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婉翎趴在沈清肩膀上,到了悬崖边看着有些眼熟,像是她掉下悬崖的地方。
沈清停下脚步将肖婉翎放下来,牵着她的手往前走了十米左右。
两人站在一处陡峭的山墙前,四周爬满了绿黄色的藤蔓,从藤蔓中钻出来一个银色的脑袋,又立刻缩了回去。
“小银!”沈清喊了一声,扒开藤蔓让肖婉翎先进去。
山洞四周都是石头,越往里面走越窄,墙角堆着竹炭还有木炭。
灰狼银狼还有小银都跑了过来,在沈清面前打转。沈清蹲下摸了摸小银脖子旁的毛,抬起头对肖婉翎说道:“我以前住在这里!”
肖婉翎惊讶得睁大了眼睛,难怪半山腰的木屋破破烂烂像是很久没有住过人。
沈清领着肖婉翎朝里面走,有石桌还有石床,掏空的柜子,有被褥碗筷,四周都是沈清生活过的痕迹。
肖婉翎看了一圈也没有看到锅和灶,问道:“你不煮饭吗?”
沈清摇摇头,“打到猎物烤了吃,用竹筒可以烧水喝!”洗澡就去河里,之前觉得那样不错!遇到肖婉翎之后就想要给她更好的。
肖婉翎找了块布,要擦一擦这地方,被褥有些潮。
沈清拿着石柜中的竹筒去外边打水,不一会儿带着装满水的竹筒回来,抹布也洗干净了。
肖婉翎收拾住处,沈清带着灰狼出去打猎了,半个时辰后带着烤熟的兔肉回来了。
灰狼叼着猎物去它的窝了,再没有出来。
闻到肉香味肖婉翎饿了,撕下肉慢慢吃着。
沈清点燃了炭火,把竹筒放在旁边烧,剩下的肉都解决了。
肖婉翎用温水洗了手,等着竹筒里的水烧开,“沈清,有银耳的地方还有多远?”
沈清:“不远,再翻一座山就到了!”他拿出手帕用水打湿,捏着肖婉翎的手细细地擦干净,把帕子晾在一旁。
肖婉翎摸了摸被褥烤得温热了,抱起来铺在了石床上。
沈清往火堆中添了一堆炭火,炭火烧起来没有多少烟,洞口也没有门不用担心中毒的风险。
忽然到了个陌生的地方,肖婉翎有些紧张靠在沈清怀里,抱着她的腰,小声地问:“没有野兽进来吗?”
沈清抓着她的手,手指插进指缝中,两人十指相扣,“没有,灰狼在外边,他会提醒我!”
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身边像是有个炭炉子烤着,肖婉翎身体放松下来睡着了。
沈清的吻落在她的脸上。
*
天一亮,沈清背着肖婉翎离开,灰狼在洞口看着他们。
翻了一座山,在一处背阴的地方找到了一朵朵的白花,跟手掌差不多大的银耳,肖婉翎欣喜不已,放下背篓摘银耳。
有些是纯白色,有些色泽微微发黄,沈清摘到了不一样的就问问肖婉翎,“这个是不是?”
肖婉翎脸上带着笑意,“是!蚂蚁爬过的就不要了!”
这里有一大片阔叶木,等摘完了带一些腐木腐叶回去,种在近一些的地方就不用走这么远了。
不到半个时辰两个背篓就装满了,肖婉翎捡了一截枯死的树干放进背篓中。
沈清蹲在肖婉翎面前,“上来!”
肖婉翎:“不用,等我走不动,你再背我!”
沈清笑得合不拢嘴,媳妇儿心疼他,拉着肖婉翎的手往前走。半路上肖婉翎看到了挂在树上的蛇吓得往后退。
沈清从背后拔出一支箭拉满弓,只听到嗖的一声,箭射中了蛇落了下来。他拿起树枝把蛇的尸体挑走,“没事了!”
肖婉翎抓着沈清的袖子,在前面那几座山上基本没有遇到野兽毒蛇,她心跳得很快,手脚发软,缓了好一会儿才好。
沈清心想把打猎的范围扩大,下回她就不会被吓到了。
肖婉翎和沈清回到家中,日头西斜估摸着两三点。
肖婉翎去厨房中煮饭,站在门口问:“沈清,你吃面还是吃饭?”
沈清:“吃面!”
他从背篓中把银耳拿出来放在簸箕上,再把簸箕放在架子上,有枯叶的就轻轻拍一拍,做得像模像样。
肖婉翎从厨房中看到他忙碌的样子,脸上露出笑意。
休息了一日,肖婉翎煮银耳汤,沈清去找薛大嫂换红枣回来了。
大锅中的热水翻滚,把撕开的银耳扔进锅中慢慢炖煮着,再加入去核的红枣。山上找的银耳很容易熟,汤汁粘稠,吃的时候放上糖,沈清一连吃了三碗。
他用水瓢把银耳舀进水桶中,装了八分满。一只手拎着一只水桶放在牛车上,用绳子绑好再盖上盖子。
肖婉翎洗了澡换了身衣裳,从屋里出来,沈清把牛车赶到院子外边等她。
两人来到茶肆前,吴婶和她儿媳两人忙得不可开交,米糕和菜卷都卖完了,木桶中的茶水也不多了。
看到沈清拎着两只木桶过来,集市上的人又围了过来,好奇地问:“这是什么吃的?”
“银耳汤!”
沈清把木桶放在桌上,熟练地拿起大海碗盛了一碗倒进客人的大碗中,回头问道:“多少钱?”
肖婉翎:“三文钱!每碗放三个红枣!”
吴婶擦了下头上的汗,“剩下的我们来吧!天也不早了!”
肖婉翎笑着说道:“我们吃过饭来的。吴婶,嫂子你们喝碗银耳汤垫垫肚子。”
吴婶跟儿媳妇也没有假装客气,忙得嘴上干得都起皮了,没有时间吃口茶。
桑管事拿着酒壶,脸上鼻子红彤彤的,好奇地伸着脖子问:“这是什么?能下酒吗?”
肖婉翎回道:“这是甜的!”
桑管事看了一眼觉得新奇,“也行!剩下的都给我!”带去给两个伙伴尝一尝!
两桶银耳汤卖完了,茶肆早早收摊。吴婶拿着三百文钱不停道谢,可以买三斤肉,吃好多天了。
冬日来了,家里实在没有什么收入。一家四张嘴要吃喝,还有其它花销,吴婶愁得头发全都白了。
肖婉翎看着拎着木桶走远的桑管事,追了过去,请他给农管事带个话,“麻烦农管事去城中一趟,给如意楼送些东西!”
桑管事笑呵呵地,“晓得!”
每回茶肆卖新鲜的茶汤都要给如意楼送一份,农管事处理不了的豆子杂粮山货都卖出去了,还得感谢肖氏。
次日一大早,农管事来茶肆找肖婉翎,带走了方子,还有两份银耳汤。农管事要了两个菜卷路上吃,他来到如意楼后门,小厮都把他认熟了,领着去找张大娘子。
张大娘子看到银耳汤还有方子,叫人给农管事备了些酒菜,让他吃完再走。
农管事吃完抹了抹嘴,放下二十文钱从后门走出去。
看到不远处呆头呆脑的男人在跟一个妇人拉拉扯扯,旁边围了不少人在看热闹。
男人抓住那妇人的手腕,“你敢不承认,你肩膀往下一寸,有一颗米粒大的黑痣,碟儿,你跟我回去!”
围观的二流子啧啧两声,“验明正身就行了!”
农管事听到碟儿,觉得那妇人有些眼熟。
他往前走了一步认出了李碟儿,转身走进了如意楼后门,小厮看到他回来正惊讶,听到他的话,点点头急忙去找张大娘子。
李碟儿觉得孤立无援,平日在家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的男人,拉着她不让走。
非得说她偷了郑家的方子,让她回家去。她明白她有了挣钱的手艺,想诬赖她,奈何她怎么解释,都没有人相信。
“住手!”
一辆马车停在了面前,张大娘子掀开帘子,“何人敢当街抢人?”
春芝从马车上跳下去,径直朝着李碟儿走过去,绕过她抬手扇在姓郑的脸上。
郑明被打得晕头转向,捂着脸愤怒地瞪着打他的女人,“你敢打我!”他举起手想要动手。
张宅的小厮冲了出来,将他推到地上拳打脚踢。
春芝走过去踹了郑明几脚,“当街调戏妇人,跟我去见官!”
郑明双手抱头被打懵了,“我认错人了!”
春芝骂了句怂货,扫了愣在一旁李碟儿一眼。
李碟儿心里翻江倒海的,一脚踢在郑明的腰上,“呸!”
郑明从地上爬起来,佝偻着腰,“是是!”一瘸一拐地跑了,样子狼狈极了。周围的人没有热闹可看,都散了。
春芝搀扶着李碟儿上了马车,李碟儿现在手都在抖,心砰砰砰地跳着,她不敢相信竟然摆脱了郑明,她跪下去,“谢谢大娘子!”
春芝拉住了她,“别动不动就跪!我家小姐不喜欢!你下次遇到他直接踹上去,打不赢就回张家喊人!”
那怂货就是欺软怕硬,欺善怕恶,只管比他厉害,他反而一副受气包的样子。
张大娘子:“刚才有人看见你受欺负找我,你竟然不知道喊人给府中报信。你的卖身契在我手中,跟郑家没有关系,就算是闹到官府去他也没理。”
有些恨铁不成钢,她自己不立起来旁人怎么帮她?
李碟儿:“我知道了!他血口喷人说酒酿桂花圆子是郑家的方子,他是奔着方子来的!”
十分后悔出门的时候没有戴着面纱,叫郑明给认了出来。
张大娘子冷哼,“他的方子?他识几个字?知道是如何做的?需要哪些食材?下次见他只管问!”简直不要脸了。
*
郑明挨了一顿毒打,回去就躺在床上瘫痪了一样,郑母在旁边叫嚷:“是谁打的你?叫人赔钱没有?”
郑明坐起来,“我看到碟儿,她在如意楼帮厨!”
“谁?什么楼?”郑母觉得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就她?她有那个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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