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 27 章

沈清喝了一口闷酒,想起女人也不见得了解女人,张大娘子的办法也没有用,他是病急乱投医。

年长男人看他只喝酒不说话,更加确定了心里的想法,举起酒杯说道:“大丈夫当建功立业,古话说得好美女配英雄,像肖小娘子真是万中挑一。”

听到旁人夸肖婉翎,沈清感觉找到了知己,“她温柔善良又有本事,能娶到她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不知什么时候,凉棚底下只剩下沈清和年长男人。两人一杯接一杯的喝着,年长男人把大海碗重重放下,用力拍着胸口,“沈兄弟,我姓律比你年长,厚着脸皮请你称呼我一声律大哥,眼看着战事将起,咱们兄弟几人报效家国,也不枉活这一遭!”

沈清也不免被激起热血抬起头将酒一饮而尽,“好!”他以为上战场是一年后谁知没过几日,又来了许多灾民和躲避战乱的男女老少。

村子的老人都在传言,又要打仗了,村里所有十岁以上的男丁全都要上战场。

某日夜里,从后山冒出来一群野蛮人,见到食物就抢,沈清听到哭喊走出屋子,拿着打猎用的弓和箭站在院子当中。

肖婉翎打开门,着急地问道:“像是后山的方向传来的。”有女人和孩子的哭声,还有厮杀声。

沈清的拳头捏紧,手上青筋爆现,他回头说道:“你回屋躲好!”

肖婉翎点头回屋找了一包驱虫的药粉,塞到沈清手中,快步跑回了屋里关上了门,她将窗户推开看着外边的情形。

沈清如青松一般站立在月光下,脚步声传来,让人心跳加快。披头散发裹着兽皮的人出现,从竹篱笆处往院子里翻。

野人双脚刚落地,一只箭落在他的脚上,疼得大叫一声坐在地上抱着中箭的脚,成功震慑住了后边的野人。

兽皮人猫着腰绕到一旁想要翻进院子,沈清每回都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般,精准射中对方的手或脚,这是他练就的本事,在大山中打猎误伤人命比杀人的罪更轻。

他们见这个院子攻不进去,转身嘴里发出奇怪的响声,从树后阴影处不断冒出来兽皮人朝着山下跑去直奔岐山村。

律大海带领着幸存的人逃到沈家门口,后边还有人在追。妇人捂着嘴巴哭都哭不出声了,刚才看过了人间炼狱,后山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

沈清大步走到院门口,反手拔出一支箭,朝着兽皮人射了过去,对方被射中胸口倒在地上,阻挡了几秒。

沈清飞快打开院门冲着律大海喊:“快进来!”

一群人身上沾满了血,衣裳被刀划破,头发来不及梳起蓬头垢面。互相搀扶着跑进了院子里,全都一屁股坐在地上。

妇人双手捂着脸,发出哀嚎声。都死了,长辈孩子还有女人。

律大海的手脱力,砍刀掉在地上,双膝跪在地上,双手捏成拳咬着后槽牙才能让眼泪不掉出来。

严胜双手张开,胸口剧烈起伏,剧烈活动带来的疼痛还没有消失。

肖婉翎看到这一幕从屋里走了出来,端了一盆水送过去。

就在这时,一个低着头披散头发的人忽然伸手去抓肖婉翎的脖子。她情急之下一盆水朝对方泼了去,双手举起木盆砸了过去,手腕被抓住了,对方手中的刀刺了过来。

忽然,一支箭带着劲风射中了那人的胸口,他抽搐了几下睁着眼睛倒在了地上。

沈清抱住了肖婉翎将她带到身后,手中的箭对准了刚才进来的一群人。

律大海回过神来,捡起砍柴刀向那人补了几刀,他一脚又一脚踹倒所有人,用对方的衣裳擦掉脸上的血迹仔细辨认。

妇人身体缩成一团,身体抖个不停,眼睛盯着地上的死人,“他是后来住在后面山上的人!”

后山的大火被河水给斩断了,冒着滚滚浓烟。岐山村男人都冲了出来。正往村里跑的兽皮人察觉到危险,又往沈家的方向跑来。沈清,律大海还有严胜在半道上堵他们。

茶管事领着一群人将兽皮人就地斩杀,打量了沈清他们一眼问道:“其他人,还活着吗?”

律大海喉咙哽咽鼻子泛酸,“只余八人!”他失去了父母孩子还有兄弟,心疼得像刀在割。

茶管事愣了下,“节哀顺变!”他回头招了招手,“去救火。”

一群人刚走,桑管事带着人来收拾现场,将尸体全都抬到一处叫家属来认领,无人认领的挖了个大坑烧掉掩埋。

岐山村有几人受伤,伤亡惨重的是后边一座山新搬来的村民,房子被烧毁亲人死去。山火扑灭一夜过去,幸好河水将山给截流,后面层峦叠嶂的大山才没有被烧得一干二净。

接下来人心惶惶,茶管事,桑管事还有农管事将人都聚集到一起,重新记录核准户籍。

里正大人内疚觉得是他将歹人放了进来才惹出了祸事,又恨城中那帮人不作为害得他直不起腰来,硬是扛着疲惫的身体要去城中找个说法。

村中年长的老人三两成群在村口议论,“听说是蛮人假扮的!先装作难民混进来,然后要烧了咱们的粮食茶叶还有桑林。”

“好毒的诡计!知道打不赢晋王的兵马就使出这种手段。”

听到这些话肖婉翎更加担心沈清,对方不光狠毒还擅长耍阴谋诡计。里正带回来征丁的消息。

里正还有三位管事难得聚在一起,大雁村的人也都来了,听说也死了人茶树茶点被烧。

里正看着文书念道:“家中满十岁男丁皆要出一人出发去东边战场。”

柳婆子扫了一眼沈清和肖婉翎,扯了扯嘴角笑了,“这下有人都逃不过了。”不能交征兵税免去兵役。

家中独子的全都愁眉苦脸,战场上刀剑无眼,战场上都把脑袋别在裤腰上。有几个儿子的大户偷偷松了口气。

薛家有三个儿子,只去一人没有什么影响。柳婆子得意地摇着扇子,“哈哈哈,散了吧!”

“且慢!”茶管事忽然开口,“且听里正大人说完。”

里正喝了口茶继续说道:“家中人口超过六人者,出男丁二人!超过八人者出三人,岁数不到者除外。以此内推不得违抗。”

柳婆子的脸刷的一下白了,三个儿子都去?薛正扬的腰疼还没有好,去了就是送死。

里正把文书举高,“家中征兵完后,还剩下男丁十岁以上者,出一人到南边战场修桥铺路。”

这句话说完,人群中都炸开了,有人家中一下子要走四个成年男子,地里的活还有家中的老人孩子谁来照顾?

茶管事拍了拍手说道:“晋王命令违令着服劳役五年!半个月期限将家中事宜安排好后即刻出发。散了!”

柳婆子吓得脸都白了,一声都不敢吭。人群一下子都散了,众人全都愁眉苦脸,律大海,严胜等人却面露喜色。

沈清跟肖婉翎走出村子往山上走去,律大海追了上来,“沈兄弟,咱们的机会来了!”

肖婉翎:“你们聊吧!”她快步离开,猜想这次征兵和征丁是因为地震还有东边奸细混入的关系。只是男人们一走,村里的人口要少一大半。

“肖妹妹!”忽然出现一个穿着橘色衣裳梳着双丫髻的女子,正是张大娘子的丫鬟春芝,她挥了挥手,“我家小姐在马车上等你。”

肖婉翎转身朝山下走去,经过沈清律大海身边点头颔首。马车停在山脚下,张大娘子在马车旁站着,快步走来拉着她的手上了马车。

张大娘子歪着头打量着肖婉翎,“姬夫人为难你了?”

肖婉翎:“你特意来见我,是有事要说?”

张大娘子点了肖婉翎的手臂,“你真是一猜就对!粮食又涨了一倍,韩家缺在大量囤粮抬高粮食价格,弄得酒楼茶铺不得不涨价,韩家不动声色发了一笔大财。”

肖婉翎:“你想要我做什么?韩家光一个鸿运楼就日入斗金,挣这么多黑心钱是为了什么?”

张大娘子没有说话,拉开帘子朝外边看了一眼,春芝上了马车,马车往山道的方向走了。

肖婉翎很疑惑,这是要去哪?

张大娘子俏皮一笑:“你不问问我跟沈清有什么恩怨?”

肖婉翎:“你想说自然会说!”

张大娘子娓娓道来,张家之前有酒楼布庄生意做得蒸蒸日上。韩家忽然冒出来在张家回乡祭祖的时候买通了土匪,将张家的马车推下了山还要赶尽杀绝。恰好被打猎的沈清遇到,打退假扮的土匪救下张家人。

张大娘子回忆起那段往事,心脏依旧会疼痛,“我大哥大嫂,母亲侄子,还有未出生的小侄都命丧韩家人手中。我父亲捐钱修桥铺路,我大哥大嫂每到有灾民时施粥,捐衣捐物,他们做错了什么?”

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韩家也太狠毒了。

张大娘子擦去眼角的泪水,“你还愿意跟我合作吗?”

春芝哭得眼睛又红又肿,“小姐!”你这么问,人家能答应吗?她紧张地看向肖婉翎。

肖婉翎心想就算她不跟韩家斗,触及了韩家的利益也会报复,“当然,冰酪卖得可好!”

张大娘子喜极而泣,声音哽咽,“可是韩家跟金家有姻亲关系,要跟姬夫人对上我帮不上你。”

肖婉翎也在想摆脱姬夫人的办法,“姬夫人不是君主,在她之上还有晋王。”

张大娘子心想话是这么说,可她不知道有什么依仗,可以让晋王帮她。

肖婉翎:“你只管挣钱!你当个合格的商人,我寻得珍贵的粮食,商人和粮食是国之根本。”

张大娘子很高兴,虽然不知道她说的珍贵的粮食是什么,但是会尽力帮她,“村子的人太少,就算厨艺再好也挣不了多少钱!不如将商人引到岐山村。”她想到了韩淑仪。

肖婉翎立刻想到了方法,那就是用姬夫人喜欢的茶水还有点心打响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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