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团节目表演结束之后,立海大海原祭也即将接近尾声。倒不是说海原祭到这里就将要结束,只是重头戏项目过去,余下来的时间也随之变得自由随意起来。
但这自由时间并不是很多,毕竟节目结束的时候,时针也指向了五的位置。
下午五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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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着灿烂的笑容和自家小伙伴还有学长们站在台上捧起了由学校校长亲自颁发给他们的独属于第一名的金色奖杯,浅草秀树眉眼弯弯,眼睛因为过于愉悦的心情眯了起来,柔顺卷翘的发丝在舞台灯管的照耀下泛着浅淡的光芒,看得底下的人心暖洋洋的。
对迹部景吾来说是这样的。
先不说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的错误第一印象,在解决掉误会之后,意外歪掉的印象也在日常的相处中逐渐被敲打摆正。最后矫正的太过,厚重的滤镜一旦戴上就再也摘不下来。
从小到大,记忆海中有关自家幼驯染的画面,一贯都是蒙上唯美滤镜的默剧,安静似乎是其中的主旋律。
可能是一些双方都知道的小秘密,轻易能够看透“人心”的笨蛋小孩子自感无聊,开始对周围所有的事情表达了一种无所谓的摆烂状态。但违和的是,在人际交往中,所有和他有过交际的人对他的评价无一不是优秀。
这一点疑惑在被邀请做客的时候,在见到对方的父亲、母亲之后得到的解答。
他们是一对很好的父母。
重来不会敷衍孩子所提出来的任何一个问题,就算是幼稚到说出来会令人发笑的中二话语,都会被认真的重视起来。一个泡在充满爱意家庭的孩子,怎么可能会变成一个坏人呢?
事实确实也是如此的。
从那一刻开始,他的内心忽然升起了一股子不知道从那里来的勇气,间接促使着他上前两步走到浅草秀树的面前,紧紧抓住了对方的手,缓慢但坚定地当着双方父母的面,直视着那双浅淡的有些透明的水蓝色眼睛,说出了至今还在坚守的承诺:“我知道你不喜欢那些奇奇怪怪的大人,也不喜欢和他们说话,没关系,你只用看着我就好,我会永远走在前方,站在最闪亮的舞台上,成为最优秀的标杆。”
从那之后,浅草秀树就更加黏他。不管是小的文艺汇演,还是大的宴会,又或者是街边的网球比赛,浅草秀树都是默默地站在旁边或者是舞台前面捧着相机睁着圆润的眼睛盯着他看,不管是优秀的赞美,还是失败之后的狼狈,都被他看在眼里。
直到有天,他伸出的手上终于搭上了小小的重量,细微的抓握感从指尖传达到心底。
他知道,自己真的成功了。
直到今天,对迹部景吾来说,这次几乎是孤注一掷的,近乎于沉没成本的投资,是至今为止最为成功的投资。
特别是轮到他站在舞台底下看到舞台上握着奖杯笑得开怀的幼驯染时。
那种从心底冒出来的欣慰做不得假。
小时候的他并不觉得自己说出了什么不得了的话,他唯一的想法就是:这是他看好的跟班,不能让跟班失望,所以他一定要是华丽完美的。
长大之后,才知道小时候的自己究竟有多么的无畏。
不过……
总归是值得的不是吗?
唯一庆幸是,浅草秀树并不知道真实的原因,这可真是不幸中的万幸。既然如此,还是让真相永远埋藏在沙底来的比较好:)
毕竟,大少爷也还是要面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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颁奖仪式持续的时间并不长。
浅草秀树在和读书社的学长以及网球部的小伙伴简单说了两句,并征得所有人的同意之后,揣着金色的奖杯就往站在角落也依然显眼的幼驯染跑了过去。
因跑动而跳跃的发丝似乎都写满了愉悦,蹦蹦跳跳离开的背影看起来格外的幼稚。要是再背上幼稚园专属的统一制式双肩包,直接幻视幼稚园放学回家的景象,尽管目测大差不差就是了。
幸村精市站在原地笑看着对方离开。
仁王雅治抬头望了离去的人影一眼,又正大光明地扫视了自家部长一圈。左看看,右看看,然后往后退开两步,头也不回地精准地挪动到了搭档的旁边,抬手不顾对方的意愿,盯着“不赞同”的目光,强硬地揽住了对方的肩膀,没骨头似的靠了过去,脑袋顺势凑过去,微微蠕动唇瓣,压低声音,几乎是在用气音说话。
“比~吕~士~”
“你看部长像不像幼稚园老师。”
柳生比吕士:“……?”
不是,这两者是有什么关系吗?!
他是真的不太懂你们这群打网球的人的脑回路:)
仁王雅治依旧不罢休,仗着幸村精市不回头看,也不知道他所做的小动作,抬起手就指向了远处快要变成视线小点的人:“看,主人公。”
“再看,宠溺无度的大家长。”
“最后,你觉得部长像谁?”
柳生比吕士陷入了沉默。
他居然听懂了对方话里的意思,作为一个合格的绅士,对他人做出不礼貌的评价是一件很不绅士的行为。对于自己选择的这个不靠谱的搭档,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假装自己并没有秒懂的事实。
要知道,他也是个打网球的。
那完蛋了。
“居然这么像吗?就连雅治你也这么说,看来我也有扮演其他人的能力喏。”
温和的仿佛要滴水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明明身处二十多度的室外,他们两齐齐打了个寒颤,冷意从尾巴谷爬上脊背,有种身处寒冷冬天的美感。
不用去确认说话的人身份,能笑着说出扎心话语的人,除了他们那位“疑似幼稚园老师”的部长大人还能有谁?
“我居然在你们心中是这种形象。虽然我不是老师,但作为部长的我,还是需要提醒一下,日常训练太过取巧可不行。”
话里的意思很明显,给他补上被摸鱼摸掉的训练。
仁王雅治还想要挣扎一下,还没来得及开口,猛地发现自己的衣角被人拉了一把,下意识抬头就撞进了褐色的眸子里。
是睁开眼睛幽幽盯着他看的军师大人。
仁王雅治手动闭麦,表示自己老实认罪。
溜达到后方后,他还是忍不住低声说出了那句他一直想要说出来的话:“果然还是因为不是真正大家长的缘故吧。”
稍微离的近一点的柳生比吕士完完整整地听完这一句话:“……”
不是,狐狸你是真的活够了吗?!
果不其然,运动少年哪一个不是耳聪目明的人,尽管这句话落的很轻,但还是被人给顺着风给捕捉到,随之而来的话语直接让叭叭的某只狐狸褪去了颜色。
“仁王,翻四倍。”
唉,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说出来的比较好。
柳生比吕士如是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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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聚的时光终将会走到尽头。
时针慢哒哒地往下走了两格,彻底落下的太阳都在提醒着众人,离别的时间即将到来。
迹部景吾抬头轻戳了一下身边扒拉着他胳膊的人,语气算不上温柔:“现在知道在本大爷面前卖乖讨好?怎么不见你之前有这副表现,如果不是这次海原祭,恐怕直到今天本大爷都不会知道你回国的事情,甚至还已经上学了这么久……”
“亏得本大爷今年还给你寄去了典藏游戏卡。”
再被怎么埋汰,浅草秀树依旧是陪着笑,晃悠着胳膊不松手,脸上挂着的笑容是显而易见的讨好:“诶……?才没有,我可是每天都有给小景汇报我的日常生活,每天都有的。”
迹部景吾嗤笑:“是吗?那秀树你的意思是怪本大爷?”
浅草秀树可不敢背上这口不用掂量就知道沉重的大黑锅。听到这话也不敢出声说话触霉头,小动物直觉从头报警到尾,作为一个合格的幼驯染,至今还能好好站在这里,并且活得如此滋润,自然是有一套自己的判断逻辑思维。
不见得小景是因为“灯下黑”的事情生气,恐怕中间还有他没有发现的原因夹杂还里面。
确信.jpg
幸村精市他们就是在这个时候到来的。
作为邀请外校网球部来游玩的东家,既要做好欢迎的准备,离别的时候,该有的礼仪还是不能够少的。
会溜达一圈来到校门口,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浅草秀树在第一时间就发觉了这件事,松开一只手,抬起手朝着人欢快地摇动了两下。
迹部景吾:“……?”
转过头一看,那张常年挂着温和笑容的讨厌脸就这么刺拉拉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迹部景吾:毁灭吧:)
就算他再怎么讨厌,但他的幼驯染却是缺心眼般的开心。
算了,自己选择的幼驯染,还能怎么办呢?
提溜着幼驯染的后脖颈,把人丢到现任铲屎官手里主打一个眼不见心不烦:“咯,人自己看好,可别弄丢了。”
幸村精市哭笑不得,刚刚收到短信来到校门口的他根本就还没弄清楚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意外的插曲,突然被好友的大家长给下了委托,不知情之下还真的有点烫手。
好在浅草秀树从小到大都保持着一个优良的习惯,那就是长了嘴,主打一个有话就说,这次也不例外。
明明才和幼驯染重逢没多久,都要分别了,还不准贴贴亲近一下,被捏住后脖颈嫌弃地丢开,这是久别重逢之下能做出来的事吗?!
“小景你真的是太过分了——”
浅草秀树拉长了声音,语气满是不满,脸颊气鼓鼓的,本来就还没完全消减下去的婴儿肥越发的突出,意外减弱了话语中带着的些许尖锐抱怨意思。
而被到倒打一耙的迹部景吾呵呵一笑,正想要捏一下脸颊肉以示不满,又猛地想起来自己把人给交到了现任铲屎官手中,只能遗憾放弃这一想法,转而用言语反驳。
“亏得你还记得本大爷在,不过也仅限于此了,有时候是真的不知道你是没良心还是单纯的没这根神经在。”
见人依旧是那副清澈愚蠢的迷茫模样,他也知道自己今天这话要是不说的敞开,对方估计永远都不会理解自己做错了什么:“下次先好好回忆一下,本大爷现在究竟在做什么再来说邀请的事情,也只有本大爷能忍受的了秀树你蹬鼻子上脸的行为了。”
浅草秀树:ov0?
时间已经够晚,气也气完了,今天的行程到这里就算是彻底结束。迹部景吾懒得再去管这个气死人不偿命的幼驯染,直接对话起了“负责人”:“本大爷勉强承认你们立海大网球部尚且华丽,不过,下次关东大赛和全国大赛,冰帝一定回事冠军。”
不等人反驳,他迅速接上了下句话,不过这次他的语气放轻了很多:“多谢你们照顾这个笨蛋了。”
说完,就领着一群热坐上了早就停在路边的车里,然后离开。
被骂笨蛋的浅草秀树等人离开之后,才反应过来被骂的事实,最后也只能不满嘟囔“小景才是大笨蛋”这么一句话。
至于被挑衅的网球部众人的心情也很微妙。
尽管被人贴脸开大下战书,但是在接受对方有着保父人设的事情之后,好像没有意料之中的生气感。
啊,真是神奇。
所以同为保父的部长大人为何还是如此恐怖?!
ps:是忍足给柳发的消息
最近心情反复起伏,三次事情对我的影响有点大,打开文档一个字都写不出来(流泪猫猫头)
后面收拾一下心情,努力开始日六(我可以,我一定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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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第六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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