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日常生活二十

参加晚宴,特许带上家属。

哈克先生和伯纳德还有汉弗莱直接从单位出发。

我将孩子送到楼下的邻居那里帮忙照看,换上我的礼服拿着手提包,在安妮的通知下准时坐电梯下楼。

刚打开大门,就看到外面停着的黑色轿车。

车窗打开,露出安妮精致的短发和漂亮的锁骨。

上车后,将长裙摆拉到车内,关上车门。

安妮坐在我身边,她穿着一字开肩的暖黄色长裙,上面是精美的刺绣。

我的裙子是我丈夫给我挑的。

安妮上下打量我,然后对着我这条漂亮的旗袍表示出极大的兴趣。

因为我从来没在她面前穿过旗袍。

对于旗袍这种服装,安妮其实说陌生也不陌生,可身边人确实没有穿过的。

电影里或多或少总会出现,安妮也只是感叹旗袍看着不错,但要说非得买一件套在身上,那她确实还没喜欢到那种程度。

不过眼下,我要被安妮的眼神烫的露出来的半截手臂都要化了。

拉着滑到手腕堆叠的薄薄的披肩,拢着裹在身上,我感觉到安妮的眼神从我的下面到我的头上,甚至是跟着流苏打晃。

我在安妮面前晃了晃手,“醒神”

“….你这身真漂亮。”

安妮恍恍惚惚的样子,还有那股子艳羡的表情,让我不由得挺起我的小胸脯,抿着嘴笑的非常矜持。

但矜持不到三秒,我抓紧时间显摆我买的三件套。

我歪头给她看我头上的簪子,一头乌黑的秀发被简单的挽起来,簪子的流苏落在白皙的耳后,流光溢彩。

装模作样地将我保养的非常白皙细腻的手伸出来,可谓是皓腕腻白的地方松松的挂着一白玉镯。

玉镯分好几种颜色,但深色总感觉显老,如果皮肤不白的人带上那更显得焦黄难看。

更何况是非常挑肤色的白玉镯。

一时间不知道镯子和手腕那个更白。

我可真白。

这些都是我从古董店还有平常和丈夫去国外的旧市场选的东西。

他总是想让我穿着旗袍,因为他很喜欢我穿旗袍的样子。

但是平常带孩子穿旗袍非常不方便,我买的都是很传统的贴身旗袍,腰身能显露的淋漓尽致的那种,多一分动作都能让我面临撕裂衣服的窘困。

可出门前,丈夫的前提条件,我也是不得不遵从呀。

不过高昂的情绪在挎着安妮一起摇曳生姿的进门后,戛然而止。

安妮哇哦一声,一手提着裙摆,一手挡着嘴巴。

“瞧瞧,阿普比先生什么时候多了个矜贵的女秘书,那雪白的胸脯都像奶水一样溢出来了。”

此刻因为晚餐时间还没有到,所有人都在会客室的大厅里。

会客室里。

哈克先生和一位不知名的老先生对着墙壁上一人高的画像品头论足。

另一位中年女人和一位年老的夫人捂着嘴笑着说什么,然后是我亲爱的丈夫。

一张小圆桌坐四个人都有些挤。

可偏偏还真有人愿意挤在一起。

我丈夫坐在背靠门口的一红丝绒金线高背椅上,露出半个清瘦但又不失宽阔的肩膀和那显眼的浅金色的后脑勺,脖颈处白白净净的剃的很干净清爽。

他的对面是低着头认真的不知道看什么的伯纳德先生,他看到我的时候明显要从椅子上跳起来的冲动。以及旁边的有些微胖的从从我进来就用那恶心的眼神上下打量我的深棕色头发的男人。

而露娜女士就更有意思了,在一张圆圆的桌子边,还能和我丈夫并排,中间只有一臂的距离。

伊丽莎白的手臂距离。

在我进门的十个数以内,她的胸已经无限接近于我丈夫隐藏在高背椅后的胳膊!

我的眼睛仿佛是ct机,可以透视到纹理。

带着蕾丝手套的手,借着放茶杯的姿势,又又又靠近了我丈夫那一侧。

我松开安妮的手,急步过去,但往常我的急步,一大步可以顶今天受裙子约束变成的两小步。

我不由得加快倒腾的速度。

在我丈夫那浅金色的头似乎要转过来的瞬间,我靠着他的椅背,一只胳膊被露娜埋进了胸里,我清楚的看到她的祖母绿切割技术繁复的大钻石项链身陷在里面,只看到边缘的米粒大小的白色碎钻。

我皮笑肉不笑,“夫人,克制克制吧”

我扬起声音道“我知道我丈夫长得非常帅气,可他也不是单身的小伙子了,即便您不太满意您自己的婚姻,也不要明目张胆的、勾引人家的丈夫。”

“哦,上帝,你在说些什么!”

我说的那番话似乎让露娜女士非常愤怒,她直接站了起来,离我三米远,我感觉我的手被我丈夫轻轻的握着,我心里冷哼一声回去再算账,然后专心对付眼前的坏女人。

“我说了什么?上帝看着呢,亲眼看着你那白花花的两坨肉就要碰到我丈夫的身上了这位女士!”

露娜在急促的喘息中冷不丁停下来,她似乎不子到为什么突然整个人冷静下来,还颇为淡定的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道“我只是放下杯子的瞬间不小心碰到而已。”

谁放杯子用胸放的,我都气笑了。

“就算是你放杯子不小心碰的,但是这桌子才多大,三个大男人坐着都快拥挤的够呛了女士,那边那么大的沙发不够你坐,非要挤到他们男人中间,还是我丈夫”

”您可瞧瞧您和另一边伯纳德先生的距离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您嫌弃人家才离得那么远跑到了我丈夫的怀里。”

在场的人,不是大学院长就是财政部部长,夫人们一个个也是高等学历的,经历过社会的摧残和毒打。

谁是傻子吗?看不懂这个露娜在做什么吗?

明眼人都知道。

院长夫人出来打圆场。

“好了好了。”拉着我的手上下打量我,满眼的赞叹,对着已经起身站在我背后的汉弗莱道“你的妻子真的是太美了。”

年岁有些大的夫人也滑下场,赞美东方美人顺道转移话题。

我丈夫紧贴着我,具体表现是非抓着我的手挽着他的胳膊。

在院长夫人的介绍下,我才知道那个眼神猥琐的男人是露娜的丈夫瑞克先生。

我竟然忍不住笑出了声,然后记仇一样幸灾乐祸的撇了眼瑞克身边的露娜。

难得对方竟然在这么丢脸的时候还能面带笑容,只不过我的眼神让她僵硬了一瞬。

晚餐开始之前,我们按着座位入座。

长长的桌子上摆着热气腾腾的大盘食物,篮子里的面包,精致的蜡烛,

院长在首位,左边依次是院长夫人、哈克先生、安妮、财务部长和部长夫人。

右边是汉弗莱,我,伯纳德,露娜的丈夫,露娜女士。

无论是东方还是西方,在某些重要场合,座位总是能代表一个人的地位。

自从露娜坐下,她的表情就有些扭曲。

我比较关注她,感觉此时她有种想要撕破脸皮不管不顾的冲出去又被一层高贵矜持的我皮狠狠的固在最末尾。

餐桌上,可以尽情聊天,我丈夫殷勤的都有点不像他了。

帮我盖上本来就没滑下去多少的披肩,流苏在耳后不时的滑落到眉尾,那只修长的手就在我耳边滑来滑去撩着流苏。

我被弄的酥酥养养的,一双眼睛瞪了他一眼,在对方抿着嘴笑的时候,冷哼一声,端起一边的红酒去去火气。

安妮在对面不时的欲言又止,带着一股子话不敢说的兴奋感。

我总觉得明天一上午都可以贡献给安妮的电话粥。

全场,主要谈话人是院长和哈克先生。

哈克先生不知道是打太极还是真的不清楚,总是对这件事颇为不以为意。

院长看向我丈夫,我丈夫放下餐刀,擦了擦嘴角,一手端起红酒没有喝,似乎只是为了不想嘴角沾上酱料跟人讲话一样。

虽然他吃饭总是干干净净的,完全没有一点沾到嘴角。

他生动形象的给大臣举例招收本地学生的弊端。

因为本地学生一人一年五百英镑,是一个外地学生学费的八分之一。

如果定额是四十万英镑满足学校的运作需求。

招生外地学生100个就足够了,但是如果没有外地学生的话。

本地学生需要招收八百个学生。

100个和八百个学生比例,光听数字就觉得学校要挤到炸。

这是我翻译过来的通俗的话。

我丈夫抿了口红酒总结道“沃尔德监狱的拥挤程度,大概贝利学院将来也会不差上下。”

哈克先生睁大眼睛张着嘴的诧异告诉我,他不是打太极,而是之前院长委婉的说辞,他没懂。

不过现在肯定是懂了,并且已经和伯纳德交换了好几次眼神交流。

其实我也明白哈克先生现在的犹豫,谁都知道东西下发到上报,那是只要看报纸的英国人都会知道这件事。

如果取消了,民众肯定觉得行政部乃至整个部门都会被议论,降低民众对他们的信心和支持。

严重点讲,下一次民众投票,哈克先生不知道因为这件事掉多少票数。

院长,汉弗莱知道,但他们不愿意体谅哈克先生,毕竟他们也是火烧眉毛。

如果不逼哈克,那么倒台的无意识院长。

在这种静谧的情况下,所有人用餐的声音似乎都小了不少。

我丈夫凑到我旁边低声道“今天很漂亮。”

我微微一笑“谢谢。

我客气的样子让我丈夫镇定自若的样子变成了如坐针毡。

而末尾的露娜女士在这时突然对院长说。

“如果哈克先生很苦恼的话,我可以代表我们家族再赠予牛津大学一笔款项。”

我听到这里倒是意识到了这个女人为什么会在这场小型聚餐晚宴的邀请名单上。

是捐款了。

但我有些怀疑一件事,这露娜能捐款一辈子吗?

因为这明显不是一笔定死的买卖。

露娜也不可能源源不断的填窟窿吧。

如果能,院长还需要找哈克吗?直接和露娜定合同不就得了。

而院长本来正等着哈克先生的同意,却听到了露娜说的话,顿时脸色不太好。

哈克先生总是子环愿意帮助他度过困境的人,他感激的冲露娜笑的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这件事情虽然最后院长和汉弗莱费了口舌让哈克答应并保证不会让他票数减少后。

露娜在一旁和院长夫人说话,都没有被人搭理。

对方客客气气的,但根本没有多说话的**。

我们要离开的时候,院长夫人给我们装好了一幅画。

我丈夫礼貌的道谢,我挽着他的手礼貌的道了声晚安离去。

……

那天晚上,我也是破天荒的,让我丈夫去书房、客厅、会客室、儿子房间,随便哪里都可以。

厨房也行!

“亲爱的你听我说”

我抱着被子给他,推着他出门“我不听”

可对方艰难的抱着被子和摇摇欲坠的枕头,伸只脚挡住了门,偏头露出那双温柔似水的明显是勾引我的眼睛“晚安吻”

我默念着冲动是魔鬼,要让他长记性呀!不要被他迷惑,勉强平淡的抬起眼皮。

“你自己亲枕头吧!”

我狠狠的关上了门。

女儿窝在床上昏昏欲睡,就差我给她摸摸脑门拍啊拍。

窗帘挡的严严实实,没有一丝光。

外面似乎还有汽车的短促的鸣笛声。

床头灯暖洋洋的笼罩着眼前的一亩三分地。

我瞪着眼睛看手,保养的不错,做晚饭总是及时的洗干净擦上护手霜。

这个戒指似乎需要摘下来清理清理。

被子上个星期刚洗过,还带着香味。

他的西装挂在卧室,他早上还要过来拿。

那我是不是不应该把门锁上。

我纠结了一会,但是又堵着气不想让我丈夫听到我开锁的声音。

一点小声音我也害怕他听到。

那会显得我似乎原谅他一样。

等等看,等他差不多睡着了我再开。

我心里这么想。

室内似乎都带着凉气,我起身穿上拖鞋,踩着地毯,轻轻的,将锁打开。

走廊隔壁都没有声音。

我呼口气,弓着的腰慢慢站直,看了眼女儿,这孩子不蹬被子倒也省心。

摸了摸暖呼呼的小胖手。

我打了个哈气,揉着眼角的泪珠爬进被窝里。

睡前还感觉冷呢。

迷迷糊糊的,睡梦中感觉自己正在东北家里,靠着暖气片躺在床上。

身后暖洋洋的真舒服。

第二天醒过来,我仰头看见了对方的下颌。

蓝色竖条纹的睡衣松开了两个口子,年纪一大把,还这么棱角分明的。

我盯着看了一会,然后背过身。

那人还发出一声淡淡的声音,似乎有些不乐意,大手一伸就把我捞回去,又是严严实实贴在一起。

早餐的时候我也没羞辱他,就当昨晚上某人没有半夜爬床。

但别让我轻易消气。

我不知道汉弗莱一大早到了办公室就找哈克先生帮忙,然后被哈克先生新奇的跟看猴子一样看了一天。

男人,尤其是结婚多年的男人,浪漫细胞虽然不如女人,但总归后期培养的也差不离了。

伯纳德是个单身汉,并没有参与,或者说他说了,但那两人不听。

哈克提到或许送酒、珠宝、鲜花。

安妮午餐时间给我打了个电话,显然哈克先生多一秒都忍不住,马不停蹄的告诉了自己的妻子。

安妮跟我说,这种事可是碰上了就要给对方一次深刻的教训。

我表示认同,因为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说

起礼物,我倒是想到了一个特别想要的,火车之旅。

聊起了爱丁堡。

这也是我顺着我丈夫的意思透露给安妮而已。

安妮表示知道,肯定帮忙转达后,突然揶揄我道“有时候真是觉得你们挺有意思的。”

我哼哼两声,谁知道呢,连躲都不躲的男人。

“哎呀,你最开始气冲冲的被院长夫人拉走,没看到你先生对着那位猥琐的瑞克先生干了什么。”

我立马坐直身子,装作漫不经心的问“他做什么了?”

“背对我似乎说了什么,但是那瑞克先生吓得脸色都不对了,你没发现后来那眼神都不敢靠近你。”

哼。

我心里喃喃道还知道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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