“那岂不是委屈了公主!”
“无碍,安全为上。”
靖曦元现在只想平安苟回明州,保住这条小命,下半生安享荣华富贵。
但田俊捷显然对靖曦元行径误会大了,满眼钦佩望着靖曦元,“公主大义!”
靖曦元感觉莫名其妙,但无所谓,靖曦元会装。
煞有介事的摆摆手,示意都是小问题。
田俊捷略一思索,“附近有个菱月郡,距离不远,快马加鞭,天黑前应当能赶到,车队可入菱月郡休整一夜,次日更换马车和行头后再出发明州。”
靖曦元连忙点头,非常认可这种老板有想法,能立即给出执行方案的下属,“好好好,就按你说的办。”
田俊捷满面骄傲回到队伍,一脸快来问我的表情。
禁卫军中有会识眼色的迅速上前询问:“将军,公主唤您过去,是有何事?”
田俊捷佯装深沉,“公主体恤我等,不仅愿更换普通马车,避开杀手注意,为我等减轻负担,还命我等立即启程,天黑前赶到菱月郡,各位兄弟可寻处客栈歇脚一夜。”
众人闻言眼睛晶亮,“可歇脚!我们好久没摸过床了,真是累极,多谢公主体恤。”
田俊捷得到想要的反应,这才犹如长者般感慨道:“公主待我等如此敬重,我等当永不负公主,誓死效忠。”
“誓死效忠!誓死效忠!”
马车内,靖曦元听到些声响,疑惑问道:“他们在说什么?”
将马车碎成条的窗帘编成一股,听的清晰的柳冉摇摇头,“公主,没说什么。”
还好到了菱月郡便可更换马车,这破马车,让公主坐着着实委屈。
柳冉这般想着,眼里只看的见马车逃亡一路上,历经刀枪箭雨,没看见马车上雕梁画栋,金箔贴面,极尽华丽。
靖曦元不是刨根问底的人,没听清便不再多问。
袁太医替靖曦元重新包扎好伤口后,盈盈一礼,退了下去。
靖曦元看着镜子中,好看整洁多了的正常包扎方式,主要是头发漏出来了,不再像个小太阳,非常满意。
“小冉儿,李太医是不是塞钱进来的?”
柳冉愣了两秒,捂嘴偷笑,“公主,李太医,是您特聘入宫的。”
“特聘?”靖曦元怀疑前者脑子瓦特了,特聘这种太医,不要命的吗?
柳冉带着靖曦元,两张小脸儿趴在马车窗口上。
靖曦元就瞧见拔营启程的这会儿功夫,李太医李修远围在袁太医袁惜身边转悠,像只大号胖熊蜂。
袁惜因田俊捷的催促,脚步迅速,往自己坐的马车那边走,忽然旁边公转的李修远脚步一滑,袁惜熟练的一把扶住,李修远才并未滑到。
而李修远,则极其自然的弯腰,从地上捡起一枚铜板。
来往的人瞧见,都习以为常,没有理会。
李修远用袖子擦擦铜板上的灰尘,极其熟练的,装进自己荷包里。
瞧见全貌的靖曦元喃喃,“这么神?”
“特别神,奴婢就没见李太医倒霉过。”
靖曦元问道:“袁太医与李太医是夫妻?”
“是啊,公主观察力真好。”
回想袁惜麻溜的包扎技术,靖曦元感慨,“能娶到袁太医,这李太医运气是真挺好的。”
柳冉颇为认同,“是啊,运气特别好,公主之前还说,他是什么气运之子。”
“气运之子?”靖曦元回想到李修远溜圆的啤酒肚,不由一笑,“就他那形象?”前者怕是吹大了。
马车摇摇晃晃,但这副身体好像早已习惯,很快把晃动劲当成摇篮,睡的安稳。
直至行至菱月郡,马车外聒噪的喧哗声恼人,靖曦元才渐渐转醒。
趴在被柳冉绑成小辫的马车车窗上,遥看外头已经昏暗下来的天光,隐约看到远处有火光跳动。
靖曦元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看错了。
“柳冉,柳冉,醒醒。”
一旁靠在马车上睡着的柳冉被靖曦元推醒,迷糊睁眼,“公主,怎么了?”
“你看看那边,是不是我看错了?有几个人架着个人往那大锅里扔。”
柳冉瞬间清醒,睁眼去看,“公主,你没看错。”
田俊捷察觉公主马车动静,骑马靠近马车查看,“公主,怎么了?”
靖曦元吩咐:“田将军,你看见那把人往热锅里扔的人没,快阻止他们啊。”
那边异象,警惕的田俊捷早有所察觉,可是田俊捷提醒道:“公主,那些是因战乱而无家可归的流民。臣一路走来,看周边树皮都被扒干净了,应当是这些流民饿的走不动路了,菱月郡又将流民拒之城外,才滞留至此。这种事情,管的了一时,管不了一世。我们一走,饿昏头的流民还是会对其他人下手。”
靖曦元瞧了眼附近,周边果真寸草不生。
而前面城门紧闭,城墙之上,还有背备箭羽,手持利刃的守城官差。
可大家都以一种默认的态度,静静看着城墙下饿疯的人,将其他人丢进大锅炖煮。
身边的田俊捷忽而抽出一柄偃月刀,看着前方,目露警惕,“公主还请在马车内坐好,臣担心会惊扰圣驾。”
靖曦元目光看向前面,大型车队吸引了流民的注意,流民正在逐渐向车队靠拢,大有围堵之势。
靖曦元心里一紧,“田将军。”
“公主不必惊慌,臣去去就来,”说罢,田俊捷骑马向车队最前方去。
柳冉在旁安慰道:“公主不必惊慌,不会有事的,公主还是先进马车里躲躲吧。”
靖曦元这才注意到,马车外那些如幽狼般的视线。他们不是在看一个美人,而是在打量一块肥肉。
“无碍,我的拳头也不是吃素的,”头回见这场景,靖曦元心中有点发憷,但面上不显,咽了咽口水,目光紧紧追随前方远去的田俊捷。
因流民围困,马车队伍已经停下,车队周围,将士手持长刀,意图威吓靠近的流民。靖曦元这边,护卫的将士最密,吓退不少流民。
只见田俊捷骑马行至队伍前方,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举起高喝:“路过借宿一宿,过路费五十两。”
田俊捷话落,城墙上有两个人影迅速移动,下方城门发出一声异响,‘嘎吱嘎吱’,正被推动。
田俊捷抬手一挥,示意队伍前行,车队开始缓缓移动,周边将士警惕盯着流民,以防流民中出现暴动。
“贵人给口吃的吧,我爹爹快不行了,”一少年冲出人群,不顾将士手中兵刃,要往靖曦元马车冲来。
有一人带头,立即有人跟随,蜂拥而上。
“给口吃的吧,求求贵人给口吃的吧,实在饿的不行了。”
“不要杀百姓!”靖曦元唯恐将士大开杀戒,大喊出声。
可高城之上,见流民暴动,唯恐出现意外的城门官差搭弓射箭。
数箭启发,以靖曦元马车为中心,瞬间射杀数十位百姓。
“公主,别看,”柳冉抬手,冒犯的遮挡住靖曦元的眼睛。
靖曦元眼睫微颤,鼻尖嗅到了浓郁的血腥味,不由咒骂:“这他妈是个什么鬼地方!”我想回家。
城门大开,城内出来持刀官差,刀向流民。
可方才才死了十几人,此刻再无流民敢上前。
田俊捷上交了五十两过路费,对方掂了掂重量,路引也没问,立马笑眯眯给整支车队放行。
马车缓缓向前移动,靖曦元忽然冲动,出了马车,向着那口燃着火光的大锅而去。
天色灰暗,那抹明亮的火光在朦胧灰色中里异常耀眼。
柳冉在身后大喊:“公主殿下!”
靖曦元直至飞至半空,才发现自己这具身体,竟然下意识使出了轻功。
从成片流民头顶越过,犹如仙女下凡,缓缓落地。
靖曦元也怕这些流民把自己打杀煲汤,几脚踹翻几个因城墙射箭,停下丢人下锅炖的流民。他们个个骨瘦如柴,靖曦元一脚下去,他们就能在地上翻个跟头。
方才差点被他们丢入大锅炖了的人,走近才瞧清是个成年男子。不过他浑身脏污,看不清面容。
靖曦元弯腰捞起他们今日的食材,估摸着手中重量,不过80斤,靖曦元单手就可轻松抱起,不由心中酸涩。
法治社会,谁见过这种场景。
靖曦元丢出一锭银子,皱眉道:“吃人肉会得病,这个人我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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