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海龙溪

人间灯火胜过了满天星光,最亮堂的莫过于那栋海浪造型的蓝色建筑。

那是海城最奢华的夜总会——海龙溪。

一头蓝白虎鲸在建筑表面浮现,调皮地打了个滚儿,而后消失不见,了解过的人会知道,这是有身价过亿的富豪入场了。

偌大的一层除了面积和装潢,与其他夜店最大的不同,就是位于中心处那高达十米的巨型玻璃缸。

其内安放着礁石和珊瑚,造出一副海景,颜色各异的蝴蝶鱼点缀其中。

你若当它只是普通观赏鱼缸,那可就错了。

哗——

一声破水。

高分贝的音乐突然降低,一条银白的鱼尾划破水面出现在大众视野。

悠然的蝴蝶鱼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四散,鱼缸四角亮起灯,玻璃散射出幽蓝的光芒。

银白鱼尾翻腾,少年的发在海水中飘逸,露出其下精致中透着锐利的面容。

人对美的追求从古至今,少年一出现就牢牢抓住了在场人的眼球。

他裸着上身,薄薄的肌肉覆盖在每一寸骨骼,不纤细也不壮硕,一切都刚刚好。

劲瘦的腰身之下,不是双腿,而是一条鱼尾,银色的鱼鳞边缘泛着幽幽的蓝。

扇形的尾部是蓝透的,只需轻轻摆动便能让少年的身体在水中划出优美的弧线,四散的蝴蝶鱼仿佛听到少年的召唤,围拢过去,跟随在少年身侧。

美人鱼的传说似乎在这一刻成为现实。

好一场惊人的视觉盛宴。

*

“这是今天的报酬。”

修长有力、骨节分明的手接过信封,揣进衣兜。

“谢了。”清透的声音含着些许水汽,微哑,像羽毛扫过心尖,酥麻麻的。

老周作为海龙溪的管事之一,平日见过的美人也不算少,但每次看见这个少年他都会忍不住心生赞叹。

他也许不是他见过的美人中最漂亮的,但少年身上有种特殊的气质,让他和一般人区别开,尤其是少年入水之后,这种气质会被凸显的更加明显。

那是一种自由、散漫、无拘无束的味道。

“叮铃——”

电话铃声响起,老周在少年接通电话时悄然离去。

“喂,白敛哥。”

电话那头传来漫不经心的腔调,“戚寒,你忙完了吗?”

“嗯。”

“那上来玩会儿?随安也在呢。”

“好,我上去。”

挂断电话的少年从黑暗的角落走出,光照瞬间在他身上聚拢。

简单的白T,腰间松松垮垮系着格子衬衫,简约又不失气质。

墨蓝的发微微湿润,细碎发丝坠在额间,让他锋利的五官多了几分乖巧。

白金的鱼尾耳钉点缀在左耳廓,简单中透着叛逆。

戚寒按下顶楼的电梯。

铺着深红地毯的走廊,墙上挂着一些油画,在水晶顶灯的映照下,奢华又有格调。

“您好,阮先生他们在2号‘惜春’包间。”电梯口的侍应生认出戚寒,微笑招呼走出电梯的他。

戚寒礼貌点头,“知道了。”

浮动着暗光的黑色大门被侍应生帮忙拉开,绮丽晃动的光从门内偷溜出来,明暗清晰的交界线霎那间模糊。

“呦,来了。”

说话的青年坐在黑色真皮沙发上,左右两边紧挨着一对长相气质十分相似的双胞胎美女。

他染着一头张扬的红毛,五官精致,有些男生女相的意味,甚至因为闲适的气度和穿着,以及眉宇间的从容和玩性儿,让他比身旁两位明艳的美女更加夺目。

那是装不出来的,真金白银养出来的裕如。

“白敛哥。”戚寒叫了声,走到阮白敛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双腿交叠放上面前的水晶桌面,绷紧的黑色布料勾勒出修长匀称的腿型,戚寒掏出一盒烟,叼了根进嘴里,摸打火机的手却扑了个空。

可能是换衣服的时候不小心掉了。

他咬了咬嘴里的烟蒂,看向对面的阮白敛,“白敛哥,借个火。”

“接着。”阮白敛拿起桌上银色的打火机朝戚寒丢过来。

戚寒顺利接住,刻着浮雕狼头的精致打火机在葱白的指尖转了一圈,嘴边的烟头在蓝色火焰中燃起猩红的光亮。

他放下脚,一手夹着烟,一手将打火机放上桌面,随着手上巧劲儿地推动,打火机化作一道银色流星,穿过桌面,稳稳停在阮白敛面前。

正揽着双胞胎美女肩膀调笑的阮白敛见状,说:“这么客气干嘛,送你。”

戚寒重新伸直双腿,白色的烟雾从口中缓缓吐出,“免了,我还是比较喜欢两块钱的打火机,丢了不心疼。”

G野家的定制款打火机,拍卖价接近百万,也只有阮白敛这种海城顶尖财团的继承人才会随口说出送人的话。

戚寒没亏待过自己,也没为钱犯过愁,他会花几万买烟,但打火机,他是真觉得两块钱的好,毕竟他一天能掉三个,换成贵的,身家再多他都能掉到破产。

被拒绝的阮白敛无所谓的耸肩,“行吧。”

他身边的双胞胎美女偷偷瞄向戚寒,目光中带着些许好奇,阮少亲自邀请的人,她们还以为他也是阔少,没想到出口的话这么接地气,瞧着不像是和阮少他们一个圈子的。

“铛铛”

连续的台球入袋声从开着白炽灯的另一边传来。

“一杆清台,不愧是申总,我自愧不如。”穿着制服的侍应生脸上挂着讨好的笑,额间的汗在头顶白光的照射下清晰可见。

被称作申总的人背对着戚寒,宽肩、窄腰、长腿,修身的黑色衬衫外套着一件银灰的马甲,活像是刚从哪个高奢宴会中出来,虽然留着一头长发,但绝对不会让人错认性别。

一点都不尽兴的申随安瞧着战战兢兢的侍应生,无趣的“啧”了声,他放下手中的台球杆转身,眼睛瞥见坐在沙发上的戚寒,勾起唇角打了声招呼:“戚寒,你来了。”

戚寒朝他点点头,“随安哥。”

申随安的长相也不赖,棱角分明,只是肤色过分白皙,接近惨白的色泽,让他宛若终年不见阳光的吸血生物。

他靠坐在台球桌边,瘦削修长的手指在护栏边缘轻敲,“来陪我打一局?”

“行。”戚寒起身将手里的烟头丢进烟灰缸,最后一口烟雾随着走动逸散,浅浅悬浮在周身,衬托得他仿佛是从云端走出的仙人。

申随安狭长的狐狸眼微微眯起,抬手挥了挥,示意一旁的侍应生摆台。

戚寒从一旁的架子上随手拿了根枫木的台球杆,入手沉稳但不厚重,这种纯手工打造的专业球杆比起普通的,手感方面要好太多。

十五颗红球、六颗彩球以及白色母球整齐排列在绿色的台布上,戚寒眉头轻挑,“斯诺克?”

“嗯。”申随安拿着巧克擦了擦杆头,“会吗?”

“会。”

“那让你先手。”

“行。”

戚寒岔脚弯下身,手掌放上台面,架起台球杆,眼神专注望着前方的白球,白T因为他的动作收缩,露出紧窄的腰线。

申随安原本落在台布上的目光,不自觉的转了方向,将那窄瘦的腰映入眼底。

原木色的球杆没有丝毫犹豫的击出。

“啪”

白球瞬间击中红球堆,将其打散,一颗红球掉进左顶袋。

开局顺利。

申随安笑着夸了句,“不错嘛。”

他弯下腰接着打出一杆,和戚寒一样,没有犹豫计算,自信且从容。

白球击中边缘的一颗红球,红球弹射滚动,撞到中心的粉球。

速度有所减缓的红球顺利进袋,粉球则撞到护栏斜着滚动一会儿后,掉入顶袋。

侍应生将掉落下去的粉球重新摆回台面,戚寒望着台布上复杂的情况眉头轻皱。

他这一杆需要打彩球,但是现在白球的位置不太好,太靠近边缘,没办法平推去打其他彩球,而距离最近的黑球,中间却被三颗相连的红球阻拦。

申随安瞥见他的神色,笑道:“需要放水吗?”

“不用。”戚寒舔了舔一侧的虎牙,侧坐上护栏,竖着执起杆。

一杆下去,白球像被施了魔法,旋转着绕过三颗红球的阻隔,成功击中黑球。

看着黑球落袋,戚寒眉毛飞扬,嘴角勾起露出明媚笑容。

申随安被少年意气风发的模样弄得愣了下神。

走过来观战的阮白敛鼓起掌,“戚寒你什么时候学的这一招,厉害啊。”

“看人打过一次,这是第一次用。”戚寒从桌上下来,说出十分凡尔赛的话。

申随安眉头微微上挑,“这么强,看来我得全力以赴才行。”

戚寒做出邀请手势,示意他出杆。

“叮铃——”

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打断了申随安的击球。

“不好意思,接个电话。”戚寒看到手机界面上跳动的“谢疏”二字,道了声抱歉后接通电话。

“喂,谢疏,你下班了?”

“嗯。”电话那头背景音有些吵,清润的声线夹杂其中,显得有些微弱。

“你在一楼等我一下,我送你回去。”

“不用……”

“你第一天上班,我带你认下路,就送这一次,别跟我墨迹。”

“……好。”

“行,你等我,我……”戚寒正准备说自己马上下去,却被靠过来的阮白敛揽住肩膀。

“你朋友?让他上来坐着等呗,陪随安打完这一局再走。”

戚寒看了眼台面,对电话里的谢疏道:“要不你上顶楼来歇会儿?我这开了一局台球,还差一会儿功夫。”

“好。”

阮白敛瞧着挂断的手机页面,左侧眉毛微微动了下,眉头上端铂金的眉钉闪过微光,“新认识的朋友?还送他回家,关系这么好。”

戚寒这人身上有种魔力,跟谁都能处得来,朋友很多。

他和申随安是因为家境相当,所以才能玩到一块儿去,而戚寒不同,没家世、没背景,一般来说他们和这种人是玩不到一起的,可偏偏戚寒不一样,他自由散漫,不会谄媚讨好,也不会求他们办事,单纯作为朋友相处,实话实说,感觉非常好。

他甚至偶尔会羡慕戚寒身无束缚的洒脱,毕竟他作为享受家族余荫的继承人,也必须承担家族企业的重担。

“不是,从小认识的。”戚寒摇摇头,“他结束毕业考,想在假期找个班上,我就介绍他来海龙溪当执事了。”

“原来是发小,难怪。”阮白敛了然的点头。

“啪”

清脆的击球声重新将戚寒的注意引回台球桌,一颗红球在他的注视下落袋。

申随安收杆缓缓站直身体,“继续吧。”

“好。”

两回合后,包间的大门被打开。

站在门口的人穿着一件黑色圆领短袖,瞧着年纪不大,身上还有未脱的学生气,眉眼温润,长相不差,但也算不上惊艳,属于耐看型。

他略带局促的走进豪华的包间,举手投足间满是生涩和拘谨。

戚寒将手里的杆丢给阮白敛,迎上去,他拉着谢疏的手臂将他安置到沙发上,怕他无聊,又从桌上四方的冰盆里拿出一瓶低度数的香槟倒了杯给他。

“你喝口水等我一下,很快就结束了。”

谢疏接过杯子,点了点头。

阮白敛和申随安瞧见这一幕,互相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显现出一些惊讶。

他们和戚寒认识满打满算也有差不多一年了,还是第一次见他对一个人这么上心,看来这个叫谢疏的发小对戚寒而言很不一样。

“戚寒,你去打球吧。你的发小我帮你招待。”阮白敛挂着和善的笑,过来拍了拍戚寒的肩膀。

戚寒接过他递来的台球杆,微微颔首,“麻烦了。”

“跟我客气什么。”

阮白敛接过双胞胎美女递过来的酒杯,顺势坐到谢疏旁边,“你叫谢疏是吧?”他将桌上的果盘推到谢疏面前,“他们估计还要一会儿,你先吃点东西。”

“嗯,谢谢。”谢疏轻轻应了声,因为阮白敛的温和,他神色间的紧张消退了些。

他以为自己在一楼见到的奢靡场景已经非常令人震惊了,没想到一山更比一山高,比起顶楼,一楼甚至可以称得上普通,这是他难以想象的场景和生活,如果不是戚寒,他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进来这里。

阮白敛举起酒杯碰了碰谢疏的杯子,“听说你刚毕业,成年了吗?喝过酒没?”

“成年了,只喝过啤酒。”

“戚寒给你倒的这款黑桃A,度数不高,味道也不错,你可以试试。”阮白敛背靠沙发,五指抓着杯口放在自己翘起的膝盖,恰到好处的慵懒,既不会显得盛气凌人,也不会让人觉得怠慢。

“好。”谢疏端起酒杯,像喝啤酒般将杯子里的酒液一饮而尽。

阮白敛轻轻笑了下,示意站在一旁的双胞胎给人续杯。

“你和戚寒从小一起长大?”

一杯酒下肚的谢疏脸色有些泛红,他点点头,回道:“是的,他以前是我家的邻居。”

“这样啊,”阮白敛脸上的笑容扩大了几分,“我有些好奇,小时候的戚寒是什么样子的?”

“嗯……很懂事也很叛逆,胆子也大,是我们那一块的孩子王。”

阮白敛不由自主的笑出声,他实在难以想象戚寒站在一群小萝卜头前面当大王的样子。

他还想问什么,却发现谢疏的眼睛直直望向自己的侧方,目光中带着主人自己都未曾发觉的崇拜和爱慕。

阮白敛微微朝那边侧头,正好瞧见趴在台球桌面神情认真的戚寒,他轻抿了口威士忌,不经意地开口:“很帅吧,戚寒在海龙溪可是被称为人鱼王子。”

“嗯?嗯……”回过神的谢疏意识到自己看着戚寒愣了神,耳根有些发烫,“我今天看到了他的演出,非常好。”

“你之前没见过他的表演吗?”

“没有,我第一次知道他在这边表演,他很少和我说关于自己的事。”

阮白敛若有所思的点头。

“聊什么呢,你们?”

突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阮白敛和谢疏的闲聊。

戚寒和申随安一前一后走向沙发。

“打完了?”阮白敛笑着朝两人举杯。

“嗯。”戚寒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坐到阮白敛和谢疏之间,身体更偏向谢疏,肩膀擦过他的肩膀。

谢疏因为他的贴近骤然紧绷。

“怎么了?”戚寒察觉到他的不对劲,侧头问道。

“没,没事。”谢疏下意识的摇头,掩饰般将杯子里剩余的香槟一饮而尽。

阮白敛轻轻和戚寒碰了下杯,“我们在聊你小时候当孩子王的事。”

戚寒微微挑眉,“那都多久以前的事了。”

“还挺有趣的,不愧是你,小时候是孩子王,现在是人鱼王子。”阮白敛调笑道。

戚寒轻“哼”一声,给了他一个自己体会的眼神。

一口将杯中的威士忌喝完,他放下杯子,侧身转向安静的谢疏,“谢疏,该走了。”

“……”

谢疏呆愣的坐着,没有对戚寒的话产生反应。

戚寒舌尖顶住侧牙,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不会是喝醉了吧?喂!谢疏!”

“……”还是没反应,果然是醉了。

“哈,香槟也能醉?”戚寒好笑道。

他把谢疏捏在手里的玻璃杯拿出,放上桌的时候,身侧忽然传来一道大力撞击。

没有防备的戚寒被撞倒,后脑磕在一旁阮白敛的腿上。

一具沉重的身体压到他身上。

“谢疏?”

戚寒一手举着杯子,一手推了推压在身上的人,回应他的是脖颈处加重的瘙痒,谢疏在用头蹭他。

受不了痒的戚寒不由自主地仰起头,修长的脖颈弯出月牙般的弧度。

被波及的阮白敛垂眸瞧着这一幕,眼中弥散出笑意,他慢悠悠的品了口酒,说:“你这朋友醉酒怎么还带投怀送抱的?”

戚寒“啧”了声,手撑着沙发,刚坐起来一点,他又摔了回去。

“嘶——”

谢疏居然张口咬住了他的前颈,咬的不算重,但这么脆弱敏感的地方被攻击,多少让人有些心慌。

戚寒眉头轻皱,抓住谢疏后脑勺的头发,扯了扯,“谢疏,松口!”

谢疏听话的松开,但没等戚寒松口气,他又换了个地方下嘴。

“呃!”

一声压抑的闷哼让包间内的气氛变得怪异起来。

坐在三人对面看戏的申随安不动声色的撩起二郎腿。

一向游刃有余的阮白敛,瞧着膝上的人发起了愣,从他的角度,正好能看到那节白皙的脖颈是怎么被人含在嘴里的。

喉头微动,他感觉自己的喉咙忽然有些干渴。

在暧昧的灯光下,戚寒那张精致优越的脸,变得十分炫目,他皱眉的样子,性感得要命。

阮白敛的呼吸不由自主的加重,他知道戚寒长得好,甚至一开始他和申随安就是因为他的脸而去和他交好,只是后来成了朋友,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心思就被压了下去。

而现在戚寒被人压在身下,引颈受戮的一幕,将他的某些肮脏心思又勾了出来。

阮家有着整个海城最大的娱乐公司,平日里什么样的美女帅哥阮白敛都见过,戚寒对比一众明星,长相算不上出挑。

但他就是移不开眼。

可能是男人骨子里的恶劣慕强心理作祟,比起那些拿身体来巴结他的,戚寒这张带着少年意气的锐利的脸,瞧着太有征服欲。

戚寒捏着谢疏的下颌让他松口,将自己的脖子解救出来。

被推开的谢疏倒在真皮沙发里睡了过去,戚寒感受着脖颈上的黏腻,嫌弃的皱了皱眉,起身走向厕所。

阮白敛瞧着他的背影,一口将手里的威士忌喝完,放下杯子跟了上去。

抽着烟的申随安眼神随着一前一后的两人转向,默默交换了一下二郎腿,合身的裤子此时显得有些紧绷。

开文啦!!!迫不及待分享给大家,我好爱它!

文中的奢侈品大部分百度,小部分瞎编,大家随便看看就行。

攻都是变态!!!

不是很擅长的类型,写的艰难,但是孩子太想吃这口饭了QAQ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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