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水杉作为根系庞大横跨数国的财阀家族的继承人,从朦胧青涩的年少,便会由家族之中的专人,进行各种诱惑的脱敏试验。
这些试验之中,包括人生在世,所有可能面临的高级和低级的种种诱惑。
其中重中之重,便是生而为人的各种**。
食欲、财欲、名欲、贪欲、求知欲、占有欲、表现欲、猎奇欲、好胜欲,以及最容易受到引诱的性色之欲。
很多事情,朦胧,暧昧,未知,新奇,都会给本来不过如此的某些事物和情感,蒙上一层神秘诱惑的面纱。
但是一旦由长辈引导,戳破,手把手地教授你如何取乐,如何俯视,乃至利用某些药物和器具去践踏,你就再也不会对那些东西,生出什么满足和渴求。
谢水杉的床伴从她成年开始,就是由家族送来的人和她在一起生活,成年礼之后,她又从这些人里面,按照爷爷的期望选了几个比较感兴趣,类型也不一样的人,跟她在主宅住着。
这些被她选中的人,个个都是感恩戴德,自甘自愿,倒不是因为谢水杉的皮相也是一等一的好,而是被她选中之后,谢氏财团的资源,便会适当地朝这人背后的家族倾斜。
这其实和古代帝王选妃,本质上没有什么区别。
同样的“妃嫔”入宫,会给家族带来荣耀利益,还有升迁。
因此谢水杉向来博览各色美人,这些人之中,有男人,自然也有女人。
她坐在那个等于无冕之王的“王位”之上,任何可能的诱惑都会被提前戳破杜绝,因此就连和女人之间的尝试,都是她爷爷安排她做的。
而等到谢水杉将这人世间所有的**都品尝殆尽之后,她确实成了一个合格的谢氏家主,不激进,不残暴,不仁慈,不倾斜。并且在十数年的时间之内,带领谢氏将商业帝国的版图扩张到了更广阔的疆域。
因此和女人寻欢,或者说怎么让任何人受她摆布,谢水杉都一样擅长。
哪怕是对自己亲吻的人毫无感情,她也能让那个人为她意乱情迷。
她亲吻着这娇柔美丽的一国皇后,近距离地看她睫羽闪烁如蝶,看她呼吸越发凌乱,身体绵软难撑。
谢水杉眼睛却始终没有闭上,眼中永远是那一片静湖一样的澄清。
而后在合适的时间,她搂着呼吸难继的皇后,将她完全面对面地拥在自己腿上,又顺着她的额头,一路带着珍重意味地,亲吻她的眉眼鼻翼。
只不过谢水杉修长如竹玉的指节,爬进藕荷色的罗纱之中,慢条斯理,却不容拒绝地真正点燃怀中这一片“原野”。
钱湘君已经失声,甚至不敢睁开眼看上一眼她的“君王”,羞怯稚涩的她死死闭着眼睛。随着谢水杉搂她更紧更贴近,她耻骨被硌得发疼。钱湘君曾经带着怨恨猜测过,皇帝或许是对女子难以行事,才会在封后大典后的三四年之中,从未来过她的屋子,也从未去过后宫中任何一个妃嫔那里。
近来的两三年,虽然皇帝也偶有留宿后宫,却也未曾留下任何一个子嗣,种种迹象,都说明皇帝或许有难言之隐。
但是如今,她切身地确认,皇帝绝无任何异常。
谢水杉轻吻钱湘君的眉骨,哄劝的话语带着命令的味道:“害怕就蒙上眼睛,将一切交给朕。”
“刺——”一声,一角昂贵的罗纱被毫不怜惜地撕扯成条,轻轻盖在了钱湘君的眼睛上。
钱湘君在罗纱之后睁大眼睛,却只能看到朦胧的人形。
下一瞬,一阵天旋地转。
“啊!”
她再度短暂地叫了一声,而后被有力的臂膀,抱离了桌边。
将一切交付给丈夫,是钱湘君心甘情愿,并且万分期待的事情。
她柔软得像一滩拘不起来的流水,肢体顺着谢水杉的双臂,曲线美好地流淌而下。
屋内辉煌明亮的宫灯被婢女熄灭大半,只闻钱湘君因为紧张而频繁地深呼吸。
只不过很快殿外传来的一声尖锐又急促的叫声,打破了殿内这一池层层推覆的春波。
“启禀陛下!南州军报八百里急驿!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并一众兵部官员,已经闻急驿入宫,奴婢斗胆,请陛下移步延英殿裁决!”
谢水杉正抱着钱湘君朝着内殿走的动作一顿。
这声音显然是个太监,而且胆敢在皇帝宠幸皇后的时候来搅局的,这皇宫之中除了内侍监江逸,不作第二人想。
谢水杉心道朱鹮的人反应也太慢了些。
她从一开始穿越,就从没有隐瞒过她是个女子一事。
白日里面见朱鹮之前,她就在太极殿的侧殿沐浴更衣,那贴身侍候她的宫女,个个都见过她的身体。
即便是她因为身材像她母亲,身前不丰,还因为练柔术一类的武术练了一身薄肌,上半身女性特征不明显,可是她下面也没藏着掖着。
竟是这时候才急慌慌地派人来传话。
若今夜不是她,换成其他的女子,恐怕现在太后已经要集结十六卫,去太极殿将朱鹮瓮中捉鳖了。
“陛下……何人在殿外喧哗?”钱湘君也听到了这尖利急迫的声音,挣扎了一下要下地。
她虽然在皇帝的面前温柔小意,却好歹做了整整七年的皇后,又有太后护着,她对后妃,对宫人俱是凤仪端端,威仪凛凛。
让她发现是哪个不长眼的这紧要关头在外喧哗坏她好事,她定轻饶不了这贱奴!
谢水杉还是一路走到了内殿,将钱湘君轻柔放下。
见她已经拉开了覆眼薄纱,眼中流露出些许哀怨,谢水杉低头,在她的眉心轻吻停留。
而后才柔声道:“夜深了,月奴先安歇吧。急驿不能耽搁,朕且去。”
月奴乃是钱湘君乳名,平素只有亲人长辈才会如此称呼她,入了后宫之后,就连姑母都很少这样叫她。
原本满心哀怨的钱湘君,登时被谢水杉又叫红了脸。
陛下怎么会知道她的乳名?
难道他心中也不是完全没有她?那又为何冷落了她七年有余?
钱湘君一时间心思百转,但也心知今夜是难以成事了。
倒也不愿意让皇上觉得她是个连朝堂正事都不愿包容的小性儿,因此她故作大方地起身,拢好衣襟,柔声道:“我送陛下出去……”
谢水杉伸手勾了勾她的下巴,说道:“不必送,冬夜寒凉,再受了凉风病了便不美了。”
谢水杉按了下她的肩膀,将她按坐床边。
不去看她眼中失望神色,径直朝着外殿走去。
钱湘君还是追来两步,说道:“陛下……来人,将我的白狐裘给陛下披上。”
“夜里风凉。”钱湘君笑得温柔,“陛下来时穿着单薄,也不要吹了凉风病了才好。”
谢水杉自然受用,任凭两个宫女抬着狐裘来给她披在身上。
钱湘君又走过来,亲自把谢水杉身前的狐裘带子系好。
谢水杉受了美人恩,就又在她的脸上亲了一记。
这才在侍婢的簇拥之下,出了长乐宫的外殿。
殿外,江逸带着一众内侍,等了这一会儿,也不知道是急的还是冻的,脸都青了。
长乐宫的大宫女萧红,乃是太后宫内亲自教养出来的伶俐人,隐约知道一些太后和皇帝之间的对立之势,也知道太后希望皇后怀上陛下的子嗣。
平素皇帝来往后宫,都是宠幸低贱宫妃,什么采女,御女,越是低贱越是不挑,还宠幸过官女子。
放着这么好的皇后不疼爱,实在是匪夷所思。
如今长乐宫好容易把皇帝盼来,萧红半点脸面都不给江逸这个内侍监,一口咬定陛下同皇后已经睡下,不宜惊扰,拉锯了半天,死活不肯通传。
反正内侍监再怎么“位高权重”,想要拿问皇后宫中的大宫女,那也要再三掂量,还要皇后的首肯不是?
她会怕江逸?
于是谢水杉慢悠悠地一出门,就瞧见了江逸被憋青的脸。
要不是他方才舍着老脸,嘶了嗓子去喊,恐怕今夜不知要如何收场了。
谢水杉站在长乐宫门口,冷风一吹,有点想掉头回去。
这个世界的冬天怎么这么冷。
谢水杉无意掺和这个世界的诸多因果,无论是帮助男女主角,还是暴露朱鹮的状况,谢水杉都没兴趣。
她上了腰舆,四面重帘放下,谢水杉被内侍晃晃悠悠地抬着走。
心不在焉地想,这回朱鹮发现了她是个女子,该把她杀了吧?
谢水杉肩脊松弛地靠坐腰舆,眼神放空,神色百无聊赖。
江逸并一众黄衣内侍,在腰舆两侧连跑带颠,脚步声密密麻麻,很显然,他来长乐宫找谢水杉,带了不少人。
虽然长乐宫距离太极殿的路程不近,又下了雪,需得好生走上一阵子。
但是因为美人月奴给了一件狐裘,谢水杉这一路上都没再冷。
月奴这个名字,倒不是谢水杉专门打听的,毕竟在这小说的世界之中,这位貌美的皇后,实在连个配角都算不上。
只说她最后的结局,是被彻底疯魔的朱鹮叫人给勒死了。
谢水杉是从勾嫔妃侍寝的册子上看到的,册子上写着每一个嫔妃的等级名称,出生年月,以及乳名和来自哪里。
狐裘密不透风,捂久了,谢水杉甚至有些热。
她伸手,把重帘掀开一点点缝隙透风。
宫道昏昧。
但是大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
待回到了太极殿,腰舆平稳落地,谢水杉老神在在坐在腰舆之上不动,等到江逸青着脸,掀起重帘,来看她是不是吓瘫软在里头了,她才起身。
抬手按着江逸的肩膀,借力一按,施施然下了腰舆。
江逸:“……”感情是因为没人给她搭手就不下?
他面色更青了。
他只能默念,天要令其亡,必先令其狂!
谢水杉进殿,不需要任何人指引,径直走到了内殿之中。
不过她没有马上就靠近朱鹮的床边。
想到他先前说几句话,就咳得死去活来,被凉气一冲,再咳背过气去,谁来杀她?
朱鹮靠坐床头,下半身盖着被子,长发烂漫逶迤腰背,面色苍白发青。
比江逸还青。
谢水杉不禁纳闷。
这样的身体,真能活到几年后灭世?
朱鹮看向谢水杉,神色肃穆。
谢水杉站在不远处,和他对视,依旧不曾避讳直视君王。
她视线一错不错,莫名有些挑衅味道。
朱鹮开口,声音并不高,也不重,甚至因为此刻气虚,有些柔软黏腻,却不容置疑。
他命令谢水杉:“把衣裳全部脱掉。”
谢水杉以为等到的会是“拉出去杖毙呢”。
朱鹮这是要亲眼看看她究竟是男是女。
谢水杉半点没迟疑,抬手拉开狐裘的带子,倒是没有任凭狐裘径直落地。
毕竟白色,还是人家借她穿的。
谢水杉解下狐裘,随手递给遣散了内侍后,进屋的江逸。
吩咐道:“找个时间,把这狐裘还给皇后。”
江逸下意识接过,反应过来之后,很想直接摔在地上。
但他抿着唇,虎视眈眈地瞪着谢水杉,到底没摔。
谢水杉开始脱衣裳。
朱鹮手中捏着一个看了一半的奏章,静静地望着谢水杉。
见到她利落解开上衣,扔在地上,由于男子装扮并无肚兜一类的里衣,因此朱鹮很快看清了她的样子。
按理说他手下的人,本不会出这么大的纰漏,连男女都不分。
坏就坏在,当时眼前这人在偏殿沐浴,那伺候她的宫女,见她被伺候更衣沐浴,都太自如,还以为江逸知道她的身份。
因此宫女并没有专门来报。
这是第一重疏漏。
第二重,便是到了麟德殿,由于江逸瞧不上这女子,不需要交代,那边的人便自行领会,对她颇不尽心。
丹青姑姑包括司设女官,都没有亲自验看她的全身,此刻都在太极殿后的雪地里面跪着呢。
当时给这女子换衣物的宫女倒是看出了她的身份,可惜宫女胆小怕事,也以为上头知道新傀儡的身份,就没敢自作聪明。
等到那小宫女发现最后侍寝的任务交到了新傀儡头上,憋不住询问丹青等人的时候,这女子已经勾了长乐宫钱湘君侍寝,腰舆已经追不上了。
而此刻,这女子袒露身形,朱鹮也算是找到自己眼拙的原因。
他确实生平未曾见过女子身量会这么高,腰背会这么笔直舒展。
更没有意识到,女子也会同男子一样,特征不甚明显。
朱鹮已经能确认女子身份,却没叫停。
今夜一场惊心闹剧,他总要追根问底,亲眼看个真切。
既然单一女子特征不明显,那么……
谢水杉倒也没有扭捏迟疑,修长的指尖腰间拨了几下,下裳也直接落地。
殿内其他的内侍,包括江逸,都早已经垂下了头,眼观鼻鼻观心。
就连侧立成排的宫女都不敢抬头窥视。
但是就在朱鹮确定了谢氏送来的人,确实是女子的同时,随着谢水杉的下裳一起落地的,不知道有个什么东西,“咚”的一声,砸在了谢水杉的脚边。
满殿落针可闻,何况是落下这么一个重物。
朱鹮朝着谢水杉脚边看去,正见一个柱状木雕,从她脚边骨溜溜地滚了出来。
那是……一掌多长,木头雕的龙头?
朱鹮诡异地觉得有点眼熟。
而这时,因为重物落地声音太大了,江逸的眼睛也不受控制地看向了地面那滚动的木雕。
他想到谢水杉下腰舆的时候,非得按一下他肩膀的举动。
现在猛地想起,腰舆上的扶手木雕似乎是没了……
江逸下意识地诘问:“你掰腰舆上的龙头木雕做什么!你难道想要用它作为凶器弑君不成?!”
江逸不敢看谢水杉的身体,低着头质问,但是话出口之后也觉得不太对……因此他已经涌到喉咙口的那一句“护驾”,终究是没有马上喊出来。
甩开缠在脚踝上的下裳,随意扫了一眼那木雕,朝着床边坦坦荡荡地走了几步,问朱鹮:“陛下可看得够清楚了?”
“需要我再靠近些吗?”
朱鹮目光才从那滚在地上的一截木雕上收回,骤然看到这女子靠得这么近,心中一惊。
他下意识一抽气——“咳咳咳咳……咳咳咳……”
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咳了起来。
但是咳着咳着,他明白过来那腰舆上被掰断的龙头木雕为什么会在这女子的下裳之中,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片刻。
而后又开始控制不住边咳边笑。
“咳咳咳咳……呵呵呵咳咳……哈哈哈哈……咳咳咳咳哈哈哈……咳咳……”
新文踊跃留言哦,随机红包赠送!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木雕龙头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