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渺峰在十二峰里并不突兀,一眼望去,连在那住了十年的慕织绥都很难找到。
今夜下小雨,窗外窸窸窣窣,她也难得没去竹林。
长明剑被放在桌上,烛火摇曳,映着锋利的剑刃。
是不是要找个剑鞘了?慕织绥想着,可又皱眉,那岂不是要拿着它?
最后还是放弃。
她起身,大开窗户,冷风一吹,细雨绵绵,落在少年眉眼。
“你不杀我便罢了,为何还要帮我?”
“我说了。”青年笑了笑,“你与我妖域有缘。”
慕织绥轻扫过窗前积水,最终打了个哈欠。
说实话,她不太想掺合进这种破事,但排在她前面的都在那儿呢,若是死了,未免无趣。
还有,她不能不管祝尧之。
少年神色懒散,指尖沾着雨水,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窗台。
夜里风大,吹打着庭院里的梅花。
她心里有了数。
次日一早,她便收拾好东西,坐在朝澜宗的大门前,等着人。
祝尧之到的时候,就见一少年人正坐在台阶上,翘着二郎腿,双手枕着脑袋,好不恣意。
他走过去,毫不客气的踢了她一脚,“起来,再不走,哥就把你拖下去。”
少年慢悠悠的把盖在她脸上的书拿下去,露出漂亮的脸来,她道,“拖呗,不拖我看不起你。”
祝尧之没拖,因为秦诉和薛成风来了。
人一来,慕织绥就起了身。
秦诉道,“我们边走边说吧。”又看向慕织绥,问她,“会御剑吗?”
“会的。”闻言,慕织绥便拿出玄剑,道,“为什么不用传送符?”
“传送符灵力波动明显,要想不被察觉,只能在距离挽枫城十里之外御剑飞行。”
“行。”慕织绥低头,心中默念口诀,指使着玄剑悬空。
“大师兄。”薛成风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道,“盛时淮那货,会死吗?”
三人一愣。
“我爹说,四州有内鬼。”少年语气闷闷的,好似一下子没了力气,“若是我们碰上……”
“那又如何?”少年的声音清亮,很有穿透力。
慕织绥斜靠在石岩上,闻声,看向秦诉。
青衣少年踩在剑上,清晨的清风吹散他的发丝,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语气笃定,“盛时淮不会死,我们也不会输。”
祝尧之想了想,抬手,一把拔出薛成风的剑,横在他面前,“薛成风,我问你,你是为何练剑?”
“为了保护所在乎之人。”薛成风道,这题他会,山下卖的话本子里主人公都这么说。
“孤狼拥王,群狼护弱。”祝尧之看着他道,“那你是想当名扬的王,还是要当无名的卒。”
薛成风一时难以回答。
他今年十六,早已元婴中期,可迟迟未曾突破,想来也是还未找到自己的道,不明白何为剑 ,所以此番宁阳也是下了苦心的。
见他沉默不语,祝尧之又看向慕织绥,还未问出口,就听见她道,“生灵执剑,一为己,二为情。”
执剑者所求为何?这种问题早在慕织绥第一次握剑时就已明了。
身着红衣的少年眉眼藏锋,声音铿锵有力,“我所求不多,不过是厄运来临之际,我亦有与之一战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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