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梅西要客串,手里没有急活的剧组工作人员全都跑来参观。
金碧辉煌的宴会厅里,群演已入场,导演在场边给梅西讲戏。
他其实没什么好讲的,预计不到一分钟的镜头,他愣是拉着梅西杂七杂八聊了十几分钟,最后喜滋滋地互加了好友。
随着导演一声“Action”,拍摄开始。
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伪善阴狠的银行家一眼看到被自己邀请而来的那位球星。
他走向合作商的脚步顿了下,毫不犹豫换了个方向。
梅西正在和一名群演说话,突然感受到强烈的被注视感,余光瞟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向他走来,还未靠近,低沉优雅的嗓音便传到他耳边:“很高兴你能接受我的邀请,这是我今天遇到的最好的事。”
梅西愣了愣,转头对上宴会主人含笑的目光。
“我一直都很想见你,谢谢你愿意来到这里。”
导演坐在监视器后面,听到身边的副导演冷不丁说:“这一幕是不是有点奇怪?我是说,呃,不太像球迷见到喜欢的球星……”
“我知道你的意思,”导演露出微笑,“这是维果的临场发挥,别打断,继续拍,让我看看会是什么效果。”
梅西有些恍惚,时间仿佛被拉回到当年马德里那场慈善晚宴上。维果·莫特森戴着一条红色波纹领带,他们初次见面时的片段在脑海中闪过,那时他佩戴的也是这个款式。
但是这个维果比当年的更主动。
他风度翩翩地伸出手:“今天晚上事务繁忙,很抱歉待会也许没时间招待你。”
“没关系,这里很热闹,有很多人,也有很多美食,”一不小心暴露自己是来蹭吃的,梅西懊恼了下,“我是说你的宴会举办的很成功,谢谢你邀请我参加。”
维果握住他的手不放,盯着他看了好一会才说:“你喜欢什么呢?”
他再次发出邀请:“明天晚上有时间吗?我想请你共进晚餐,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拍摄结束,维果放开梅西的手,目光仍然定在他脸上。
梅西转过脸,躲开他的视线,脚下却一动不动。
“刮胡子了。”维果笑着调侃一句。
“我是为了拍摄才刮的。”梅西说。
维果沉默片刻,看到导演向他们招手,在周围人聚集过来之前突然开口:“刚才镜头拍摄的不只是剧本里的角色,也是我。”
“每一句台词都是我想对你说的,”他重复道,“里奥,明天晚上我想请你共进晚餐,你愿不愿意?”
******
迈阿密南海滩,各式各样的高端餐厅和豪华酒店在这里立足,从大西洋吹来的浪漫气息夹杂着各种文化的融合,最终都体现在饮食和语言上。
维果·莫特森选择了一家拉丁风味的牛排餐厅,进门的时候,挂在墙壁的电视屏幕上正在重播迈阿密2-1绝杀蓝十字那场比赛。
角落里,几个身穿粉色迈阿密球衣的中年人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里的足球比赛,他扫了一眼,有白人也有拉丁裔。
维果坐在位置上等了不到十分钟,门口响起一阵骚动,梅西来了。
自从来到迈阿密后,不论梅西走到哪里,总会有人拿起手机拍他。每隔几天他的粉丝都会在网上收到路人上传的新鲜照片,对他的变化几乎了如指掌。
在足球领域已经夸无可夸的粉丝们终于还是将溺爱延伸到其他方面,从发型到穿衣品味都闭着眼睛吹上天。
不过今天的路人照片终于给了他们一些底气:瞧,Leo只要愿意稍微打扮一下,真的漂亮又可爱。
他穿着一件度假风的黑底碎花衬衫,干净的下巴上看不出一点胡茬,柔和明亮的小鹿眼一直含笑,见到陌生人也会wink一下。
维果·莫特森是距离最近、最直观发现他变化的人,他毫不吝啬地赞美:“新发型很漂亮。”
梅西看向别处,几秒后视线又转回来,他看着维果说:“今天中午训练结束后我特意去做的。”
留长的碎发被梳向一侧,有几缕垂落在鬓角……像分手那年里奥的发型,维果突然想到。
他胸口有点闷,主动换了个话题:“在迈阿密生活的还习惯吗?”
“还不错,新队友们很友善,俱乐部管理层也很尊重我,我喜欢简单一点的环境。”
“听说阿尔巴和苏亚雷斯也要来?”维果又问。
“是的,如果没有变故的话,他们会来。”
维果笑道:“你还是那么喜欢和老朋友在一起。”
梅西垂下眼睛:“因为他们没变,我也没变。”
角落里那几个穿着迈阿密球衣的中年人终于忍不住,围过来向梅西搭讪要签名。
维果·莫特森站起来,指了指外面:“我去抽根烟。”
他拿着烟盒走出去,静静地看着远处港口停靠的加勒比游轮。
分手后的第一年,他经常失眠,那时候他翻阅了大量心理学书籍,试图从科学中寻找一丝掩盖痛苦的方法。
后来某一天他在英格兰的一个酒吧里看了一场欧冠比赛,在狂欢的利物浦球迷中,他一个字也记不起曾经刻在脑海的那些书中的内容。
他一直都知道,比起自己的痛苦,真正让他夜不能寐的是看到里奥的痛苦。
加勒比海的气息被古巴拦住,但是这里还有大西洋的暖流在肆无忌惮输送热意,气候又热又潮,这里不是阿根廷,不是巴塞罗那,这里是一切圆满之后的迈阿密。
他应该再试一次。
维果·莫特森抽完一支烟,找到侍应生借了一支笔。他在纸条上写下自己的住址,然后塞进钱夹里。
餐厅里,梅西问侍应生:“你们这里度数最高的酒是什么?”
侍应生礼貌回答:“是Spirytus Rektyfikowany,但是我们不建议您直饮,可以添加雪碧和果汁为您调配一杯鸡尾酒。”
梅西:“我要一杯,谢谢。”
他瞥到维果走进来,连忙坐好,假装什么也没发生。
七年的时光隔在两人之间,他们只能聊一些浅薄的话题,好在今晚月色很美,餐厅的浪漫环境弥补了生疏的氛围。
侍应生将调配好的鸡尾酒端上来,维果看着梅西抿了一口,随口问道:“你那位保镖呢?”
“亚辛吗?我给他放假了。”梅西说。
维果默默放下手里的酒杯,一滴未沾的任由它杵在自己眼前。
半个小时后,他开车送喝醉的梅西回公寓。
汽车缓慢开在环海公路上,维果·莫特森挑了一条最绕的路向目的地驶去。车内没有放任何音乐,安静的空间内只能隐约听到两个人的呼吸声。
梅西歪着头在副驾驶睡得香甜。
汽车开到保时捷大厦楼下,过了十几分钟也没有人从车里出来。
维果微微弯下腰,即将贴上那双嘴唇时却顿住。
他克制地停在极近的距离,贪婪地闻着对方呼吸里的酒味,握住方向盘的手蹦出青筋。
梅西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被搂在一个人怀里,对方身上的香水味混合着淡淡烟味,是曾经最熟悉的怀抱。
他闭上眼,假装没醒过来。
失算了,那杯酒度数太高,他直接喝断片了。
“我知道你醒了,”维果的声音有些压抑,“虽然你现在还不够清醒,但是我仍然想听到你同意。”
“里奥,我想吻你,可以吗?”
梅西愣了下,抬头对上一双深海似的眼睛。
他确实被酒精搞得不太清醒,想也不想就说:“当然可以啊,我这么喜欢你。”
那双眼睛似乎刮起风暴,一个炙热的吻像汹涌的海浪彻底淹没梅西。
牙齿磕在一起的声音被吞入喉间,没人感觉到痛。梅西被身上的男人抵在座椅靠背上,恍惚觉得自己被压成一张薄饼,除了脑袋,哪里都动弹不了,而这个人正要从嘴唇开始把他吃掉。
他喘不过气,微微挣扎了下,下一秒两只大手稳稳捧住他的脸,这下他连脑袋也动不了。
车内的温度在升高,副驾驶靠背突然被放平,车身轻微摇动了一下。
七年没有尝过的吻,似乎在今天都要一起补回来。
维果·莫特森亲得非常凶。
“不,不要在车里,”梅西轻喘着说,“Viggo,我们上去,我住在……”
砰砰砰。
突然有人敲车窗。
维果不管不顾,当做没听到。
砰砰砰砰。
那人还在敲。
梅西又开始挣扎:“有人……”
维果动作停下来,温柔地啄干净梅西唇边的水迹。
车窗摇下来,露出阿圭罗一张好奇的大脸。
“里奥你在干嘛,车停在这里一直不上去,要不是车子刚才晃了下我还以为车里没人……”
声音消散在风里,三个人在保时捷大厦楼下大眼瞪小眼。
梅西生气:“你吓到我了,大晚上敲车窗我酒都吓醒了。”
车里另一个不说话的人脸色看上去更生气。
阿圭罗呆呆地看着他们,眼神从他们的坐姿到嘴唇再到熟悉的两张脸,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语言:“那个,我打你好几遍电话都没人接,就想来找你,过几天我要回阿根廷了,我来看看你……”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9章 第 9 章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