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人命修炼。

除妖师和妖鬼最大的区别，就是一个是救人的，一个是害人的。

“用人命修炼”这几个字太过滑稽，让赫之几乎忍不住发笑。

不过她还是有个疑问：“何以见得？”

岑昭这两日表现得很正常，赫之本以为岑昭是不懂“按兵不动”怎么写的人，这家伙睚眦必报，之前被人背叛拼着重伤的身体也要反杀，可见狠辣与果决。

闻言，少年嘴角微勾，眼里却没有温度：“闻一下就分出来了。”

赫之看着他漆黑的瞳，突然感觉一阵脊背发凉。

红衣少年自顾自的说着，“用人命修炼的除妖师，身上都有一股腐臭味。”他垂着眸，语气越发急促，黑发随意地披散在肩上，与白瓷般的皮肤形成色彩对撞，双颊泛起红晕，美的有种邪气。

哈，哈。

赫之沉默了，她现在想扇自己两巴掌，自己真是看人的眼光有待精进。

这家伙一看就不正常啊。

盯着陷入自己的世界，神经质的少年，亏她还以为岑昭是个傲娇单纯的大少爷。

不过穿越前在她哥的熏陶下，赫之对这种人有一定的免疫力，于是她咽了口吐沫，自然地接话：“……那你鼻子还挺灵的。”

岑昭不语，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女孩一眼，赫之立马乖乖的闭上嘴变成鹧鸪。

“少侠，您接着说，接着说。”

“不，轮到你说了。”岑昭眼神带着探究，这眼神让赫之头皮一炸。

“少侠有什么想问的尽管直说，小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在岑昭的视线里，女孩干巴巴的说完这句话，表情难得恭敬，连腰都挺直了。

吓着她了？

岑昭收回视线，淡淡的说道：“你是怎么察觉到不对的？”

这个问题……

赫之略显尴尬的挠了挠头：“怎么说呢？”摸着下巴绞尽脑汁的整理着措辞，女孩最终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正常人，人和鬼还是分得清的吧。”

“是直觉。”

书房沉寂了几秒，岑昭不置可否，但是赫之小心翼翼的观察他的表情，终于松了口气，很好，这一关过了。

赫之承认，她刚才装逼了，自己不过是凭借细枝末节推断出来的，并非直觉有多强大，但若实话实说，岑昭八成会对她失望。

她可没忘记，自己抱大腿的打算，让未来的领导对自己失望可是职场晋升大忌啊。

在少年幽深的目光中，赫之从善如流。

不打算这么被动下去，赫之问了第二个问题：“你又是从哪里得知我察觉到了呢？”

空气依然是一片寂静，就在赫之以为他不会回答自己，打算打个哈哈揭过去时。

少年惑人的笑了，声音清冷如冰。

“直觉。”

……

赫之嘴角抽了抽，僵硬的拍手，“哈哈哈，不愧是岑少侠，不仅鼻子灵敏，感觉也惊人的敏锐啊！”

跟狗一样。

赫之在心里默默吐槽。

然而下一秒一个物体飞过来，赫之下意识双手抱头两眼紧闭蹲在地上：“少侠饶命！”

“谁要你的命？”

刚才飞来的不是暗器吗？赫之睁开眼看向一旁的地上，是个卷轴。

拿起来用手摩挲了几下，赫之问道：“这是什么？”

“用人命修炼需要特殊的阵法，”岑昭声音微顿，“这是我推算出来的阵法位置。”

赫之盯着那张羊皮纸左看右看，虽然她对这里的字认识的不多，但这幅画和标的地点。

这分明是整个凉州城啊！

不好的预感席卷全身，赫之抬眸对上少年似笑非笑的眼神，声音有些发涩：“阵法，覆盖了凉州城啊？”

没有否认。

赫之这下血液凉了一半。

好不容易从一个火坑跳出来，结果又是一个火坑。

她抱着一丝希望说道：“这个阵法除了有点耗命之外应该没有别的功效了吧？”

“其实问题不大，”岑昭一边欣赏着女孩的表情，一边幽幽地说道：“血煞噬灵阵，用血煞生人活祭的血煞之气为引，吞噬阵中生灵的精气，用来增强布阵者。”

他说的轻松，赫之也略微放松心神，然而下一秒赫之的血彻底凉了。

“随着随着血煞噬灵阵的运转，阵中的生灵会逐渐异化，也就是——”

“变成妖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