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可让三个人高马大的男人聚在一起,还随身挂着沉甸甸的佩剑,齐舒玉怎么坐都很是难受。
他折腾了好一阵才歇下来。大叉着腿,一只胳膊搭在窗边,一只架在云岁鸿肩膀上,吸吸鼻子好奇道:“老东西,你到底什么来头啊?”
【第四章
“出发啦,出发啦,哈哈!”
通过申墨的试炼后,少女终于获得论道大会的资格,啜泣着与薛殷依依不舍地道别后,难掩兴奋地坐上了马车前往论道大会。
她不知道,
身后面容冷峻的少年盯着她窈窕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仿佛把那绰约身姿刻进了心里,
将汹涌的爱意融进了血里。
马车上,少女忆起在弟子中忙于清点的云岁鸿,简约不失繁美的黑衣衬得他愈发高大俊朗,小脸一红,心中不由生出了异样的情绪。
云岁鸿百忙之中瞥见少女的身影。
浑身一颤,
耳尖泛红竟是不敢再多直视。
这一切,已被他身旁之人(曾以美貌著称的第三十号师叔),江怜容看在眼里。
自从“墨君山第一美人”称号易主后,上官玲珑总觉得这位师叔对自己有什么误会,可她不愿多加猜忌。
她亦不知,她的纯善却招致江怜容的滔天嫉恨!
幸而同行的还有两位妇人,燕问雨和玉婉柔,实力都在江怜容之上,且都将上官玲珑视若己出。
至于另外两名师叔和长老,少女对他们知之甚少。
眼下,她正疲于应付同乘一辆马车的齐舒玉……】
今天先复习到这里吧。
实在找不出几句有用信息的齐舒玉在脑子里合上书。
……不愧是女频文。
这本书剧情烂归烂。
感情描写倒是细致入微,扣人心弦。
云岁鸿蹙眉:“师弟,不得对师叔无礼。”
齐舒玉正要解释。
毕竟他也就打算心里叫一下的,
是嘴巴没控制住。
转念一想,
察觉出不对劲来。
睫毛快速扇动两下,凑过去在云岁鸿耳边小声逼逼:“你不想叫他老东西吗?”
云岁鸿仍旧规规矩矩道:“不得无礼。”
知道他看不见,
所以齐舒玉那副见鬼的表情也不避着。
吃不吃没区别嘛。
这哥也太正直了吧?!
齐舒玉舔舔唇。
既然云岁鸿当时被封五感,估计是不知道他们俩都吃了那见鬼的吐真鱼——还是不要告诉他比较好,免得他想起秘境里被叫**就以为那是真心话。
“好吧。”
齐舒玉收了收脚,礼貌道:“抱歉了话多的老山羊请您立刻给老子上报——”
他当即住声。
吴忧的眼底很是不满意:“老夫不过在外游历几年没回墨君山罢了,你这小子怎么被白平飞教得越来越不知礼数,早知道他这般不会带徒弟我就不该同意他收你,你天资上乘,本应轮不到他收你为徒的,若非当时他纠缠师兄弟们纠缠得紧,哭着求着要你又保证得那般好听,我才不会在长老那里松口。唉,老夫也是替你考虑过的。我这些师兄弟里,要么是燕师姐、彭师兄、崔师兄、长孙师弟这些个生来就有机缘的,只知修炼不知育人,要么是玉婉柔这种妇道人家,瞧着就是会把孩子惯坏的,钱佑和祝岳明倒是两头都沾些本事,可他们徒弟众多,老夫想着他们也未必会对你多加上心……哎哎哎哎——齐师侄,你这是做甚?”
“爹!”齐舒玉跪在他面前不肯起身,囧着脸哀求:“我现在认你当爹好吗?”
“这、这……齐师侄,你……”
吴忧眼睛瞪大,一时有些失语。
齐舒玉抓着他的手眼含热泪:“碰到你,我也是真的服了!”
吴忧很明显被他这波操作搞不会了,双手猛地抽回,狂搓大腿都快搓出火星子了:“这这这这可使不得啊,齐师侄——你这般突然,老夫……老夫是要深思熟虑的。”
“师弟,”
云岁鸿不咸不淡地唤道:“不得戏弄师叔。”
见他面上有几分严肃,齐舒玉也不敢再多嘴了,举起三根手指冲窗外发自肺腑道:“我齐舒玉对天发誓,七日内定要学会御剑载人!”
吴忧目光复杂地捻着山羊胡:“有志者事竟成,老夫是愿意相信师侄的。”
说完这短短的一句话,他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陷入了沉默。
直到马车停下来,车厢里都一片宁静。
齐舒玉大为震撼。
原来发誓是真的可以解决所有问题吗?!
兜起快被马车颠散架的骨头,他仰天长啸着跳出马车。迫不及待地正准备伸个懒腰,双手却在一片虎视眈眈中顿在半空。
“????”环视周围,齐舒玉瑟缩了一下,硬生生把哈欠也憋回去:“都看着我干嘛?”
“坤元剑派八百年来头回派了个废物做首席,”
高马尾少女破开人群,上前阴测测道:“你说值不值得看?齐舒玉,你运气真是好过头了。”
齐舒玉退后半步,端着脸:“……你在这里就说明我运气还不是太好。”
书里可没说花怒娇也在。
不过这段内容都是女主和几个男人的拉扯,其实以花怒娇脚踢元婴的实力,和打架喜欢下死手的暴力,被选上参赛并不意外。
“看来白平飞没跟你细说?”花怒娇咬牙切齿:“这次秘境试炼,连周朔都死了——你倒是舒服得很!”
“周朔死了??!”
齐舒玉瞠目结舌:“钱佑门下那个四百多岁的化神周朔?”
“除了他还有谁值得一提。”
虽说云岁鸿才是开门大弟子,
但不代表他年纪是最大的。
坤元剑派历届收徒必须从掌门开始,只有掌门开始收徒后,其他人才可以收徒。收徒方式也分两种。
一种是冲着坤元剑派来的,这种弟子就由长老做主,商量着分配;
一种是慕名而来,拜入谁门下则是谁。
至于其中通过考验却天赋不高,或者碍于情面不好打发的,就留作外门弟子了。
周朔是第二种。
听说他和钱佑两人年纪相当,似乎是旧识,为拜在钱佑门下甚至等了一百多年,直到祝岳明受了云岁鸿的拜师礼后才立刻进来的。
门内每提到“二师兄”也都讲的是他。
在知道这次首席弟子不是云岁鸿时,
齐舒玉还有瞬间纳闷为什么不是周朔。
当时仅仅以为是“周朔”在小说中从没出现过——这种小原因而已!
齐舒玉搭在剑上的手抖了抖,
指尖泛起凉意。
他喉咙滚动一番,眼神中有些迷茫:“我、我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花怒娇目眦欲裂:“其余弟子们即使重伤也需重新比试,你凭什么睡着觉就当上这首席弟子了?!更何况连在秘境中也是靠着云岁鸿的吧?!”
“吵够了没有!”
伴随燕问雨一声怒喝,刺耳的余音回荡在众人脑海中。
齐舒玉忍不住抱着头敲了敲。
余光瞥见花怒娇身形未动,只眼眶微红,冷冷盯他:“废物。”
“本次首席弟子之位由师祖亲点,便自有他的道理!你若不满,可即刻打道回府同师祖争论!”燕问雨寒着脸道:“事情始末我已知晓,既然齐舒玉是唯一清醒着脱离秘境的,按照规矩,这首席之位也该是他的。”
花怒娇气极反笑:“他又没有实力,不过运气好罢了!”
“那你合该怪自己运气不好!”燕问雨低声呵道,目光扫过众人:“再来一次,我将请长老出来亲自定夺。”
花怒娇瞪着齐舒玉,
重重呼出一口气。
几息暗潮涌动后,燕问雨缓了缓语气:“…好了,当务之急是魔族踪迹一事,你探到什么了。”
她朝齐舒玉解释道:“在山门口未来得及知会你,这九人便是其余小队之首,凡事你也可与他们商量后再定夺。不知你们是否相识,但想来是不打紧,接下来也要朝夕相处的。”
齐舒玉艰难地扯了扯嘴角。
有碰过面的,
也有几个完全没见过。
花怒娇哼了声。
“百里内最近一座探查到魔族气息的村子,不见任何生人,但打斗破坏或者伤亡痕迹却不多,观屋内陈设似乎村民们是最近才消失的。”
“有劳。”
燕问雨表情有几分凝重起来:“没有丝毫动静就让全村人在墨君山下无影无踪,怕真是有不得了的魔族。”
她思忖道:“你等绕开这个村子前行,我自去查看再与你们汇合。”
“这个村子在马车必经之路上。”花怒娇正色道:“是埋伏也说不定,我们要传音回山内么?”
“不可,”燕问雨摆手:“未经确认之事不得贸然禀告。”
“那我们如何打算?”
“先去让弟子们做好……”
“首席?”花怒娇侧目挑衅道:“首席觉得我们如何打算?”
顺着她的目光,
燕问雨皱了皱眉。
但到底没再说话了。
被一双双意味不明的眼睛锁住,齐舒玉呐呐道:“应、应该是没事的吧。”
【……车队经过一座无人的村庄,因发现魔族气息,弟子之首的云岁鸿提出在这里留察一夜。
无人知晓,
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
那淡薄的魔族气息正是银翼天尊前几日残存的。
因他过于强大,
魔气再三遮掩依旧不可避免地泄漏出来。
可世间万般,唯“情”字难解。
连嗜血天尊也有朝思暮想的女子罢了。
他只是想再偷偷看她一眼。
何错之有呢?
于是,这一夜有惊无险地过去了……】
花怒娇环胸讥笑一声。
燕问雨唇角已然抿成直线,声音辨不出喜怒:“舒玉。”
“哎呀,在必经之路上的那村子么?”
吴忧的头从马车窗口探出来,讪笑道:“师姐,也怪师兄弟几个急匆匆抓了我来充这苦差事,我根本没时间向门内禀告此事。那村子前些时日现了魔族踪影,我是交过手的,没讨着好处让他溜了。但那魔族不似善茬,我担心他会卷土重来,让村长劝大家先到别的村子避避风头了——正好,劳烦您跟门内通传此事,让大家多加留意。其实让祝岳明亲力亲为是再好不过的了,不过您千万别说是师弟我的……”
“嘭——”
车厢一阵晃动,惹得拉车的马嘶鸣一声。
燕问雨收回拳头。
“首席,现在你可告知有何打算了?”
“那、那我们在村里住一晚看看情况再说?”
“还有异议么?”
“……呵。不敢。”
“弟子附议。”
“弟子附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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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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