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9章

“他想去拿金人像,但那里没有扶梯。他倒是胆子大,徒手攀岩,借助天然的凸起石头当脚踏,爬到了石龛不远处。可惜计输一筹,伸胳臂去够金人像时,不小心将其打落在地,好在人没受伤。你父亲吓了一跳,劝他放弃,他偷偷地拿了金手断件,才惹出后面的灾祸。”

盛夕昙那天去邹一松书房一探真相后,过两天就主动找上了他。邹一松见自己的秘密被揭穿,又怕那如影随形的恶毒诅咒,思量下还是交出了金手,委托盛夕昙物归原位。

秋郁清一时无语,暗自感叹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邹一松竟然比父亲还要贪心,怪不得后来做起正当生意来,父亲的成就远比不上他。

“要不是他拿了这么重要的东西,或许那个诅咒就不会应验。我和邹成俞也不会从小就被他们绑定在一起,闹出订婚这样的闹剧。”

盛夕昙听完她的一番感叹,感同身受,“是啊,你差点就要嫁给别人,让我一个人今后怎么活?”

他虽然是说笑的语气,却让秋郁清心中一震,从二人相识以来,他从来没有掩饰过对她的一片深情。有时她甚至在想,要是能恢复前世的记忆就好了,那她就能像他一样,倾尽所有的感情。

她刚想说什么,突地感到全身疼痛,尤其是四肢骨头关节处,就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噬咬一般,她牙齿不由打着战,倏然倒向一边。

盛夕昙急忙伸臂接住她,见她脸色苍白,浑身都在颤抖,不禁大惊失色,“阿清,你怎么了,阿清! ”

她的意识逐渐飘忽起来,剧烈的痛感令她麻木,她用尽全力紧紧抓住他的手,却是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盛夕昙不忍见她如此痛苦,快速点了她身上几个穴位,让她昏睡过去。随后将她打横抱起,一路朝路栖的民宿狂奔。

路栖正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一手撸着那只名叫阿未的折耳猫,阿未乖乖地趴在他的腿上,舒坦得不行。

他最享受这种平淡安宁的生活。三位师兄弟中,他没有大师兄少俞的蓬勃野心,也不像三师弟那样为情执着,他是真正领悟到师父传授的人生真谛,道法自然,一切随遇而安。

人猫正值最和谐之际,就见盛夕昙抬腿将院门踢开,抱着秋郁清像风一样冲进来。

阿未受了惊,急忙跳到桌子上,睁着一对猫眼注视着他们。

路栖一看就知出了状况,站起身说道:“先抱到厅里去,我看看。”

他懂些医术,曾经跟一个老中医学过几年,这就是盛夕昙第一时间跑回来的原因。

盛夕昙将秋郁清放到客厅的沙发上,路栖拖着残腿跟了进来,给她把了把脉,翻了翻眼皮,又询问了几句,脸色变得沉重起来。

盛夕昙见他这副表情,心知不妙,“二师兄,阿清怎么了?”

“她有吸毒史吗?”路栖抬眼试探地问道。

“你说什么?她怎么可能吸毒?”盛夕昙不相信他的判断,可他仔细回想一下,秋郁清刚才的样子确实像是毒瘾发作。

“毕竟你跟她认识时间不长,或许她之前吸过,你并不知道。”路栖见他情绪有些激动,赶紧安抚。

“我可以保证,她不会吸毒,至少她不会主动吸毒。”盛夕昙强自镇定下来,以秋郁清的性子,不可能去碰毒品,她一直是个自律的人。

路栖不想再刺激她,斟酌着说出他的看法,“照她目前的情况看,持续吸食的时间并不长,这次应该是断吸后第一次毒瘾发作。你想想,她是不是去过什么娱乐场所,被人无意中陷害吸食了毒品。”

盛夕昙首先想到她失踪的那几天,她被关押的地方离金三角地区并不远,那些人贩子有可能骗她用了毒品,以方便控制。另外,如玉宫主也有很大的嫌疑,毕竟她把秋郁清关在了翡翠宫,谁知道她会不会在饮食中动手脚。还有毕迦,当时绑架就是他亲自出手,这魔头性情无常,又对自己心存怨恨,报复在她身上也是正常。

他如此一琢磨,顿觉人人都有嫌疑,不禁头大起来。

“等阿清醒来,这事先别她,我得好好查查。师兄,你看看能不能先控制住她的毒瘾?”

“我可以用些草药缓解她毒瘾发作的痛苦,但若想根除,就要凭借她的毅力,或者你送她去戒毒所。”路栖并没有太大把握,他搞不清她吸食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毒品,大麻或是□□?他无从下手。

“我不会送她去戒毒所,我会尽快查明毒品来源,你先给她用药吧!”盛夕昙断然拒绝他的提议,阿清怎么能去戒毒所那种地方,只要有他在,他会帮她戒毒,他相信她一定可以熬过来。

“我开个方子,让孙妈把药抓回来,先熬过这次再说。”路栖拍了怕他的肩膀,便坐到书桌写方子。

就在这时,声音想起,“老板,我要住店。”

路栖抬头,刚想说此店不对外营业,可没等他开口,盛夕昙就先站了出来,“毕迦,你还敢来?我们的账还没算清,你倒先送上门来了。”

来人正是魔罗尊主——毕伽。

毕迦对他的威胁视而不见,直接信步走入厅中,瞟了一眼昏迷的秋郁清,漫声道:“我为什么不能来,这是民宿开门迎客,只要付钱都可以住进来。”

“可我才是老板,我有权决定谁可以住进来。我不喜欢你这样的客人,请你离开!”路栖稳稳地含笑坐在那里,却直接拒绝他的入住。

毕迦头一次被人如此轻视,不由侧身打量了他一番,只觉他气质温雅出尘,说话不卑不亢,没想到在这古城中还有这样的人物。

“你是老板,你又知道他是谁吗?”他指着盛夕昙问路栖,分明不怀好意。

“他是我师弟。”路栖淡淡答道。

“原来你们是师兄弟!”毕伽做出恍然大悟的夸张表情,心念微转,勾起嘴角不阴不阳地笑了笑,忽然右臂一挥一收,一股力量向路栖席卷而去。

盛夕昙疾步挡在路栖身前,右手在胸前向外一抹,将这股力量接住,随即向外侧一挥,庭院里的石桌被打成两半。

“你们师兄弟倒是团结,这种破店就是免费老子都不想住。”毕迦见今晚讨不了好,只能讽刺的发泄两句。

“敝店确实粗陋,就烦请您挪步去别家。”路栖抬臂坐了个请的姿势,不气不恼地说道,“不过,麻烦赔了我石桌的损失再走。”

毕迦冷哼一声,暗骂他小气,从兜里掏出一个金稞子,抛到他面前的桌面上,扭身对盛夕昙道,“夕昙,你的女人怎么了?我看她的面色可不大好。”

盛夕昙见他一副幸灾乐祸的口吻,便冷冷地回答:“不劳你这个魔头费心。”

“那就当我没问。”毕迦故作无奈地耸耸肩,“她哪天丢了性命,到时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盛夕昙听出他的话令有深意,上前拦住他,“她的毒是你下的?”

“是我下的又如何?”毕迦夹带着几分得意,扬声诘问。

盛夕昙目光一缩,怒意尽现眼底,但他强自克制住胸口怒火,“你如何下的毒?”

“你说呢?”毕迦偏偏不想直接告诉他,就喜欢看他为爱着急气恼的模样。他承认自己其实就是个变态,可他是魔,人类那些虚头八脑的性情有什么用。

盛夕昙双拳紧握,慢慢冷静下来,思路逐渐变得清晰。秋郁清跟毕迦并无交集,他们之间扯上联系是因为楚音让她去修补陶罐,完工的当日毕迦就将她绑走。

刚才路栖说要染上毒瘾肯定要持续吸食一段时间,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修复陶罐那一个月,秋郁清白天一直都呆在楚音家,毕迦下手简直易如反掌。

毕迦眼望着他逐渐变化的神色,明白他已猜到真相,索性大方承认,那毒是罂粟籽、断肠草和紫石英提纯炼制而成,“我将那毒抹在那陶罐上,她连续接触了一个月,毒品早就通过皮肤渗入到她身体里。过了这么久,毒品已经深入骨髓,不过没关系,我这还有新炼制的药丸,只要她按时服用,就不会那么痛苦。”

说完他从兜里掏出一颗暗红色的圆丸子,捏在手中把玩。

盛夕昙恨不得立时撕烂他那幅得意洋洋的笑脸,将他再度封印一次,省得他四处害人。

“这么珍贵的药丸,你还是留着自己吃吧!”他冷哼一声,抱起秋郁清,转身朝她住的客房而去。

毕迦愣住,没想到就这样被无视了,气得脸都差点绿了。

“我这师弟不懂事,你若是愿意,先把这颗药丸交给我,如果秋小姐再次毒瘾发作,我也不愿看她那般痛苦。”路栖这时站了起来,给他找了个台阶下。

毕迦邪邪一笑,将药丸抛给他,说了一句“无趣”,便扬长离开。

路栖捡起药丸,仔细端详了片刻,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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